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算幸运的,总算不用办丧事。我手下有分寸,你一个人也没死。”
“老天爷……”
“呵呵!得罪得罪,抱歉抱歉!”卓天威怪笑:“你也不必叫天叫屈,算起来你是罪有应得。我霸王卓不是不讲理的人,事先曾经打听过你的为人,你的狗和人攻击我就是最好的事实证明,谷老兄,今后你如果继续横行乡里,再奴役你的乡亲,我敢打包票,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而且下场必定很像。”
“谢谢你的忠告,卓兄!”谷承光长叹一声:“看了你的神勇,我知道,我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会闭门思过。”
“那就好。”卓天威向外走:“在下这就赶往奔牛镇元妙观。”
“走陆路要快得多,卓兄。”谷承光热切地说。
“不,在下的船在府城,乘船也慢不了多少,呵呵!免送。”
乌篷船驶离码头,驶向三十里外的奔牛镇。
码头的北端,另一艘乌篷舟子正在解缆,便被一名大汉一把抓住了。
另一名大汉跳上船,逼住了另一名舟子。
“不用开船了,老兄。”大汉狞笑:“霸王卓的船不到奔牛镇。”
“咦!你……你胡说些什么?”舟子讶然问,暗中聚气运功。
“你老兄知道我说些什么。”大汉向岸上一位小书僮打扮的清秀小伙子一指:“他从九里村跟来的,你们分两批人传信,另一批两个人,已经乘船到对岸去了,当然咱们也有人跟去啦!”
“我……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好了,坐下啦反正你是走不了的,是不是?”
“岸上,另一名大汉把解缆的舟子挟上船来了。
“他们如果不听话,打断他们的狗腿。”小书僮说,挥挥手:“辛苦啦!我得走了。”
“呵呵!放心啦!这几位仁兄插翅难飞,附近的人多着呢!让他们跑也跑不了,好走。”大汉信心十足地说,挥手示意相送。
“那……那是谁?”舟子乖乖坐下惑然问。
“长春谷主傅大侠的女公子。”大汉坐下说:“你们的消息说,傅大侠一家,正随官差乘大船在后面,押解犯人和护送证人赴镇江,无暇分身,霸王卓只有一个人,像被饵所引的鱼,盲目地随饵追踪吞饵,对不对?”
“这……”
“霸王卓对血掌谷承光贯主人的话,只相信一半。”
“你是说……”
“奔牛镇元妙观确是接受信息的地方,但只是几处接消息处所中的一处而已,最重要的漏洞,是你们为何不从陆路赶赴奔牛镇?可知元妙观不但不重要,而且是布饵的好地方。呵呵!主人十分希望霸王卓从陆路飞赴,对不对?”
“鬼话!”
“真的是鬼话?呵呵!过河的那一组人,将信息送到何处?”
“不知道,在下也不知道还有一组人。”舟子仍然不承认任何事。
“你说不说无所谓,反正另一批人会把事情弄清楚的,而在下这里的人嘛,只负责把你们几个人看死看牢,不至于走漏消息,便大功告成了。其实,你们知道的事有限得很,犯不着逼惨你们,喂!”船上有酒有菜吗?咱们………哈哈!别走啦!”
舟子出其不意往船外跳,想跳水逃走,却被大汉抓住一条腿拖倒,凶狠地四劈掌重击,把舟子打昏了。
“我来对付这位仁兄。”另一位大汉也三两下把另一舟子打昏,将人往舱内拖。
谷家自从卓天威出门之后,先后派出了四组人,每组两个,各走各路。
第一组是跟踪卓天威的,因为心中害怕,所以只敢远远地跟踪,跟远了便不可能看到沿途的变化,不可能将目标始终控制在视线内。
因此出了南村,跟踪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霸王卓在何处,不知道目标在村子里已经换了人。
第二组和第三组,才是正式的传信人。
在码头,被两大汉制住的第三组,他们奉命跟着卓天威的船走,然后抢先一步将信息传到元妙观。
第二组两个人,上了一艘代步小艇,划到河对面去了。
河的对岸,有一条官道直通金坛县(属镇江府),从苏杭往茅山进香的人,大多是走这一条路。
第四组并未远走,但走的却是西行的小径,也是到奔牛镇的小径。
远出两三里,这两位仁兄便折人向南岔出的小道。
这一带田野已尽,竹木丛生。
急行里余,领先的大汉发出一声鹰鸣,再埋头急走,不时的回头张望,看是否有人跟了来。
径右一丛修竹旁,突然闪出一个青衣人。
“附近没有陌生人。”青衣人说:“有何消息?”
“卓小狗神通广大,竟然找来了。”大汉苦笑:“好惨,咱们轻重伤足有四十人。”
“哦!这小狗怎会找来的?可能吗?”青衣人脸色大变:“没弄错?”
“但愿弄错了,可惜没弄错!”
“怎样了?”
“敝主人不得不吐实。”
“谷大爷招出奔牛镇元妙现的事了?”
“家主人抱歉,万分抱歉。”大汉不住打拱作揖:“那是迫不得已的事,家主人实……实在………”
“那小狗呢?”
“回府城上船,赶赴奔牛镇,家主人已遵嘱派出三组人,不久可望有消息传回。”
“好吧!怪你们主人不得,贯主人已经尽了力。”青农人淡淡一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换了我,我也会不顾一切保全自己。”
“家主人非常抱歉……”
“好说好说。”青施人脸上毫无焦急的神色,也没有怨恨,反有喜色:“请上复贵主人,贵主人已情至义尽,日后好见面,一切多谢。”
“诸位请……多包涵!”
“好说好说。咱们必须立即赶往奔牛镇,及早绸缪,两位可以回去了。”
“好的,祝诸位顺风,告辞。”
“不送了!”
目送两人去远,青衣人钻入竹丛,进入一处野林,分枝拨草急走,不久便出现在一座茅屋前。
“怎样了?”茅屋前迎门而立的一个佩剑人问。
“小狗居然找到谷家,好可怕!”青衣人苦笑:“难道说,这小狗他真有未卜先知的神通?”
“到底怎样了?”
“他找到谷家,把谷家打惨了,伤了四十个人,谷大爷招了供,但仍然够情义,依计派出人手办事,暗地派人通风报信。”
“小狗呢?”
“刚走不久。”
“哦!……”
“回城乘船赶赴奔牛镇元妙观。”
“且慢!”
“怎么啦?”
“你说地返回府城?”
“是呀!他是乘船来的,回去乘船……”
“你不感到奇怪?”
“郁二爷,有什么好怪的?”
“小狗紧迫追踪,志在必得,势将分秒必争。”郁二爷一面说,一面游目四顾。
“对呀!”
“这里到奔牛镇,脚程放快些,两个时辰足够矣!如果是乘快船,要多久?”郁二爷的手按上了剑鞘,眼中有警戒的神情:“更加上返回府城的九里路,你说,前后该需要多少时辰?”
“哎哟!一个时辰也不够……”
“你们这些笨猪……”郁二爷一面骂人,一面转身一脚踢开柴门向里叫:“赶快准备兵刃,准备走……”
三丈外的一株大树下,踱出刀已插在腰带上,撩起袍袂,背着手,神定气闲的霸王卓天威。
“你们已经很不错了,形容为笨猪实在过份。”卓天威背着手微笑,一面说一面走近他们:“从你们这种周详布置,足以将老江湖耍得团团转,追到奔牛镇元妙观,无疑的一定会找到骚狐狸已逃往镇江的线索,到了镇江,也一定可以找到灵狐已潜赴南京或扬州的踪迹。
呵呵,就这样越迫越远,久旷时日,在万里江山奔波,好苦哦!
郁二爷,你说我该怎么办?”
屋内出来了三男一女,
三位男的皆在四十上下,剽悍魁伟气概不凡,分别握了三种兵刃,剑、天王伞、雷凿雷锤。
女的则满脸横肉,眼神冷厉,粗衣布裙,发髻已现灰色,左手握了径尺的盾镜,右手有一根九合金丝三尺板带,金、银、晶,紫……七色彩芒耀目。
共有六个人,实力空前雄厚。
“哦!听说过你们这些人物。”卓无威沉静地说,不住打量着他们。
“守内争雄,威震天下。”那位握剑的人,用生硬的嗓音叫,叫声怪怪的,最后一个字尾音拉得长长的。
“风雨雷电四大天君,在地为魔在天为神。”女人接着也用怪怪的嗓音念出歪句,似乎舌头太太太厚了……
这是四大天君在碰上对手时,按例念出的歪句,代表了他们四人的声威,也等于是亮他们的名号。
在江湖道上,如果不知道这四大天君,便知这人一定是初出道的井底之蛙,不知死活的楞头三。
“哦!对,四大天君,幸会幸会!”卓天威的眼中有了戒意,可知他已将这几个列为劲敌。
“我快活一剑郁隆,阁下可有耳闻?”郁二爷的情绪稳定下来了,至少目下还能沉得住气。
青衣大汉大概不是什么高人名士,瑟缩在一旁发怔。
“在下也幸会啦,见了你老兄,不见得会快活起来,你的剑很快很利,但砍在脖子上绝不怎么快活。”天威的情绪也放松了:“诸位,在下要见灵狐。”
“哼!”握剑的风天君哼声很刺耳。这位天君的剑,在江湖也以快闻名,名符其实的出剑如风,不相信的人一定倒楣。
“不要哼!在下非见她不可,她总不能不断以千百种化身,在卓某身边鬼鬼祟祟明攻暗袭,不肯与卓某面对面平心静气谈谈,对不对?”
“咱们和你谈也是一样。”快活一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你最好明时势识利害,离开灵狐远一点,不要再谈什么珍宝的事,咱们都是富姑娘的朋友,Qī。shū。ωǎng。为朋友两肋插刀,在道义上应该替她分忧,替她解决烦恼和困难。”
“为朋友就可以不问是非黑白吗?”
“一点也不错。这世间是非很多,各人的看法和标准各有不同,比方说,水可以淹死人,但有些人却不以为然,泡上三天两夜也俺不死,甚至想死也沉不下去。你说新鲜的鱼才好吃,但有些人却把烂鱼看成天下美味。”
“好,高论!高论!”卓天威鼓掌喝彩。
“所以……”
“所以,没有什么好说的,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你明白就好。”
“对!我卓天威明白。”
“那么,你愿意远远地离开富姑娘吗?”
“不愿意。”
“那……”
“善财难舍啊!郁二爷,我那些珍宝……”
“不要去想那些珍宝了,小兄弟。”快活一剑用慈悲的感情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把天下千万件奇珍异宝都给你,而你却没有命享受,要回来有什么用呢!是不是?所以该放手时须放手。”
“呵呵!郁二爷,这些话有道理,你该向灵狐去说的,你为什么不尽朋友之义向她去说呢?”
“可恶!说了半天,你小子依然不上道,冥顽不灵,不知死活!”快活一剑冒火了。
“你说的话不算数的,因为你不是灵狐。郁二爷,我非见她不可。”
“你去死吧!”快活一剑拔剑:“四位天君,咱们一起上,碎裂了他!”
“哦?你们要一起上?也好,免得多费手脚,我卓天威决定懒得和你们玩命,直接送你们去见阎王,岂不省事多了。”
“你还说大话?”
“不是大话,是事实!”
“你用什么送我们去见阎王?”
“飞刀,郁二爷。”卓天威的双手从背后移出,自然地下垂在身侧:“要杀掉一个人,最好用最省事、最安全、最省力、最快速的方法和手段去杀。我的飞刀,正合乎这些标准。
来吧!我等着你们呢!”
“该死的东西敢说大话。”雷天君忍无可忍,咒骂着向侧疾闪,雷锤一场,左手的雷凿却突然化虹而出,但光芒一闪,快得令人肉眼难辨。
可是,虚晃的雷锤却收不回来了,一道白虹即没,没人左肋失去形影。
“呃……”雷天君举着雷锤,刹不住闪势,随雷锤继续侧冲,冲出三丈外。
快速绝伦的天雷凿,从卓天威的右侧一惊而过,而卓天威的身影,立即移回原处,也就是雷凿的飞行路线上。
这令人难觉的短距离闪挪,旁观的人难以发觉,却以为雷銮已经透体而过,或者所击中的仅是没有实体的虚影。
“砰!”雷天君摔倒在三四丈外,开始扭动,叫不出声来。
“他没有救了!”卓天盛泰然地说:“刀入心室,柳叶刀奇准地穿透第六肋缝,锋尖楔人心室,要是不信,诸位可以去检查,包打保票。”
“你要偿命……”风天君大叫,挺剑冲进。
雨天君的铁伞向前一伸,蓬然张开。
可是,白虹已先一刹那及体。
“天啊……”冲出八尺的风天君上身一挺,举剑狂叫声如狼号,脚下大乱,晃了两晃向前一栽。
左胸心室上方,露出一寸刀柄。
“砰!”雨天君倒在已弹张的铁伞内,咽喉中了一刀。
“你慢了一步!”卓天威向快活一剑招招手:“还来得及跟上他们,郁二爷,你也一起来!”
电天君这个老丑女人十分机警聪明,她丢掉了镜盾,丢掉了七彩九合金丝板带,张开双手,像个待决之囚,站在原地发抖。
快活一封魂飞魄散,整个人崩溃了,失手掉剑的双手掩面,浑身颤抖。
“你……你这魔……魔鬼……”快活一剑软绵绵地掩着脸问下一挫,叫声嘶哑刺耳:“天啊……饶我……”
整个人趴伏成一团,可怕地颤抖。
青衣大汉的胆都快吓破了,跪在地上不住磕头,不住叫饶命。
“郁二爷,你愿意招供吗?卓天威冷冷地问。
“我……我招……”
“灵狐在何处藏匿?”
“在……在茅山。”
“茅山?茅山大得很呢!在茅山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只……只知道她在天下各地建了四……四座藏珍楼……茅山那座,是她最好的一座。她……她从来不将人……带去参观……的,谁……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你知道在何处吗?”天威向电天君问。
“灵狐连情夫都不带去藏珍楼,会带老身吗?”电天君颤抖着说。
有道理,无可反驳。
“你呢?说!”卓天威用靴尖挑挑青衣人的肩膀。
“我……我连茅……茅山都……都没去过。”青衣人急叫:
“我是曹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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