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的洛诗就差张口把宣暮云给吃了,整个人如炸毛的母狮子般。
而如此逾越的话语在宣暮云听来却很想笑,因为此刻他们之间全然无了身份地位的顾忌障碍,他不再是王爷,她也不是王妃,有着的只是女人对自家男人的乱吼训斥。
“你还想笑?你是不是故意给我藏起来了?”洛诗恶狠狠地盯着宣暮云的双眸,唾沫星子乱飞,连眼角都是鄙夷。
宣暮云忍着笑放低声音道,“你这么紧勒着我,我怎么去找?也罢!娘子如此求欢,相公怎能不解风情?”
“啊?”还未待洛诗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往上提着大腿直接贴在了宣暮云的腰腹处,为保持平稳,洛诗下意识地紧搂住了男人的脖颈,两条长腿也缠在男人的腰上。
惊魂甫定的洛诗望着那近在眼前的大脸,上来就是一阵叽歪,“宣暮云,你想吓死老娘啊!像你这种残暴不苟言笑的万年玄冰脸怎么会是老娘的男人?……”
宣暮云就这样双手托着洛诗边往内室走边听她不停地叽歪,一开始也只是当做女人的唠叨听而已,可就在他将妆匣从内室的壁橱里掏出来时,蓦然对上洛诗的眼眸沉声问道,“你有没有后悔嫁与我?”
被男人这么一问,不停叽歪的嘴停了下来,洛诗绞着手指偷偷避开那眼神缩着脖子小声嗫嚅道,“后悔有什么用?不也嫁过来了?”
一看怀中的女子就是心虚的要命,但是能听到她这么一句话,宣暮云也觉心安起来,不禁情动地啃食着洛诗的耳垂呢喃道,“就算你后悔我也不放你走!”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被咬的酸痒难耐的洛诗咯咯笑着抓起妆匣将隔在了两人之间,“你放我下来,我还有正事要做!”
宣暮云见洛诗说的一本正经,便也不再闹她,将她轻轻搁在地上后转身就去书案前翻看书册去了。
难得宣暮云如此听话地没有摆出男人架势,洛诗就也乐得清闲地抱着妆匣到梳妆台前将里面的珠钗细数盘点了番。
翻看书册的男人头也不抬地哼哼道,“对相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难不成我会偷你的?”
“那可说不准!”洛诗以丝巾擦拭着珠钗顺口说道,“指不定你偷去送给哪个女人呢?”
“我这可都是上好的珠钗,一等一的货色,我母亲生前佩戴的!”洛诗边说边又将袖中的绿竹白玉掏了出来,结果另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顺着她的袖口滑落在了地上,“咣啷啷”的清脆之声如清泉滴石甚是好听。
宣暮云眯了双眸将书册反扣在书案上,一字一顿地回击道,“难道娘子偷了我的玉佩是要去送给哪个男人?”
真是捉贼捉赃!洛诗的小脸唰地泛红起来,地上躺着的那块玉佩正是她早上顺的宣暮云的,本想着交予管家也一并当了去布施给难民,结果怕被管家认出来就没敢掏出来,今日事一多,她早将玉佩的事抛在脑后了!
宣暮云俯身捡起玉佩,故意放在眼前仔细地检视起来,脸上挂不住的洛诗挺起胸脯气焰嚣张道,“我没有偷你的玉佩,只是拿来观摩观摩!”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眸光缱绻的宣暮云捏着那通透的玉佩忍不住轻声低吟起来,连着那语气也蕴含着无限的旖旎。
只听得洛诗浑身一颤,“相公,你说什么?”
宣暮云品味着脑海中闪现出的两句诗,继而对着洛诗扯起了嘴角,“娘子是要替相公的玉佩缀罗缨吗?”
“啊?嗯嗯!是的!”找到台阶下的洛诗忙慌不迭地点着头,顺便也探手夺过了那令她蒙羞的玉佩,“我要亲自挑选罗缨然后结缀上,所以此玉先暂时由我保管吧!”
少说值几千两银子的玉佩怎能拱手相还?等你慢慢忘却了,老娘就把它拿去养活诗酒阁!美哉!如是想的洛诗脸上的狗腿样儿也愈发明显起来。
“你保管了我的贴身玉佩,那作为回礼,”宣暮云不依不挠地挑了挑眉,“我也得保管件你的贴身之物吧?”
被看穿心事的洛诗只觉宣暮云今日忒的难缠,便拉了脸怏怏道,“我哪有什么贵重的贴身之物,只怕你要失望了!”
“你的妆匣也可由我保管!”宣暮云走到梳妆台前作势就要拿起妆匣,却蓦然瞥见了绸布之上的白玉,当即捏起来赞声道,“娘子有如此好的玉,还说没有贵重之物!”
“那是我母亲的遗物,断是不能交予你保管的!”洛诗仰着小脸坚决地说道,却猛然间见宣暮云变换了脸色,眼眸中也皆是惊疑不定。
“这玉怎么了?”洛诗跳起附到宣暮云身前也跟着一块细细观赏起来,“我都看了一整天了都没发现什么,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孤竹,孤竹……”宣暮云蹙眉低喃着,良久才半信半疑地开口问道“你确定这是你母亲的遗物?”
“嗯,我确定!”洛诗想着无相大师不可能骗她,便肯定地点了点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还有你说什么孤竹……”
“没什么,”宣暮云将白玉交还到洛诗手心处,微笑着嘱托道,“你好生收着这枚白玉,切不可让外人见着,知道吗?”
“难道这玉很贵重?”洛诗愈发小心翼翼地将白玉包了起来,待再要问时却见宣暮云转身去了内室。
直至吃饭就寝前洛诗还不停地在宣暮云眼前晃悠,“孤竹是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东西?”
被晃的不耐烦的男人终于解了帷幔将女人压在了床上,“或许是我想多了,待日后再与你说明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噢!不是什么大事那就算了!”眼见苗头不对的洛诗即刻闭了嘴,然后缩着身子就要往床内侧拱去,却又被大手给扯了回来。
“相公,咱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动脚!”洛诗舔着笑脸躲避着四处游移的大手。
“说话已经不行了,就得动手动脚!”宣暮云顺着洛诗的话语摆出了男人的架势,不由分说地又往那两团浑圆上游移过去。
“小女子今日非得护住身家清白!”洛诗将双臂护在胸前大有一副贞洁烈女子的模样,圆圆的眼珠喷着誓死不从的决绝!
有娘子在侧不能碰,这是何等的煎熬!宣暮云直接把被子掀开来露出古铜色的精壮胸膛,对着圈在墙角的羊羔勾了勾手指,“你的身家清白在我这儿!你也就不用护了!”
洛诗忍住望着那□喷血的冲动,紧抓着被角嗔怒道,“老娘抵死不从!”
“好,那你自己选择吧!”宣暮云以手撑头露出一个勾人的笑容,“要么你自己脱衣服,要么我喝酒!”
“相公!”义正言辞的洛诗蓦地耷拉了小脸抽抽着嗫嚅起来,“人家月事还没完!”
男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被惹起的欲︱火生生地憋得脸色也阴沉起来,猛然一个翻身下了床。
“相公,你要干什么去?”
“沐浴!”
“不是刚沐浴完吗?”
“……”
、血洗天禅危机起
布施难民的事情圆满结束之后,洛诗休养了两日就又不安分起来,整日介的想着去打点诗酒阁,这日被四鸢再三劝阻无效后,主仆两人收拾了番就要喊马车夫前去,才蓦然想起行踪不能暴露。
“四鸢,你去备些圆寂圆房爱吃的斋菜以及香火银子,”思索良久的洛诗才挥手吩咐起来,“告诉管家,我们要大大方方的出门!”
四鸢应声赶忙去厨房如是这般的吩咐了番,不出半个时辰主仆两人已平稳地坐在了王府马车上,车厢里还飘散着斋菜的香味。
“小姐,你这是打算去天禅寺吗?”四鸢疑惑不解了许久,现在终于得空问了出来,“那这和我们去诗酒阁有什么关系?”
“免得宣暮云那厮又说我四处乱窜!”洛诗边说边气哼哼地白了眼,“老娘这次是去天禅寺还愿,顺道去诗酒阁,难道他还能阻挡我去拜见佛祖?”
叉腰挑眉的洛诗俨然一副“敢惹老娘让你好看”架势,全然没有看到四鸢默默撇过头去不想直视的脸。
其实洛诗也早想着去天禅寺了,那日有些事情还未问明,无相就带着小沙弥离开了,萦绕多日的问题总得解决清楚,如是想的洛诗更加坚定了自己今日出府的决心!
“姐姐这是要去哪儿拜见佛祖?”马车夫还未扬鞭,洛诗便听见了一清泠泠的声音从府门处由远及近地传来。
“钰璞?”若在往常听此声音,洛诗必然欣喜不已,但此刻却不悦地蹙了蹙眉,当然在车帘挑起的瞬间她又改换出了端庄温婉的笑容,“钰璞今儿怎想起出来走走了?”
“妹妹今日想找姐姐说说话,刚才听下人说姐姐要去什么寺还愿,便忙不迭地赶了过来,”轻喘着的钰璞还犹自在以丝巾轻轻擦拭着脸庞,半仰起的脸蛋上透着清浅的淡粉,亮盈盈的眸光中清澈如山泉,霎时好看。
洛诗不知怎的,望着眼前的貌美女子竟失了心神,心想若是宣暮云那厮也在这嫩红的脸蛋上亲过,也在这娇小的耳垂上轻咬过,那会是一番怎样的旖旎场景?
不敢想下去的洛诗只觉小心脏被揪的难受,又仿若有千万支藤条在背后抽打着她,很疼很麻很想哭。
“小姐,你怎么了?”觉出气氛不对的四鸢慌忙扯了扯洛诗低声提醒着,“钰璞姑娘还在等着您回话呢!”
“钰璞也正想拜佛许愿,不知姐姐可否……”钰璞见洛诗的起先温和的脸色变了下去,便恭谨地行着万福礼小心翼翼地探问着。
洛诗很想拒绝,但又想着探听一些她与宣暮云的事情,最终快速权衡后才探手扶起钰璞笑言道,“妹妹说的什么话,想去咱就一块去,刚才下人们说的是天禅寺,那是我在相府时一直去的寺庙,今日姐姐就带妹妹去见见无相方丈。”
被扶进马车里的钰璞与四鸢坐在了一侧,俏脸之上皆是感激之情,“只要姐姐不嫌妹妹烦就好。”
“什么烦不烦的,我欣赏你的处世为人,想接触还来不及怎会嫌烦?”洛诗想着许是自己刚才的脸色太生分了,便尽力隐去不快情绪握着钰璞的纤手道,“我这人向来有话说话,自打见你第一眼起就觉得你不是一般的女子,也想着若是真有你这么一个妹妹就好了!”
有时难受归难受,但洛诗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她确实很欣赏如此懂事识大体的女子。钰璞听着洛诗的话语,心中却有了另一番滋味,动情地对着洛诗扯了扯嘴角,“姐姐是个难得一见的豁达女子,王爷果真没看错人!”
“王爷?王爷还会跟你提起我?”甚觉不可思议地洛诗撇了撇嘴角,心底却觉得很是温暖,没想到宣暮云还会再背后说她的好话。
“王爷不常到云西院,但偶尔来喝杯茶的时候会时常提起姐姐,”钰璞看到洛诗嘟嘴不信的小动作便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姐姐难道不信王爷会说吗?”
“确实有点不信,不过,”洛诗蓦地调转话头顿了顿道,“你与西静既是侧妃,为何底下人还是会姑娘姑娘的称呼你们?难道王爷不想给你们名分吗?”
“姐姐是糊涂了,”钰璞仿若料到洛诗迟早会这么问般,拍了拍她手背笑言道,“我们并非正式迎进门,也未与王爷行过周公之礼,我们自然还是姑娘的,这名分一说也就没有了。”
“那,那……”一听此话,洛诗惊得差点从马车上跳起来,她还从未听宣暮云提起过这些,只道自己是正妃,所以宣暮云才会在新婚之初一直陪着,断是没有想到幕后竟是这般,“那你们为何还要一直留在王府?这后半辈子的年岁岂不是全要浪费了?”
“这些姐姐不用担心,王爷发话,我们自有出去之日。”钰璞明白洛诗的惊诧,便尽量简单说明好让她平静下来,仿若毕生冷清深锁王府的是洛诗般。
知晓了宣暮云并没有与别的女人同房过,洛诗潜意识地心安起来,便与钰璞调转了话头不再谈那些窝心的事。
一旁的四鸢可没有两人如此闲情逸致,谈完琐事谈花竹,她只想着今日又去不了诗酒阁了,日后还得想法子出来!到时又是一顿扯谎!
不知不觉间,哒哒的马蹄声在皇城的西北角处停了下来,三人下马车后洛诗便吩咐马车夫在山下候着,自己则带着钰璞与四鸢往月黑山走去。
转过山脚处的小道,一条石阶盘砌的蜿蜒山路在三人之前展现开来,月黑山虽不高但也足够三人爬上半个时辰,提着裙摆拾级而上的洛诗仿若终得自由的鸟儿般不知疲倦地往上飞着,这可苦了提着食盒的四鸢,小脸红扑扑地喘着粗气,钰璞倒还好些,沿路也不忘与洛诗谈论着山上的风光无限。
约莫晌午时分,三人终于爬到了山顶,而天禅寺门却还关着,门前也没有洛诗料想到的香客以及持佛珠引导的沙弥。
“这无相大师也忒地放纵弟子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开寺门迎接香客?”洛诗气呼呼地捏起山石上的落叶,对着钰璞与四鸢不停地叨咕着,“难怪弟子们都出去蹭饭吃,许是香火钱都养不起这一大家子人了!佛渡众生怎地连自家弟子都渡不了了?……”
“唉!每次一来,我就深深觉得我的银子在不安地跳动着,”洛诗轻轻敲着寺门忍不住叹息着,“四鸢,添香火钱时你一定要与佛祖说明,银子是很难挣的!”
四鸢嗯嗯地点着头,钰璞却只掩嘴笑了笑,没想到她今日见到了另一个真实的世俗王妃。
左敲右敲也没有人开门,洛诗索性挽袖与两人一起推开了寺门,天禅寺也算洛诗出嫁前常来的地方,当即仿若回了自己家般对着寺院内高声喊道,“圆寂圆房,姐姐来看你们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洛诗又探着脖子高喊了声,末了嘀咕道,“难道无相大师带着弟子们云游去了?”
眼看着佛殿前的院落里也无人清扫打理,洛诗更加狐疑起来,“难不成大师解散了天禅寺?”
洛诗话还未说完就被钰璞极其警觉地挡住了前进的步伐,“姐姐,这寺庙诡异的很,咱们要不下山去吧!”
“寺庙里没个人就诡异了?妹妹想多了!”洛诗笑呵呵地拍了拍挡住前路的钰璞,“大师许是在佛殿里给众弟子讲佛经呢!咱们进去看看!再不成,纵使没人,咱也把斋菜香火钱搁这儿,也算是尽了咱们拜佛祖的心!”
洛诗边说边扯着钰璞与四鸢往佛殿奔去,小心翼翼地推开殿门的刹那,刺目的红便接连映入三人的眼中。
四鸢“啊”的一声狂叫着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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