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妃by清风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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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妃by清风舞-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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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听到围观的人j□j头接耳:“那不是云老板么?”
霜晚一愣。
“他的包子铺最近一直关门,前些日子不是被县令爷吊在城门口吗,原来已经没事啦。”
“可他出现在这里做什么?今日是北靖王迎娶王妃呀。”
众人纷纷不解,只有云忆长身而立,白衣翩翩,固执地站在轿前。
有人无端拦路,轿夫有了火气:“还不快让开!要是误了吉时你担当得起么!”
听得惊叫一声,竟是银剑出鞘。迎接王妃的喜轿旁自然安排了护卫,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霜晚,出来。”是云忆的声音。
她没有想过云忆会来。
霜晚挺直了身子坐在轿中,手在膝上紧握成拳。她和云忆总在危难时相遇,被官兵追赶时的雨天,皇名山猎场,乾宁宫后山,每次当她大难临头时云忆都会突然出现。可是云忆,你现在又是何苦?在潜龙镇平稳的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了,清生和清荷不在了,而她也已答应顾无极,和他成亲。
未见回应,外头云忆又怒道:“林霜晚,你给我出来!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
云忆性子冷漠,记忆中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生气。她喉咙发紧,无论如何,她至少还有云忆这个朋友关心着自己。霜晚若是不理会,云忆必定不肯离去。凤冠上的珠饰晃了晃,她已将盖头揭开,走了出去。
周围瞬间有了抽气声,凤冠上流金璀璨,宝石熠熠生辉。长裙拖地,带出一阵香风。红妆惊艳,美人绝世。
凝滞的气氛持续了许久,仿佛大家都看呆了。
还是有人眼尖地认出:“咦,那个不是包子铺的老板娘……?”
旁边的人精明,马上用肘子顶了他一下,斥道:“什么老板娘,是王妃!”
这些窃窃私语都入了两人的耳,但根本无暇理会,视线相对,一时无言。
霜晚定定地看着云忆。少年满面风霜,紧紧抿着唇,含怒的眼在她身上焦灼。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终于道:“要你多管闲事,死活不就一条命,有什么了不起!谁让你这样委屈自己了?”
霜晚却流露出笑容,她总是这样,别人越是焦急时,越用淡然的笑安抚。
云忆哪里会吃她这套,右手执剑,凌厉的杀气扫过在场的护卫,估算着解决这些人需要多长时间。他们不会是云忆的对手,她现在还有机会,再毁一次约,不顾一切地跟云忆走。
可是迟了,她已作了决定,这次,绝对不改初衷。
霜晚道:“云忆,别担心我了。”
云忆未动,依然笔直地站着,丝毫不肯退让。霜晚知道,他从来都是固执的人。她突然扑哧一笑:“我是嫁人,又不是赴死。”
她表现得那样自若,颊上染的胭脂仿若少女羞涩的红晕,几乎让云忆以为她真的是幸福的新娘子。
可是云忆见过她在说起清生和清荷时夺眶而出的眼泪,要让她和害死兄妹俩的人在一起,怎么可能还会幸福?更何况北靖王手段如此残忍,他不可能安心将霜晚交出去。
云忆已做好强抢新娘子的准备,然而下一秒,他却盯着霜晚身后,直直怔住。
“云忆?”见他突然面露古怪,霜晚不免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次连她也蓦然睁大了双眼。她居然看到了清生和清荷!

成亲

人群熙攘,清生和清荷夹杂在其中。距离太远,只隐隐约约看到他们正朝这边挥手。但这状似抢亲的场景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围观百姓,熟悉的身影被人群淹没,霜晚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
可是显然云忆也看见他们了,那绝不是自己一时眼花!
不远处骏马嘶鸣,奔腾的马蹄卷起尘土,疾驰而来。
前方就是新娘子的花轿,但驾马之人似乎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就这样直直冲来。眼见着新娘子就要在马蹄下香消玉损,围观者都忍不住捏了把汗,所幸相隔仅剩一丈之时,缰绳终于是狠狠一勒,最后稳妥地停下。
再看一眼新娘子,亏得她镇定如斯。
霜晚只剩下看见清生和清荷后的惊喜,连方才差点成为马蹄下的亡魂也不自知,当然镇定。可是视线搜寻着人群,却始终没有再看到他们二人的身影。
马上,俊逸的男子身着吉服,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和云忆:“抢亲?”
云忆迅速回神,提剑做出防备的动作。
他却笑:“你竟然还有和我拔剑相对的胆量。”
与寒冬相近的冰冷语气让霜晚骤然惊醒,云忆就是能使得十分本领,也赢不了顾无极,更何况他如今伤重初愈。这两人要是交起手来,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她慌忙对云忆摇头,幸而云忆并非鲁莽之辈,终是收了剑。
云忆要带走霜晚,在顾无极未出现时尚有机会。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良机已经错过,再僵持下去只会对霜晚不利。顾无极亲自赶来在云忆的意料之外,原本新郎该在府中静候花轿过门,顾无极却无视娶亲的规矩亲自来迎接,莫非真的是为了不让霜晚被抢走?
云忆突然后退一步,沉声道:“北靖王,多有得罪。”
顾无极悠然坐于马上,场面竟然静寂无声。百姓敬畏这位逼退北庭,又从西皊手中夺回皇城的北靖王,人人均是肃穆。
但云忆丝毫不因对方的气势而退缩,他仰起头,高声道:“王爷不要误会,我无意抢亲。我与霜晚落难至潜龙镇,为了隐匿身份才以夫妻相称,并无男女之情。”他的声音清冷好听,像山洞中的泉水一滴一滴敲入心坎。人群中不少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还有人在叹难怪他们被虽称作老板和老板娘,但从不亲密。
顾无极听罢,深深看了霜晚一眼,但脸上兴味的笑意未变,懒懒地问:“那你为何阻拦花轿?”
“为何阻拦?”云忆眼神一厉:“北靖王,你不择手段地逼迫霜晚与你成亲,她为了救人才答应你的条件,你就确定这场亲事她真的愿意?”
面对大名鼎鼎的北靖王,他的态度简直大逆不道。霜晚生怕顾无极一怒之下又伤了云忆,可她现在绝对不能为他求情,否则火上浇油。
云忆故意在围观百姓面前说这番话,是为了她的声誉考虑。不然平常连和她都不多说一字废话的人,哪会在别人面前滔滔不绝。
心中不无感动,她何其有幸,还有云忆为自己出头。
意外的,顾无极脸上并无愠色,却是越笑越张狂。反而云忆被他激得面色不豫,怒瞪着他。
笑罢,他问:“她是不是心甘情愿,与你何干?你别忘记我是东岳的北靖王,要个女人而已,需要等她愿意么?”
云忆断然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竟一时无言。
就算全潜龙镇的百姓都觉得他强取豪夺了又如何?顾无极从来随心所欲,世俗的眼光在他看来一文不值。他又勾起了诡魅的笑,对霜晚伸出手:“走吧,吉时要到了。”
事到如今,霜晚早就没有退路。况且关于清生和清荷,她有太多问题想问,因此毫不犹豫地将手交托出去。
微微一使力,霜晚已被拉到马上,跌入他的怀中。身体被纯然的男性气息包围,连动弹都不得。还没有准备好,他已喝了一声,马儿就这样飞驰而出。
霜晚是侧坐的,迫不得已只能紧紧依偎着他。走出百米开外,骏马疾驰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的心思从来晦涩难猜,霜晚一直弄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她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袖:“顾无极,我们能不能先谈谈?”
凤冠上摇曳的金色流苏有一条嵌入了她的发中,她浑然不知。妆容素丽,被这样乞求的双眼紧紧盯着,顾无极却依然无动于衷。他的笑容轻慢,只道:“没什么可谈的。”
他对她仍是这样冷漠的态度,霜晚心里不由得泛起了酸楚。
不知道是不是绕了远路,他们已不在热闹的大街上。为了不让她摔下马,顾无极终于肯腾出一只手来揽住了她的腰。两人均是穿着红色的喜服,就这样坐在马上缓缓走着,竟也有些别样的情调。
霜晚想不通这是不是他故意所为,可是这个时候吉时将近,他理应更加着急才是。
还是他已经不想娶她了,所以才故意耽误吉时?
正胡思乱想着,他却已勒停了马。
原来还是到了。
乐师吹奏起迎亲的曲乐,霜晚被强拉着进了喜堂,就见一个身穿大红衣裳的妇人紧张兮兮地迎上前,见了她就问:“怎么回事?新娘子的盖头怎的掀开了?”
从装扮上看,此人应是喜娘。
霜晚并未参与过婚事的筹划,新府里的下人一个也不识,所有的一切都陌生得紧。
她正不安,喜娘已将她头上的红绸巾又盖了回去。
四周再次被一片鲜红淹没,什么都看不清。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对方的手,他一直都是牵着她的,不知为何,霜晚竟在这个时刻想到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就这样陷入了沉思,大嗓门的喜娘突然道:“王爷,先把新娘子交给我,由我领进去。”
霜晚吓了一跳,赶忙松了手。谁料顾无极却握得更紧,几乎半拽着她前行。又听得喜娘在身后喊:“哎,王爷,马鞍子还没跨呢!新娘子也不该就这样带进去拜堂啊!”
再晚就要耽误吉时了,爆竹炸响,主婚人唱:“一拜天公!”
霜晚膝下一屈,已被身边的人拉着跪下一拜。
“二拜土地!”
才堪堪抬起头,又被迫着再拜。
两人都无父母长辈在场,便连拜高堂都省略了,主婚人最后道:“夫妻交拜!”
面对面再弯身一次,这样就完成了拜堂仪式。
从此以后,他便是她的夫君。
太仓促了,霜晚尚未有实感,却突然被打横抱起。她低呼,盖头在双脚离地时掉落,周围则是一片起哄声。毕竟是王爷大婚,今日来的都是皇亲国戚。但又碍于王爷的威仪,竟无人敢跟进去闹新房。
门上贴着两个大红喜字,让他一脚踢开。身后有太多好奇的视线,但他很快关门阻断了外头的一切。地上铺满了红粉双色的花瓣,越过一道道绯红轻纱的帘帐,就看到两根龙凤呈祥的红烛燃着。
依照规矩,他将新娘子带到新房后,新郎就要出席晚宴,接受宾客敬酒。新娘是不能随便出去的,只能在里头干等。要一直等到宾客灌新郎酒灌得够了,一般都快深夜,这时候才能洞房。
霜晚被放到床榻,坐上了铺了满床的花生,轻轻皱了眉。食盒里还装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预示“早生贵子”,是新房里的规矩。
香炉里燃了催情的追魅香,馨香馥郁,让整间新房升起了暧昧的气息。他的眸光深不可测,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她微微别开了眼,心跳乱了节奏。
外头有众多宾客等着,他不宜在新房停留太久。然而当他转身,霜晚却开口道:“我刚才看见了清生与清荷。”
他的脚步微顿,霜晚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没有等来答案,他已掀起纱帘向外走去。
也不知他究竟打算不理睬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想用一辈子的冷漠以对来折磨她?霜晚为着今日的婚礼,从昨日就被七巧央着试妆梳头,新娘子婚前不能食,她如今又累又饿。可是拜堂却是仓促了事,霜晚心中并非不委屈。
红色的纱帘笼了风,朝外涨起。
她坐着等了好一会儿,隐约听到了屋外的欢声笑语。难得有机会,想来他们不把顾无极灌醉也不会轻易罢手。她觉得饿了,可是新房里竟全是不能吃的生食,霜晚不由得苦笑。
屋外那么热闹,屋里却冷冷清清。
“顾无极,你这个混蛋。”心中的不甘终于还是流泻而出,霜晚越想越气。
“顾无极你可恶!可恨!尽会欺负人!”她就是窝囊,只敢在他走后这么骂。但这样又还不够解气,便随手抓了一把花生丢出去,之后手上能抓到的枣子,莲子,桂圆,甚至生饺子,都全数朝他离开的方向砸。
霜晚也只能趁他不在时发泄,未料最后一颗花生打在纱帘上却像遇到了阻力。风将纱帘吹起,霜晚吓了一跳,竟然看到那里站了一人。
屋外还有人大声劝着酒,这绝不可能是顾无极回来了。她警惕地坐直了身子,就见那人掀帘而入。
来人一身枣红色华服,雍容华贵。纱帘掀开的那一刻霜晚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她今日也是盛妆,看起来明艳照人。
霜晚微微意外,然后唤道:“皇后娘娘……”

嫉妒

龙凤双烛火烧正旺,照在纱帘上的火光犹如晚夕那一抹落霞的娇艳。
来人就这样缓缓走来,雍容大度,颇有让群臣俯首的泰然气势。
霜晚端坐着,顷刻间已收回所有旁骛,落落大方地迎上她的视线。舒菱华,两朝皇后,这身份从古至今绝无仅有。她已经嫁过两个皇帝,可霜晚却分明知道她深爱的另有其人。为了那个男人,霜晚见过她疯狂痴迷的模样。而那个男人,是顾无极,她的新婚夫婿。
以往霜晚将自己和顾无极的关系瞒得滴水不漏,可今日是他们的婚宴,这位皇后前来,霜晚并不以为她是来道贺的。
“妹妹别来无恙。”她面容含笑,久别重逢,霜晚却觉得无端森然。
皇后梳着高贵的牡丹发髻,云鬓高拢,一身枣红色的华服与霜晚身上的喜服颜色相近。稍微不留神便会看错,以为她才是那新娘子。
霜晚微蹙眉头,又听得皇后改口:“不对,不该叫妹妹了。瞧我,你今日新婚,我竟还叫错。”
她倒想瞧瞧皇后溜进她的新房究竟有何贵干,于是淡然笑道:“皇后娘娘为尊,喊我为妹妹也是应该。”
新房满地狼籍,舒菱华笑容得体,道:“看不出来妹妹的脾气还挺大。”
也不知方才自己的一时失控被她看去多少,霜晚心里暗忖,这正好让皇后知道她和顾无极相处得并不和睦,至少能削弱她的妒心。
然而看着那一身与喜服极像的嫣红,霜晚却不知为何有些不悦,突然就不愿说出他们正冷战的事实,而是轻描淡写地道:“让皇后娘娘笑话了,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气昏头了,竟然如此失态。”
“是么?”皇后拉过她的手坐下,亲切地说:“我特地给你拿了一份芋丝糕,今天一整天都还没吃过东西吧?我猜你肯定饿坏了。”说着还真的端了一盘芋丝糕放下,殷切地看着她。
霜晚疑心重,皇后这个时候拿来的东西她哪里会吃,于是伸手将盘子往旁边一推,岔开话题:“当日一别后,我就一直挂心皇后娘娘的安危。后来听说皇后娘娘凤体安好,如今见到娘娘春风拂面,才总算放心。”说话间已悄无声息地插了一根银针在其中一块糕点上。
“我也是,知道你平安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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