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半酣,大家都有些失态,说到当前境况。王同说:“小姐你点子多,出出点子咱们多赚银子。”
郑定安也随声附和。
“嗯。现在买卖也很稳定,是该想些别的发展。我想上京城看看,你们意下如何?”宁睿也是觉得要改变,现在虽然不用跑路了,但也有很多要用银子的地方。要尽快买房子,古代生活太不方便。沐浴是烧了水倒桶里在桶里洗,如厕用恭桶,没有空调烧木炭室内空气很差。买了房子她可以规划出卫生间、冲凉房、弄地热,再摆弄太阳能自来水。大神把她送到这个时空,她要畅畅快快地活着。
王伯反对:“小姐,你一个女儿家上京不安全。”
绿珠掩嘴笑:“小姐,你不会扮男人习惯了就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了吧?”
“小蹄子,掌嘴。”宁睿跳起来作势打她。“张妈,你别拉我。”
张妈边咳边忍笑,王同与郑定安抚掌大笑,王伯也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半晌王同忍笑道:“我陪小姐上京吧。我的工作就教一教给我父亲做就行,以后小姐做别的我就跟着,也不用再回庄里了。”
主意打定,初五这天宁睿与王同租了一辆马车就出发了。身上带着全部积蓄,这些银子要是想从京里批货到泸州转卖是不够的,不过她的目的是先去看看机会,另外看看是否能学其他穿越前辈把中华上下五千年各名人的佳作剽窍了卖掉。
泸州到京城要十天八天路程。他们一路上白天也不停车,吃得是自制的干粮,天黑住店,凌晨出发,五天后已到了京郊,顺着五峰山山脚下往北,过去是曲江,过了曲江桥就到京城了。
虽是官道,山脚下的路仍然崎岖,宁睿在马车里颠得七荤八素,也顾不上看风景了。
正头晕脑胀,马车突然停了。
“王同,不用停,我撑得住。”宁睿强忍着不适道。
“小姐,有人拦着我们。”王同说。
“啊?有人劫道?”宁睿掀开车帘一看,一个小厮模样狼狈不堪的人拦着马。不是劫道的,她悬在半空中的心落地。
“公子,我家少爷给山里的强盗抢去了,求你救救我家少爷。”那小厮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宁睿为难地与王同对视一眼,虽然路见不平应拔刀相助,可是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位小哥,你也看到了,我们就两人,如何能救得了你家公子?你上我的马车吧,我们带你进城到衙门求助。”
“呜呜。。。。。。等衙门来人就晚了。”小厮大哭:“那贼头唾唌我家公子美貌,救得迟了我家公子就被。。。。。。呜。。呜。。呜。。。。顾墨少爷。。。呜呜。。。。小茗要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你看就我们去了,能救得了你家公子吗?快点上车吧,我们赶紧去京城里衙门求助。”王同一把把那小厮拉上车按在自己身旁,一拉缰绳。
公子美貌,美貌公子,男人美得让男人动了色心?顾墨?顾小茗?不是这么巧吧?宁睿急急止住王同问那小厮:“你家公子哪里人,何名?”
小厮道:“我们是泸州人,少爷顾墨。”
啊!!!!完!!!!真的是顾墨。
虽然只见过一面,然而顾墨于她有恩,施恩不图报,此际只为保全自己不施援手?宁睿脑中闪过当日顾墨灼灼生辉的水眸,顾盼间的万种风情,飞扬神采,那是多么的漂亮可爱。再一想他若遭山贼的污辱,那样骄傲的人哪还会有活路?自己遇上了却不出手相救,顾墨要是出事,自己一辈子难以安心啊!
罢了,此际是万丈深渊也只能往下跳了。
“小茗,你家老爷曾是京官,京中可有亲朋居高位?”宁睿问。
“有的,我家公子与镇北将军是好友,将军来泸州玩过,我也见过。”顾小茗见他家少爷有救,也顾不上哭喊了。
“我跟王同去山贼处查探,你马上驾着马车去镇北将军那求助,请他尽快带人来救援。”宁睿吩咐。一面拿了上京时防身备用的蒙汗药倒进一瓶酒里,把酒揣进怀里,另拿了一包干粮两件外衣,拿过一块布打成包袱,示意王同绑在背上
“不行,小。。。公子,你去求助,我和顾小茗去查探。”王同朝宁睿丢个眼色。
宁睿心知他是担心自己女儿身份,但此际考虑不了那么多了,镇北将军顾小茗认识,他去求救可省事不少,救人如救火,只能如此了。
在马车里换上王同的一套布衣,宁睿打发顾小茗驾着马车走了。
宁睿和王同朝顾小茗所说山贼离去方向寻去。他们不敢走上山小路,怕遇上山贼,只能在离小路约十米的山林里艰难地往上爬。真的跟爬差不了多少,宁元的身体太缺少锻炼了。几次她都爬不动了,那个累,脖子疼,脚趾疼,脑袋都感觉震的疼,周身肌肉叫嚣,关节已不是她能控制的了,拖不动腿时就想想顾墨惨遭黑手的画面,逼着自己不能停。
天黑前总算找到贼窝。贼窝规模不大。木头搭的房子,十来排,四周是木栅栏当围墙,宁睿与王同一人举一枝树枝作掩护,趁着黄昏夜幕遮遮掩掩在外面移动着,终于把目标锁定在一排房子上。这排房子居于十来排房子中间,中间的房间人进人出很是热闹,靠栅栏这边的一间房房门口立着两人,房门紧闭。宁睿示意王同不要轻举妄动,她们密切地注意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彪形大汉从人进人出的那间房走出来朝那个房间走过来,门口两人齐喊:“大当家。”其中一人从腰间摸出锁匙开了门,彪形大汉走进去,一会即传出怒骂声:“卑鄙、下流、无耻。。。。。。”珠玉般脆利,是顾墨的声音。
门口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一人对另一人道:“小四,咱们走吧。”而后相互拍着肩膀走了。
‘嗤。。嗤。。。。”裂帛声……宁睿霍地站起来。
‘公子”王同死命按住她。“别忘了你自己是个女子,我们再等等吧,等后面援兵到来再打算。”
“你放开……我,放……开……我……”顾墨的泣叫,后面越喊越含混……
再也无法忍耐,怎么能让那样漂亮可爱的小弟弟在自己跟前惨遭毒手?宁睿挣开王同冲向木栅栏。
见无法阻止,王同随后跟了过来:“公子,我托你过去。”
翻过栅栏,王同跟着自己翻过来。宁睿从怀里拿出那瓶酒,一包牛肉干。对王同耳语几句,便大步推门走进那间房。
“大当家,小四哥命小的给你送来酒菜助兴。”宁睿低着头,双手奉上酒菜。不敢去看床上的光景,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冲上前拉下贼头。
“行了行了,放桌上,你出去。”贼头正忙着办事,发狠斥责。
“大当家,这可不是一般的酒,小四哥说了,这酒能让大当家大展雄风,让……让美人儿从此离不了大当家,还会主动求着要大当家呢!”宁睿强抑恶心与担心,卖力介绍。贼头要不喝酒,她可就没戏唱了,让她看着顾墨遭毒手?不行,这点恶心算不了什么。
宁睿又拼命挤出两声*笑:“大当家,这还有一包美味的牛肉干,大当家今天辛苦了,补充补充能量,再喝酒助兴,让美人儿领略领略大当家的神勇……”
“好!好!”贼头满意不已。爬下床接过酒瓶拔了瓶塞喝了几大口,连呼:“美人,美人,哥这就让你舒服,你等着……”喝完递过酒瓶给宁睿,后知后觉地问:“我怎么看着你面生,你是哪个小队的?怎么回事?。。。。。我。。。。头。。。。好。。。晕。。。。”
就等你头晕。
一转头,只见床上顾墨全身赤**,一地衣服碎片,绝美的脸一片惨白,泪痕点点,身上遍布红痕。顾墨见宁睿看向他,瞬间涨红了脸,急急拉过一床被单遮住身子,呐呐:“是……是……你……”
没时间叙旧了,宁睿拿地上的碎布片塞进贼头的嘴,把他衣服剥下来扔给顾墨:“快穿上。”又麻利地用碎布条把贼头手脚捆起来。
那头顾墨还没把衣服穿好,见宁睿看他,两手打颤,越穿越乱。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宁睿安抚地摸摸顾墨的脸,也没多想,把衣服脱下来重新替他穿上整理好,束好腰带,裤子太长了,宁睿用布条把裤脚给他扎起来,又招呼顾墨跟她一起把贼头抬上床盖严实。
门口王同打了手势,一切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一口气发了七章,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
8
8、情起 。。。
月上中天,三人在山中已爬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山顶开始下山。没错刚才是上山,他们从贼窝出来没有下山而是上山,到山顶后从另一侧下山,没有走来时的路,不用怕贼人下山去追碰上了。
坚持着又走了一个时辰,这时连王同也支持不住了。宁睿和顾墨则不是在走路了,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山下滑落。所幸没有追兵。衣服早已破烂,腿上手上都是伤痕。到了山脚下,隐隐一道白链,王同摸索着,告诉他们是小溪,此时是凌晨,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之时,伸手不见五掌。为小命着想,宁睿决定三人还是休整一阵,天亮再走。
撕下衣服下摆洗了洗,宁睿先给顾墨小心地擦了擦脸和手,跟着自己擦了擦手,脸没洗,不能把妆弄掉了。王同那里已经掬水洗毕。
怕有山贼追来,他们也不敢烧火取暖,黑暗中将就着吃了一些干粮,精神略好些。寒冷跟着袭来。宁睿把包袱里的两件外衣给顾墨披上,顾墨不肯,执意要让给她和王同,没办法宁睿递了一件给王同,另一件她跟顾墨一起披。
从没觉得时间是如此难捱,黑暗中顾墨直打抖,宁睿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无奈张开双臂把顾墨搂入怀中,身子慢慢暖过来了,顾墨开始打瞌睡了。头一点一点碰着她的肩膀。这时要睡着了凉气入侵肯定得得病。
“顾墨,别睡,腿疼吗?我给你捏捏。”
顾墨蜷成一团,缩进宁睿怀中,由着宁睿替他捏腿……
爬了几个时辰的山路,顾墨毕竟累极,没多久又开始打起瞌睡。
宁睿把他更搂紧些:“顾墨,我们说说话吧。”
“说什么?”顾墨挪了挪身子,恹恹。
“你爹娘很爱你吧?”宁睿无话找话。
半响没回声,她的肩膀却湿了。
“怎么啦顾墨?”她说错了吗?
“我小时候是在外祖家长大的,十岁那年春天外公病逝,半个月后外祖母也去世了,我才回到父亲身边的。”
“你不是顾家唯一男丁吗?你爹娘怎么舍得让你住外祖家了?”宁睿非常诧异。
在顾墨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宁睿终于了解这个飞扬跳脱的孩子原来也是个不幸之人。
顾墨母亲生下顾墨尚未出月,顾父恋上青楼名伶,不顾发妻颜面以平妻之礼将名伶娶入府中,他母亲本来身子就弱,承受不了打击,从此一直卧病在床,在顾墨三岁时撒手人寰。此时顾墨已有两个异母妹妹,父亲宠新欢,爱屋及乌两个幼女是掌中珠,对顾墨多有疏忽。下人多是势利眼,免不了跟红顶白。顾墨的外祖父外祖母只有他母亲一爱女,见外孙不待见于父亲,便将顾墨接到身边照顾,直到外祖父外祖母病逝。回到父亲身边后,当年的名伶已被父亲扶正,并为父亲又生下一女儿。因为父亲膝下只有顾墨一子,且相貌随着年长更加出色,回府后日子倒也不难过,只是与父亲隔已深膜已深,难再贴心。幸得从小相识的好友经常相约。顾墨说到好友时开怀不少。
“子清和长恭比我大两岁,我六岁那年,外祖父带我外出游玩时认识子清的,子清只有一个妹妹,没有兄弟,我们经常一起玩,后来我们又认识了长恭,有什么好玩的便都是三人同行了,我爹致仕回泸州一年,去年子清和长恭便到泸州探我了。我这次上京,便是赶在外祖父外祖母忌日去祭拜,顺便探望子清与长恭。”
虽然看不见,却也可感到他是脸带笑容。
“子清?长恭?”宁睿问。
“是啊。他俩你也见过,当日泸州得月楼。子清”顾墨提醒宁睿。
“着青衣的是子清,白衣是长恭?”
顾墨点了点头:“子清是字,全名是裴琼,长恭名桓安。”
宁睿瞬间明白了,原来刘清休妻另娶的事不是家奴说出去的。
“他们都有字,为什么你没有?”她好奇地问。
“要二十岁成年礼才起字的,只是他们出仕了,陛下特赐的。”
长恭,想起月华星辰般璀璨的桓安,确实不输兰陵王高长恭,那样的人物却也当得起“长恭”两字。
宁睿失神……
半晌想起与桓安甚是般配的那名女子。
“当日另两位是?”宁睿抑止不住好奇心问道。心中暗暗猜那女子会不会就是光华公主。
果然听顾墨说:“当日的女子就是今上最宠爱的光华公主 ,皇后所出,那个少年是光华公主的同母弟弟,皇帝唯一嫡子,几个皇子中排行第九,名楚远。”
宁睿本来想问顾墨与裴琼是不是真如她所想的是情侣关系,到底没好意思问出口,转念想起柳兴说裴琼与桓安是光华公主的驸马人选。
“桓安和裴琼谁会是驸马?”宁睿打破沙锅问到底。
顾墨不高兴了,伸手捶宁睿:“你这么关心驸马是谁?你也想当驸马?”
惨了,光顾着好奇,忘了顾墨的心上人也是驸马人选之一。宁睿忙打了个哈哈,左右转动眼珠。
“咦,天亮了,我们上路吧。”她扶起顾墨身子,给顾墨理了理发鬓,整了整衣领,转头对王同说。正好接收到王同不赞成的目光。哎,她前世都二十七岁了,顾墨不过十七岁,在宁睿眼里心中与弟弟差不多,况且顾墨长得如此可人疼,心中不知不觉母性泛滥,只想好好照顾他,倒忘了她自己现在也不过十八岁,古人又注重男女大防。她今晚的举动确实有失庄重,此时对着王同责备的眼光,也只有扯扯嘴角尴尬的笑笑。
休息了近一个时辰,再上路大家都走得很快。约一个时辰后她们便走在山脚下的大路上了。
突然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骑着马快速奔来。三人紧张地对视一眼,宁睿拉着顾墨窜进路边杂草中伏□,王同朝前急走。,须臾人马便到跟前,领头一人扯紧缰绳勒住马,飞快地扫了王同一眼,松开缰绳又策马急驰。
“子清子清。。。。”顾墨跳上大路。
那人是裴琼。得救了。宁睿回过神来,只看见裴琼紧紧的抱住顾墨。
大约过了一分钟,又好象过了一世纪,他们还不松开,宁睿从杂草中站起,不知是否要上前。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裴琼看到宁睿,急急松开顾墨,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