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闻言大怒,可是他却强忍着,说道“萧飞志,你不可血口喷人,以你的功夫,百里彤不必惧你,更用不着我骆江元出手了!”
萧飞志仍然在极度的愤慨中,喝道:“事实摆在眼前,你强辩也是无用!我来迟一步,百里彤已从容逃出,不是你的作为,还有何人?”
江元怒气填胸,全身微微地发起抖来,提高了声音道:“萧飞志,要是往常,就以你这副狂劲,我也要将你毙于掌下,就算是我来这里通风报信,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萧飞志闻言,连声地笑着,说道:“好!既然说你与此事无关,你可让我过此花墙?”
江元被萧飞志一再激怒,沉声道:“我与百里彤是结义兄弟,你最好还是改道,除了这一面花墙外,我绝不过问!”
萧飞志闻言仰天狂笑说道:“骆江元,你真以为你是天下第一人?你把守这道花墙,难道就没有人能过吗?告诉你,石伯伯早已过墙了!”
江元闻言不禁面色一变,百里彤交下如此的重任,料想不到石老人已越墙而过了,而自己却不知道,心中懊恼已极。
萧飞志冷笑着,接着说道:“骆江元,你只把我拦住又有何用?”
江元双眉飞扬,咬着嘴唇,缓缓说道:“过墙之后,那便与我骆江元无关,你若有本事也过墙好了!”
萧飞志大怒,提高声音喝道:“骆江元!你欺人太甚了!”
萧飞志说罢,作势便要扑来,江元正待迎敌,眼角掠处,又有一条黑影,闪电般地向花墙扑去了。
江元不得不暂时舍下萧飞志,略一晃身,已然拦住了那人。
江元还不来及看清楚那人面貌,萧飞志趁此空隙,已立时由另一个角度,向花墙扑去。
两下相隔约有二丈左右,江元如果去拦萧飞志,那么这边势必又要闯关。
江元盛怒之下,大喝一声道:“我最恨这种取巧的小人!”
随着这声大喝,便见他单臂飞扬,一股极大的掌力,斜着向萧飞志隔空袭到。
这般掌力好不厉害,虽然相隔如此之远,萧飞志也不得不挫势抽身,向后退出了七八尺远。
江元一声长笑,狂傲地说道:“萧飞志,你不要把我骆江元过于看低了,像你这等功夫,就是来上四五人,也未必能越过花墙!”
萧飞志虽然怒极,可是江元功夫过高,以目前的情况看来,确实不易闯过,只好暂时隐忍,另谋他法。
这时江元才看清了,那另外一人,却是自己在路上遇见的恽冰。
江元不禁心中叫苦,忖道:真是难办!怎么百里彤的仇人,都是我沿途认识的呢?
恽冰浅浅一笑道:“原来是骆江元,你在替百里彤把关?”
这些话却使江元感到痛苦,正色道:“恽姑娘!你不必如此说话,我与百里彤是结义兄弟,现在他有了危险,我当然要挺身而出,你们也不必讥讽我,有什么仇恨,尽管往我身上招呼好了!”
这时萧飞志也赶了过来,拱手道:“啊!原来是恽姑娘!”
恽冰点了点头,含笑说道:“我与秦长安一起来的!”
她说完话之后,便不再言语了,秀眉微蹙,似在思索江元的话。
萧飞志在一旁又问道:“长安也来了吗?那么他人在哪里呢?”
恽冰抬目向后望了一下,说道:“秦长安大概马上就到了!”
这时三人对面,彼此都没有什么话好说,互相静默了一会儿。
事实摆在面前,江元是受托效力,而萧飞志及恽冰却是复仇而来,他们的目的,是越墙而过,然而江元在此,如要过墙,势必引起冲突。
江元心中忖道:我现在只有劝他们离开此地,否则只怕非动手不可了!
江元想到这里,轻轻叹一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与百里一家有着深仇,这是绝非我几句话可化解的;不过我也有不得已的苦处,现在只有请各位由其他的地方出府,不知意下如何?”
江元的话说得相当恳切,萧飞志摇头道:“你难道不知道,百里彤等是由秘道中遁走的吗?”
江元闻言暗自吃惊,忖道:百里彤的秘道,他们已经尽知,还叫什么秘道呢?千想不到,万想不到,百里彤外表精明,实际上这么无能!
江元想到此处,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么现在你们该怎么办呢”。
江元问完之后,萧飞志及恽冰又沉默下来,寒夜静寂,三人对面,良外,谁也说不出话来。
又隔了一阵,恽冰抬起了眼睛,神情有些异常地说道:“好了……我们除了动手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江元料不到恽冰说出这句话来,不禁一怔,说道:“好的!就这么办吧!”
于是,他们就这么神奇地打了起来,江元以一敌二,丝毫不见慌忙。
萧飞志这一正式与江元动手,才深深地感觉到,江元的功力果然惊人,他与恽冰虽然一再地分化江元的力量,可是江元仍然从容应付,绝不慌乱。
他往往能在极短速的时间内,连出两三招,所以恽冰及萧飞志,都在他的掌势之内,连一尺也未能越出。
江元与他们动手,根本就未用全力,因为他与他们并无仇恨。
所以他动手之间,只是逼着他们的势子,让他们无法逼近花墙半步。
萧飞志的轻功虽然很好,可是江元却不见得比他差,即令他一再地加快身法,江元的双掌,仍能追踪着他,不离分毫。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他们仍然僵持不下,萧飞志及恽冰不禁焦急起来。
萧飞志大声地叫道:“骆江元,难道你就真为百里彤卖命?你可知道我们有着血海深仇啊!”
他的声音非常凄厉,可以显见他的心情激动,江元面上毫无表情,冷冷说道:“只要你们舍开此地,我骆江元绝不过问就是了!”
萧飞志怒火填胸,狠声道:“骆江元,我不信你有多大能耐!难道我们两人都战你不胜吗?”
江元得意地笑了一声,说道:“萧飞志,我尚未出全力呢!”
萧飞志急怒之下一声大喝,他原来已经够快的身势,立时更加快了起来,双掌如暴风雨一般,尽往江元的致命处下手。
然而恽冰却不同,她仍然不焦急又不愤怒,好像根本无所谓一样。
江元见萧飞志攻势奇猛,身手之快,也不禁令人吃惊,当下也把身手加快了一些。
这时江元才让过了恽冰一双玉掌,萧飞志的双掌又到,两股颇急的劲力,向江元前胸击到。
江元不慌不忙,容他双掌刚刚击到,他猛翻双掌,左右掌缘,开弓势向萧飞志双腕脉门砍到。
萧飞志知道江元的厉害,连忙撤回双掌,江元还来不及还击,恽冰玉掌已到,“轻拂落尘”,五指便向江元背心按到。
江元只好收住势子,扭身错掌,二指如电,向恽冰左肩点到。
他们三人就这样一来一往,打在一起,江元虽然一时不易把他们打败,可是他们在江元的掌势控制之下,也别想走出一步。
天色已渐渐地晚了,萧飞志心如火焚,耽误了这么久的时候,百里青河及百里彤他们,少说也已经出去百十里了!
江元心中却在暗自庆幸,忖道,像这样打下去,等到天亮百里彤他们已经走远,那时他们二人过墙也没用了!
他们打得正激烈时,突然又见一条黑影,惊鸟出笼般的凌空而起,落在了两丈以外。
江元心中不禁一惊,忖道:糟!又来了一个,这可不好应付了,那人落下之后,向这边略一张望。立时剑眉高扬,作势便要扑入。
萧飞志双目一掠,不禁大喜,急叫道:“长安!你快过墙去追他们!”
那个来的人,正是在途中激怒了冷古的秦长安。
他闻言怔了一下,说道:“你们没关系吧?”
萧飞志急得跺脚道:“嗨!你快去追,他们已经走远了。”
江元心中暗急,秦长安似乎有些戇傻,他思索了一下,说道:“好!我去追他们!”
说罢此话,立时作势便要纵去,江元一身不能分三,心中大急,叫道:“秦长安!
你可敢与我较技?”
秦长安怔了一下,说道:“现在你没空,我也没空,我们下次再谈吧!”
说罢此话,他双脚点处,人若飞弩,便向那座花墙纵身而去。
江元大急,正好秦长安由他身旁跃过,两下相隔七八尺之远,江元盛怒之下,百忙中抽出了左掌“隔山异石”,发出了一记十成掌力的劈空掌,斜着向秦长安的身上击去。
秦长安万料不到,江元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出掌迎敌,无防之下,赶紧撤身;可是仍被江元浑厚的掌力,斜着震出去五六步,才把身子站稳。
这一来,秦长安立时大怒起来,双掌一分,大喝道:“小子!你真是找死!”
萧飞志急得大叫道:“你去办你自己的事,不要上他的当!”
可是秦长安在暴怒的时候,哪里肯听,早已扭身而进。
这样一来,正中江元下怀,他就怕秦长安不来围攻,这时立时身形一变,施开了花蝶梦生平成名的绝技“蝶影掌”,只见他身如巨蝶,翩翩飞舞,双袖飘摇,带起了一阵阵呼噜噜的动风,方圆一丈以内,全是他的影于,简直令人无隙可乘。
秦长安一动上手,才感觉到江元的厉害,也觉得自己上了当,这时被江元的掌力控制着,要想脱身确实很困难了!
尽管他们三人,合力奋战骆江元,但仍然不能占得丝毫上风,骆江元就像一只出山猛虎似的,有着不可一世的威武。
可是江元这时却有些异常的感觉,刚才他发掌阻拦秦长安时,由于用力猛烈,竟感到头上有些昏眩。
这时他以一敌三,全神贯注,头越发疼痛起来,并觉得胸口发热,似要咳嗽。
江元心中好不吃惊,忖道:我中毒后,一直没有调养,想不到竟会这么厉害……我一定要坚持下去,绝不让他们闯过关去!
江元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愤怒,他似乎要把满腹的怒气,发泄到他们三人身上,因此他的招式越发加紧,那三人更加吃力了!
他们也都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可是三人合攻下来,休说取胜,就连脱身也办不到。
他们虽在极度的惊恐中,可是对于江元的超绝功大,却不得不衷心钦佩。
又是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仍然未能分出胜负来,江元虽然是还可支持,但是头痛已很厉害,心中不禁暗暗着急。
正在这时,一条黑影,流星似的从一排阁楼上纵下,他发出了一声长啸,震人耳鼓。
那人落地之后,长笑一声,说道:“江元,你一人打三个,太不公平,分给我两个。”
江元闻言再向那人一望,心中不禁大喜,叫道:“你若高兴,只管把他们引开去!”
原来这人是冷古,他穿着一袭黑衣,双目炯炯,虽然他是一副病态,可是那神情仍够惊人的!
这时恽冰也发出了一声惊叫:“冷古,难道你也帮百里彤?”
冷古含笑道:“这事与你无关、我绝对不会和你动手的!”
冷古说到这里,提高了声音对江元道:“江元!我打这两个男的!”
他说罢之后,不等江元答言,双掌一分,身如矫龙,冲进了他们的圈子,左右两掌,各以奇大的劲力,分别向萧飞志及秦长安的背心抓到。
萧飞志及秦长安,立觉背后劲力奇重,各自怒叱了一声,回身迎敌。
于是,他二人就与冷古打在一起,冷古慢慢地把他们引开,江元立时轻松得多了。
他心中非常感激冷古,在自己精神不济的时候,解了自己的围。
这时只剩下恽冰一个,江元立时完全采取了'奇書網整理提供'守势,暗暗地调息。
恽冰一面与江元对手,一面狠狠大骂冷古,冷古则如一条矫龙,在萧飞志和秦长安的围攻下,不时传来一两声轻狂的笑声。
这时与方才的情势又自不同了,他们捉对儿厮杀,江元应付恽冰一人,固是绰绰有余,冷古初入战地,所以神勇无比,也杀得萧飞志及秦长安二人节节后退,不可支持。
这时已是三更多天,江元估计百里彤必已走远了,心中才放下一块石头,忖道,就算他们现在再赶去也是太晚了!
江元正在思忖之时,突见假山石后,一人向自己轻轻招手,江元连忙聚精会神望去,不料竟是百里彤,他点着之后立时翻身向内扑去,一闪即逝。
江元心中大奇,忖道:怪了,他怎么回来了?
他转念一想,百里彤既然相唤,此处必然无妨,当下高声叫道:“冷古兄,这个女人也交给你,我有事要先走了!”
恽冰等三人均先是一怔,冷古怪叫道:“好没良心,你倒不管了,那可不成……你走我也走。”
冷古话还未说完,江元早已虚晃一掌,斜着跃出了十余丈,再一闪身,已失去了踪迹。
不言这边众人,且说江元脱身之后,循着一条甬道向后奔去,走了不远,果见百里彤在向后张望。
江元赶了上去,握住他的手,问道:“彤兄!伯父已经走了么?”
百里彤摇了摇头,说道:“江元,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你快随我来!”
他说罢此话,拉着江元的手,便向内奔去,江元心中纳闷,可是看他如此情急,不好发问,只得随他向内奔去。
他们一连越过了七座大院,江元心中好不吃惊,忖道:天下竟有这么大的房子呀。
江元不禁脱口问道:“彤兄,你们这个房子到底有多少座呀?”
百里彤漫应一声,答道:“一共十三座!”
江元好不吃惊,正思忖间,百里彤突然停下了身子,低声道:“江元,我爹爹一直未离此地!”
江元一惊,问道:“那么他们为什么一起要闯那道花墙?”
百里彤一笑道:“那是我们弄的手脚,其实我爹爹一直留在府内。”
江元心中有些不悦,忖道:你既然要我帮忙,却又欺骗我。
百里彤又含笑道:“江元,你不要怪我,因为事情实在太多了,弄得我头昏脑胀,没有时间和你详谈,你我结义兄弟,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江元心事被百里彤说破,自己倒有些惭愧,连忙答道:“不要紧……我们现在做什么呢?”
百里彤立时向远处望了一眼,接口道:“其实萧飞志等人,并非大患,即使他们发觉到,我也不在乎,更犯不上为他们弄这些手脚,我所以要你出力,为的是另两个厉害的人物。”
江元心中不禁一动,紧接问道:“哪两个厉害的人物呢?”
百里彤皱了一下剑眉,说道:“一个是苗疆的五羊婆!”
江元不禁一惊,说道:“啊!又是她!她好像是专与别人结仇……她不是文瑶的师父吗?”
百里彤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就是!所以我想利用文瑶的关系,把她拦住,可是文瑶不辞而别,这老婆子已经寻了来,现在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