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等人也是躬了躬身子,此后转身飘然而去,他离殿口本近,倏忽不见。”
“这一阵变化,当真是电光石火。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是邬雪竟欲加害释迦牟尼,看来她果是对西方佛门恨之入骨,竟会借了释迦牟尼要为她洗脱冤曲的机会来加害释迦牟尼。一时大殿之上意论纷纷,大有为邬雪惋惜之意,想不到这样一个冰雪玉肌的女孩子心肠竟歹毒至斯。此时李耳面上十分难看,眼看着释迦牟尼走去的方向,面上竟没一丝表情。李耳复又至邬雪跟前,李耳低低的不知说些什么,声音尤如蚊蝇之音,再加上众人议论之声颇大,是以谁也听不到,也只有那个邬雪却一个劲的点头不止,李耳说罢,邬雪闭目不语。稍顷,殿上好歹静下来。”
“李耳俯身拾起殿上的拂尘。此时柳大哥已至邬雪面前眼看邬雪,却不知如何是好,适才情形他尽皆看在眼里,眼见着是邬雪的不是就在面前,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邬雪为何便会就用那根红线去伤释迦牟尼,那红线又是什么,那时的柳大哥也是不知。此时李耳走至柳大哥面前,伸手扯了柳大哥起来,挥了挥手叫他远离邬雪,柳大哥颇不情愿的离开。又过片刻。李耳自葫芦中取出一粒丹药,此药颇为奇异,色红似火,大如鸽卵,甫一取出,立时大殿香气扑鼻。李耳复取了一碗水,化了丹药,喂邬雪饮了。邬雪说了声‘谢谢道长’,这一声颇大,众人皆听在耳里,又让人觉得奇怪,李耳如此对她,她缘何要谢,足见此女心肠歹毒之至,此句当是心中怨怒之极说出来的反话。”
“李耳也只点了点头,双手挥出,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法术,只见大殿上的邬雪就地一个翻滚化为一兽,身若金钱豹,一双耳朵奇大无比,尤如两个大蒲扇,可是扑愣有力,正四面兜转。众人见了此兽奇异,见所未见,更感惊奇。正在此时,忽听得那兽道:‘释迦牟尼,你跑得倒快,有朝一日定要找你算这一笔账。’声音嘶哑,可是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此语一出,又是骇了众人一跳。柳大哥急奔向前,向着李耳扑的跪倒:‘道长,还请饶过邬雪。’说罢,只管磕头不已。”
“我等见柳大哥如此,也是感叹不已,看来柳大哥钟情于这邬雪已绝非一日了。李耳见柳大哥心肠也是软了,口中只道快起快起。那兽慢步走至柳大哥面前道:‘柳大哥,勿怪道长,是他救我。他若不出手,只怕我已死在释迦牟尼手中了。’那兽此语一出,在场诸位已有一半以上惊讶出声。南海站起身形,怒道:‘邬雪,休要血口喷人,释迦牟尼如何害你,明明是你害他在先,众目之下,还要这等狡辩,当真是冥顽之至。’那兽道:‘日后我邬雪若还有出头之日,你我的账,以后一定要算一算。’南海怒道:‘你竟敢出此狂言,它日定要教训于你,也让你知道天高地厚。’那兽竟转了头,以屁股向着南海,不再理会于她。”
“我那时心中颇为气愤,这邬雪身子已是如此,你南海又何故如此得理不饶人,当时真想站出来损她两句,可是此前终究受过她的恩惠,这口气也只忍为上了。”
“殿上的李耳见她两个只管斗口,南海气得厉害,便道:‘此女已被李耳施了道术,此生绝不可再曝露于日光之下,否则必将魂魄尽销。是以地府之中是她一生所居之所。她心脉已损过半,别人修练一年这功,她也须修得千年之上方能达到同等功效。是以在坐诸位尽管放心,邬雪此后绝不会再对大家构成威胁。’此声说的甚大,且面向张初九以及侯雪凌。用意颇为明显,众人心知肚明。那兽又道:‘谢道长。’李耳又道:‘金乌欲出,我便送你一程。’说罢,双手一抖,一朵黑云已然罩住了那兽,把那兽裹了个严实。李耳道:‘邬雪听真,你心脉虽毁,可是听力却在。你此后于地府之中协助阎王查办恶毒之人,他若撒谎,若是有用你之时,你便用心听了,再行上报,也算是一份差事,你意下如何?’黑云中传出那兽的声音来:‘谨遵道长之命。’李耳道:‘如此甚好,便送你一个名字吧,你此去地府,多用耳力,仔细听过,便送你一个“谛听”之名如何?’那兽道:‘谢道长。’自此邬雪便化身为谛听兽,世间再无邬雪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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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哥泣道:‘邬雪,你到地府,我也便至地府,伴你终生。’那兽道:‘柳大哥,你的心意邬雪心领了,你还是回昆仑山去罢。’我那可怜的柳大哥,他哪里肯去,你看他哭哭啼啼,哪还像是一个修道礼佛之辈,与我此前所识的柳大哥也是相差甚远,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李耳见柳大哥如此,似有不忍,当下便问道:‘大师,你当真便想此生伴谛听于地府?’柳大哥听闻,立时大喜道:‘是呀,道长,你也同意了?’李耳道:‘如此,我便送你一件宝贝。’说罢不知自哪儿取出一个物事来,看来如食指大小,中有小孔,原来是一个管子。李耳道:‘此管唤作借阳管,谛听欲听阳间及天庭之事,须得借此管之力以弥补它心脉受损,此管用时只需……’前几句李耳似是故意要说与众人听,后来声音变得小了,只是附在柳大哥耳上。柳大哥只听得连连点头,声声道谢。此后李耳便差人把谛听连同柳大哥一同送入地府……六怪七异之事,至此也算完结了。”
说罢,曲迎日长出了一口气。
悟空笑道:“日光佛辛苦,且喝一杯茶儿。”悟空说罢,自位上跳将起来,径来沏茶,曲迎日见了,忙的过去抢了来,口中一个劲的道:“不敢有劳,不敢有劳。斗战胜佛还是请坐。”
悟空笑道:“你为老孙说得许多事儿,老孙为你沏一杯茶儿原也应当。”
曲迎日忙道:“这原是曲迎日份内的事儿,你若不来我倒闷的慌,这话憋在肚子中总是不快,可是三界虽大,能值得曲迎日诉说往事的又有几个?斗战胜佛不嫌曲迎日聒噪已是感激不尽,又岂能让你这个远来之客为吾沏茶倒水?”
两个说笑了一阵。
悟空道:“如此说来也是老孙的缘分不浅……”
曲迎日还道悟空是说他来娑婆世界之事,谁知悟空却道:“……那个邬雪初次露面竟为老孙所逢。无怪欲海边上,她对南海痛下杀手,原来竟有此翻曲折在内,当时若是老孙不在,南海的亏儿可是吃的大了……”
曲迎日道:“邬家兄妹别离万年之久。愈是久远则怨毒愈深……”
悟空笑道:“你父子就不怕这邬家兄弟与你等为难,若是为他几个得手,你父子可不好做人了……”
曲迎日淡淡的道:“该来的总该会来,想躲也是躲不掉的,所谓有因必有果。不过以曲迎日看来,邬家兄妹想来为会与我父子为难。”
悟空道:“这又是为何?”
曲迎日道:“邬家兄妹别离,非我父子之过,与我父子原无什么积怨,就是找人算账,也算不到我父子的头上。”
悟空笑道:“日光佛,话可是这么说,这万余年,在这净琉璃世界中,总是你父子几个说了算,六怪在你父子辖下,难免你父子对他几个有不周之处。”
曲迎日淡然道:“其实这万余年,我父子与邬家兄弟以及自娑婆世界所带来之辈乃是相互扶持过来的。我父子也不过偶尔说句话而已,许多事情,都是他们齐心合力做出来的。你想天庭所给那五百恶男,五百恶女,在地狱之中要受何等折磨,他们随我等同来此时,虽是最初有些苦处,可毕竟要比地狱强得多了,他们感激我父子还来不及呢。”
悟空摇头道:“谁说那些恶人,老孙只是要说邬家兄弟。”
曲迎日道:“邬家兄弟,我父子也待他们不薄。有一件事不曾告诉于你,在来此之时,我父子曾带六怪重回六怪故地,六怪虽略有愚钝,不过,他当年的那些朋友也还是识得他们的。这六兄弟手下各有一批人手,也有千余人,其中作恶的也不在少数,尤其是天庭动乱那一段时光,他们更是恶事做尽。后来在我父子及六怪的劝说的之下,他们也一同前来此地。好歹也落个不死之身,也不至于落入地狱之中受些苦楚。这一干人在此种些草药,于他们而言,原不是什么难事。由于我父子把六怪的朋友也都带来,是以六怪于我父子也还当说是较为感激的……”
悟空笑道:“如此说来,六怪若是作恶,也只能到娑婆世界之中了?”
曲迎日道:“也许是吧,不过,以我想来,他们去娑婆世界之中也未必做恶事。”
悟空眼珠一转,突的想起一事:“日光佛,你曾言六怪的天魂为李耳……”
未等悟空说完,曲迎日作哎哟了一声道:“这事,我倒不曾交待,那六怪天魂此后为李耳所持,至于怎生处置,便非我所知了。”
悟空道:“邬雪化为谛听一事倒是蹊跷,变身之前释迦牟尼究竟在邬雪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以至于斯?”
曲迎日道:“释迦牟尼定是做了一翻手脚,这是毫无疑问的,至于是用了何种手段,在场诸神之中除了李耳竟无一人识得,这么些年,曲迎日不才,也曾与家父试图知道其中真相,也只是我父子间相互猜测而已……”
悟空登时来了精神:“如此甚妙,日光佛悟出来的想来必不会错。”
曲迎日摇了摇头道:“猜测之事,还是不说的好。免的污人清白。”
悟空笑道:“你是怕释迦牟尼知道于你父子不利,老孙不说便是。”
曲迎日听悟空语中似有揶揄之意,心有不快,便道:“斗战胜佛把我父子看的太扁小了,那释迦牟尼我父子倒不是怕,只是我这一个猜测与释迦牟尼的平日作为相差甚远,是以不愿说将出来,就是说将出来也是无人相信,是以一直不说。”
悟空道:“你倒说将出来,老孙与你参详参详。”
曲迎日道:“娑婆世界之中,若论卜算之术,一个当数李耳,另一个便是释迦牟尼。李耳之才,别人一向不知,原因也是简单,李耳活的很是孤独,他在他的离恨天中,做的只是练些丹药。因为他的大弟子张初九极为出色,他把天庭中的事打理的很好,而今的天庭几乎找不到当年菲玉佛执掌之时的痕迹了。张初九自道家后辈人中发掘了许多能人,海外大仙尽皆归附,自然李耳想要操心也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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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告诉李耳这样一个事实:不是什么事非得你不可。也许最初之时李耳有些居功自傲。不过最重要的是李耳曾试图做一做玉帝,这就让张初九对他的戒心最大,大小事务,尽可能的不让他来做,这样就让他的影响力日益缩小。”
“是以李耳有天道的本事也用不出来,到了后来也就不想用了,是以李耳的卜算之术便绝少为外人所知。”
“只是释迦牟尼的卜算之术广为人知,这要归因于王母娘娘。自那次为破六怪请了西方佛门,天庭便与西方交好。许多难解之事,王母娘娘便让张初九去向释迦牟尼请教,释迦牟尼为了施加自己在娑婆世界的影响,那自是尽心,从中也得到些许好处。”
“斗战胜佛还记得那条红线么?以曲迎日想来,那条红线绝非是邬雪报复释迦牟尼之物。那条红线实则上是被此前邬雪所吞食的奇异之物,此物上通阳气,下通阴气,与天地阴阳之气连为一体,方导致邬雪此后所幻化的谛听可听得世间万物根源。释迦牟尼本于道家阴阳之气少有了解,可是自见了李耳运用阴阳气的身手之后便深为之折服。”
“待到后来,见邬雪果如李耳所言有听天闻地之能,登时便欲火焚心,他也知邬雪之能必是来自她所吞之物。且邬雪吞掉那物时光尚短,一时之间绝难与邬雪融为一体,是以若是以非常手段取了拒为已有,那时天下之大势将没有一个能与之抗衡,李耳虽在邬雪身侧,只是以他身手要想轻而易举的便胜了他也绝不可能,再加上那时西方诸位高人皆在身侧,不明真相之时,阿弥陀佛必不会袖手旁观。”
“释迦牟尼起了歹心,便欲把那宝贝自邬雪体内取出。可是李耳意欲把邬雪处置后送入地府之中,而自己也将西至灵山,此后若是想将邬雪却难。是以他便铤而走险,在李耳意欲处置邬雪之时加以阻止,非要李耳证明了邬雪确有能听得天地的本事不可。那时邬雪虽自认可听得天地万物,可眼前之人莫有信者,释迦牟尼此时站将出来,提出这一点,也是颇合大家心意的。李耳无奈之下方又作验证。让释迦牟尼以手附在邬雪身上,岂不知这正合释迦牟尼心意。其实释迦牟尼心不在此,就在邬雪试着运用进入体内的宝贝听柳大哥身世之时,释迦牟尼却暗用功力把那物自邬雪体内取出。”
“幸好李耳在旁看的真切。及时出手阻止,方使那宝贝仅有少部分自邬雪体内被取出。若是再耽搁得些时候,只怕宝贝尽将为释迦牟尼所取。也就是这样,还有少量被释迦牟尼窃走,此后释迦牟尼便把此宝贝与自己融为一体,以他的修为,有这一些足矣,故此他日后方成就得他听得世间万物的本事,天下之事只要他用心算计,莫有不知……”
悟空听到此处,心中略有不适,心道这曲迎日究竟意欲何为,为何在老孙面前处处诋毁释迦牟尼?当下便道:“日光佛,释迦牟尼于当今娑婆世界可是口碑绝佳,你这翻话恁他哪个听了,只怕也是不信。”边说边摇了摇头。
曲迎日道:“斗战胜佛,曲迎日原本也没想着让你相信,你这些天至此,权当是一场梦好了。”
悟空听了又是一愣。若是那曲迎日着意解释分辩,悟空定要与他再辩一辩,可是曲迎日却不理他,这让悟空有些失算,一时不知所措。
曲迎日道:“斗战胜佛,曲迎日如今就再说一说这释迦牟尼的不是,可不是想让你信呵,日后你若出了净琉璃世界回到娑婆世界之后,不可提是我言语,你就当我是疯言疯语。”
曲迎日愈是如此低调,悟空愈是有些狐疑,不知这曲迎日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当下火眼金睛只是闪烁不已,静听曲迎日自称是怎样的一种诋毁释迦牟尼。
曲迎日道:“释迦牟尼在修为上的是不错。品行上也是不错。就因为此谁也想不到这样一种佛门高人便会使出此下三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