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佛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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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佛低语-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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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月道:“不错。许多年来,我们弟兄一直自认为我等修的是一个自然之道,是一个大道,可是如今想来也不全是。”

悟空道:“为何如此说?”

邬月道:“自三弟得了清心冽肺谱之后,我们勤加修习。可是全忘了这清心冽肺谱的源头。据传言‘芳菲清雅’四人曾得分别得到他们师傅的一部修炼谱。传与清木道人的是滋德润道谱,后来被太上老君化为了道德经。传于菲木道人的便是这清心冽肺谱,那死在洞中的和尚便是菲木道人的二弟子,只是这书并非菲木道人传于这和尚,实是这和尚窃了去的。后来三弟得了,我们修炼了一段时间又自丢失,只是已然受此书影响颇大,自此之后的路子便是这一个路子。若是如此论起来,我弟兄几个所修的实则上当算作佛家之物,故而已算不得大道了。”

说到此处,邬月一脸的黯然。显然对自己兄弟的这个误解深以为愧。

悟空听,略一思忖,不由得拊掌笑道:“妙妙妙,你弟兄几个一直自以为没有老祖,可是没成想这祖宗儿却是现成的,只是自家不认罢了。”

邬月黯然道:“斗战胜佛说的是,若是如此论起来,菲木道人后来成了菲玉佛,得了天庭,便是玉皇大帝,那时佛法盛行,我们论起来与他一路,那自是算得他的正宗传人。一点儿也假不得。”

悟空戏谑道:“好一个正宗传人,一向还不认祖呢。”

邬月听了,脸色微红。

悟空又道:“既是认得祖,你且想一想,当今世界与你弟兄亲近的还有哪些。”

赌棍邬月道:“这个也是简单,当年菲玉佛,有两个弟子,二弟子就是那个和尚——其实也算得是我等的师傅了。大弟子传了药师佛这个传人。”

悟空听了,笑道:“呵呵,果真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窝里斗呵。你自家适才还说什么:我弟兄六人与他曲家父子又有何怨恨,以至于他父子在此限制我弟兄的活动?是也不是?”

邬月听了,脸色更红。

悟空见了邬月如此,心下反有些不忍,道:“有些事儿,虽说放在哪儿,可是若是不去思考,便不知其中内涵,所谓不知者不怪,赌棍佛,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邬月听了,知悟空宽他心怀,当下低头道:“斗战胜佛说的是。在此之前,你叫我赌棍佛之时,我还一直在心里笑你见识短浅。我一直有这样一种想法,无论何人,只要修得大道,到得一定是机,必能到达一个巅峰,此时体内精光外射,若是佛家便是所谓的佛光。故而那日你诱得我与四弟体内精光外射之时,我还以为我这见解一直是对的,看来我实是错了。”



悟空听了,闪了闪眼儿,道:“你所说也未必错。”

邬月听了,哦了一声,登时抬起头来。

悟空道:“其实你所说之言,我也曾想过,无论他是佛,是道,修炼之时,讲究的是一个修心养性,滋德润道,到了一定时节,自然会达巅峰,此时正果即成,如你所言,体内精光陡现,这只怕是一种必然之果,有一句话叫做‘殊途同归’,说的只怕就是这个事情。”

邬月听了,立时眼放精光道:“不错,‘殊途同归’,所修路子固然不同,仍然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不错,我怎么又想不到?”

悟空戏谑道:“一日三混蛋,只怕这是第二次。”说罢哈哈大笑。

邬月听了,竟然忸怩起来

悟空道:“既是知了祖宗,哪一日与药师佛认了亲戚,好歹也算自家兄弟。”

邬月道:“斗战胜佛说的是,我弟兄这一枝算是次枝,药师佛那一枝算是长枝,应当算是师兄弟吧。应当呼菲木道人为师祖。只是……只……”

悟空见他吞吐,便问道:“只是什么?”

邬月道:“只是不知药师佛认还是不认,这还是个问题呢。”

悟空笑道:“这个不难,此事包在俺老孙身上,这个和事佬俺老孙做了。到那时说不得有一杯茶喝。”

邬月道:“不过……不过……”

悟空道:“又怎么了?”

邬月道:“就是药师佛愿意认,只怕我那弟兄几个也不愿认呢。”

悟空听了,蹙眉道:“这个问题有些儿难,俺老孙问不了,这可你自家的事儿,老孙算是个外人。”

邬月听了,也觉得为难,皱眉不语。

悟空见了道:“这些儿烦心事不说也罢,赌棍佛,你可还欠着我的故事来着,且说说看,在那‘佛不归’洞内后来又有何事情发生?适才提到了‘清木道人’,好啊,老孙好歹也知道了清木道人竟是当今玉皇大帝的师祖,老孙也算是长了学问了,接着说吧。”

邬月听了,展颜道:“斗战胜佛说的是,这些儿烦心事,说他作甚。”说罢随手端起适才邬明送的茶来,一饮而尽。

邬月清了清嗓子道:“那日,当我们看到清木道人这几个字时,那可是人人震惊。虽然芳菲清雅这四个道人的有关说法,知道的人不多,可是我们七个实是这不多的人中的七个。若按石壁上的文字分析,那么谜底就算已经揭开了。怪草必然和清木道人有关!这洞也是清木道人修了来的了。只是实是猜不透清木道人这样一个具有高深修为的人,为何会修了这样一个所在。那个时候我们是人人又惊,又奇,又有些儿惧的。”

“三弟那时见了壁上字儿很是不以为然,他当时就笑了,道:‘清木道人怕是唬人的,我们几个也不是赤阳身子,也还不是到了此地,虽说身上有些儿阴凉,但还不至于便送了命。也不知他老人家想做什么,只怕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几个就是连佛身也不是的人居然也到得此地,他还谈什么佛不归,有些言过其实了。不看也罢,我们还是走吧,徒徒的在这儿耽搁时间,好在镇元大仙适才为我们输入了一些儿阳气,趁着这个阳气尚在我们向前闯一闯,怎么样?”

“三弟如此一说,四弟,五弟,六弟几个立时赞同,那时我们刚从镇元童子身上得了阳气,气血顺畅,大有热血沸腾之势,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立时就想起身前行,那时就连我也是有些心动的,不过好歹我也长了几岁,再说我毕竟是个兄长,小弟说出的话,我好歹也要仔细考虑一下,纵是极为正确的,我也要考虑一下……”

悟空听了,笑道:“说的有理,做兄长的若是随便就听了小弟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

邬月听了,道:“教斗战胜佛笑话了,做兄长的面子有时自己实是想要,在小弟面前总还是要摆一摆谱的。我那时正在沉吟的当口,大哥不干了,他立时反对,哪里像我婆婆妈妈的,纵是心里想着赞成,可是还要顾及所谓的兄长之情,做作一翻。大哥当时很是生气的样子,他道:‘三弟,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清木道人是世间高人,他的话应当是没错的。我们弟兄几个绝不是赤阳身子,还是身体重要,我看我们还是回吧。三弟,你的想法固然是对的,不过我想呢,我们还是趁着我们周身充满阳气,快速返回为好。我们洞口接应,这样也教镇元大仙去了后顾之尤,一心闯洞,好歹这草儿还得我们几个共同来除去了,你说是不是,镇元大仙?’”

“大哥如此一说,我们弟兄几个当时谁都没有言语,毕竟是大哥的话,也不便立时反驳,否则这当大哥的以后可怎么个混法?再则说了,大哥的心意我们哪一个不知道,他实在是为着我们弟兄几个考虑,尤其是先前六弟的身子已然感到不适了。他在此时提出这个说法,我们那时实在是不好立时就给他否决了,还好,他那最后一句是征求镇元童子的意见的,我那时就打好了主意,且听一听镇元童子怎生说法,若是连他也要求我们外撤,那时我再说话也不迟。那时,纵是大哥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意见的。”

悟空笑道:“不错,虽是大哥,可是几个做兄弟的若要都与他唱对台戏那时只怕也不好招架。”

赌棍邬月听了,心道这猴子儿总是净拣难听的说。

邬月道:“也不是唱对台戏,毕竟各人观点不同,那时也不能一味的让大哥说了算,当小弟的有时也得作一下主。那时镇元童子看了一下形势,他也是一个极为乖巧之人,在弟兄几个当中除了我没有表态以外,其余全部表示愿意前行,就连一向受寒毒侵袭的六弟也是极有要求前行的。镇元童子看了看我,我想他定然从我的眼神之中看出了我的决定。为何那么说呢?这里有个理由。因为在仙回头那一居室之时,镇元童子已然强烈要求我们回去,可是在那时,他竟然说得很是委婉。”



邬月道:“那时镇元童子第一个喊道:‘对啊,我们拜一拜啊,我们拜一拜清木老人家。’大家听到这一句话,忙的一个接一个的就地跪倒了。那个时候,我想大家受了三弟的启发,定然是同时想到了这样一个法子,一听得有人提议,立时把这个想法付诸实现。”

悟空道:“你等这种做法实是有些儿不合规矩,想来是平时做事一向横贯了,到了人家门前,也不知道说个软话,只知道一味的用强,哼,我看你们实是霸道极了,若我是那清木道人,定也不会给你开这劳什子门。”

邬月听了,只觉得悟空话中哪里是刺了,简直就是在拿刀子向着自己身上捅了。

当下讪讪的道:“斗战胜佛说的是,那时我们实是做错了。”

悟空道:“可有什么结果?”说着话,一脸急切神态。

邬月见了,心道你怎么比我们还心急。

邬月略停了停道:“我们那时只把头儿都磕破,可还是不见有任何动静。我们那时都已疲惫得紧。四弟口里已经开始不干净起来,只把清木道人的老祖都骂了。那时镇元童子可是闭口不言。可是骂归骂,还能骂出个什么结果出来?”

“我们几个最后不得不垂头丧气的往回走。那时的心情实在是沮丧极了。只觉得那一天简直就是一生之中最为黑暗的一天。斗战胜佛你想啊,我们过去之时最初本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抱的,只是觉得希奇,我们也没想着能有什么特殊的宝贝能够得到的,可是后来那个可恶的清木道人,一路之上设了几个引诱的所在,先是什么‘返阳居’,后又是什么‘仙回头’,最后又来了一个什么‘佛不归’,一步步的搞什么玄虚啊。这样一来把我们弟兄几个以及镇元童子的好奇心都给勾出来了。心中这份欲火渐盛。”

“最为要命的是,中间还冒出那么一个似模似样的和尚,从他身上还掉出了一本破书,和一个什么‘通天圆盾’,这样更好,让我们觉得这以后必将有什么更加重要的宝贝,谁知道结果却是那个样子。看来这人心欲望实是无尽啊,他藏在人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它便会浮上来,直叫人连命都丢了,也还都不顾……”

悟空听这邬月发出此等感慨,心道这也实是不易。当听到“欲望”这两个字时,心里突的忽悠一下子,立时想到了在欲海之中的那几个时辰,心中立时烦闷起来,旋而又想到自己与月光佛动手之时,无端的掉下了欲球,被他拿去且愣说是他们的日月神珠,至今这欲球也不知怎么样了,一想到这儿悟空的气儿就直冒出来,不由得一声恨恨的长出了一口气。

邬月见悟空神态不端,满面愤恨之色,心中惶恐:“这猴儿发什么疯,我说错了什么?”想一想自己的话,自己没说什么啊,当下道:“斗战胜佛,这中间可有不什么不对?”

悟空听了,猛的一个激泠,转而笑道:“没什么,想到一件气事,便想发火,与你无关,但管讲来。”

邬月道:“我们几个眼看着没有希望,也只有返回。人的精神这一萎靡下来,立时就觉得不舒服,原来身上觉不得一些儿冷,这回可倒好,我们还未来得及向回走,只觉得通体冰凉之至,我那时只觉得身上就如被覆了冰似的,浑身如筛糠五般,上下牙齿一些儿也不听话,只听得上下相碰的声音,在那时的那个洞里特别的响。其时也不只是我,那弟兄几个也直叫说冷,快快走吧。”

“那时,我们才注意到洞内的光线已经弱了,原来镇元童子由于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结果,丧气之下,阳气大减,这可要命了,我心里那个骂呀,老兄啊老兄,你早不衰光,晚不衰光,单就到了这洞的最底部衰光,你这岂不是成心想要我们弟兄几个的命吗?这时大哥可发话了:‘弟……弟……弟兄……们,快……快……快……快跑……吧……’他这一句话被他掰成了八九瓣来说,声音微弱,也顾不得身份了,就连‘跑’这样的话也说出来了。我那时立时想到了那个和尚的死法,想到了在心里立时涌出一个可怕的词来……”

悟空在一边听了,也觉得有寒意涌上来,听邬月如此一说,不由得接到:“散——仙——体——”

邬月听了,打了一个冷战道:“……不错,斗战胜佛,是‘散仙体’,是‘散仙体’,这个想法一涌现,我心儿更加凉了,莫不成我弟兄几个就如那老和尚一样,逃不得这一劫么?我那时拔腿就向处跑,可是脚下不注意险些儿摔倒,我倒忘了适才四弟用刀划了许多石块下来,有许多已然迸到了我身后的位置,我那时可来不及抑怨四弟,只想着往外逃。若是在平时,我定要狠狠的抱怨四弟一翻不可。”

“我在前面摸索着往前跑,这时我可知道走在最后面的好处了,那时我们的心智已乱了,顾不得别的,在后面跑当然方便,可是有一样,在那样的洞里哪儿不光啊,进洞之时仅有的光就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镇元童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悟空听到邬月嘴里说出“千刀万剐”这个词时,心时不由得冷的厉害,此时他看到邬月脸上露出极为狰狞的面相来,嘴里说着话,就如正在咀嚼着镇元童子的肉一般。悟空见了一阵恐惧涌上来,就是在西行路上十四载所见妖怪多了,也未曾见得这翻面容。

“我在前面只能说是快走了,光儿照不到,而且在我后面与镇元童子之间还有弟兄五个,就是有些儿光亮也全被他们挡住了。好不容易,走完……跑完了那十几丈跑,又重回到‘佛不归’居室中,那时跑时是涌在一个狭小的洞内,心中恐惧之感自是大的,可是一到了空旷处,也不知怎的,心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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