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佛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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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佛低语- 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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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戒一见立时便又慌了:“笑佛爷爷,你那宝贝还……还……还在……没叫偷走啊……”

功德佛一声厉喝:“八戒,用心应对,以清心冽肺谱之法破他,他困你不住。”

八戒心下一凛,当下凝思破袋之法。

功德佛道:“人种袋擅以阴阳气击人关节,以至骨软筋酥,那时便为他所所拿,你只须护住关脉,那时再想法破他人种袋便是。”

弥勒佛笑道“功德佛,我一向不曾惹你,你又何必如此?”

功德佛也笑道:“弥勒佛自是不曾惹我,只是你那黄眉童儿却以此袋戏我非浅,我指点一二,岂不也是应当?”

弥勒佛笑道:“甚妙,甚妙,原是为了这份因果,欲破我人种袋,今儿个我便成全你,你所言果是不虚。这袋内阴阳气原是个暗气,寻常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功德佛当年西行路上便识得此种诀窍,修为当是不凡啊。”

功德佛听了,心中凛然,不由得赞叹:“弥勒佛,果然不凡,绝不比释迦牟尼差了。”当下笑道:“弥勒佛高抬了,功德佛哪有此等卓识,也只听人言而已。”

弥勒佛笑道:“功德佛又何必客套?”

他两个短短几句言语,已是听得诸佛心惊肉跳:“功德佛西行路上便有此修为?不会吧?他一个凡夫肉身,岂能窥得个中奥妙?”

八戒忍不住道:“笑佛爷爷,什么是个暗气明气的,老猪不懂,只觉得到了里面便什么劲儿也没有了。”

弥勒佛笑道:“这样最好。”

也不多语,只抖开了人种袋,向空只一兜,只向着八戒。

八戒只觉一股旋风硕大无就,就地而起直欲旋他进去。

昔年八戒吃过这人种袋的亏儿,识得厉害。只忙得把钉耙迎风一晃,身形陡长,当真是身如泰山一般。那人种袋是再也吸他不动。

弥勒佛见了,叫了声:“妙。”也使了个法,法身陡显,绝不比八戒差,那人种袋陡然间也是朋大无比,弥勒佛以手扯了,只管把个八戒裹在其中。

八戒见人种袋吸自己不动,正自哈哈大笑,未料弥勒佛也现法身,且以手扯了袋子直把自己装了进去。

八戒想起功德佛之言,心下大惊,急欲法术护住全身。同时以钉耙只向着人种袋乱砸乱刨起来。

弥勒佛见人种袋装了八戒,不过也是费了些心力,叹了口气道:“净坛使者,休要怪我。”

功德佛见了笑道:“弥勒佛祖,你这人种袋未必困得住净坛使者。”

弥勒佛笑道:“困住方好,困不住亦方好。”

功德佛笑道:“弥勒佛,你那袋儿起火了。”

弥勒佛一惊,转头看时,果然,一个角儿已然烟火燎绕,一脸笑容立时僵住。

良久,弥勒佛突的大笑一声,然后一转身置那人种袋于不顾,走了,再不回头。



烟雾未尽,八戒已然现身,口中大嚷痛快。

弥勒佛的人种袋厉害非凡,诸佛早已听说,谁知在八戒面前竟是不堪一击,按理说这人种袋我绝非烟火所能化掉的,否则还算什么佛家宝贝,谁想八戒也不知使得个什么法儿,竟轻轻易易的坏了这宝贝。

弥勒佛很是洒脱,也不生气,转身走了。弥勒佛法术之妙,无人窥得其深浅,他原可再变法术,要胜八戒,想来不算难事,他却转身走了,如此一来,诸佛立时呼吸窘迫起来,他们反对八戒摸不透深浅了。

弥勒佛尚且不敌八戒,哪个能敌?

诸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一次可真是凉了个透心。若是无人出面,这八戒可是真正胜了,己时少不得诸位佛爷个个都得向着这个当年不入人流的猪八戒叩头了。

八戒见弥勒佛拂袖而去,心下还自茫然,口中嚷着:“笑佛爷爷,你别走啊,我们两个再打一架啊。”只是弥勒佛已是走得远了,再不见踪影。

功德佛道:“八戒,你已赢了。”

八戒道:“师傅,我们还没打呢,怎么就是老猪赢了。”

功德佛笑道:“这不是争生死,非得要拼个你死我活出来。这人种袋已是弥勒佛修为的一个最高见证,人种袋已破,他就是再与你打斗一翻也是无甚意义。最后他纵是使尽佛法赢了你,也是有失身份。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你能破他人种袋,修为上已是高矣。他拂袖而去,是他最佳选择,确也显佛中大家风范。经此一役,你日后若是有甚难事,求到于他,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定然出手。不过,你若是想让他叫你一声佛祖,那是千难万难。八戒,你就知足吧。”

八戒口中讷讷的道:“这个……这个……”

功德佛见了他这般模样,除了心中暗笑,又不由得升起一丝担忧来,不由得暗想心事。

八戒道:“师傅,老猪……老猪就是佛祖了么?”

功德佛一惊,方自醒转过来,忙道:“莫忙,这种事岂能如此草率?”

八戒道:“那又如何?”

功德佛笑道:“还有哪位佛爷赐教?”

诸佛听功德佛叫阵,心下恼恨,却是无可奈何。此时在他们心目中八戒修为深到何处,实是不可测,故此谁也不再轻易出手,无奈之下,也就只把目光集中在了燃灯身上。

然而此时燃灯只顾静静打座,于此间事恍如未闻,仿如此间事本就与他无关一般。

功德佛见了,知道燃灯实是为难之极。适前曾有言在先,以修为定佛祖。不过,这种结果却绝非他所愿意接受的。在场诸位佛爷无论哪一个做佛祖也都无所谓,对他燃灯而言可说无关痛痒,绝不会动了他在佛家中的地位。只是让一头猪精做佛祖,实是荒天下之大谬。那时落天下人口柄,笑且笑死了。

当下功德佛轻轻一笑道:“各位佛爷,若是无有异议者,那就前来拜见新佛祖吧。”

说罢,以目轻扫诸佛。

诸佛听了,皆都动容,面现怒色。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双眦欲裂。

“你为何不参拜新佛祖?”诸佛之中突的有人发话。

诸佛看时,正是智慧胜佛。

功德佛见了,心中大喜,心道,就怕你不言语。

功德佛展颜一笑:“智慧胜佛,此言倒显得你心胸忒也小了,不显我佛风范。”

智慧胜佛强忍怒气,笑道:“请功德佛指教。”

功德佛道:“功德佛修为实在太浅,指教是绝不敢当的。只是功德佛却知道三四,智慧胜佛却不知一二。”

智慧胜笑道:“愿闻一二三四之说。”

功德佛笑道:“我西方佛门一脉,遭万余年不见之劫,我教中之人自当尽心竭力,此为一……”

智慧胜佛笑道:“这一字果然有道理。”

功德佛笑道:“虽自竭力,尤自不胜,须道家出手,已令吾教蒙羞,此为二……”

智慧胜佛笑道:“说的好,果然蒙羞。”

功德佛笑道:“既已蒙羞,便当奋发,吾教众甚为广大,当择我教中精英而用之,方为根本,此其三。”

智慧胜佛连连点头。

功德佛笑道:“非常时期弃经卷,论修为,本是吾教中兴之举,不想吾教中之人言而无信,不拜佛祖,实乃吾教之哀,当真是猪狗也不如了,此为四。”

智慧胜佛笑道:“妙妙妙,功德佛知得三四,如此看来,实是为我教着想了!?妙哉,不过智慧胜佛愚钝,愿听一二之言。”

功德佛笑道:“你既愿受吾教诲,吾又岂能不成全于你?”

诸佛听了,一个个险险没把鼻子气歪,竟然有人于智慧胜佛面前卖弄,要教诲于他,狂妄啊狂妄,这功德佛今儿个究竟要做什么,他当真要盼教不成?

智慧胜佛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道:“虽蒙释迦牟尼佛祖赐吾智慧胜佛之名,只是向来不敢以‘智慧’二字而自居,时时听从佛祖教诲,以取其智慧一二,今又蒙功德佛教诲,实是不胜感激,智慧胜佛愿听教诲。”

诸佛听智慧胜佛语中隐含反击之力,不由得暗暗喝彩。

谁知功德佛笑道:“你既愿受教,我便教你便是。”

诸佛心中暗自思量:“这功德佛今儿个是铁了心不要脸了,看你如何教诲一二。”不过其中也有醒悟较快的:“弥勒佛适才曾暗指功德佛当年贬入凡间之时并不曾忘却昔年之事,若果是真,以当年金禅子的智慧已不下释迦牟尼佛祖,再经过如此多年修炼,无论智慧还是修为,当真教诲得智慧胜佛……”

一想到此,不由得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啊呀,无怪功德佛如此狂妄,原来想当佛祖的是他自己,原以为他也只是经卷熟通,不想,修为也不曾忘了,原来他只要猪八戒这个夯货出面,他却稳做太上皇啊,就如天庭李耳于幕后操纵一般,是了,是了,定是如此……”

那边智慧胜佛面含谦色道:“请指教一二。”这“一二”两字却是语意颇重。



功德佛笑道:“以修为深浅论胜负定佛祖,已是诸佛默认了的,否则八戒与文殊相斗之时缘何无人出面相阻?此其一也;八戒既胜,又无人出面论修为,便当谒见新任佛祖,偏又以八戒乃一猪身,有辱吾教为由于内心深处拒见佛祖,实是有辱吾教,此其二也。偏又有你这等无知之辈意欲出面以言语折辱八戒以显汝能,这已是算得上三了,罢罢,既说了三,也就说了四罢,你们这些狂妄之辈,你们以为你们平日里拜的释迦牟尼是什么?他还不是自已也认了大鹏这个舅舅,孔雀之后,尔等便拜得,八戒又为何拜不得?可笑啊,可笑啊,可笑。”

诸佛听功德佛不单直斥智慧胜佛,且把诸佛也一并骂了,心中无不起火,可是待得听了后面几句言语,一个个不由得瞠目结舌。

他们实在是想不到功德佛竟然会把释迦牟尼的这件事情给翻掇出来。

当年释迦牟尼金身为孔雀一口吞入肚中,释迦牟尼怕自孔雀食道中出来后被污了金身,便破身而出,出来之后便有心杀了孔雀,不成想诸佛相劝说是杀孔雀便如杀母,故此不但不曾杀它,反封了她做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如此一来实是便认了孔雀为母。孔雀与大鹏皆出自凤凰,是以大鹏便也可认为是释迦牟尼的舅舅。

当年西行之时,悟空曾至释迦牟尼处求救兵,那释迦牟尼也都认了,诸佛当时多都在场,是以于此事皆都知道。功德佛提出这等话来,诸佛一个个皆都闭口无言,就是智慧胜佛心中也是暗叫惭愧。面上登时发白,道了声:“谢功德佛指教。”当下双手合拾径自回去。

那边八戒听到功德佛提起此事,脑子一时灵光起来,忽的想起悟空当年于事后果是提起此事,登时就嚷起来:“妙啊。你们还不快来拜见佛祖。”

八戒这一声实是突勿之极。

功德佛听了暗自叫苦:“八戒啊八戒,你这又插哪什么嘴?”

果然,诸佛正在为功德佛的话心中不安,八戒这一发话,立时让他们惊醒起来。

一人立身而起,口中叫道:“请净坛使者指教指教。”看时,正是接此归真佛。

八戒一怔的功夫,又听得一人道:“宝光不才,请指教。”正是宝光佛。

随后金刚不坏佛、龙尊王佛、现无愚佛……纷纷起身,口中皆道请净坛使者指教。

诸佛之中倒有十之四五立起身来。

那十之五六也是面色不善。

八戒见了,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口中嚷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呀!你们不愿老猪做佛祖说就是了。老猪才懒得做你们的什么屁佛祖呢,整天里坐着打座,就是闷也闷死了。老猪不玩了,不玩了。”

八戒口中嚷着,双脚却是一蹦老高,双手拍打着屁股,左手的钉耙也是随着这双手拍打一横一横的,就如自己自打屁股一般。八戒这副神态实是好笑之极,若是在平时,诸佛纵是一向面色庄严只怕也还是有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只是如此形势之下,谁还有哪份闲心?

功德佛叹了口气:“八戒,你这个佛祖只怕是当不成了,就是你一个一个的胜了他们,他们心中只怕也是不服啊。”

八戒道:“师傅,您就别费那个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猪哪是做佛祖的人啊。整天坐着闷都闷死了,师傅,你若是想做,你就做吧。”

功德佛笑道:“八戒,你开师傅玩笑,只怕咱师徒两个谁也做不成。咱们师徒两个还是走吧。”

说罢功德佛一跃而起,甚是轻捷。与往昔打座所显出来的老态龙钟般的形态大是不同。

功德佛跃起身来,手一伸,拉着八戒,口中叫道:“走罢。”便欲离开。

他师徒两个这一翻举动,立时又让诸佛吃了一惊。

看他师徒两个适才情形,做徒弟的要做佛祖,做师傅的有心成全徒弟做佛祖。两个一唱一和,配合得甚是奇妙。可是说走便走,毫不迟疑,实是匪夷所思。

诸佛正自相互疑望,突听得一声宏亮之极的声音:“功德佛慢走。”

功德佛听了,虽是停下身形,不过却不曾回头:“燃灯佛有何指教?”

燃灯道:“功德佛,八戒昔年曾是猪身,这猪于下界甚是肮脏,且是为人所食之物,若是奉八戒做了佛祖,下界之中只怕无肉可食了。孔雀无论如何也是天下精灵之禽,为人所厚爱,是以释迦牟尼与八戒不可相提并论。不过做不得佛祖,就是做个护教使者也是不错啊。”

八戒听了立时停了步嚷了起来:“护教使者,好啊,老猪就做个护教使者好了。”

燃灯道:“如此甚好。功德佛,这佛祖之位,你为何不来试上一试?”

功德佛叹了口气:“功德佛自知修为实浅,与诸佛无法相提并论,还是不试为好。”

燃灯道:“功德佛,试上一试那又何妨?”

功德佛又叹了一口气道:“燃灯佛好意,功德佛心下领了,只是观我佛之中,虽自称修为高深,却容不得一个八戒,如此看来,我教已是走入歧途,纵是功德佛有力做得掌教之位,那又如何?是以,还是不做的为好。”

燃灯也叹了口气道:“功德佛,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功德佛突的仰天一声大笑,霍的回过身来:“好一个强人所难。”

燃灯见他回过身来,不由得面现喜色,还道功德佛回心转意。

功德佛面带微笑,向着燃灯道:“这佛祖之位,功德佛实是无心来争,还是留给有缘人吧。不过临走之前,我送诸位一件东西。”

诸佛听了,不由得错愕非凡:“怎么,要走?还送我们一件东西?”

八戒嚷道:“师傅,什么东西,也给老猪一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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