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娇后by水荷澹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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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娇后by水荷澹澹-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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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太子一来,本来倒向梁王一边的大臣已经开始犹豫,窦漪房决定快刀斩乱麻:“太子平安,我也很欣慰。彻儿,你旅途劳累,快回去歇着吧!”

“太子平安,就该即刻登基啊!”平阳之前已经得罪了窦漪房,自然不怕再得罪一回,此时,她是第一个跳出来的,“更何况,照阿娇所言,太子明明不曾被废!”

“阿娇是伤心过度,连事情都记不清了。”窦漪房说,“御医还在给她把脉,她和你父皇感情深厚,虽是翁主,实际上你父皇待她,比对你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她一向有孝心,天天以泪洗面,出现幻觉也是正常的。”

“可是……”平阳有些着急,她这是在孤注一掷了。

如果刘彻当上皇帝,她这个皇姐自然是有了靠山,不用忌惮窦氏,如果刘彻成了废太子,凭她今日所为,窦氏必然会找个由头处置了她们两姐弟,所以,她已经没有资本可以输了。相比之下,再得罪窦氏与否,于她也并无多大区别。

“即统大事,哪容你在这里妄加评论?”窦漪房狠狠地瞪了平阳一眼,“朝堂之事,你一个公主掺和什么?”

一句话,堵得平阳一个女儿家说不出话来。

女儿第一回合败下阵,王皇后只得示弱:“我是先帝的皇后,太子的母亲,我有没有资格?”

窦漪房正想着如何回答才能堵住王娡的嘴,却被太史令司马谈抢先一步:“当仁不让,非君莫属。”

“当年,立彻儿为太子的时候,各位大臣十有*都在,刚刚太后也默认了彻儿不曾被废,那么,他即位,难道不是顺理成章吗?”

见已经有几个大臣不自觉地点点头,窦漪房急了:“大汉朝立储君,有立长,有立幼,有立嫡,现在,该立贤了。先皇的遗诏在此,白帛黑字,难道,就不算数了吗?先皇可是尸骨未寒呢!”

最后一句,正是在暗指王皇后为了让刘彻当上皇帝,不惜不顾先帝尸骨未寒而为谁即位之事大闹灵堂。

“遗诏?”刘彻本来还在想着如何拿出遗诏,此时窦漪房提起,正中他的下怀,“什么遗诏,我能看看吗?”

梁王和窦氏不疑有他,将早就准备好的伪诏递给刘彻,却不料他看了一眼,就肯定道:“这遗诏是假的!”

“怎么可能?”

“太史令,我父皇的御笔,大多保存在您的太史府里吧!这份遗诏,如果有人不信我说的话,只需将父皇的御笔取来,一一比对,真假立辨!”

“不用了!”窦氏改口,“这是先皇口述,梁王手写的。”

“是吗?”刘彻心中冷笑,“既然是梁王叔叔所说,那我只能相信了。不过……太史令,我这里还有一份遗诏,也想请您辨别真伪。”

说着,刘彻将自己手中的那份遗诏递给太史令。

司马谈将遗诏当众读出,肯定道:“这的确是先皇的笔迹。”

梁王狗急跳墙,原想吩咐窦彭祖暗中带兵强行夺权,怎料,此时御林军早已被李广老将军所控制。梁王纵使有回天之力也无可奈何。景帝灵前,窦太后和太子祖孙窃窃私语了良久,陈娇在帘后看着两人神色,知道大局已定,现在……梁王已经成了被窦漪房牺牲的那个了,不过……

不够。

怎么够呢?

不管窦漪房方才那句“韩卿”是试探还是笃定,陈娇知道,此后在宫中,她要想掌权,就必须先把窦漪房除掉,而窦漪房不过是一个女人。这个时代的规则,便是女人注定要倚靠男人,倚靠家族。

梁王……

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时机,但她可以给梁王的心里,种一颗怀疑自己母亲的种子。

窦漪房……

处置不了梁王,处置窦家,这可是一个好时机呢!新皇登基,外戚强权,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能容忍的。新仇旧恨加一起,她还不用急着出头,有皇帝在前面替他挡着呢!

**********

陈娇看着灵堂之上,窦漪房拉着刘彻的手,宣布他是新皇,看着他即刻登基,心中舒了一口气。二十年,她花了二十年时间,终于就要成为皇后,二十年……接下来,她不会再这么隐忍了。

放下帘子,陈娇感觉有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仿佛是心有灵犀,她抬眸,正对上刘非那凝望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深情,可这一次,她几乎不敢和他对视,匆匆放下帘子,躲进了内室。

**********

当上皇帝的刘彻,做的第一件事,是来看昏倒了在内室休息的陈娇。

“阿娇,你没事?”

“我没事。”因为之前见到刘非,陈娇已经没有了见到刘彻登基时那如愿以偿的情绪,“我都看到了,彻儿,不对,是陛下,恭喜你登基。”

听到“陛下”二字,刘彻本来喜悦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闷闷不乐:“阿娇,你以后还和以后一样,叫我彻儿好不好?”

“……好。”陈娇笑了笑,“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置窦彭祖?”

“我答应了皇祖母一切照旧,窦家的人一个都不能动。阿娇,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刘彻低下头,“皇祖母还要垂帘听政,我也只能答应……阿娇,你会不会瞧不起我呀?”

“傻瓜!”无奈地看着刘彻,陈娇说,“不要急于一时,你是皇帝,天下的主人,皇祖母再厉害,也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再掺和朝政,难道她是想当第二个吕后不成?”

“那……阿娇,你说我要怎么办?”

“你是皇帝,彻儿,我不管说什么,都只是给你建议,做决断的,必须是你自己。不过……我有个人选,我想他能帮你。”

“谁?”

“东方朔。”

提到这个名字,刘彻一脸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这就派人去找他。”

“不是找,是请。”陈娇纠正,“让李陵去吧,那小子……心里应该一直念着秋蝉吧!正好,他还可以顺便提亲。”

“不行!”

“嗯?”陈娇不解,“为什么不行?”

“我还没有娶亲呢,小陵子怎么能先我一步呢?阿娇,你喜欢那座宫殿,未央宫?甘泉宫?还是建章宫?我让他们用金子给你镶满屋子,然后呀,我就可以把你藏在金屋里了。”

看着刘彻一脸喜悦的样子,陈娇抿了抿唇,还是拒绝了:“我不要住什么金屋子,至于是哪个宫……大汉一向的惯例,皇后是住在椒房殿的,我自然也不会例外。”

“不要!”刘彻不依,“椒房殿太远了,要不……他们说,我以后得住在未央宫,那阿娇,你就住未央宫里,我给你找一间不输椒房殿的宫殿,这样我想见你的时候,就不用跑去长乐宫了。”

“皇后住长乐宫椒房殿是惯例,哪有住未央宫的道理,彻儿,别任性了,免得到时候,你母后,还有皇祖母又要说你。”

轻“哼”了一声,刘彻小声道:“说得好像你没有说我一样!”

“嗯?”

“没什么,阿娇你要住椒房殿,那就住椒房殿吧!我现在要去皇祖母那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陈娇想了想,摇摇头:“不了,我去……只怕皇祖母以后对我也会提防三分,她历经三朝,又是我们的皇祖母,总不能闹得太僵。不过……你若是见到皇祖母,有机会的话,帮我问问,汗青……是什么意思?我记得……我晕过去之前,我听到她在我耳边说了什么汗青的,可是我当时已经神志不清,也没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彻儿,你见到她,若有机会,就帮我问问。皇祖母……怕是恼了我坏了她的事,我现在和你一起去,只会火上浇油。”

“汗青?好吧,那阿娇,我去见过皇祖母,再来找你,我跟你说,我在姐姐家……”

“快去吧!”陈娇用食指让刘彻停下了滔滔不绝,“一会,给你个惊喜。快去!”

“什么惊喜?”

“不告诉你!”

“阿娇姐……你说嘛,不然我心里急。”

“回来就知道了,快去吧!”

“……好吧。”

**********

刘彻见到太皇太后窦氏的时候,她正和梁王还有窦婴、窦彭祖在一起,见到他进殿,每个人的脸上都挤出了笑容:“臣叩见陛下。”

“罪臣拜见陛下。”

自称罪臣的,自然是梁王。

刘彻瞧了一眼殿中的气氛,经历了这些天,他一下子长大了许多,此时自然能看得懂窦家众人伪笑面具下的真面目。

你们能装,难道我就不能装吗?

刘彻微笑着看着窦婴:“窦婴啊,你是公主的驸马,又是皇祖母的侄儿,朕是叫你姑父呢,还是叫你舅舅呢?”

“陛下随便,陛下随便……”他说了两句,意识到不对,忙改口道,“陛下还是叫臣的名字吧!”

“你是掌管御林军吧?”

“陛下如果觉得臣能力不够,臣愿意让贤。”窦婴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被划进了窦家的阵营,当着太皇太后的面,他又什么都不能说。

“别,朕初登大宝,正需要依靠窦家的各位舅舅,还有刘家的各位叔伯兄长呢!对了,舅舅,李敢将军犯了什么事现在还在天牢里?我原本想让李敢将军和彭祖舅舅一起管御林军呢!”

窦漪房已经明白刘彻的打算,却还是装傻:“李敢?我不知道啊,窦婴,你知道吗?”

轻轻松松地将皮球踢到了窦婴那里。

“李敢将军……”窦婴想着措辞,“他好像是因为李陵伺候陛下不周才被牵连的吧?臣……也说不清了。”

“既然这样,那朕就让张汤查查,如果没什么事,那就让他官复原职,和彭祖舅舅一起掌管御林军吧!”

“喏。”

“窦婴舅舅,朕想请你,当朕的丞相。”

“丞相?”

吃惊的不仅仅是窦漪房,还有窦婴自己。

“舅舅是大汉的栋梁,二哥当年也是由您教导的,请您当丞相,是最好选择。”

“这……”

“舅舅就不要推辞了,除了您,谁当丞相我都不放心。”刘彻坚持,“舅舅,阿娇也说了,窦家的人当中,您是最有真才实学的。”

窦婴还想拒绝,窦漪房却插话了:“窦婴啊,既然陛下都已经这么说了,你就答应吧!”

“喏。”

刘彻解决完朝堂的事,又继续道:“对了皇祖母,阿娇托我问您个事情,她刚刚醒过来,御医让她多休息,所以我就没敢让她过来,免得她再倒下了。”

“哦?”窦漪房话里有话,“你倒是挺心疼阿娇的。”

“那是自然,阿娇以为我死了,才会伤心过度,是我不好,害她难过了。皇祖母,阿娇说她晕倒之前隐约听见你说什么汗青,这汗青……是什么意思?”

“汗青?”窦漪房看着刘彻,见他的神情并不似假装,想了想,道,“是她听错了。阿娇这些天呀,确实是伤心过度,都有些恍惚了。我哪有说什么汗青韩卿的?彻儿,你把我这原话说给阿娇听。对了,嘱咐太医,好好给阿娇看看,你都已经登基了,也该大婚了。等阿娇身子好了,挑个黄道吉日,你们大婚。”

听到要和陈娇成亲的事情,刘彻急忙跪下:“谢皇祖母。”

“谢我做什么?你们两个的亲事早就定下的,阿娇也老大不小了,你呀,好好待她就行。”

“孙儿一定好好对阿娇!”

**********

后元三年正月,景帝逝世。甲子,太子刘彻即皇帝位,尊皇太后窦氏曰太皇太后,皇后王氏曰皇太后,以活雁一双请期为三月乙丑。

三月乙丑,宜嫁娶,纳彩。定盟,开光,出行,祈福,进人口。

这一日,便是皇帝迎娶新后的正日子。

八位傅姆将新制地皇后礼服伺候陈娇穿戴,上绀下缥,深领广袖,时年二十岁的陈娇玲珑窈窕,与礼服贴合无比。

梳头傅姆用清水抿过白玉篦,将她一头青丝拢起:“翁主的头发真是漂亮。 ”

陈娇弯嘴角一笑。

按例,皇后大婚当用假髢,傅姆替她绾好皇后的发髻,施与顶心,加龙凤珠冠,上插黄金步摇,钗首摇曳,颤如珠玉。

“翁主不曾穿耳?”

“我怕疼。”陈娇随口找了个理由。

“哪有新妇不戴簪珥的?”傅姆失笑,劝道,“不会很疼的,一下子就好了。”

“我说不要就不要。”陈娇声音平淡,但话语里却满是坚持,还带着淡淡的威严。

“喏。”

傅姆噤声。

她隐隐有种感觉,都说馆陶公主家的这位翁主任性刁蛮,但或许……她并不是世人以为的那般。

“迎亲的人快到了,你们理妆快一些。”馆陶掀帘进来,蹙眉道,“算了,阿娇不愿,那不簪珥便不簪珥吧。皇后娘娘的不是,谁敢乱说?”

众人噤声,便赶忙收拾起来,用沾水的细线将少女面上的细小汗毛开去,敷上一层薄薄的桃花粉,再抹上胭脂,最后用黛笔描出最雍容地长眉。

装扮好的陈娇转过身,绀缥皇后礼服衣长曳地,她的容颜浓妆艳抹,雍容华贵,艳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视。

“公主,”素心急急赶来禀报,“张汤大人和李陵小将军代陛下亲迎,皇后乘舆法家已经到侯府了。”

馆陶回过神来,扬声吩咐道,“快,送阿娇去宗庙。 ”

按例,本该是陈午在宗庙告知先祖,如今陈午不在,便由继承侯位的陈季代之。他高冠峨带,玄衣纁裳,立于宗庙之上,看着立于自己面前的妹妹,心中感慨万千,沉声告诫道:“戒之敬之。夙夜毋违命!”

陈娇揖道:“敬诺。”

刘嫖上前,为陈娇束衣带,结帨巾,亦告诫道:“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宫事!”

再揖道:“敬诺。 ”

三月乙丑,于大堂之上行册后之仪。 丞相窦婴持帝册后命诏读之:“皇后之尊,与帝齐体,供奉天地,祗承宗庙,母临天下。故有莘兴殷,姜任母周,二代之隆,盖有内德。长秋宫阙,中宫旷位,堂邑侯女娇秉淑媛之懿,体山河之仪,威容昭曜,德冠□。群寮所咨,人曰宜哉。卜之蓍龟,卦得承乾。有司奏议,宜称绂组,以母兆民。今使太尉袭使持节奉玺绶,宗正祖为副,立娇为皇后。后其往践尔位,敬宗礼典,肃慎中馈,无替朕命永终天禄。”

廷尉张汤授皇后玺绶,中常侍太仆跪受,转授女官。白衣女官捧着赤绂玉玺奉到皇后面前,跪系在陈娇腰间革带之上。复退开。于是皇后六肃三跪三拜,称“臣妾谨受命,贺帝万年。”谢恩讫,黄门鼓吹三通。即位,转身,从堂上延伸开去。

众臣、家人皆跪参拜皇后,贺皇后新喜万年。

馆陶牵着女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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