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和我顶嘴?”平瑞公主牢牢的抓住丫丫的左肩,质问道。
反正现在这公主的跟班儿都不在,手上的武器也没了,就是一拔了爪子的鸟,她为什么不敢顶嘴?
“我为什么不敢跟你顶嘴?你又不是我的长辈,不是我的恩人。”丫丫回道。
平瑞公主抓住丫丫的肩的手又用上几分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都是我家的。”
“这话我是听过,但它的意思应该说天下的老百姓都是皇帝陛下的子民吧,又不是说的天下的百姓都是皇帝陛下的奴隶。”丫丫立马就反驳回去,玩笑,她身家清清白白的凭什么低人一等,公主就了不起了么?
“你!”平瑞公主找不到话反驳,愈发恼怒了起来,扬起另一只手就要扇丫丫一巴掌。
见此情景,周聊只能快步上前,抓住了平瑞公主的手腕,冷声说道:“公主请自重。”
罢了罢了,看这样子是善了不了了。平瑞公主原本就是个小心眼儿的,就不怕再多的罪一些。
平瑞公主挑眉瞪了周聊一眼,奈何周聊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
“公主,大战在即,你私闯一军将领的营帐,还打伤要上阵杀敌的将士。这种事情若是传到皇上那里,公主怕是也讨不了好吧。”周聊扶起丫丫,看着公主还抓在丫丫肩上的手,淡淡的说道。
平瑞公主怨毒看了周聊一眼,松了手,但依旧一掌打上丫丫的后背,把人往前跌出去。
这才站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看着站在一边的两名亲卫,以及地上的断成两截的鞭子,高傲的站在周聊的面前。
“你们伤了我的人,还弄坏了我的玲珑鞭怎么办?”嘴里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猎人手中的匕首,得此神兵利器看谁还敢小瞧她。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三更
正当周聊准备开口让把匕首送出去算是把这件事了解了的时候帐篷外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伤了我的人就想这么出去?”
帐篷里人的余人都一惊,丫丫捂着还有些气血翻涌的胸口,听到这声音总算是放下心来。
一身血气的郎嘉佑冷着脸的走了进来。
“郎将军听令,梢山会战,速带集结队伍!”平瑞公主突然面色一整,扬首说道。然后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要离开。
周聊被这女人突然正经起来的模样弄的一愣,然后看向郎嘉佑。
“圣旨拿过来,否则,大敌当前私闯三品武将的营帐按军纪当斩!”郎嘉佑牢牢的站定在营帐前,丝毫没有挪动身子的意思。
平瑞公主怒视了郎嘉佑一眼,手握的紧了些,道:“郎将军,我是大臻公主!”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郎嘉佑毫不退让回道。
平瑞公主眼睛红了红,含怨的看了郎嘉佑一眼,然后哼道:“我奉的是皇兄的口谕,你去问皇兄吧!我们走!”说罢就带着手下的众人绕过郎嘉佑出帐篷去。
大家都没有想到这平瑞公主会这样虎头蛇尾的收场,面面相觑。周聊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郎嘉佑,然后把一干冲进来的军士都带出去。李五岭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病人不见了,也忙跑过来把人带走。
一会儿功夫,营帐里就只剩下丫丫和郎嘉佑两人了。
身为女子的直觉,丫丫在方才木头叔和那劳什子公主之间的对话中嗅到一股浓浓的痴怨的味道。难道这又不知道是从那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情敌一枚?
要不要问问这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正心里头思绪百转的时候。头上的发髻一紧,回过神来一看。木头叔把那只平时看起来像钗子实际上是把匕首的危险物品又插进了她的头发。
“那个平瑞公主和你是什么关系?”丫丫原本还想委婉一点儿的,谁知道一开口,就最直白的问了出来。
“没有什么关系。”郎嘉佑钗离手后。向后退了一步。看看钗子有没有插好。
丫丫还想问,郎嘉佑已经过去扶起倒下的屏风开始脱身上的盔甲了,以前领兵作战,他的盔甲上向来是一尘不染的。今儿上面却沾满了血迹,连头盔上都有。
木头叔明显不想多说,丫丫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喊了柳峰打热水够来给木头叔洗洗脸。
郎嘉佑洗完脸,就让丫丫出去给他做鱼吃,自己则是把周聊叫了进来。
情绪低落的丫丫在火头房里做白水桂鱼。顺便看看今天熬制的野牛骨的汤。把桂鱼去鳞鳃内脏腹腔黑膜,抬眼看了看营帐营帐,木头叔还在和周聊说话。
复又低头。在鱼背上划直刀,用盐巴和酱料腌制一下。
一旁的野牛骨汤飘出了香味儿,要不就让鱼腌制下吧,反正木头叔和周聊还没有出来,即便做好了,也没有人吃。
丫丫不知道自己心情为什么不好,只觉着堵的慌。像是早上吃多了,哽在心口难受。在野牛骨汤里加上酱汁调味,然后才盛起,端到李五岭的帐篷里去。
进去的时候八哥儿正在和李五岭说着什么。瞧见丫丫进来了,面上笑笑。
“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方才我瞧见那公主打了你一掌,有没有事?”
丫丫牵牵嘴角摇头,把汤罐搁下。去看八哥儿身上的伤口。
“伤口长的很好。真希望八哥儿能早些好起来。”
一旁已经相当自觉的自己去倒汤喝的李五岭听到这话那叫一个得意。
“也不看是谁开的方子,是谁制的药。若是长的不好。才叫有问题呢。”说着又喝了口汤,咂咂嘴,摇头。
“小安好,今儿这汤煮的差点儿火候啊,没有上回的浓了。”
丫丫白了李五岭一眼,作势要过去抢碗。
“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李五岭忙护住自己的碗,嘴里嘀咕句。
“不就是说说而已嘛,火气怎么这么足。”然后学着猎人一般蹲墙角喝汤去了。
八哥儿摸摸丫丫的头,安抚着,却是没有发问。他大概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有些事情必须靠丫丫自己才行,两个人的相处之道是他人帮不上的。
姐弟两个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气氛到意外的和谐。
只多了个搅蛋得家伙。
“诺,这可是九成新,从来没有穿过的。我是从药童那里顺过来的。你们身量差不多,就是得有些地方得改改。”李五岭扔过来一个散发着压箱底气味儿的包袱打搅了这安静的气氛。
丫丫奇怪的看着怀里的包袱,又去看八哥儿,见八哥儿点点头。这才低头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军衫,红里子灰黑甲。
“这是做什么?”丫丫去看八哥儿。
李五岭那家伙就一根筋,哪里会想到什么其他的东西。这应该是八哥儿要他给自己的。
“等你把这个改的合适了,日后就换上这个。”八哥儿努努嘴,温和的说道。
她为什么要换上这件亲卫兵的衣衫?丫丫依旧诧异的看着八哥儿。
掩嘴微咳嗽两声,八哥儿脸上有些不自在。军营里是没有女人的,若是有,那大多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欢乐窝。顾名思义,就是将士寻乐子的地方。
丫丫原先住在将军的营帐里,又和将军是两情相悦。八哥儿原先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经由今日这事,他才发觉,原来丫丫的处境是多么的显眼和尴尬。
“等换上这个了,你就是将军亲兵。再要个自己的营帐,就不会遇到今日这种事。”八哥儿指指丫丫怀里的军衫说道。
明了八哥儿的意思,丫丫认真的和李五岭道了谢。有了这件衫子她再在军营里晃悠也舒坦自然了多了。
抱着小包袱回了火头房,丫丫又接着做鱼。先冷水下锅煮,再加上葱姜蒜用小火煮上一盏茶的功夫。然后把加些调制香油姜酱汁浇在撕了鱼皮的鱼肉上。
端过去的时候帐篷里木头叔和周聊还在说话,丫丫才踏进去一步的脚又收了回来。
帐篷里的周聊笑着说道:
“老远就问到香味儿了,小安好今儿是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在之前,丫丫觉着周大哥对她总有一种扫视的意味在里头,她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总归能觉察到周大哥对她的不喜。
这回周大哥说话像是又回到了半年前一般,丫丫下意识的轻快的回了一句。
“我做的是白水桂鱼,周——军师。”说到后面,丫丫收了回去,声音变的沉静了不少。
手迟疑的没有再掀开帘子,说来木头叔是故意把自己支开去做鱼,他好和周军师说事情的。
稍稍等了一会儿后,帘子里面依旧没有传来让她进去的声音。丫丫知道是自己唐突了,垂首看看手上托盘里的白水桂鱼。这是一种清蒸的做法,若是冷了就有腥味。
要不还是端回去放在灶台上多蒸一会儿吧,等他们把事情谈完了再说。
“唉,怎么又是鱼啊,小安好定是知道我吃不来鱼才故意做的。”正待丫丫转身的时候,周聊掀开帘子笑嘻嘻的走了出来。
丫丫低头。
“我再去烧个牛腩,这个就麻烦周军师送进去了,烧牛腩要的时辰比较长。”把手里的托盘递到周聊的手里,丫丫扯出个笑,然后就跑向火头房。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就觉着心里难受,眼睛不舒服。
周聊手里端着鱼,看着丫丫落荒而逃的身影,感受着身后散发出来的冷气。长长的叹了口气,估计方才挨过的一遍训,又得再挨一遍了。
牛腩是用八角茴香等调味品卤制过的,这类的东西李五岭比二姐夫收集的多得多,即用即去,相当的方便。
丫丫翻了翻火头房里的食材,只有些老萝卜了,正好老萝卜牛腩味道很好。
到底牛腩烧好后,丫丫没有送过去,而是让火头房里的伙头兵送过去的。
自己则是躲在一边一直等周聊出了营帐这才进去。她原先还不觉着,看来八哥儿说的自己搭一个营帐还是很重要的。
“可以,我明天就让人搭。”丫丫才说了,郎嘉佑就应声,听得丫丫头垂的更低了。
手上抱着衫子,取了针线去改改腰身肩头去。
郎嘉佑一直在低头看公文,看了很久才觉着不对。今儿怎么身后的人儿没有看他,一直低着头呢?
一回头,就瞧见暖香软手上拿着的什么东西,走过去看。才发现是件男人的衫子,当下夺了过来,远远的扔到一边。
“你做什么?”丫丫正认真的改制着衣袍,这么被人抽走,气不打一处来,抬眼看面前居高临下的木头叔。
“那袍子不是我的。”郎嘉佑非常不高兴的说道。
“那是我的!”丫丫大声回道,然后起身去拾被扔到一边的军衫。她今天就是打夜工也要把衫子改好,然后搬出去住!
郎嘉佑看看暖香软拾起的衫子,挺眼熟的,不正是自己亲兵穿的么?就是小上不少,估计也就暖香软能穿的下了。
“你穿不来。”郎嘉佑说着就要把衫子又抢过去。
第二百二十章 四更
丫丫重重的把衫子抱在怀里,一副不要你管的样子转身回床榻上,继续缝制。
郎嘉佑伸出去的手停了停,这才收回来。罢了,等暖香软睡了自己就把上头的锁子甲捏的薄些,卸下一半来就好。又回去看公文,大战毕竟不同于自己的现在所驻守的这个小城,哪里有什么都摸的清清楚楚。
这家伙就真的没发现自己生气了么?丫丫把手里的衫子都改好后,回头去看了木头叔一眼。这都什么时辰了,自己不去做饭,难道他就不吃了?
想到这里又心疼,丫丫泄愤的把手上的军衫子扔到床榻上转身出去做饭。要真饿着了心疼的还是自己,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
到底第二日丫丫的帐篷还是搭好了,只有大营帐的一半大小,紧挨着大营帐,形影不离的。丫丫强烈要求扎在八哥儿营帐的旁边被无条件驳回。更是气愤了,换上有些重的亲兵衫子后,就呆在自己的帐篷里说什么都不肯出去。
“出来。”郎嘉佑特意把今天一整日都空出来,就是为的教暖香软用匕首。这东西用的好,近身的时候就是一个保命的利器。
丫丫翻个身,把头埋在被褥里,不理。
她才不要起来,就不起来。
郎嘉佑回头扫视了一眼周围,很好大家都自觉的看天的看天擦地的擦地。弯腰进了这小了一半的帐篷里,把人直接抱出来。然后又进了自己的营帐,离的近,只几步就到了。
“我有自己的帐篷,不要到你的这边儿来。”丫丫攥着拳头,捶了捶木头叔的胸口,还没下手呢,整个拳头就都被大手给包裹住了。
“别捶,疼。”
郎嘉佑把人放下后。摘下暖香软头上的头盔。然后抽下上面的钗子,一把小巧而精致的匕首就抽了出来。
把匕首递到暖香软面前,自己则是走到暖香软的背后,环住她整个身子。
“匕首是用作出其不意的。所以要反手拿。”郎嘉佑抬起暖香软的小手,这段日子养的不错,又白嫩细软了起来。食指和中指夹住薄如蝉翼的匕首刃部,让暖香软握住匕首柄。
“诶,这个很锋利的。”丫丫想起自己昨日随意的挥了几下,就把别人的长刀给砍断了,木头叔又直接拿手指夹住。若是伤着了怎么办?
郎嘉佑笑笑,他不碰刀刃,不碍事。
“拿匕首的最好的位置是抬到脖颈前方两拳的位置。”待丫丫把匕首握好后,郎嘉佑又把人的手抬高。
丫丫侧转头,去看木头叔,他这是在教自己怎么用匕首吗?她可不可以不学?听说这玩意儿就是用来杀人的……
“木头叔……”丫丫才开口,郎嘉佑就打断了她。
“别出声,你看着。”说着就从丫丫的手背上连着她的手和匕首柄一起握住。朝面前跳起的长箭刺了过去。
丫丫亲眼瞧见那支只有自己小指那么粗的箭从箭矢被齐齐的劈开一直劈到箭尾,摔落在地上。
惊异的看着地上的长箭,丫丫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把一只箭劈成均匀的两半,她连柴火都没劈过的。
“即便是长刀都能劈成这样。”郎嘉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接着面前又跳起把飞过来的长刀,正把刀直直的砍过来,吓的丫丫闭紧了眼睛。
“睁眼,别怕。”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丫丫心里微微的放下心来,眼睛瞧瞧的睁开一条缝儿。大刀已经砍到面前了,然后,大约是离眼睛太近了,丫丫仿佛看到了慢动作。大刀被劈成了两半,又是均匀的两半。
丫丫仿佛能觉察到刀尖顺着耳际飞出去而带来微微凉意。
明明害怕的发抖,心底却意外的腾升起一股兴奋之意。
郎嘉佑是个很好的教使匕首的师傅,首先挑起弟子的兴趣。比方说现在,丫丫就兴奋的拿着匕首对着空气划来划去。
“手往前推出去,划成一个弧度然后收回来收到原位置。”郎嘉佑依旧握着暖香软的手一个快速的画出个半圆。又收回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