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佛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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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佛低语-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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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傲雪紧随着众侍卫们跑了出去,自感也没甚颜面,不过提溜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毕竟外面人多势众,这大白天,还真闹了鬼?想到这儿,抖了抖精神,清了清嗓子,一声咳嗽。

这一下又唤回了他在大家心中的权威。众侍卫一个个低头肃立。一时鸦鹊无声。

第三章隐身七

曲傲雪暗道:“目前之事,先得让皇嫂回宫,此间事情待她走了以后再说,这个老女人不走,再加上这个哭哭啼啼的小难缠,在这儿碍手碍脚的,总是个麻烦。”

想到这儿,曲傲雪向前一揖道:“皇嫂,小弟这厢有礼了。此间事情我已听说,可怜我那未成年的侄儿就这样走了,他死的好惨,烧的连一根骨头都找不到。”说着作以目拭泪状。

他这一声“死的好惨”一下又把太后惊醒过来,一时放声大哭。众宫女见了也是发声相和。那曲迎月身处此中,悲从心生,也跟着嗥嗥大哭起来。童音稚嫩,夹在其间甚不协调。曲迎日听了也感刺耳。太后听了一把把那曲迎月搂在怀里:“我的儿呀,我苦命的儿呀……”也不知是哭谁。

曲傲雪一见此景,眉头紧皱,没成想这一句话又把太后的伤心肠子又给勾痛了。当下朗声道:“斯人已去,活者节哀,万请太后不要悲伤,身体要紧”,说罢,又道:“来人呀,侍假太后回宫,不相干人留下。”听皇叔发令,左右宫女早过来,一拥而上架的架,扯的扯,硬是把太后拉走了。曲迎月也自相随。哭声渐远。

曲傲雪见太后走远,心下宽松,环视四周。便向那一干侍卫盘问,当听得那老贺与那钱一包都曾亲眼目睹了国王的现身。曲傲雪这一惊又是与刚才不同,浑身宛如掉进了冰窟之中,自上到下都凉得透了。就觉浑身发紧,一时四肢无力,双腿绵软,整个身子下颓,就要坐下。有眼快的侍卫,向前扶了,曲傲雪方才站得直了。众侍卫忙把他扶到适才太后所坐的座位上。曲傲雪刚才在室内与众侍卫一起目睹了室内旋风骤起阴风嗖嗖之态,而且阴风数次直袭他而来,这一点他看的很是清楚,不光是他,众侍卫又哪个不知?

“这个小冤家死的真还不冥目呀,这个事做的是不是真的有点缺德,这些人都见了刚才种种情景,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都道这国王是我谋杀,那该当如何是好?我那侄儿,这事你须怪不得你皇叔我,谁叫你出此阴损招数?你要才无才,要能无能,要德无德。想最初那三个月,我打理朝政何等卖力,一心只想着江山,一心只想着社稷,一心只想着不负皇兄重托。可你自视聪明,目中无人,还不自知,在朝中对我呼来喝去,全不念我皇叔身份,也不顾我这一把年纪。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天下之人皆该为你效力死而后已?你于朝中不问世事,凡事都是我来打理,有功不奖,让我颜面何存?还有那几个老不死的,那几个先皇遗老,自恃功高,对我慢怠你也不来制止。哼,你把你皇叔当作了什么?皇兄在时我讲着兄弟情份,也还罢了,没成想你小小孩童这般无为而又放肆,我又岂能容你?皇兄你也真是一面让我打理朝政,一面又不下诏,我这个皇叔做事不明不白就是有了天大功劳谁又能知。我也是有七情六欲之人哪,我该当得到的东西,小皇帝你不知给予,那只有我自己来取了。你不下诏,我的功劳就没了,这一点我又岂有不知,皇兄,其实我只要在朝中向我那侄儿提上一提这诏也就来了,可是皇兄,你不来做,我又做它甚么?这不是很好么,做的再多也没有功,可反过来说了,我做的再臭也就没有过错了,就是那天塌下来,想找我也不易喱。那些老白菜帮子你们不是自恃功高么,你们不是很厉害么,可是在我眼里你们不过一堆臭狗屎,你们在死之前又哪个会想到我真个会动手。有我皇叔这块招牌挂着,你们还想和我斗,不是自已找死又是什么?嗨,也亏了邬日、邬月、邬星、邬天、邬地、邬明这几个秃僧。他们不光是思路敏捷,身手矫健,单就这心狠手辣朝里又有哪个能及而且又法术通天?昨日里我只是提了提我的艰难处境,今日就发生这个事情,也不与我知会一声,这几个家伙委实大胆,闯下这滔天大祸,而今如何是好?

第三章隐身八

“曲傲雪呀曲傲雪,谁叫你利欲熏心,招得这几个家伙来,现在是赶也赶不走。想我曲傲雪半世清名,竟被这几个家伙给累了。将来叫我有何面目去见我那兄长?皇兄啊,皇兄,你在哪里?你是死是活?你若已命丧黄泉,你也显个灵圣给兄弟看看,你也叫我那小侄儿不要来找我,这实在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是身不由已呀。你若是活着,你就回来吧,现在是国家无主,这可怎么办是好?我本有心取代我那皇侄,皇兄,你若有眼也应看出我那侄儿实在不是做国王的那块料啊。我若不取了皇位,迟早也是别人的啊,可现在到好,我这个皇侄竟然这么个死法,我若现在便接了皇位,岂不是不打自招,那还有何面目面对天下人啊。皇兄,你若有灵,还望明鉴,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逼我那侄儿知难而退,从这皇位上退了出来,老天有眼,我曲傲雪绝无谋害侄儿之心呀。”

“邬星,你这恶人,这定是你的主意,平日里都是你在那儿叨叨咕咕,要不是你,我又哪里又会利欲熏心,哪里又会想来争什么名和利,现在你到好,一方面遂了自己的心愿,广修寺院,广收门徒,另一方面利用此点对我严加控制,令我有口难辩,有话说不出啊,皇兄啊,现在小弟可怎么办呀。”

曲傲雪想到此处不由泪流满面。众侍卫见皇叔坐着只是发楞,尽管泪流,也道是皇叔悲伤所所致,均想这叔侄二人果然情深意重。在众人之中,也只有那个隐身的曲迎日感到奇怪,百思不得其解,缘何皇叔无端的就伤悲起来,这不是遂了他的心愿了么。

良久,曲傲雪才缓过神来,起身,众侍卫忙的让开。低头沉思,踱来踱去。

“昨天,邬星那狗贼说是要用火来烧,被我拦了,且被我骂了个狗血喷头,本以为他断了这个念想,谁成想他却暗里来把这事做了,看这情形,火绝不是从屋内烧起来的,适才见那门边灰尘之中有铁锁一把,想我王宫之中,守卫森严,侍卫众多,时时有人,哪里需要有锁了门?定是那贼秃把门锁了,却使一把阴火,或者再助了些阴风也说不定,他可是有这手段喱。我那侄儿死的委实太惨,定是想出又出不来,青春年华,实在可惜。我只叫这一帮贼秃想个计策,破了我这侄儿招数。或者使些手段,弄些银俩。谁成想却是闹到这个份上。侄儿呀,侄儿,不知你有心还是无心,你这一招把我逼得实在太苦,想一年多来,我为这六个贼秃大修寺院,国库早已空虚,岂止空虚,眼见着寺院无法完工,不得已,只能多抽赋税,想我宁枯国人少,山又多。赋税多了,民多怨言。你却又诏示天下,说这天下功过都是我的,这亏空了的国库,叫我一时哪里能够给补上,以现在国库收入,别说十年,就三十年四十年也还补不上呢。你这不是诚心把我逼死吗?再者说了,我听信邬天那贼秃的话,大肆修缮王府,只当我那侄儿是个孩童不能事理,弄得个王府比那皇宫还要雄伟得多,这可都是死罪哪。”

第三章隐身九

“也好,我那侄儿死了也就死了,过去一切罪过都推在他的身上,我那皇侄,你把你皇叔看得忒也小了,你说诏示天下就诏示天下,我岂能就随随便便就让诏传了天下去,这朝中上上下下又有哪一个不听我差遣,可怜我那皇侄,你到死都还不知道你传的那诏根本就没出了皇宫。你想借用民间力量来约束于我,又怎么能办得到。”

“现在紧要的是,一者国家一日无君不可,尚好有那二小子在,他哥哥登位之时不也是这个年龄,这个时候把他推上去,一切还不都是我说了算?这个皇位我是不能再想的了,否则有朝一日于地下见了先人,实是没有面目。二者是要厚葬我那枉死的国王侄儿,也好掩人耳目。不过,这个,这个……怎生找个替罪羊来,把此事了了。哎,有了,当年曲迎日要了那个姓柳的在身边已是多年,两个深同手足,我多次想动了他,都是那邬星鸟人阻拦,说甚么怕是打草惊蛇,现在到了这个份儿,国王都不在了,还要你何用处,再者说了,说不定我那国王侄儿也曾与他商量了些谋略来对付我,我们爷俩中间这些事保不定他全知道。哼,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就这么办了,你就算是以死殉主吧,就算是冤曲的那又怎么样,我那国王侄儿岂不是死的更冤?就这样,且你本就是贴身侍卫,保护不力,罪当其冲,你不死,谁又当死?至于那几个在现场的侍卫,我先不动声色,先记了名,赏了他们,到得晚间,叫邬星那一帮鸟人帮我了结了,也算了了一个心病。”

“这两件事都好办,这第三件可就难了,那姓贺的和姓钱的侍卫都说亲眼见了我那国王侄儿现身,说的似模似样,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可不好办。我那侄儿冤魂不散,想来还在此间。再加刚才几次阴风,皆是冲我而来,一帮侍卫皆都见了,我虽能把他们全都杀了,灭了活人的口,可是这阴间的事,我却办不了。我那侄儿他若时时跟了我,那可如何是好。我睡时,他在梦里,不让我安寐,我吃饭时,他在我眼前晃荡,终不是个法子。得想个计策,一劳永逸。”

“有了,那邬天等六个鸟人,自称能呼风唤雨,上得天,入得地,使得动鬼神,这事何不就让他们做了,让他们使些法力,把那阴魂打散了,岂不是好。……不好,不好……”自己想着,就不断的摇头。

旁边侍卫见了也是奇怪,不知皇叔想些什么,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微笑展颜,一会儿又摇头吧息。只道他面临此等大事,自然是心事重重。不敢做出一丝声响,唯恐打断了皇叔思路。殊不知,在皇叔心里已把他们一个个的都已枭首了喱。

“这样做太过阴毒。既是死得冤了,不妨让这六个鸟人多开几天道场,多做些法事,超渡超渡他,让他早日投胎,一翻儿也不枉了我们叔侄一声,一翻儿纵是阴间也见得先人。对,就这样办。”想到此处,一脸阴霾尽散,真可谓拨开云雾见天日。

第三章隐身十

曲傲雪扬声道:“各位侍卫,今天俱都劳累了,为了国王,诸位不辞劳苦,不畏凶险,可见对我王忠心耿耿。虽说没能把我王自火海之中拯救出来,可是诸位也都尽了全力,我王在天有灵,也会感念诸位。我王幼年而殇,怕也是天意使然,纵在阴间,也必当不会责怪诸位。”

各位在场侍卫内心正各自惴惴,国王死于大火之中,这是何等罪责,现在一听皇叔如此说法显然是不欲追究之意。俱都喜上眉梢。

曲傲雪又道:“今日之功若在平时,俱都重重有赏,而今情况不同。待得厚葬国王已毕,再厚赏诸位。柳阳春何在?”

柳阳春早在一边站得腿都胀了。自打火起,柳阳春就知不好,作为贴身侍卫,虽说这场大火与他没有直接干系,可是这毕竟与他有些牵扯,现在见皇叔直呼其名,就知无可幸免了。先见曲傲雪说了一些不再追究责任的话,后又说有赏。听到这儿柳阳春已是心中雪亮,暗道:还有赏,赏个屁,个个怕不都得殉葬那才叫怪呢,那么多侍卫竟然保不得国王安全,且死法如此之惨。哼哼,当我等真那么好哄,抽个空还不跑了呀。现今一听皇叔直点其名,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先给大家吃个定心丸,再拿我来开刀。先拢络各位侍卫的心,这么多人,若说都问罪了,那还不造反了,而且一个个都是技艺高超?拢住了他们再来对付我,纵是我有天大的能为也得束手就擒。又一想,死就死吧,到了阴间再找小国王去,出了此等事,总得有人当替罪羊,除了我还有谁才是最佳人选。只想到这些心内反而坦然。只是心里有些儿不明白,若事后这些侍卫都得殉葬,那岂不是于皇叔也是一个莫大的损失?毕竟而今的侍卫中十有八九是皇叔安插进来的亲信。

柳阳春挺身自人丛中站出,昂然道:“柳阳春在此,敬听皇叔吩咐。”

曲傲雪喝道:“把柳阳春给我拿下。”

早有人过来把柳阳春给绑了。

曲傲雪又道:“柳侍卫,你可知罪。”

柳阳春道:“回皇叔,小人知罪,身为国王贴身侍卫,未能保护国王玉体安康,我若无罪,谁又有罪,但求一死,谢罪天下,也好给我宁枯国臣民一个交待。天大的罪责就请皇叔让我一个担了,切勿再连累了其他众位兄弟。”

柳阳春把这“其他”两个字说的重重的。

曲傲雪一听,又岂有不知,心道:“临死你还有撺掇一翻,果然不是个易与之辈,哼,就凭这一点,你是非死不可了。”眼角一挑,早见人群中已有蠢蠢欲动之辈,显然柳阳春这两个字已然让侍卫们有了警觉,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怕柳阳春再说出什么不利的话来,那时局面可不好收拾了。清了清啜子,咳了一声道:“柳侍卫……”

柳阳春一听,现在由开口直击其名到口喊柳侍卫,心里愈加明白,自己所猜果然不错,此间事毕,在座的所有王宫侍卫个个必死无疑,否则这皇叔又怎改口对一个要死之人呼为侍卫,也怕惹恼了自己说出更不离谱的话来。

“……我若未说错的话,你应家居于天枯峰南麓,你父,柳随风,也得有六十余岁了吧,你老母年纪也不小了吧,你的儿子也得有四岁了吧……”

第三章隐身十一

柳阳春听他如此一说,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道:“皇叔,你怎么知道?”

曲傲雪早已看眼里,知道这柳阳春已经就范,冷然道:“柳侍卫此言差矣,我又怎能知道?你也不想一想,能让你做到我王贴身侍卫,我又岂能不把你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否则有个差池,找谁来算这笔帐。别说是贴身侍卫,就是一般护卫之人,若不查出个清清白白的根底又岂能留他们在身边,否则不是给自己留下一个天大的麻烦?”

这几句话说的大声,一字一顿,可谓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侍卫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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