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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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之境界-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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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活得不正常了。杀人的你不敢去正视那个罪过而一直在逃避,你用自己发疯

的借口催眠自己,既然发疯了,那杀人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说异常的人理当会做出那种异常

的事,但这只是自己欺骗自己…!

……不过,这根因为不爽而打人的理由一样,完全不存在任何正当性。你却为了让自

己正当化而假装疯狂,到现在也还一直在逃避。”

……没错。

从第一次杀人,并受到荒耶宗莲的诱惑开始,白纯里绪就消失了。

他用身为狂人久能存在的理论武装自己,并追求同为杀人鬼的两仪式。因为若有与自

己一样的杀人鬼,自己就能够正当化,能够因为同样拥有不正常的伙伴而感到安心。

“………吵…死了。”

白纯里绪眯着眼往我这边看来。

不过若不把话说完,那就是去了来这里的意义。

“……从出生起就毫无由来而嗜好杀人的式,以及为了保护自己而自认嗜好杀人的白纯

里绪。”

……天然的物品与人工的物品。

……与生俱来的东西和后天捏造的东西。

我知道,如果我不说,学长是不会了解其中差异性。

“用杀人鬼这种名称叫你不对,你身上并没有式所背负的痛苦。因为你并没有那种要舍

弃也无法舍弃的情感。”

“……黑桐,你很烦呐!”

“所以你跟式绝不相同,而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杀了人后不承认那是自己的罪过,而

只是一味逃避,是杀人者或杀人鬼都算不上的逃亡者——那就是你的真面目,学长。”

即使如此,就因为你说想要有人救救你,所以我才想将误以为只有疯狂这个选择的你拉

回这边的世界来。

“…………我说你很烦啊!”

那是充满愤恨,有如诅咒般的愤怒之声。

我无法阻止,只能静静看着他举起短刀这个动作。



他举起了短刀。

用无法停下的力道,情绪性地从黑桐干也的头一刀砍下去。

深深插入头部的短刀,把黑桐干也与世界彻底分开了。

/6

干也“咚”的一声倒向地板。

他趴着不动,只有头部不停流着血,沾湿了水泥地。

我愕然看着手里的短刀,怎样都无法动弹。

我害怕干也的尸体,连靠近他都做不到。

因为,干也已经死了。

“对不起,我没打算要这么做的。”

即使我这么说,回答我的也只有雨声。

很久以前,从白纯里绪还是学生时所留下的感情,现在正不断地变淡。

像是那个时候……

在白纯里绪打算退学时,不管是谁都认为我做了蠢事。他们嘲笑我,高中退学还能有什

么打算?但,只有黑桐干也不一样,他真心说请我加油。

我不可能会遗忘的,那时的喜悦,至今仍存活在白纯里绪的心中。

但是,我却杀死那个给予我喜欢的人。

我一时激动而把他给杀了。

我明明知道人类会因为一些小事就死亡,但令人绝望的是,白纯里绪却没有回避那种事

的运气,明明从第一次杀人就已经知道的……!

不过,错并不在我。

“……黑桐,你为什么要反抗我。你不是任何时候都跟我站在同一边吗?你不是一直都

很了解我吗?

——明明只有你是不可以反抗我的,你却……!”

没错,就算世界上每个人都不认同。

只要他肯认同,那就无所谓了。

明明因为只要有你在,所以哪样也无所谓……!

里绪了解到正如黑桐所言——白纯里绪并非爱着两仪式。

追求两仪式的人是身为杀人鬼的我,若她成为同样的存在,就没有任何用处了。特别的

存在是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特别,所以我早就决定,等她回复为杀人鬼后便要她马上去死。

但是在失去之后,我才察觉到——我所需要的同伴,对我来说需要的人是他。

白纯里绪这种存在之所以还能存留下来,应该是因为黑桐干也的关系。

我——只有在黑桐干也面前,才能回复成白纯里绪。

但现在连那个人也不在了。

我仿佛失去了另外半个身体,那些都随着以前占据我一半世界的人物一起消逝了。

对不起,黑桐。你所相信的我,看来要在这里消失了。

“——还剩下另一半。”

所以没问题,我能够活下去。

白纯里绪还有两仪式,只要她能回复成杀人鬼,我就能持续安心存在了。

……嗯,没错。

我才不要黑桐干也呢!我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想要这样吗?为了不消失在自己内部的“冲

动”里,想因为有同为杀人鬼的她而感到安心。

我离开房间并回到仓库里,开始往大麻园走去。

式——我以前热恋的女孩。

她看来比谁都要特别,是个渴于鲜血的杀人鬼。

她将要成为我的东西。

我不禁笑了出来,脑海中浮现她沾满汗水和唾液的样子,实在令人爽得受不了。

我想要——快点做。

只要说杀了黑桐,她一定会变回原来的她。

真正的杀人鬼会向我进攻而来。

那是一副很诱人的光景,再加上她身上的药效还没退,如果能从手指开始吃掉连站也站

不起来的杀人鬼——还有谁能准备出比这更加美好的场面?

没错,没人可以,只有我才做得到。

我的舌头蠢动着,看来这玩意也想尽情吸吮她的汗水,早点体会她肌肉的味道。

“——可是…汗?”

我在大麻园里停了下来。

汗?汗怎么了吗?

的确,在注射药物时会流汗。

但——她那种出汗量相当异常,而且她所注射的只是普通的肌肉松弛剂,没道理会流汗

才对。

……大量的汗,仿佛要排出体内毒素般异常发汗。

“——骗人的吧!”

我跑了起来,急忙赶往放置两仪式的区域。我拨开草丛,拼命地跑着。

不到十秒我就到达了目的地,看见我预料中的光景。

“…………”

我感动到说不出话来。

因为在仓库唯一没有种植大麻的水泥广场。

应该连站也站不起来的两仪式,带着恶魔般的眼神悠然站在那里……

/7



两仪式的样子,美丽到令人觉得凄绝。

白纯里绪连呼吸都忘了,看得入神。

束缚她的手铐已经失去了效力,不过不是解开,而是她弄断了。

手铐像是大型装饰品般挂在式的右手腕上,而手铐上一点伤痕也没有。

有伤痕的,只有她的左手。

式——为了解开手铐,用自己的嘴咬断左手大拇指以及根部周围的肉。



“——哈、哈哈、哈!”

白纯里绪笑了。

“——你真是最棒的。”

——我连他的笑声也觉得刺耳。

“——最完美的杀人鬼。”

他喉咙抖动着,看来正在演戏。

而我也已经听够这只死狗的声音了。

……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做这种事。

“那么——开始吧两仪,只有你能让我待在这个世界里。”

那个东西像被捕蚊灯吸引的蚊子般,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但我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去找别人吧,我可不干。”

我勉强开了口。

那个东西无法了解我所说的意思,停下来眨着眼。

“……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空理你。”

没错,我并不需要杀人鬼之类的称呼。

那种东西就留给这家伙吧,因为我知道,我早已得到我所需要的东西。

我胸口的大洞——空洞的洞穴被填补了起来。

虽然我的杀人冲动永远不会消失。但我一定能够忍受下去。

织杀人的理由,和式杀人的理由并不一样,这点我不是早在夏天那件事时就知道了吗?

我是为了得到活着的实感,才会去赌命。

但现在,那个理由已经单薄了,就算不赌命去体会活着的实感,我也渐渐感到满足。

因为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式了。

我只要回到那里,并不断与两仪式战斗就好。

虽然输了就到那儿为止,但也不能因此逃避到杀人鬼这种好用的东西里。

为了填满我胸口空白的他,还有为了我的幸福而消失的——另一个织。

“你骗人的吧,两仪?”

“再见,杀人鬼。”

我随即迈开了脚步。

带着因药物而麻痹的身体,还有咬断的左手,我就像与陌生人擦肩而过一般,从白纯里

绪身边走了过去。

那个东西则站在原地,呼吸越来越激烈地盯着我的背影。

“——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他说的话,消失在雨声里。

我只是在那里听着雨声。

“…我绝不原谅你,你竟然舍弃为了你杀人、为了你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的我?如果是这

样,白纯里绪就再也不存在了。现在只有你,是挽留白纯里绪的存在而已!”

我勉强无力的腿行走。

头也不回的,打算离开这个草园。

——只到我听见下一句话为止。

“……是吗,你想回干也那里去吗?两仪。”

他小声、带着笑说道。

——双脚,停了下来。

“那你没必要出去了,因为那家伙就在这里。”

我猛然吐出一口气。

眼前的景色开始摇晃,感觉像是要倒下一般。

我什么也无法思考了。

……但是,为什么。

只有那句台词,我能完全理解呢……?

“你——”

我发不出声音来。

原本决定不再回头,我却回过头去。

明明已经——打算不再杀人而生活下去的……

“这都是你的错,两仪。都是因为你一直拖拖拉拉,我只好代替你做这件爽到不行的事!”

我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耳朵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没错,这是你的短刀吧?虽然弄脏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还你吧!”

“喀啷”一声,我的短刀掉到地板上。

银色的锐利刀刃,被鲜红的血给弄脏了。

我的短刀,上面沾有某人的血液。

我很清楚那是谁的血…我不可能会认错那个人的血味,因为那让我一直无法忘怀。

“…啊,你死了吗…”

我说完往前踏了一步。

因为我非得要捡起那把掉在水泥地上的短刀。

“对,是我杀的,是我为了要让你自由……!黑桐那家伙,到最后还装出一副好人的样

子罗嗦个不停。说什么我跟你是相反的!很可笑吧?我们明明是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雨声,听起来真吵。

我走到短刀的位置,蹲到水泥地上。

沾在刀刃上的血迹还很新,这把凶器染血,时间上来说应该是几分钟前的事吧?

——啊。

在这么接近的地方,这么接近的时间里。

我失去了他。

“…笨蛋,我不是叫你待在橙子那边吗?连死法都这么脱线,还真像你!”

“如果杀了学长,我可不会原谅你的,式。”

一直用这句话束缚我的男人,现在被他所保护的动物杀死了。

……到底为什么。

他明明是我的东西。

明明能杀他的,只有我而已。

“——绝对。”

我拿起短刀,用两手握着它站了起来。

低着头,只是将短刀抱在胸前站着。

我维持脸朝下的姿势,开口说道。

“——好啊,动手吧。”

我低着头,看也不看对方一眼。

抬头也没用,因为我从刚才开始——就没再看过那个动物一眼了。

“——你说绝不原谅我。白纯,在这点上我们的确是很像。”

动物跑了起来。

我还是低着头,不去理会它。

赌命之类的行动,待会再说。

现在我还想——多多感受一下。

趁刀上还残留他的温暖时——



白纯里绪的身体跳了起来。

面对一直线冲来的敌人,她还是动也不动。

“刷”的一声,动物的爪子削下她手臂的肉。

即使流着血,即使敌人擦身而过,式仍然低着头。

她的双手,温柔地抱着短刀。

有如对待无可取代的宝物一般,紧紧的…紧紧的…

刀上她所记忆的温暖越来越淡。

那就像是自己的体温,或是互相碰触时的肌肤温热。

像这样的我也多少存有的心,而我也相信那个人的心。

流着鲜血、受到伤害、身体越来越冰冷……

但是,却不觉得疼痛。

因为我知道,还有更令人难受的疼痛。

那是淋着冰冷的雨,我们一次又一次地追逐着。

——对,只有寒冷的吐气带有热度。

彼此都像快要停止呼吸一般。

“刷”的一声,肉又被削下了一块。

敌人感觉像在享受狩猎的快感,玩弄动也不动的我。

他用肉眼看不清楚的速度奔跑,每擦身一次就带走一块肉。

……外头的雨仍旧没停。

虽然这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对我却是令人兴奋的事物。

——在下雨天。

如果雾气般来临的放学时间,听你吹着口哨。

第三次,腿受了伤。

“啪”的一声,沾湿了水泥地面。

深至骨头的爪子在脚上和地面涂上了鲜血,连站着都令人感到痛苦。

……没错。连只是站着,都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我想,有时还是会以笑脸相对。

因为织喜欢你。

——在黄昏。

充满有如燃烧色彩的教室里,我跟你在聊天。

敌人的能力,不是以前的它所能比拟的,不管速度或准确,都超越了真正的动物。

相对的,我已经成为一个空壳。我的心冻结着,身体在不久后也会无法动弹了吧?

但是,这事实却让我无药可救地觉得快乐。

因为手还能动,在它下次靠近,我要确实解决它。

——只要有你在,只有你微笑,那就是幸福。

它第四次冲了过来,敌人的目标是右手。

我虽然知道,但却动也不动。

……因为我不能杀人。

——只要有你在,光是并肩而行我都觉得高兴。

血流得太多,我的意识有点模糊。

身体很快就要倒下了吧?

但是,我却还遵守着那个人的话。

……不可以杀白纯里绪。

就算死了,他的话也还在我心中活着。

……因为我想一直守护那种温暖。

——只是短短的时间。

以为林缝间的阳光似乎很暖和而停下脚步。

我感到很高兴。

你把我当作普通人一般对待。

我很高兴你认真告诉我:“不可以杀人。”

虽然我没有说出来。

但就我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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