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摇头:“没有,逃了出去,就是山道,绕过山道,就到了一个小村落,根本没看到很多的花。”
小刀儿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他们进走的方向可能是和迷阵相反,当时罩上浓雾,她根本不晓得有这么一个地方。
既然不是迷阵区,小刀儿又升起浓厚的希望,只要出得了地牢,可能就能脱困。
他问:“君儿,若你出去,还能认出路吗?”
君儿浅笑道:“大概可以,我和你一样,是在山中长大的。”
在山中,多少要学点认路的本领,否则很可能有迷失之虑。小刀儿也懂,他在想办法。
“小刀儿,你想逃……”
小刀儿马上扯她衣角,要她小声些,以免被卫兵听见。
君儿伸个舌头,偷偷往两名卫兵瞧去。卫兵依然睁目而立,面目森严,并没阻止双方谈话。
小刀儿当然想逃,但腕臂粗的铁秆,就算有宝刀利刃,也得砍上十几刀,何况身上一无寸铁,牢外还站了两个大汉?恐怕一有行动,马上会引来一窝蜂的人群,还不是一样陷入苦战?说不定还会给君儿带来不幸,若无较高把握,决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想不出计策,就得困在此处,迟早会任人摆布。
答应他们条件?加入天鹰崖?可想而知,他们必信任不过,一定会有种种控制方法,那时被人牵着鼻子走,比呆在此更让人无法忍受。
终于他决定,除了完全没办法,决不答应他们条件。
盯向两名卫兵,他在想,要是有飞刀就好办了,一刀一个,马上就能脱困。可惜飞刀在现在来说,无异于天空的月亮,只能想,不能摸。
突然他灵机一动,转向君儿,细声道:“君儿,你可有发簪之类的东西?”
君儿往秀发摸去,摘下了一个发夹,奇道:“你要它作什么?”
小刀儿眨眼暗示她,小心别让卫兵发现,立时接过发夹。红铜打造,粗细如小指,呈扁平。
他觉得很满意,马上将发夹分成两半,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地上磨,想把一边磨得尖锐些。
君儿也明白他想干什么,故意走开,来回闲步慢踱,以引开卫兵注意力。
只几分钟时间,小刀儿已把发夹磨妥,随即往卫兵走去。
他道:“打开铁门,我要见天鹰。”
在边那名卫兵冷道:“时间到,天鹰自会来找你。”
“那要等多久?”
“很快,三天。”卫兵冷道:“给你考虑三天,就是三天。”
小刀儿叫道:“我等不及了!快开门!〃
卫兵不加理会,冷笑不已。
小刀瞄他们几眼,不屑一笑,“好!你们不开,我自己来!〃
突然他已扯上缠在铁杆上小臂粗的铁条,扯得咯咯作响,似要绷断。
卫兵大惊,长刀一挥就砍了上来,企图阻止小刀儿举动。
小刀儿见他们已逼近,猝然射出发簪,金光一闪。两名卫兵来不及叫,就已扑倒在地,咽喉处插着一节发簪,涌出几滴红血。
小刀儿不敢怠慢,伸手拉过卫兵,往他们身上搜去,他之所以要引卫兵靠近再射发簪,其目的也是想夺得钥匙以开门。
可惜他搜不到,苦笑不已。
君儿急问:“没有钥匙?”
小刀儿苦笑道:“不在他们身上。”
君儿回忆一下,道:“可能在石梯的转角处,以前没了和尚就是在那里拿到钥匙的。”
小刀儿望向石梯,只五阶,就往左转,形成死角,根本看不见钥匙,他苦笑不已,白费心机了。
君儿也感到十分无奈,陪着苦笑。
第十八章绿君儿
总不能如此就放弃吧?小刀儿仍不死心,已站起来。右手伸直,手掌放平,不停地比向石阶,像在量高度。
君儿迷惑道:“你在干嘛?”
“算算石阶,以及钥匙挂的有多高。”
君儿觉得好笑:“就算知道了,你又如何取得?”
小刀儿笑道:“试试看,总不能束手待毙。”转向君儿:“你腰带能不能借用一下?”
君儿有点脸红,但仍然解下腰带,羞涩地交予小刀儿。
她故作大方道:“你鬼主意真多!〃
小刀儿不好意思地接过腰带,道:“没办法!只有你的腰带长度够,否则也不必要你如此。”
君儿脸红地笑了笑,有点窘涩道:“没关系,你用吧!〃
小刀儿颔首,立时抖动腰带,突如一条灵蛇般凌空射向石梯转口处,似会通灵地自己转弯,啪哒一声,腰带已倒掠而回。是空的。
“再高一点试试!〃
腰带又出,带头真如活生生的蛇头在找寻猎物般,腾翻飞掠,看得君儿目瞪口呆。
几次过后,突然咔郎一声,君儿已尖叫起来。
腰带一缩一卷,果然带回一串钥匙。
小刀儿并没去接钥匙,而是先伸手去捂住君儿的嘴,怕她叫得太大声,引来敌人。
君儿也知失态,羞赧望着小刀儿,自己掩口,省得又叫出来。
小刀儿接过钥匙,很快开启牢锁,递回腰带给君儿,拿起卫兵长刀,已往石梯奔去。
君儿急道:“小刀儿……”
腰带来不及缠好就追了过去,她以为小刀不理他,想先溜了。
突地小刀儿已奔回来,招手道:“外边没人!快走!〃
君儿这才知道小刀儿是去探查情况,不禁感到愧疚,但情势不容她道歉,随便扎紧腰带,也不管美丑,只要不掉了就好,赶忙跟着小刀儿奔了出去。
已近黄昏,一片暗红线投在四合院的红瓦房,显得沉沉郁抑。
没人,小刀儿穿过庭院中业已荒废的假山,翻上红瓦,拉着君儿掠向屋顶一头。
“君儿,你可记得?”
君儿马上指左侧三稞大古松:“就是那里,绕过古松可通山道!〃
不加思索,两人掠往该处,直奔山道。
倏地——一阵大笑,五条人影,五种颜色已罩向小刀儿。五鹰又己出现。
小刀儿苦笑:“运气好差!〃放下君儿,急道:“你快逃,我挡他们一阵。”
“但是你……”
“别管我,早上我能逃,现在也能,若加上你,就难了。”
“我……”情况十分危急,君儿猛咬牙:“我在山区等你!〃
为了让小刀能全心对敌,她已先逃离此地。
“一个也别想逃……”
金鹰大喝,脱开小刀儿,已追向君儿。三节棍如秋风扫落叶般砸了过去。小刀儿焦急万分,击退数道武器,掠身而起,凌空追赶金鹰,长刀不留情地砍向他手腕。
金鹰不得不自救,三节棍收回一半,捣向长刀,冲势仍未竭,存心不让君儿逃开。
小刀儿刀劲更狠,想砍下他手腕,至少也得震脱他手中三节棍。
刀棍一触,蓦地金鹰竟然舍弃三节棍,整个人抽身双掌直推君儿背心。“君儿快躲!〃
“蔼—”
一声惨叫,来不及了,君儿被金鹰打得口吐鲜血,身躯喷高丈余,摔落远处草地,奄奄一息。
“君儿——”
小刀儿悲切大吼,他不知金鹰会舍弃成名兵器,来这么一下,一时不察,竟然让他走脱而伤了君儿。 ǒ愤交加之余,抓起三节棍,就往金鹰砸去,怒极而发,足可穿金裂石。
金鹰但觉背部疾风扫至,情急地滚落地面,技巧地避开第一击,但小刀儿第二击更为快捷,一棍扫在他腰际,打得他吐血倒地,不醒人事。
此时木鹰和水鹰分别从左右攻上来,火鹰的风火轮也飞扫而至,黑鹰链子镖更加毒蛇般噬向双足,情势十分危急。
小刀儿突然甩出三节棍砸向风火轮,将其击落,人已窜向金鹰,揪住他的头发,长刀往其脖子一架。大吼:“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四鹰愣然,投鼠忌器,不得不停手,但仍围着,小刀儿不放。
“让开!〃
小刀儿拉起金鹰,冲向君儿,目光仍在注视四人,以防有变。
四鹰不敢阻拦,个个咬牙切齿地让开七八尺方圆。
小刀儿见君儿奄奄一息,赶忙点了她数处穴道,解下腰带,胡乱地将她绑在背部,以图暂时能脱身。
“让开!要他的命,就别跟来!〃
他抓走金鹰冲向水鹰,水鹰忌讳避开。他急忙冲过战圈,飞掠山头,虽然身负两人重量走势仍然快捷无比。
四鹰远远地跟着,表情变化不定,又是愤怒,又是无计可施。
追过浓密树林,紧跟着是小径转角处,四鹰已发现滚往山下的金鹰,立时追了过去。小刀儿已趁此逃开四人追逐。
金鹰幽幽醒了过来,元气大失,但五人视目。竟露出笑意,并不太在乎小刀儿的逃逸。
小刀儿胡乱在山区奔驰一阵,突然听君儿呻吟,这才想到她身受重伤,不宜奔波,马上解下她。
见她苍白无血的脸孔,沾满殷红腥味的血迹,小刀儿十分不忍,倒出伤药,让她服下,又替她运气疔伤。
盏茶功夫一过,君儿仍无起色。
小刀儿知道可能受伤过重,替她把脉,只觉脉搏十分弱,气息更是若有若无,再不想办法治,可能就无法救活了。
他丢下君儿,赶忙在四处林中、崖涧走一道,想办法看是否能寻得奇药,以替她治伤。
然而时间过短,他并不敢走远,只来了些普通草药,暂时保住君儿性命。
草药捣成汁,灌入君儿口中,不久,她已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
小刀儿急切笑道:“你放心,我们已经脱困了!〃
君儿浅浅抽动嘴角,似在笑:“……多谢……小刀儿……”
“还说什么谢?都是我连累了你。不要多说话,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玻”
“我……胸口……好痛……”
小刀儿赶忙抵住她背心,又以真气替她疔伤。
“我……恐怕……不行了……”
“不会的!你会复原的……”
“小刀儿……搂紧……我……好冷……”
君儿气若游丝,似乎随时都可能断掉这口气。
小刀儿见真气疗伤,无法替她恢复元气,也束手无措,已将她搂紧,不停哺哺念着:
“你不会死的!我会医好你的伤……”
君儿茌他怀中,安心地露钝笑容,眼眸已合上。
“君儿——你不能死啊!〃
小刀儿激动地探她鼻息和脉搏,本以为她已离开人间,突又升起一股热火。
君儿没死。
小刀儿想到百里神医,只有他可能有办法医好君儿,不再耽搁,马上扶起她往江南方向奔去。
他奔得十分小心,以免伤到君儿,却又心急如焚。深怕速度过快而失去了救治君儿的机会。
奔出山区,他已发现身在中条山附近,离江南最少有千里以上,而且雾山位置不明显,来回耽搁,恐怕时日过长,为今之计,是以先稳住君儿病情为佳。
他找了田家集的一间小客栈,将君儿置于床上。
瞧着君儿奄奄将息的脸容,一条生命,就快从他手中溜走,想抓回来,却如此无奈。
百里奇身在千里外,赶去,也不敢保证如期顺利可救活她,君儿气息实在太弱了。
他也想到了那颗雪神丹,不错,只要雪神丹一下喉,君儿就可能脱险,然而他爹呢?没有此丹,他爹可能永远无法复原,丹药岂能随便让他人服用?可是不用此丹,君儿可能马上就会断气。
他捏紧丹药,不停挣扎,总无法作决定。为何不多一颗,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可惜世事那有说顺利就顺利?一颗,还是一颗。
最后他已下了决定。
“我先找药,稳住她病情,只要多挨两天,说不定就能克服难关,要是真的不行……”
他不敢再往下决定,毕竟动用雪神丹,还拖带了他爹,要用,谈何容易?心意已定,他马上趁夜又去寻药,先到镇上药铺找寻,结果都不甚理想,忙奔向山区,专找一些绝崖蛸壁。希望能找到灵药。
他预定天亮以前一定要赶回来。否则君儿性命可能不保。
三更已近,他虽不满意所寻之药,但是不赶回去,又不行,只得匆忙返回。
门一开。
烛光早成萤火,一片黑暗,但以小刀儿目力来说,仍可看清一切,就是看不到躺在床上的君儿。
“君儿……”
他急忙奔前,被窝已冰冷,早就离开多时。
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根本不可能自己离开,难道又是被人掳走了?会是天鹰崖的人?
还是柳西湖的人?还是其他江湖人物?他们为何掳人?君儿本就奄奄将息,只要稍微用力,她可能就活不成,何苦带离此地?想当人质,难道他们有方法医治她?至少要保她不死?
“君儿——我害了你!我不该离开!你到底在哪里?”
小刀儿悲恸嘶吼!谁又如此忍心对待一个女孩?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他?突然,他在床单上发现了血迹图案,那是手指所留下,像是一条蛇,七寸位被切断,也像是十字。
这代表什么?蛇?以蛇为记号的江湖人?江湖帮派?小刀儿对此江湖人物,没有印象。
“十字呢?”图案凌乱,说不定是君儿不小心留下的,那根本,就不能肯定像十字,有点弯,所以才像蛇,若将它拉直才像十字。
再拉直一点,像一把剑,长长的剑,血淋淋的剑。
用剑的人就多了!如何能以剑来追查?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江湖人是用剑的。
但是用剑来当名字的就不多了。
“剑南舟?会是你?”
华山离此不到五十里,不错,就是剑南舟掳的人。
“剑南舟,君儿于你何仇?你却掳她而去?她死了,我要你偿命!〃
小刀悲愤填膺,奔出客栈,急追华山。
天已亮,曙光照下地,景物分明。
剑南舟果然掳了君儿,在荒废的茅屋里,他正替君儿服药、疗伤。要当人质,非得先保住她性命不可。
中年青衣汉子冲迸茅屋,急叫:“禀掌门……敌人……”
话未说完,已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剑南舟!你给我出来——”
小刀儿狂吼,已冲向茅屋,准备和剑南舟一决雌雄。
剑南舟惊愕不已:“公孙小刀?”不多停留,已掠向屋外。
小刀儿怒道:“剑南舟,你不是人!〃
手中长刀就往前砍去。
剑南舟对他早就怀恨在心,冷笑道:“弑师之仇,今天非得算算不可!〃白玉扇化作层层白影,直罩长刀,除了飞刀,他不将小刀儿放在眼里。十二路回风扇果然名不虚传,只一个照面,已封住小刀儿那把长刀的攻势。
“公孙小刀,大爷正愁找不到你,没想到你却送上门来,今天要是让你逃脱,我剑南舟三个字就倒写过来!〃
他见自己白扇足足可以封住对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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