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一句,她似乎又觉不妥,毕竟这也算是个伤疤,当面提起来,怕高香寒难过。再者说,安安可是大齐的黄长孙,她还有什么意难平的。
如此一想,心里也轻快了许多,笑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就不说了,只是你这次进宫面圣怎么样了?我听二殿下说,圣上对你赞许有佳,可是真的?”
高香寒浅笑,点头道:“赞许有佳谈不上,只是我看皇上为人很好,应该也是个仁慈之君吧1”
仁慈?周氏摇了摇头,冷了眸子道:“他可是从死人堆里当的皇上,能仁慈?是你看错了。”一面又嘱咐道:“所以,往后你若留在京都,就要小心行事,伴君如伴虎,你父亲伴了他大半辈子了,尚且谨言慎行,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其中的厉害,你自己想想吧!”
周氏这话说的倒是真的,伴君如伴虎,若是像小绵羊一样,还如何坐牢皇位?只怕早就被人取而代之了。
往后这大半年,还真是要多张几个心眼才行。
第二百九十九章 怀疑
高香寒连连点头,勾着唇角笑道:“母亲说的是,往后女儿会谨言慎行,小心行事的。”
“嗯,这样就好。”周氏的眼光越发的柔和,携着高香寒的手来回摩挲着,脸上的笑容有做母亲的甘心情愿和满足,道:“在外头三年,我看你也吃了不少的苦头,钱妈妈说你还开了酒楼,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些本事呢!”一面又细细的打量着高香寒和安安的穿着,见安安脖子里带着银项圈,她脸上似乎又略略有些欣慰之色,细细的眼角满是笑意,道:“安安当真是个好孩子,看到他,我这心里也算是踏实了。”
安安低头吃着糕点,看着周氏嘻嘻笑着,明显有了几分亲近。
到底是血浓于水,就算不见面,也割不断亲情。
高香寒也望着安安笑,脸上都是做母亲的荣耀感,道:“是啊,有了安安,这日子也有个盼头了。”
安安听见高香寒和周氏在说他,他便抬了眸子咧嘴笑道:“我是娘的儿子……我会一直陪着娘的。”言毕,用十分亲昵的眼光看着高香寒,一脸的依赖感。
“你这小猴儿,嘴巴怎么这么甜?姥姥都舍不得让你走了。”周氏哈哈笑着,一面搂着安安的脖子,在他额上亲了一口,道:“要是你姥爷看见了,一定喜欢死。”
高香寒翘了翘嘴角,笑道:“这是我爹福气好,嫂子又有了琰哥儿,嫂子年轻,再生几个,一大屋子娃娃们,多好啊!”
周氏头都不抬起来,只搂着安安笑道:“哪是你爹爹有福气啊,是你争气,也是二殿下有福气,生了这么好的儿子。听他方才说话的口气,将来肯定是个大孝子……”周氏呵呵笑着,一面絮叨着。
“二殿下?”高香寒一脸吃惊,这事儿和安安有什么关系?安安是她的儿子,他有什么福气?
周氏也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一高兴竟然把安安是二爷儿子这件事给说了出来,她一脸慌乱,忙解释道:“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和二殿下不是……不是很好吗,我就想。若是你们在一起了。那可不就是安安的福气吗?”
是这样吗?
高香寒眼中闪过了一丝不信。她方才从那话中分明就听出来二爷是安安亲爹的意思。
难道原主的娘知道些什么,她刻意隐瞒?
再想想二爷确实和安安长的很像,而且二爷先前也曾说过安安是他的儿子之类的话,虽然后来他否认了。可想想那时候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发自肺腑的话,如此一想,这心里头就越发的觉得可疑
“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高香寒眼神微闪,皱着眉道:“若是您知道些什么,您就告诉我吧!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会寻死觅活?”
周氏挑眉,静思凝望着高香寒,半响方道:“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娘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能知道些什么?”一面又叹道:“你也别胡思乱想了,你和二殿下的事情你爹爹说了,只要他对你真心,往后他会帮着二殿下的。”
高香寒脸上闪过了一丝赧然。有些尴尬,一面躲开了周氏的眼神,低了声音道:“此事关系到咱们高家,还是让爹爹想清楚。”
“你这鬼丫头……”周氏挑了挑眉,笑的开心:“你爹不帮着你帮着谁?”一面又眼睛闪闪,道:“惠兰虽然进了宫里,可是两年多也不见她有身孕,她这一支,咱们高家算是指望不上了。”
“那她帮着大皇子的事情您可知道?可是爹爹要她这么做的?”高香寒肃了颜,怔怔的望着周氏。
周氏一愣,她怎么不知道这些事情?
“你爹爹从不让她参与朝廷之事,就算以前你爹爹拥立大皇子,也从未让她在皇上面前说过话。”周氏迅速端肃了神色,道:“难道……难道是她自作主张?想要依靠大皇子?”想到此,周氏又往前倾了倾身子,若有所思道:“当年你出了事,你父亲找了人假扮你,把你送出府去,钱妈妈说你在路上遇上了山贼。这些日子我一直琢磨这事儿,思来想去,总觉得是这几个姨娘做的手脚。”一面又叹道:“姨娘到底是姨娘,又怎会真的和你爹爹同心?蕙兰若是有异心,那她娘也脱不开干系,回去我会好好查查的。”
“嗯!”高香寒点了点头,道:“这事儿是该查查,同府不同心,最是可怕。”忽然又想起了云雀来,遂笑道:“对了,娘,我把云雀给嫁人了。”
“什么?”周氏一愣神,旋即又笑道:“嫁了个什么人?可是好人家吗?”
“当然。”高香寒将孙家的情况细细的和周氏说了一遍,周氏听了连连点头,道:“云雀本来就是个好孩子,能嫁这么好的人也是她的造化,回去我和爹爹说,放了她的籍,让她安安心心的跟着人家过日子。”
娘儿俩又说了一会子话,苏子谦方过来催促:“人多口杂,还是先各自回去吧!”
周氏很是不舍,搂着安安不肯松开手,还送了一串小叶紫檀的手串给了安安,说这是定国公的挚爱物件,要他好好保管。
高香寒也心里怅然,拉着周氏的手说了许多贴心话,周氏哭红了眼睛,伏在高香寒耳边道:“二殿下往后就是你的靠山,你一定要抓牢了他,至于名分的事情,你爹爹会想办法的”一面又望着安安,迟疑的叮嘱高香寒道:“安安可是个宝贝疙瘩,你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受伤,你可记清楚了?”
高香寒听不大明白,但还是默然点头。
苏子谦又催了一次,周氏只能哽咽着依依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娘……姥姥为什么要走?她不和我们住一起吗?”回去的路上,安安坐在马车内一个劲地问,手里还拿着那一串紫檀手串。
高香寒显得心事重重,只搂着安安道;“姥姥还有些事情没安排好,等安排好了,咱们就去姥姥家住,到时候你就能看到姥爷、舅舅、舅妈他们了。”
回到宅院内,水仙和秋萍已经在院门口伺候着,软玉还是那张冰块脸,仿佛只有看见二爷的时候,她才会展颜欢笑。
高香寒忽然就有些烦软玉这张脸,也不去看,径自的往屋里去。
苏子谦眼神多毒,怎会看不出高香寒对软玉的态度?趁着晌午午睡,他偷偷去找高香寒问,两人站在后院的桃树下,苏子谦背着手,嘻嘻笑道:“你和软玉是怎么回事?我看你怎么好像刻意避开她?”
“有吗?”高香寒挑了挑眉,装不知道,顿了顿又道:“那你知不知道安安和二爷的关系?”
苏子谦可是贴身跟着二爷的人,两人形同兄弟一般,二爷的事情,想必他肯定知道吧!
她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二爷到底是不是安安的亲爹。
苏子谦一愣,呆呆的不说话。
她怎么会问起这个来?难道她知道了安安是二爷的儿子?
他猜不准,只打着哈哈道:“他们什么关系还不是看你的态度,你要是和我家二爷好,那他当然是二爷的儿子。你要是心里有了别人,那安安……那他说不定就成了别人的儿子了。”
“呸!”高香寒笑着啐了一口,一面细细打量着苏子谦,笑道:“真没想到你也是这么油腔滑调的人,平日里算我错看你了呢!”
苏子谦呵呵笑了起来,平常有些刻板的脸瞬间有了光彩,呵呵笑道:“你还没回答你为何要避开软玉呢!”
高香寒不以为然,也步步紧逼道:“那你也没回答安安和二爷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他们什么关系,不得问你吗?安安又不是我生的。”苏子谦嗤的笑了起来,扬着眉毛,一副就不告诉你的模样。
高香寒撅了撅嘴,知道从苏子谦这里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她不死心,她就是要搞清楚。
若是搞不清楚,她会寝食难安,也对不起安安。
她哼了一声,故意白了一眼道:“不告诉我算了,我自己去问。”
“去那里问?”这回轮到苏子谦着急了,他急道:“二爷可是说了,绝对不容许你踏出这里半步。”
切,凭什么不让她走。
越是不让她知道,她就越要知道。
高香寒不理会苏子谦的脸色,只挑眉道:“你又不告诉我,那我只好亲自去他府邸找他。”
“你要去二爷府?你就不怕褚秋慧和你闹腾?”苏子谦急的要跳脚,道:“你去了,万一打起来怎么办?”
“打起来?不是还有你呢吗?我还能吃亏?”高香寒故意一脸认真,道:“总之,这事儿我要是不问清楚,我今天就绝对不罢休,你看着办吧!”
言毕,抬腿儿就要走。
苏子谦急了,哪里敢让她走,急忙过去阻拦:“你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我就去……”高香寒不理会他拦在前头,撇着嘴道:“你要是敢拦着,我就喊你非礼我,看看二爷怎么处罚你,不信你就试试看。”
第三百章 安安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你……”苏子谦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遇上这样的女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动手动不得,不动手这心里又憋屈,真是要被逼出内伤来了。
还好,自己当初没对她动心是真的,要不然,到现在肯定是被她吃的死死的。
苏子谦很是无奈,只能妥协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去给你请二爷过来,有什么话你直接去问他,这样总行吧?”
高香寒“嗤”的一笑,方用手拍了拍苏子谦的肩膀,故意怄他道:“早些这么说多好,浪费我那么多时间。”
苏子谦“哼”了一声,方去二爷府请二爷过来。
…………
听说苏子谦来找二爷,褚秋慧登时拉长了脸,冷着脸将桌子拍的震天响,对着吴嬷嬷道:“肯定是那贱人来请二殿下过去了,你去,只说是我病了,看他还去不去。”
吴嬷嬷依令而去。
二爷正打算和苏子谦去高香寒哪里,却见吴嬷嬷垂着手来回话,道:“夫人说她身上不大痛快,二殿下是不是要过去看看?”
吴嬷嬷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再招来一顿好打。
二爷听了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耐烦,哪里是身上不痛快,分明是心里不痛快吧!
“莲儿,你去请了大夫来,好好的让大夫给夫人瞧瞧。”二爷抬手,指使一旁的莲儿。这莲儿不是褚秋慧安排的吗,派她过去最合适不过。
莲儿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吴嬷嬷,只能喏喏道:“是。”
吴嬷嬷垂着手就像是木偶一样的站着,半响才低声道:“您……您不过去瞧瞧?”
二爷冷哼一声,压了怒气道:“本殿会瞧病吗?瞧了管用吗?”言毕,弹了弹衣角,带了苏子谦飘然而去。
褚秋慧斜躺在绣塌上等着,两眼望着桌上几株木芙蓉,眼神有些空洞。
这日子可怎么过?
前有老虎,后有追兵。她夹在中间,只觉得累急了。
轻轻叹了口气,吴嬷嬷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却见只有吴嬷嬷一人,她眼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瞬间熄灭了,眼神黯淡了下来,继而又带着愤恨,猛然抓起右手边案几上的木芙蓉狠狠砸在了地上,飞溅的碎瓷片如雪花一般洁白四散开来,一片片落在了大红色的地毯上。
原本还一派繁华景象的木芙蓉登时如失了家园的孩子一般。没有了任何的依靠。只能等着一点点枯萎……
“夫人……”吴嬷嬷一下跪在地上搂住了褚秋慧的小腿。哭道:“这木芙蓉可是你为了二殿下亲手养起来的,养了两年了,怎么能说摔了就摔了呢!”
褚秋慧眼眸微动,那一年她刚嫁进来。新婚当夜,她曾听二爷说起过他喜欢他母妃养的几盆木芙蓉,为了讨好他,她特意养了几盆木芙蓉,为的就是他来她卧房的时候,能赞一句:“这花养的真好。”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不需要了……
她神情颓然,看着地上失了土壤的木芙蓉,苦涩道:“两年夫妻。竟就这般的脆弱,连我病了都不肯来瞧我一眼?”
“夫人……或者是二爷真的有急事也说不定,您先别着急,不是还有莲儿呢吗?老奴瞧着二殿下对莲儿那丫头……”吴嬷嬷正说着,却被褚秋慧狠狠的打断。
“住嘴……她算个什么东西?”褚秋慧幽怨的眼底布满了血色。道:“先去把她给我叫来,我要亲自问她。”
吴嬷嬷点了点头,起身去叫莲儿过来。
…………
二爷才到高香寒这里,高香寒就已经急不可耐的站在院子门口等候,一双清目中似乎写满了疑问。
在回来这一路上,苏子谦已经告诉他,高香寒是要问安安和他的关系,他心里也有了底,现在见了高香寒,心里莫名的慌乱起来,连她的眼睛他都不敢多看一眼。
“你回来了。”高香寒扬眉笑了笑,知道苏子谦肯定和他说了她要问的问题。这次要是他敢撒谎,她一定再不理会他,和他冷战到底。
高香寒打定了主意,一面拉着他进了屋。
安安还在睡觉,高香寒屏退了秋萍和水仙,自己亲自伺候二爷喝茶。
二爷有些尴尬的喝着茶,茶喝在嘴里再不是甘甜之味,反而如黄连一般,苦的他难以下咽。
“你请我来有事吗?”二爷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说话明显不在调上。若是往常,他肯定会先问她身子如何,今天竟然连这个都给忘了,一心心想着等会子高香寒问起他和安安的关系来,他该如何搪塞。
高香寒见他说话不在调上,这心里就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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