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垒情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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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垒情关-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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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箭!”喝声入耳。 

她本能地向下滑倒,抱住树根滚到树后。 

没有箭射来,蓝衣人却站在树旁,引弓喝道:“你的大援已绝,他们已被在下所击溃,老泼妇,看谁死无容身之地,这一带的野兽口福不浅了。” 

老女人大惊,不辨真假,心中暗暗叫苦,叫道:“你是魔女的党羽吗?那泼妇一生最讨厌男人,你……”话未完,花甲老人突然跃起撒腿便跑。 

“你跑得了?”蓝衣人大喝,接着叫:“接箭!” 

花甲老人鬼精灵,尚未听到接箭两字,便已向下一扑,贴地窜出滚至一株树干后,然后再次贴地窜出。箭落了空,间不容发地贴顶门而过,好险。 

老女人抓住机会,如飞而遁,利用树于掩身,左绕右折逃人树林深处。 

另两名高手也不慢,从另一侧窜走了。 

蓝衣人是林华,他本想追杀,但心悬南山魔女的安危,同时树林浓密,四人分四向而逃,藉树掩身折向而遁,不易射中,他只好放手,向“南山魔女”跃去。 

他必须早将魔女带离险境,以免对方的大援赶到,刚才他用话吓唬老女人,其实他还不知对方的大援在何处哩! 

南山魔女昏迷了一阵,刚恢复一点神智。 

他拔下“南山魔女”钉在树上的宝剑,奔近苦笑道:“要不是她修为精纯,恐怕早就完了。伤得如许之重,她仍能支持至今,奇迹。” 

他所看到的魔女寂然不动,形如死人,浑身是血,肩、肋、腿恐怕有十处以上的伤口,脸上血色全无,本来就白如纸的脸泛出灰青,更为可怖。鹿皮紧身裤,很容易便可看出创口在何处了。 

他俯身伸手去扶魔女的上身,糟了!魔女突然一掌横挥,“拍”一声响,击中他的胸口。他骤不及防,做梦也未料到昏迷的人会出手袭击,只觉喉间发甜,撒手仰面便倒,跌出八尺外,几乎爬不起来了,只感到天旋地转,胸口奇痛欲裂。 

南山魔女也被震得浑身一震,昏厥了。 

他狼狈地坐起,探提取出一颗救伤丹吞下,奔上怒叫道:“你这老不死的泼妇,我要好好治你……” 

他说不下去了,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濒死的怪女人。 

他将另一颗救伤丹塞入魔女口中,替她将剑归鞘,强提真气,抱起魔女便走,直奔十余里外魔女的住处。 

已经是已牌初,炎阳高照,寒气早消。 

接近谷口,便嗅到了血腥。 

“不好,有人先来了。”他惊骇地想。 

他对南山魔女并无好感,唯一令他关心的是芸儿,那位美而慧的身世可怜小姑娘。不知怎地他觉得这小姑娘的音容笑貌,似乎已经深深地映印在脑海中,抹之不去,说不出是何道理。似乎在他所接触过的女人中,比芸儿美的不是没有,比芸儿艳的也不乏其人,至少在目前就有一位不比会儿差的小姑娘在他左右。那就是乔慧。但乔慧的印象他感到淡薄,而会儿却令他念念不忘了。 

有人先来一步,血腥仍浓,他怎得不惊?脚下一紧,忘了自己的伤势。 

沿途,陆续发现八具尸体。接近石洞,又发现两具尸体与双狮的尸骸,十具尸体,只有一具是剑伤,其他皆全身血肉模糊。死伏甚惨,显然是两狮所抓裂的。 

他警觉地接近,在洞口低叫:“芸姑娘,芸姑娘!” 

没有回音,他心中一冷,急抢而入。洞中毫无动静,芸姑娘不在。 

他心中焦灼,放下魔女转身外出,沿狮迹急迫。 

不久,芸儿浑身浴血,从相反方向奔回石洞,突发现昏迷不醒的乃师僵卧洞中,不由大骇。她喜忧参半,喜的是乃师未死,忧的是恐怕是入侵的人已占住了石洞,将俘虏暂放此地作为诱饵可能大事不妙。 

她无暇多想,立即断然决定,抱了乃师转身退出石洞,一溜烟溜之大吉。 

林华追了七八里,沿途又发现了七具尸体,最后看到的是遍体鳞伤的雄狮尸体,早已遍休已冷,已死了一个时辰以上了。 

他正想转回,突听前面远处有人叫:“咱们分开来搜,那对泼妇定然躲在附近的草丛中,我不信会插翅飞走了。” 

他心中一动,忖道:“我何不将他们引开?” 

说引便引,他用腰带包头扮成女人,卸了弓弦掩好箭袋用外衣包了弓,强提真气向右面的山峰狂奔,奔上峰腰,只有草不见林影。果然不错,下面有人叫:“瞧,上面有人向上逃。” 

“快追!那小女人换了衣,想易装脱身呢,休教她跑了。” 

相距在三里上下,谁能追得上他?他从山的那一边下降,重入树林逃之夭夭。 

近午时分,他重回石洞。除了雌狮的尸体外,不见南山魔女的踪迹。入侵者的尸体乃在,显然活着的人并未转来不然为何不收尸? 

四周不再听到任何声息,他摇头苦笑道:“闯荡江湖十年,办的事以这一件最窝囊。救来的南山魔女失了踪,生死不明。小姑娘也不知下落,死活不知。入侵的人是谁,一无所悉,只听到那位叫护法的女人,叫那花甲老人为郭治,另两人叫赵乾、钱坤。最倒霉的是,平白被魔女拍了一记重掌,伤得不轻。” 

他向北遥望,低叫道:“芸姑娘,在下不得不放手了,我只能祝你逢凶化吉,一切全靠你自己。” 

他在附近搜了一圈,方绝望地走了。 

回到百了山庄,“百兽神君”的朋友尚未到来,派去探听消息的人也未返回。他将南山魔女的遭遇简要地说了,坚辞乔家的挽留盛意,上了乌锥马迳自走了。 

“百兽神君”本来要留他在庄中治伤,但留不住只好罢休,立即派人到南山探看结果,想证实他的话是真假。当然,所得的消息证实了,但却不知入侵的是谁,山上已没有活人留下,入侵的人已经撤走了,并未带走遗尸,可知必定撤得匆忙。 

第三天,他到了卫城,果然不出百兽神君所料,蒙人的首领一口咬定是他做的案,据说有两个证人告密,指证他杀人行凶,劫驼队越货。 

他受了伤,而且在卫城难以反抗,在刀枪的控制下缴械押入监牢。他要求与告密人对质,但被拒绝了。 

次日,救兵自天而降,天山四奇与大漠之狼兄弟俩,从大草滩将幸存的驼商请回作证。原来天山四奇与大漠之狼兄弟等不着林华,只好到达卫城等候,却探出有两个来历不明的蒙人向都督告密,指定一个叫林华骑马的人,抢了驼商逃遁山区,天山四奇大惊,立即暗地里商量对策,启程东下追回驼商作证,来得恰是时候。 

有苦主作证,林华总算洗清了冤头。他要求与告密人对证,但官方拒绝了他的请求,连天山四奇也查不出陷害他的告密人是谁。在林华看来,告密人百分之百是安西盟的党羽,不然还有谁要陷害他?因此他对安西盟的成见日深。 

他坚决拒绝天山四奇在卫城养伤的好意,恢复自由立即抱病启程。 

到苦峪还有两百里,快了。 

苦峪城在卫城西面两百里,但道路却绕了一个弯,不是向西走的,先向西北行,沿布隆吉尔河(疏勒河)南岸走,一百四十里是柳沟,也称布隆吉站台。然后折向西行,九十里黑水桥沿东河南走,二十里便是苦峪城。但南岸走便会远五十里,可从布隆吉直接南行,不走黑水桥。 

苦峪一带是丘陵地,原来的居民是番人,东面也有蒙人,西北是废瓜州,瓜州目下住的是蒙人。西面有番人,新建不久的罕东左卫占了废沙州的卫城(敦煌),与东边的罕东卫连成一线,但这两卫的番人互不相容,互相仇视。罕东左卫的番人原是罕东卫番族的一支,同族相残被迫西迁,远至沙州落脚,奉命另建罕东左卫。苦峪的人来自哈密,是回人,处身于蒙番之间,并且受到来自北面占据哈密的土鲁番人压迫,处境相当艰苦。 

一般说来,这条路上不是荒漠绝城,不但有客商往来,沿途牧草肥美,帐幕星罗棋布,汉、蒙、回、番各有牧地,牲口成群,平时各安生理,只怕那些野心的土酉不甘寂寞发动战争,有人号召,便形势大乱,届时帐幕迁徙一空,数百里不见人烟。 

眼看秋尽,正是多事之秋,沿途帐幕稀少,牲口几乎全部失踪。 

道上行人稀少,荒山死寂,原野冷漠,西北罡风呼啸而过,声如万马奔腾,飞砂走石声势骇人。这一带的风是有名的,出了卫城,漠外风光呈现眼前,其实只是大漠的边缘,距大漠远得很,但已处处呈现不适于人类居住的景象了。 

七人七骑以不徐不疾的速度赶路,近午时分,气温开始上升,又到了午穿纱的时光了。林华已脱下皮袄,现出里面的蓝劲装,七个人只有他完全像个汉人,佩的飞凤剑当然是汉人惯用的兵刃。他那特制的皮护腰更是抢眼,一看便知是个剽悍骑士。 

前方出现一条小河,自南往北流,河旁芦苇丛生,大半已经枯萎,疏落生长着一排排红柳,河中的水少得可怜。 

漫天风沙中,对面出现了骑影,渐来渐去,三人三骑小驰而来。

第七章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到了十丈外,人影已可看清。领先的骑士是个年轻人,中等身材,穿月白劲装,外披同色大氅,背扎长剑,大红剑穗迎风飘扬。后两人是穿青道袍,戴九梁冠的中年老道,也带了剑。三人鞍后都带了沉重的马包,风尘仆仆,一看便知是长程旅客。 

林华一见老道便有点不舒服,油然而起戒心。 

“咦!好俊的汉娃。”罗山不假思索地脱口叫,说的是蒙语。 

年轻骑士的确俊,说轻薄些,简直可称一声美字,美得有七分像个大姑娘而不像男人。窄剑眉倒有点英气,但那双眼睛可就水汪汪得不像男子汉了。白净脸皮透红而健康,生了一张不像男人的小嘴,嘴角含着一丝微笑,可惜嘴唇薄了些。男人嘴大吃四方,嘴大可显出男子汉的气概,一个男人长了一张女人的嘴,委实令人不敢恭维。 

两个老道则脸目阴沉,都生了双森冷锐利的债主眼,似乎一眼可看穿对方囊中是否有还债的钱,似乎配合著他们那永远不笑的债主面孔,压得对方挺不直脊梁。 

铁金刚心快口快,冒失地冲口说:“我不喜欢这种娘娘腔的男人。”说的是蒙语。 

风猛,马驰,说话自然得提高嗓子,铁金刚嗓门大,这句话说坏了,祸从口出。 

年轻骑士突然勒住坐骑,左手一抬,一颗寒星突闪,射向铁金刚的大嘴。 

恰好林华的乌锥傍着铁金刚左侧并驰,手疾眼快,猛地鞭一挥,同时叱喝:“躲暗器。” 

铁金刚目力差劲,竟然一无所觉,没看到接近眼前的寒星,却看到了林华抽来的马鞭,本能地急缩脑袋。 

“得”一声暴响,寒星被马鞭击落,一颗指头大的梅花形银色暗器,被击落尘埃。 

铁金刚大吃一惊,勒住坐骑怔住了。 

年轻骑士也吃了一惊,接着大眼一翻,冷笑一声用蒙语说:“好啊!再给你一朵花。” 

声落,左手再扬,一朵梅花以更快的奇速,射向林华的胸颈之间要害,快得几乎令人肉眼难辨。 

林华是暗器大行家,一看便知这种暗器是旋转飞行的,可拐弯射向,不易捉摸,但如能事先猜料对方的心意,便可猜出欲射的部位与飞行路钱。看射向是胸颈,但他已猜出对方的心意,伸左掌平置左膝前。果然不错,银梅花突然划出一道快速的降弧,削向膝骨,如不事先击落,即使能闪开,也必伤了乌锥马。 

他五指一收,抓住了银梅花,脸色一沉,不悦地用汉语问:“阁下,彼此无冤无仇,何必射敝同伴的嘴部?如果被你射中,岂不要了他的命?阁下未免太狠了些。” 

年轻骑士真正失惊了,恼羞成怒地说:“在下确想要他的命,语出不逊,在下要打破他那张臭嘴。你能用手接了在下的银梅花,足证阁下是此中能手。下来。”一面讲,一面跃下坐骑。 

“下来干什么?”林华惑然问。 

“在下要教训你。” 

“在下不和你计较。” 

“少废话,你给我滚下马来。”青年骑士咄咄迫人地叫。 

“你讲不讲理。” 

一名老道跃下马背,叫道:“少爷请息怒,让贫道摘下他的脑袋来。” 

“不必,教训他一次便可。”年轻骑士说,但眼中涌起了重重杀机。 

铁金刚跃下马,大叫道:“说句笑话有什么不得了?怎可欺人太甚?” 

老道大怒,鹰目一翻,冷笑一声,一闪即至,伸手便是一耳光,好快。 

铁金刚左手急架,正想挥出右拳。 

可是,没有机会了,老道的掌变爪,抓住了铁金刚的左小臂,大喝一声,旋身便摔,将铁金刚沉重的身躯,贯出两丈外砰然倒地,再滚了两匝方行停住。几乎在同一瞬间,年轻骑士抢先动手,一掌向林华的左腿拍去。 

林华不得不接了,将来的银梅花向对方弹出叫:“接林某暗器。” 

年轻骑士不敢大意,收掌抓住了银梅花。 

林华也就乘机下马,刚着地,年青骑士已抢制先机,打他个措手不及,鸳鸯连环腿凶猛进攻捷逾电光石火。 

林华不能向右闪,右面站着乌锥马。同时,他胸口伤势未愈,运气困难,猛烈活动会引起疼痛,因此举动便慢了些而对方的双腿攻势却捷如电闪,躲得了第一脚,却被第二脚踢中皮护腰,凶猛无比力道千斤的劲道,将他踢得向后急退。 

年轻骑士见好即收,冷笑道:“给你一次小教训,在下脚下留情,留你一命,看你人才一表不忍伤你,你给我快滚。”口气很大方,但眼中杀机未敛。 

林华未受伤,身上旧伤未愈,同时也怀疑对方的可怕快攻十分难挡,也更怕同伴六人遭殃,看了老道的艺业,便知天山四奇与大漠之狼兄弟俩,绝难在老道手下讨好,反正对方口气已软,何必再自我找麻烦?这口气忍下了。他长吁一口气,说:“阁下好身手,在下甘拜下手。” 

“你很知趣,阁下。”年轻骑士傲然地说,脸有得色。 

“当然没有阁下高明。”他无可奈何地说,心中却叫:“忍,很难,但不得不忍,罢了,你这厮为何如此阴险恶毒?” 

年轻骑士冷哼一声,傲然地说:“看你的穿着打扮,定是来自中原的高手,如不是高手,不配接在下的银梅花。你如不服气,在下中原候教。在下姓沙,名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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