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娇后by水荷澹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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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娇后by水荷澹澹-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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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馆陶公主沉默,陈娇不由好奇:“阿娘怎么不说话了?”

“阿娇。”刘嫖一直以为,当皇后是阿娇想要的,所以她帮她争取,帮刘彻当太子,但现在,她发现,也许……她错了。

“阿娇,阿娘只想问你一句话,一句实话——你真的想要当六宫之主,想要掌凤印,做那椒房殿的主人吗?”

“……”

回答馆陶公主的,是陈娇愕然的表情。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

上一次这么问她的人,是刘非。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尘封的往事再次被提起,陈娇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阿娇,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记不记得我当年问过你,你是不是喜欢刘非?我记得你当年告诉我,你只是把他当哥哥,那现在呢?在你心里,他还是哥哥吗?”

陈娇苦笑了一下:“阿娘,不管我心里怎么想,陛下……先帝舅舅的金口玉言,事情已经是定局。”

“那如果登基的是梁王呢?”

“阿娘——”陈娇没想到馆陶公主会这么问。

刘嫖握住陈娇的手:“再多的荣华富贵,也不如你的幸福快乐重要。如果彻儿永远不回来,那阿娘就可以再去替你求一门亲事,让你嫁给江都王。既然母亲想要梁王登基,若是刘非支持梁王登基,母亲心中定然高兴,刘非自己再去求,你就能如愿以偿了。”

馆陶公主的话,让陈娇一阵心动,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她不会答应的。”

“谁?你是担心梁王?放心,只要我求动了母亲,梁王哪里还会不答应?”

“皇祖母不会答应的。”陈娇见识过窦漪房的狠心,刘启这个亲生儿子都不在乎,谁能保证她会在乎刘嫖这个亲生女儿?

“为什么不答应?难道她想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吗?”

“如果彻儿在梁王登基后回来,为了安抚废太子,她一定会把自己的外孙女嫁给他以示恩宠;如果彻儿永远回不来……她也可以为了面子,让我一辈子不出嫁。除非……有一天需要的时候,用我去给匈奴和亲。虽然不是公主,但公主的女儿,太后的外孙女,这个身份,不低于任何一个侯爵的女儿,足以满足匈奴的条件。”

刘嫖不相信:“这……不太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阿娘,我听到了舅舅是怎么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阿娘,我真的怕……”陈娇回想起刘启的死,还心有余悸,“阿娘,我们只能靠自己,皇祖母的心……不,是太后的心,实在是太狠了。”

馆陶心疼地把女儿搂在怀里,从小到大,虽然知道宫廷险恶,但她知道的,经历的,都是那些妃子,那些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不是有血缘的至亲:“阿娇,你还有娘。”

“娘——”陈娇双手环着馆陶的腰,将脑袋靠在馆陶的胸口,“阿娘,如果……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大错的事情,你还会要我吗?”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其实我和窦漪房没有半分差别,甚至……我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模样;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根本不是我,你还会要我吗?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搂着我,告诉我说“阿娇,你还有娘”吗?

陈娇不敢想,也一直不让自己想。就像刘非,她害怕自己想起来,心里面就会密密绵绵针扎似的疼痛。

“傻孩子,你是阿娘的贴心小棉袄,阿娘怎么会不要你吗?”

“真的?”

“自然是真的。”馆陶公主抚着阿娇的长发,就像小时候一样,“阿娇,你想要帮彻儿,阿娘就帮你帮彻儿。”

“阿娘已经有主意了?”

“你呀,你舅舅归天,你这段时间,整天不是忧心他,就是忧心彻儿,你忘了,现在是几月?”

“腊月。”陈娇仔细一想,“不对,已经正月了。舅舅病重,这年也不曾好好过,我连日子都忘了。”

“是啊,连年都过了,又是新的一年了啊!”刘嫖叹了口气,“又是一年冬天啊!”

堂邑侯陈午是在冬天去世的。

“你有多久没去看看你父亲了?”

“阿娘的意思是……”陈娇恍然大悟,“只希望,阿爹在天上,不要怪我们用心不纯。”

“你父亲最疼你,当年你刚出生,他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格外喜欢你这个女儿,他最希望的,就是你过得好,只可惜,他是看不到你嫁人了。也好,你呀,该和你父亲说说话了,他一定很想你。我也很久没看他了,有时候,我和董偃说话下棋,下着下着,差点以为你父亲还在。”

这是馆陶公主自陈娇回长安来第一次提董偃。

“阿娘是想……”

“我知道,他在你的清音阁。”出乎陈娇意料的,刘嫖并没有提出要董偃回来的要求,“就让他留在那里吧!我要是真闷了,就去清音阁,听听曲子,或者下下棋。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一直没狠得下心。阿娇,我懂你的担心,这么做……其实也挺好。”

“阿娘……我只是想试试他。我不想你受伤……”陈娇心虚地低下头,“阿娘,你别生气,你要是……”

“阿娘没有怪你的意思,”刘嫖安慰她,“就让他在清音阁呆着吧!像以前一样,传出去也不好。”

“阿娘,你真的不生气?”陈娇心里惴惴。

“傻孩子,”轻轻敲了下陈娇的脑门,馆陶笑了,“不过是一个男宠罢了,你可是我的亲生女儿,他哪比得上呢?”

、第18章 窦婴

陈娇吩咐下去,让府里的人当晚就准备好明日出城为堂邑侯陈午拜祭所需要的东西。

鸽子是今天到的,张汤的夫人先通知了张汤,再来告诉的她,这么一来一回,大半天过去,此刻出城,城门也快关了,若是刘彻未到,白白耽误了机会。倒不如明日再出城,若是刘彻真的已经到了长安,让他在城外多耽搁上一天,想来也不会出大事。

陈娇让流年去问问窦婴窦驸马那里这两日有没有扣押什么人,锦瑟去看着备好的祭品。待流年回来,确认窦婴那里没有抓到什么人,这才放心睡下,只待第二天出城。

第二天一早,馆陶公主的车架一片缟素,陈娇也是一身孝服,她虽是为了接刘彻才出城,但拜祭父亲,却也并不假。

不出意料,车架在城门口被窦婴拦了下来:“皇太后有令,没有路牌一律不得出城。”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小姨夫。小姨夫不在皇宫里守着,怎么到这里来守城门了?”陈娇对窦婴着实印象不佳,他是刘荣的太傅,刘荣被废之后,他便退隐了,几年前,是窦太后将他重新提拔了上来。

“阿娇,你这一身孝服,是要出城?”窦婴勒住缰绳,“先皇的灵柩还没下葬,你这是要为谁哭灵?”

“小姨夫这金盔铁甲,玉带围腰,看起来倒是威风不少。”陈娇恭维了窦婴几句,“国孝没到日子,可家孝却已经到了。小姨夫你忘了,我父亲就是十年前的冬天走的。”

“是吗?”窦婴下马,走到陈娇的车旁,“阿娇,皇太后下了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进城的人也得细细盘查,你若真想出城,就去求皇太后要一块路牌,也别让我为难呐!”

“皇祖母这是在防谁呢?连亲女儿亲外孙女都不让出城?”陈娇见窦婴走到自己车旁,也示意流年扶自己下车,“小姨夫,我父亲去世十周年,这皇宫一来一去的,我还有多少时间和父亲说说话呀!你知道的,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自小疼我。别人都说,祭日那天,故人的魂魄都会回来看望亲人,若是错过了,我也只有明年才能和父亲说话了。舅舅去世了,等太子回来登基,到时候,我只怕不能再以翁主的身份,单独和父亲说说话了……小姨夫,你就行行好,好不好吗?”

“是啊,到时候,就不知阿娇会以什么身份去看你父亲了……”窦婴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阿娇都二十了,临江王也走了十年了。我记得,你父亲走的那年,临江王也自缢身亡了……我这个老师啊,当得真是太差了,阿娇,你若是有空,能不能帮我去他坟前烧一炷香,替我看看他?我一直在这守着城门,只怕是没时间去看看他了。”

临江王?

陈娇不明白窦婴提起废太子刘荣是什么意思,正想说话,车里的馆陶公主却出声了:“那是自然,说起来,荣儿也是我的侄子,阿娇的表哥,我和阿娇去看看他也是理所应当。”

“那就有劳公主了。”窦婴对着馆陶公主的车架行了一个礼,“馆陶公主先出城,我稍后就把给临江王的祭品送来。来人,放行——”

窦婴一声令下,城门打开。

“阿娇,我扶你上车吧!”窦婴的主动示好让陈娇更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当她疑惑之时,却听窦婴小声道,“出城拜完了就回来,太皇太后耳目众多,只怕你一出城,她就知道了。”

“小姨夫?”

阿娇注意到,窦婴此时说的是太皇太后,而不是皇太后。

“我至多帮你拖延半天时间。阿娇,汉家的皇权秩序,不能毁在我窦家人的手里。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窦婴将陈娇扶上马车,就重新上了马,大声道,“恭送公主出城——”

陈娇带着疑惑,直到出了城,还忍不住掀起帘子回头看了一眼城门方向:“阿娘,小姨夫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看不明白了呢?”

“他是在告诉你,他忠的是君,而不是太后。等着吧,让他们走慢点,窦婴只怕还有话要说。”

被这么一提点,陈娇也明白了:“难怪他要为临江王送祭品。锦瑟,让他们走慢一点,等等窦驸马的祭品。”

“喏。”

车出城行了不久,御林军的人就来了,是窦婴带着人亲自来送的祭品。

“小姨夫可是有话要和阿娇说?”

“先帝临终前,曾经给臣一道密旨,臣虽姓窦,却不敢有负皇恩,有负先帝信任。”窦婴说着,将密旨递给阿娇,“阿娇,我不妨和你说实话吧!太皇太后想要梁王登基,阿娇若是找到太子,将他带进城之后,切不可将他留在侯府里。”

“梁王?”陈娇只做不知,“小姨夫在说笑吗?彻儿才是太子,才是应该继承大统的人啊!”

“话虽如此,可太皇太后让人拟了一道旨,传位梁王,已经盖了玉玺。”

“小姨夫……”

“阿娇,你会是未来的皇后。”窦婴表明立场,“你一旦见到太子,就立刻回城。若是没有……梁王今日也到了,到时候,阿娇,你的后位就不保了。”

“小姨夫,”陈娇想了想,“我也不瞒你,我和阿娘今日出城,一来是为了拜祭父亲,二来,的确是想看看彻儿有没有回来。只是……现在我们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若是彻儿连他父皇去世的消息还不知道,那可是回天无力了。”

“我此时回宫向太皇太后禀报此事,阿娇,你们此番出城,声势也不小,若是太子真的到了长安,定会知道。我言尽于此,记住,尽快回城,否则,只怕太皇太后发现太子之后再问起,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窦婴送完祭品,就骑马回了长安。

陈娇坐会车里:“阿娘,你说……小姨夫说的是真的吗?”

“我倒觉得是。”馆陶公主想了想,“我记得当年有一回家宴,先帝酒兴正浓时曾戏言死后把帝位传给梁王,当时母亲非常高兴。可偏偏窦婴说:‘天下是高祖打下的天下,帝位应当父子相传,这是汉朝立下的制度规定,皇上凭什么要擅自传给梁王!’为这事,母亲并不喜欢窦婴,不过这两年,窦家无人,母后也只能启用窦婴,但心里,怕是并不信任他。”

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陈娇心里倒有些愿意相信窦婴了:“可若是太皇太后不信任他,又怎么会让他知道她打算让梁王登基的事,还让他来守城?”

“你也不想想,窦家除了他,还有谁能掌管御林军?窦婴虽然不为她所喜,但这种时候,她也只能相信窦婴。毕竟,七王之乱的时候,窦婴也是功劳赫赫的。可惜呀,窦婴姓窦,不然,他是可以当上丞相的。”

“哦?”

“当年,刘舍被免去丞相职务时,太皇太后也曾经多次推荐窦婴当丞相。先帝借口窦婴骄傲自满,容易自我欣赏,做事草率轻浮为由,没有任用他,而是任用了建陵侯卫绾作丞相。论才,窦婴并不疏于卫绾,不然,太皇太后放着那么多姓窦的不推荐,偏偏推荐和她有过不快的窦婴做什么?”

“所以……他想当丞相?”陈娇猜测。

“也许吧!”馆陶对窦婴的心思,只能猜到七八分,“阿娇,你刚刚做得很对,有些事情,连阿娘都不必知道。知道得人越多,于你,越不安全。”

“可是如果我连阿娘都不相信,那我还有谁能相信呢?”

“你自己。”馆陶严肃道,“阿娇,你记住,尤其是你当上皇后之后,你说的越多,有心人越能陷害你。”

刘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严肃地告诫她什么了。陈娇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阿娘,我记住了。”

、第19章 执黑

京城外关卡遍布,刘彻眼看着到了长安城外,却苦无办法进城。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到了东方朔曾经赠他的锦囊,发现其中只有四个字“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是他当年对馆陶公主和陈娇的承诺。

刘彻看着这四个字,却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难道东方朔是在耍他吗?金屋藏娇这四个字,如何能解他如今的困局?

刘彻的疑惑,直到得知馆陶公主出城拜祭亡夫的消息后这才解开,这个东方朔,果然是料事如神!

刘彻和张骞跟着馆陶公主车架,直到堂邑侯的墓前,见她们下了车,却几番犹豫着不敢露面。馆陶公主虽然说起来是他的姑姑,但……帮弟弟和帮侄子,他对馆陶公主的取舍,真的是丝毫把握也没有。

“阿娘,我就不去看临江王了,我和他……”陈娇的话没有说下去,对刘荣,她说不讨厌是假的,但人死如灯灭,刘荣已经死了,太子之位也落在了刘彻手中,她一个活人,和死人计较,未免太过小心眼。可若说没有芥蒂,她也做不到如此大度。

不过,不去拜祭刘荣,除了因为这些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陈娇要在这里等刘彻。

好在,陈娇的等待没有白费。待馆陶公主离开没多久,刘彻和张骞就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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