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瑞公主虽说是性情残暴,但到底不是傻子。这小子一旦死在她手上,阿郎是不会轻易原谅她,她的本意是把这小子逼走才是。
“哼,算你今儿走运,我们走!”平瑞公主见那额头上的血一直往下流,也不多做停留,立马带着她的一批浩浩荡荡的随从转身出门。
待到人都走了,丫丫用手撑着地上的软垫子。摸摸额头上往下流的鲜血,面上露出些嫌弃的神色来。对着身后的帐篷外扁嘴道:
“八哥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呀,味道一点儿都不好闻。”说着就伸手把头盔给摘下来,里面贴着一个小红包,这时候已经瘪的差不多了。
正低头检查着呢,帐篷口的帘子被人大力的掀开,一身戎装的木头叔冲了进来。
见到丫丫的头上的那些血迹,立马把人捞起来抱在怀里,一手贴在丫丫的背后,输送内力。嘴上狂吼:
“李五岭!”
然后一边抹着丫丫脸上的血迹,一边哄道:
“暖香软,没事儿,别怕,你不会有事儿的。”
丫丫嘴角抽搐了起来,暖香软?这是个什么称呼?貌似木头叔就是这么叫自己的?
“不疼,不疼。”郎嘉佑见暖香软面色“痛苦”低头过去亲吻在暖香软的唇上,温声安慰着。
她不疼,真的!就是这人造血粘在额头上很不舒服,还有味道也怪怪的。
郎嘉佑深深的亲吻了几下,就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他有种放弃报仇的冲动,他怕暖香软等不起,等到大仇已报,没了暖香软又有什么用?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公主请自重
“乱吼什么,等你来了,黄花菜儿都凉了。”八哥儿领着拎着李五岭的猎人进来,冷笑道。
郎嘉佑低垂着头,没有答话,只巴巴的看着李五岭,让人赶紧过来给暖香软瞧一瞧。
这人造血还是李五岭亲手制作的呢,况且方才他也是跟着八哥儿一同的躲在帐篷的外边儿。自是知道丫丫最多是剧烈运动了下气血有些不稳罢了。
装模作样的把了把脉,然后以病人需要静养为由,面上一本正经,底下得瑟翻了天的把赖在屋子里不走的将军大人给赶了出去。
丫丫还欲解释一番,她真没什么事儿。被八哥儿用眼神制止住,只能讪讪的住了嘴。她最近真的是越来越没有姐姐的范儿了。
“那个,小宝,咱这么欺骗将军真没事儿?”李五岭还有些惶惶然,没办法,郎嘉佑实在是积威太久。
八哥儿瞟了李五岭一眼,那将军大人既然当初选择了把人推到风口浪尖儿上,就有今日七姐受伤的觉悟。他不过是稍稍提前拦住了七姐即将遭遇的种种算计而已。
“七姐,你这内伤应该不是摔下去的时候受的,你是不是在那公主进来之前做了什么?”八哥儿计算的很到位,床榻的里侧虽说空出了一人宽的位置,但地下垫满了棉絮。
即便是丫丫先前不知道,栽下去的也不会想现在这般气血翻涌不已。至于被那公主气的?他七姐似乎少了这颗争强好胜的心……
说起这个,坐在床上脸色还泛红的丫丫咧开了嘴,她方才忙的差点儿一口气儿没喘上来。那平瑞公主不就是背景稍稍雄厚一点儿么?咱明的比不过就来暗的。她怕啥就给她来啥。
从怀中摸出三个小长颈瓶,唉,可惜那公主排场不够大,没有等随从垫垫红毯什么的。进来的太早。她只来得及倒三种药粉出去。
八哥儿凑过去一看,媚儿香,狐臭粉。脚臭粉。
“我把这个抹在椅子的把手上。”丫丫指指对面的那张太师椅。
方才那平瑞公主坐的可不就是那张椅子上面。
“嘿嘿,我就知道那公主不是随便什么椅子都会坐的,就特意跑到书桌后去把三种药粉抹在了把手上。”丫丫得意的把手里的小瓶子举了举,笑的一脸幸灾乐祸。
要知道刚刚那随从擦了凳子,她可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要是随从把把手也擦了,那她的算盘不是落空了?好在那随从也不是个仔细情况的人。只擦了擦凳子就忙着献功。
八哥儿点点头,看来七姐不错,知道长心眼儿算计人了,而且算计的还比较到位,值得夸奖。
李五岭站在一边捂脸。这对姐弟是要把他给害死么?狐臭粉,脚臭粉只算得上是恶作剧,一个月后就好了。那媚儿香可是春药啊!公主虽然性子跳脱,归根到底依旧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中了春药,苍天保佑吧。
当日夜里,公主的随从急匆匆去了营地主帐,不一会儿郎将军就伙同周聊一同,随着苦着脸的随从前往监军营帐。
然后,夜里营中火光照天。公主绯红着脸,衣衫略略不整,满军营的追着将军跑。
睡梦中的丫丫被八哥儿叫醒,在哭丧着脸的李五岭的带领下,同猎人一道。搬了小板凳儿,准备茶水。看大戏。
郎嘉佑长枪横在身前,把追过来的公主格挡回去。
“公主请自重。”
面色绯红,呼着热气的平瑞公主咯咯的笑着。
“呵呵,阿郎,你快过来呀~”
这一声“呀”让看戏得四人不约而同的抖了抖,没想到凶的同母老虎一般的平瑞公主还有这样撒娇的声音,没把人的心肝儿勾走,倒是把人吓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郎嘉佑面上一丝害羞的意味都没有,长枪不离手,不停的把平瑞公主给挡回去。并且没次用的力道都过了,让平瑞公主摔回地上。不一会儿,原本只是衣衫略略不整依旧光鲜亮丽的公主灰头土面的连村妇都不如。
不知把人挡回去多少回,连喝茶看戏的几人都觉着没啥看头了。终于,柳峰“艰难”的抱着一只大木桶过来了。郎嘉佑直接把木桶甩上被挡回地上好一会儿没爬起来的平瑞公主头上。然后长枪一刺,木桶应声而裂,哗啦啦的水伴随着碎木板打在平瑞公主的头上。
一旁的公鸭桑还在那里咋呼。
“郎将军,你大胆!公主乃万金之躯,你居然还……”
郎嘉佑收回长枪,对那公鸭桑毫不理会,直接转身回自己的营帐。
八哥儿拍拍手,大戏唱完了还看什么。扶着丫丫回帐篷里去,顺带还踹一脚在一边儿捂着眼一副他不敢看,其实手指间隙都连眼睑都没挡住。
“回去了。”李五岭揉揉被踹的疼的屁股,眼泪汪汪的偷偷的瞅八哥儿,他这个神医当的也忒窝囊了。
虽然新皇讲究的是权术,但战场上,敌人可不等你调兵遣将都弄好了后才出手的。尤其是,这些年草原部落出的这个用兵奇才阿木天王,善用的就是奇兵术。
原本以为几乎是半个营地踩在草原上的左翼军率先迎敌,谁知阿木天王大军压境,一口几乎吃下半个右翼军。
大臻的将士分布非常明显,左翼军大多是平民将军,都是赫赫的战功累积出来的爵位,其所带的队伍不必说,都是能在战场上骁勇杀敌的。
而中军是保护新皇陛下的装备精良的皇族部队,不用说,单凭它的驻地是大臻国的一座小城就知道难攻不已。驻地离左翼军不过五十里路,一旦蛮人军队袭击过来,很容易就被左翼军切断后路。
最后的右翼军,位置也很靠后,并且凭借的险要的位置,易守难攻。因而大多是皇城的贵族都把自己家族想要混些资历的子弟,都在右翼军里。
总而言之,右翼军的是脓包怂货占大多数,军中都是乌烟瘴气有志之士憋屈不已。
“一群烂泥!”张鸿朗是接到右翼军的求救信过去救人的郎家军千人大队的副手,骂骂咧咧的回来。
丫丫在帐篷里都快发霉了,八哥儿不许自己出去,周围有不少的平瑞公主的爪牙在游荡寻思着给公主出出气。木头叔也是,不知道在忙什么,都不来看自己,哼!
远远的就听到张二哥从主帐的方向过来,嘴里嘀咕个不停,赶紧招手。
“张百夫长!”
张鸿朗正无处发泄从那群所谓的贵族子弟那里受的气,听到有人叫他,好没气的吼道:“叫什么叫!老子升职了不知道吗?”
这个张二哥,整天都在火冒三丈的,逮着谁就往谁身上出气!
丫丫不高兴的抱臂,倚在帐篷的门口。
“那该叫你什么?嗯,二百五夫长?”她最近和八哥儿一处待得多了,嘴上也毒了很多。
张鸿朗怒了,那个不长眼的家伙,不知道他张二正心情不好么?找抽呢!大步走了过来,嗯,这帐篷怎么这么眼熟?
不得不说李五岭这家伙喜好异常,他住的帐篷一定得是白色的,还是雪白色。这也是八哥儿私底下喊他老兔子的另外一个原因。你说一个大老爷们儿喜好白色做什么?这顶白帐篷在一圈儿土黄色的帐篷里显眼的不行。
等张鸿朗意识到这帐篷里住着一个叫做王小宝,小名儿八哥儿的表面上看起来是乖宝宝,实际上是恶魔的人的时候已经迟了。
八哥儿搭着猎人的肩膀,从丫丫的身后出来。
“张二哥,谁惹你火气这么大的?嘴上都起了泡了。”八哥儿眯了眼,笑容满面。
张鸿朗冲过来的步子生生的顿住在离帐篷三丈的位置,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只能讪讪的站在那里。八哥儿这种笑容,心底怎么就凉飕飕的呢?
“呵,这不,来找李神医给开点儿下火汤去。”
李五岭从后面探出头来,张百夫长嘴上除了点儿黑须啥都没有的呀,开的什么药?
诶,在帐篷里憋的久了,好不容易碰到个比较好玩儿的,丫丫也起了逗弄的心思。扭头对八哥儿巧笑嫣兮。
“八哥——(儿),军中有二百五夫长么?张二哥最近升了这个职位了的。我们要不要给张二哥庆祝一下?”
八哥儿像模像样的点点头。
“这个二百五夫长确实是升职了。你看原本张二哥是百夫长,手下是有一百个兄弟。现在是有二百五十个兄弟。可不是大大的升职了么?你看他为的这个二百五夫长都高兴的嘴角起泡了。”
张鸿朗在后面垮了肩,他不过就是因为心情不好的吼了几句么?又没骂人啥话的,这张口闭口的就是二百五的,他有那么蠢的么?
“丫——”张鸿朗欲开口,就被八哥儿打断了。
“二百五夫长,骂人可不是不好的。都是读书人,要讲文明,小九不过是多学好问罢了。”
额?他是想开口叫丫丫,哪里准备骂人了。还有他不是读书人,以前的大夫人可不许他念书,连识字都是大哥教与他的。
“对的啊,二百五夫长,赶紧进来抓药吧!”丫丫上前朝张鸿朗招招手,像是唤大型犬一般。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木头叔你又拿好听的话来糊弄我
闻言张鸿朗的抬脚过来的步子踉跄了下,苦笑着脸无奈的走了过来。这个丫丫真是,嘴上不饶人。身后神色骄傲不已,衣衫落魄的贵族子弟们,嗤笑起来。
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大个儿,不过就是有把子力气罢了,平民出身就是出身,别人这般奚落也傻兮兮的跟着过去,真是满脑肥肠。
待张鸿朗进来后,八哥儿用下巴朝李五岭努努,示意这位去把事情解释一下。
李五岭满脸狭促凑过去,预备好好的嘲笑一番。谁知在外头还一副傻兮兮暮烟的张鸿朗熟练的伸手一勾,拎住李五岭的衣领,把人跟老兔子一般的拎在面前。
“说吧,什么事儿。”张鸿朗个子愈发的见长,拎起人来手都不带抖一抖的。
“是这样的,平瑞公主追将军追到驻地里来了,小九的身份就得变换……”李五岭耷拉着脑袋,凭啥人人都欺负他,明明张百夫长那么怕八哥儿和小九的,一到自己面前就如此的不客气。
听了李五岭的话,张鸿朗沉默了。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丫丫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又顿住,欲言又止。
八哥儿原本是坐在一边和丫丫说话的,眼角瞟到张鸿朗的神色。心中一动,难道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是知道些什么?
丫丫一边玩着手里的瓶子,一边问八哥儿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她预备把每一个都在公主身上试一试,上回的那个媚儿香真是不错,那公主丢老大的一个人了。这不消停了好几日了。
瞧见八哥儿的袍子袖口上缝补的歪歪扭扭的,伸手把八哥儿的手拽过来。在八哥儿疑问的眼神下笑笑。
“这是八哥儿自己补的?针脚真难看。”八哥儿原本弯起的嘴角顿了顿,不动神色的把手收回来,看了看自己的袖口。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袖口破了。回事谁补的呢?偏头朝那边被拎起的李五岭,不像是他。李五岭真要缝补,凭借他那缝伤口的功夫。不可能补成这个样子。那么注意到他的袖口破了,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补好了。八哥儿眸色沉了沉,没有再抬头看,眼底却是温柔了起来。
“我觉着补的挺好的,说来七姐也要改制新的袍子了。天气渐暖,新的军衫子也要下来了。”
丫丫笑着点点头,然后情绪就低落了下来。说来木头叔每日都勤加练武。袍子也常常会磨破呢,这么些日子没有给木头叔缝补了,不知道他的衣衫是谁补的。
她似乎有好几日没有见到木头叔了,连晚上木头叔也没有再找过来。
“小九,八哥可是馋了好久。等着小九好些了给八哥做好吃的呢!”八哥儿见丫丫的眼底填满了的低落,心中也猜出**分丫丫失落的缘由,故意笑嘻嘻的说道。
“知道了,你还敢占我便宜,哼!”丫丫把心情收拾下,皱皱鼻子回道。
一旁还被拎着衣领的李五岭大呼小叫的挥着手要点菜,被张鸿朗坏心眼儿的拎着转了个面儿,背对着八哥儿和丫丫等人,急得李五岭手舞足蹈的把众人都惹的笑了起来。
丫丫站在久违了的火头房。大师傅显然也是被告知了,称成她为小九。
原本她是要做骨头汤,还有东坡肘子,红烧狮子头这类的肉菜的,可火头房的大师傅却习惯性的先甩过来两条鱼。
“这些日子将军的饭菜用的甚少,怕是没有小九做的鱼。吃不下饭的。正好小九今儿过来了,多做些,让将军多吃些的才好。”说着手上的动作麻利的就杀鱼剖腹,冲洗给丫丫备好。
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案桌上的肥鱼,等丫丫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习惯性的去给鱼开口子。做木头叔最喜欢吃的烤鱼了,罢了,都已经开做了就做好吧。
丫丫把鱼完全的剖开,用作料腌制下,又准备好油锅,酱汁,葱姜蒜。准备炸鱼,只这鱼肥的紧,下油锅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手上的劲儿用的足了,眼前就开始发黑。
炸鱼的时候,站在一边,心里闷闷的。自己病了,木头叔连面儿都不露一个,是什么意思?虽说知道先前木头叔宠粘着自己,是要做给别人看的。但现在的木头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