手的力量竟然站了起来!
财嫂竟然站了起来!
王阿财呆呆地看着财嫂,奇怪的事发生了,财嫂的眼开始变红,然后开始流泪,但流的是血泪,流着流着,财嫂的脸开始变白,那片酡红开始变小,当消失不见时,财嫂止住了泪。“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花!”财嫂说道,伸手抹了一下脸,借着月光,竟然看到满手都是鲜血,尖叫一声,然后昏了过去。
王阿财背起财嫂,往家里走去。这个晚上,一定只是一个梦而己!王阿财这样对自己说。
月己淡,淡如星光,淡如梦。
回到家,李黑和李少白都已经睡着了。王雨燕看着睡熟的李黑,眼角还有未干的泪迹。
“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呀!”王雨燕掏出手娟,擦去李黑眼角的眼痕,看到李黑被自己抓破的脸,不由又淌下了眼泪。
这一晚,王雨燕觉得梦中全是晶亮的如同珍珠的泪。
李黑和李少白失踪的这几天,其实是到了一个李黑梦中的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李黑和李少白弄出了这一块大石和上面的那一潭水,这块石头和水应该叫做海洋之心。
在饭桌上,李黑听到王阿财最大的两个心愿,他想帮助王阿财时,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个地方。然后,晚上他和李少白去寻找海洋之心。
那是一个最幽暗、最沉寂、最哀伤的地方,幽暗到没有一丝的光线,沉寂到没有一丝的声响,而这哀伤,让阳光一般的李少白也戚然落泪,它好象蕴含了整整几十亿年的忧伤,这忧伤,让失去记忆的李黑也没来由的闪过一些东西。这个地方,李黑后来称做海中的古井。
悲哀是一种情绪,这种情绪是人失去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比如人,比如物,有或是一个机会。正宗的悲哀,还得有人内心中的痛苦挣扎,把自己的灵魂撕来扯去,“活着,还是死,这是一个问题!”然而,还有超超其上的悲哀,内心的挣扎,并未带来一种痛快的解脱,求死不成,求生不欲,活着如死,死难酬愿,所谓“此恨绵绵无绝期”“千古艰难唯一死”,那是悲哀的极致,极致的极致,是连挣扎的痕迹也渐渐模糊,终于寂静无声,一口古井,这是世间最深最黑的悲哀。
李黑和李少白来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也只有有着哀伤和水的力量的李黑才能找到。这哀伤但是同时又含着一股强大的生的力量,生机的力量,而这生和生机却需要有人承载了这不是普通人能承载的哀伤后才能得到。把黑暗留给我,你把光明带走,把哀伤留给我,你把喜悦带走,把泪留给我,你把泪留下,然后,你便有了光,有了快乐,有了生机。
这一觉李黑和李少白睡到了十点多,他俩是真的累坏了。把海洋之心从海底最黑暗的古井中弄出来,花了不少的力气。
最后还是李少白先起了床,李少白出了门,看了门外的几个人,又急急地回了屋,叫起了李黑。“黑叔,外面...”随即想到李黑看不到,“外面财爷爷他们一家都跪在外面!”
王阿财今天一大早就起了,他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己,但走到自家鱼塘时,再次确信了自己的鱼塘是不见了,而在原来的位置上多了一块大石头和一潭水。这两个人,莫不是上天带来的?王阿财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一块石头能凭人力弄到这里来,那简直就是神了。然后,王阿财赶回了家,他想看看昨天最后昏了的财嫂今天还能不能站起来。
一切就如一个童话,或者说是一个真实的童话,财嫂在王阿财和搀扶下,竟然真的站了起来,然后甩开王阿财的手,颤颤了走了两步!这一切不是梦!
李黑到来的前几天,王阿财觉得那是自己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但李黑来了,一切都改变了,自己人生的两大心愿竟然在短短几天内就得以实现。这是老天的恩赐。
王阿财领着一家大小在李黑的屋前已经跪了三四个小时了,王阿财没有一点的不开心,他甚至觉得自己要跪一天才能表达自己对李黑的谢意。
财嫂挺直了腰跪在地上,她感觉到阳光照在身上时,自己身上涌起的活力,她想用这一瞬把这几年没能直的腰直够!
王雨丝年岁还小,他不知道父母这样跪着是什么意思,自己几次想要直起身来揉揉发麻的腿,却都被王阿财一个巴掌摁在了地上。
而王雨燕,她在想着他如同珍珠般发亮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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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人心如纸(全)
第五章 人心如纸(全)
最初的题目是《人心不足》,后来看到《汗血宝马》一剧后起的灵感,剧中是人命如纸,看完后就在后面加了一段两百字左右的话。应跟抄袭无关吧。呵呵――乱语。
自从治好了财嫂以后,李黑比以前多了一样事情做,不在海边听声的时候,就坐得中规中矩的研墨,然后再摊开一张宣纸,在纸上写着什么。但没人看清李黑写的是什么,不是因为李黑的字写得潦草,而是因为李黑写的字根本没有蘸墨,一支新笔在一张白纸上写字。
李黑总是磨好了墨,然后,把笔作势往砚里一点,然后便在白纸上写,运笔时而舒缓,时而急促,唯一相同的是每次“蘸墨”只写一个字,写这个字的时间有时长有时短,写完了以后又再托腮想很久。然后,又再“蘸墨”,又再写一个字。
王雨燕观察李黑很久了,但一直没看清李黑写的是什么字,笔划似是不多,但李黑的表情却异常丰富,王雨燕从来没想到过一个人居然有着这么丰富的表情,只是这所有的表情都无声,有时,王雨燕甚至想到了一个著名的喜剧大师――卓别林。这些表情那么的生动,尤其是那种悲怆的表情,这个下午,王雨燕已经哭第四回了。
李黑写第一个字的时候,是先有表情,后写,脸上的五官夸张地向一个地方挤着,刚刚开始的时候王雨燕看着还想笑,但李黑的这个表情保持了一两分钟,然后凝重地写了一个字,写完,把笔往桌上一丢,王雨燕似乎看到一种绝决的神情;李黑的第二个字,却是掩着嘴写的,这时的神情尤如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而第三个字,运笔大刀阔斧,但王雨燕觉得有一种沧凉的味道,不由想到了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而写第四字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老态龙钟,一颤一颤地,王雨燕觉得这时的李黑的脸上似乎都有了皱纹,而这第四个字花的时间最长,最后一笔竟然就象用了一个世纪,写完这笔李黑直直地就往地上倒,就象这一笔抽去了他全部的生机。王燕雨赶忙去拉,却没拉住,李黑跌倒在她的身上。
李少白还是那么的乐天,李黑写字的时候就跟着王雨丝四处乱跑,只是手上多了一本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线装书。这本书李少白当宝贝一样,王雨丝怎么都抢不过来。而且李少白每天早中晚都要有三次站在大海前,运足中气,“高声”地吟哦,但王雨丝却弄不清李少白念什么,嘴大张,却不发声。笑了几次,但李少白从来都不理她。
好些天后,王雨丝终于在李少白睡着的弄来了这本书,书很陈旧,却一个字都不认识,问了姐姐,才知道这书叫《孟子》,而书中只有一段百字的小文打了标记,看来李少白每天读的就是这一段话,只是他怎么会认识这些字的呢: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王阿财成了渔村的名人,不是因为他的稀世奇珍,那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所有人都知道王阿财得了宝。
财嫂出门了当天渔村整个都轰动了,渔村的人都知道财嫂躺在床上已经好几年了,现在竟然象个没事人一样上了街,所有的人都向王阿财打听这事,再有人联想到前几天有几个城里人开着车到王阿财家,已经有想象力丰富的人想到这是城里人在向王阿财问宝呢。于是,乡里人每天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王阿财家,想套点近乎。闲下来,王阿财总是感叹人情冷暖,当初自己的家门可是门可罗雀,自从财嫂出事后,街上的熟人看到自己更是都躲得远远的,王阿财知道,那是怕自己问他们借钱。但现在,一上街,每个人都抢着跟自己打招呼,每个人都生怕别人说王阿财不认识自己,打招呼时只要王阿财一发楞,“财叔,我们在哪哪哪一些抓过鱼...”“财叔,我3岁时还跟你借过鱼篓子呢...”
王阿财问过李黑,鱼塘能不能也让别人用用,但李黑却没理他,他还在写着他的字。问李少白,李少白说,“应该可以吧,黑叔把这东西弄来应该就是帮助大家的吧?”
于是,当村里刚刚摔折了腿的亮仔的父母来求王阿财时,王阿财把亮仔抱到了鱼塘前。三天后,亮仔的腿恢复如初。于是,渔村沸腾了。村里有着各种各样顽疾的人都跳进了王阿财的鱼塘,也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好转。
然后,来了许多外村的人,再接着,城里的人也开着车来了。然后,村里的人联合起来,开始对外收费,每洗浴一次五十元。
这一切王阿财不知道。自打鱼塘每天有很多人来后,王阿财再也去过鱼塘,现在是不愁吃不愁穿,隔了一两周便到黄江涛那里逛逛,看看巨蚌,生活过得惬意极了。
王阿财不知道,他其实已经被卷入了风浪中。
鱼塘里的水越来越少。
村长王金锁偶然发现这水入口以后比电视上说的那些化妆品还管用,而且可以舒筋活血,比虎骨酒还管用,然后告诉了自己的老婆,于是王金锁每天都要带两瓶水回家。这个小秘密却被嘴大的老婆说了出去,于是,每天两瓶水成了村里人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
一个偶然看到王金锁带水回家的城里人问王金锁每天提水回来干嘛,“这可是好东西呀,滋阴壮阳,还常葆青春呢!”王金锁喝多了酒。自打渔塘开始收费以后,每户每天都能有好几百的收入,自己是村长,还比别人多拿了一份,他忘了这是王阿财家的那份,或是村里人根本就不想分给王阿财,自家的鱼塘怎么没有这种功效呢?
这个城里人把水带回去试用以后,发现了这里面蕴含着的巨大商机。他先是跟村里人买这水,用不高的价格买入,再以高价卖出。这事不知道怎么被大圈帮的人听说了,大圈帮的人驻进了渔村,所有的人洗澡带水走都要收钱,就连村里人去洗澡都要收钱。
当村里人每天几百的财路被断了以后,发动了几次“鱼塘保卫战”,却都以失败告终了。
大圈帮的人每天开着运水车,络绎不绝地把这些“水黄金”运出。
当王金锁洗澡也被收了钱了,王金锁愤怒了。这个渔村的地头蛇甚至觉得比有人杀了他亲爹污辱了他老婆还愤怒。这场历时十七小时的在HK历史上被称作“渔民反抗大圈帮欺诈”的战斗,渔村几乎每家都有人受了伤,最后在鱼塘边双方都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后达成和解,由渔村和大圈帮的人共同经营渔塘。
但三天后,一场旷日持久的遍及全HK的“扫黄打黑”揭开序幕。鱼塘作为大圈帮的黑色资产收归HK政府。每天运水的车改为了政府牌照的车。于是,有好事都称这场大行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石水之间。
好久不到鱼塘的王阿财,在半个月后的一天,突然发现鱼塘里的水少了。
关于鱼塘的喊打喊杀王阿财只是间或的听到一点风声,村里人看到他后只是漠然的点个头,王阿财已经习惯了。他不知道他的鱼塘发生了很多故事,村里人收钱,和大圈帮争斗,到由政府管制。而所有人也似乎也遗忘了他的存在,村里人收钱的时候是这样,和大圈帮争斗时只有他们一家不知道,当然也就不存在有人伤什么的,而政府管制也当然不会找到他这个小业主。
王阿财从黄江涛那里回来后,时辰还早,便打算看看鱼塘去。那次风暴后的这一个月时间里,再没养过鱼,但还时不时地到鱼塘看看,后来李黑把鱼塘弄了了一块石头和一塘水,又治好了财嫂后,看到这里人山人海的,鱼塘里站满了人后,王阿财便再没来过。
但没等走近鱼塘,却被几个穿制服的人拦住了。
“我是鱼墉的业主,这鱼塘是我的!”在被制服抽了两个大嘴巴后,王阿财回了家,走时他看到鱼塘边上停着一辆豪华房车。回家后,王阿财喋喋不休地对着李黑和李少白说着他的委屈,却没人来安慰他。
蓉城。
鹰刀和尖刀在把蓉城搜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李黑和李少白后,放弃了努力,把精力放在了搜寻邪教成员上。
燕伶俜每日看着母亲摔这摔那,发着脾气。从那场大雨之后便再也没有李黑的气息了。
副教主也动用手上的力量在找着李少白,他对李黑不感兴趣,那是妇人的,但是却也一无所获,而且还在鹰刀和尖刀在有李永进的配合下对蓉城进行地毯式搜寻中折了不少的人,于是也龟缩了。
老爷子知道李黑还活着,但不知道现在流落到了何处,那场奇怪的大雨应该就是李黑和李少白造成的,于是,老爷子让广州军区的老部下帮忙寻找李黑和李少白。
最心急如焚地是李诚嘉的家人和刘总理,但在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而李黑和李少白就象平空消失了,也停止了这种大规模的寻找,只留下了少部分人传递消息。
南华夏大部分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叫李黑和李少白的人,找到他们以后有重奖。
收留李黑和李少白的老头却病倒了,在终于千请万求叫了医生冒着大雨到自己家要给李黑看病时,却看到自己原来住的地方连一片瓦都没有留,只是一片水渍后,老人觉得自己对不住李黑和李少白,这两个孩子走时都没有大人陪。
在鱼塘的水被拿到市面上卖的时候,李诚嘉的长子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