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角度里静等。等他们走了,她要去拿最毒最厉害的毒药!
她的眼神渐渐有些空洞,不明白为何成了这幅模样。明明开始的时候,两人还交谈甚欢,虽然不过几句,但气氛还是很融洽的。转眼间,那人就要娶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堂姐。
这两个人莫不是在拿别人的感情做儿戏?她堂堂公主身份,却被这两人弃如尘埃。
不知为何,伊美雅就是执拗的记恨着,那空洞茫然眼神好似非要填充满仇恨才觉得充实。等伊美雅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里面两人讲到了南封邑,这个她曾经晚夜里呢喃的名字。
“篱丫头,过几日要嫁给那个南宋国的王爷南封邑了?”
“是啊,师父对淑元倒是挺上心,本太子都要吃醋了。”伊苏言语气里满是调侃,语气也轻松,想来心情不错。
“我说,你这小子,每次这么笑,老头子我都冷的慌。”老御医和伊苏言待一起久了,也是知道,要是他笑的这么奸猾,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老御医年纪虽然大了,但脑子还是灵光的。“那小子的病,你不给治了?”
里面又传来伊苏言的假咳声,“哦,南兄能有什么病?他的身体健康着呢!”
老御医瞪了这个太子徒弟一眼,“我看他服用绝子药过久,恐怕很难有后代了。”
嘭——的一声,伊美雅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有些被炸晕掉了,那人竟然是无法拥有后代了?!那不是和无法人道一样么?如果是这样,那,伊美雅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眼前的那个光芒万丈的战神南封邑,一下子就像是被戳破了一样,一晃眼,原来是这么的残破不堪。哥哥既然知道,也不说出来,难道是因为想帮她出气?
她没有直接去听后面,就心思复杂的离开了。
自然,就错过了后面的那段话。
“他,要是对我那堂妹好,想要孩子哪里不能。”
那老御医好气的瞪了伊苏言一眼,真是,历朝历代的白虎国子孙,都是这么的护短。他顿时对那个可怜的曜王表示同情。
伊美雅走的时候精神恍惚,没控制好自己的气息和走路的动静,里面的两人都听到了,伊苏言微叹口气,也没打算去追。
中间突然发生了这事,伊美雅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是继续下毒弄死自己的堂姐呢?还是在那两人成婚后,再告诉堂姐,其实曜王是不能生的?两个似乎都好,伊美雅完全拿不定注意。
正是由于这些复杂的情绪,伊美雅也没精力来找夏篱的茬,白虎王宫里难得的又过的平静又宁和。
一转眼,琼花节就到了。
琼花节在两山交接的那处平底上举行。那里的海拔有些高了,上面的花朵也开的极其漂亮。简直就像是在春天一样。
那里还建着一座绛珠仙子的庙。
虽然许多男女成婚都是在这琼花节,但大都还是老实的在自家迎娶,只前一日或者后一日,必会到仙子庙里祈求婚姻顺遂,白首不离。要是成婚的两人没有去仙子庙,那就是男方对女方不满,两人若成婚一月还未曾去过,则婚事无效。
但白虎国的民众显然未曾料到,这刚册封的淑云公主,会以这样的方式站到大家面前。
琼花节,大家自然都兴高采烈的去了。许多年后,那些节里成婚未去的百姓还有些追悔莫及,而那些见证了那场旷世婚礼的人,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夏篱没想到,不过是提前几日和南封邑说了,要他娶她,没想到,琼花节前一日,他就派人送来了红色嫁衣。随着嫁衣一起来的,还有一封信。
信很短,短的夏篱一眼就能看完。但明明就那几个字,却叫她那么痛。她没想到南封邑身上背负了那么多的东西。那一刻,又有些懊悔,怎么不早些说清楚。其实,他向她敞开了怀抱,她也愿意靠上去取暖。
琼花节那日,仙子庙的大堂被整理一番,处处都缀满了红绸。王上王后也早早来了那里,他们都换上了代表喜气的红色华服。
新娘还没有来,新郎则还等在大门处。
伊美雅也随着父母早早来了,她身上穿着红色的银丝软烟罗,发簪束绳也都是选的红色,若不是被通知,成婚的是淑元公主,恐怕百姓们都误以为是美雅公主要成婚了。
不过就算如此,伊美雅那香娇玉嫩的秀靥,也叫许多男子着迷不已。
南封邑虽然脸上沉静,但若仔细望去,会发现,他的脸上满是忐忑,满是不安。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他就越来越不安。他的嘴角也带了丝苦笑,叫那些着迷于他容貌的女子心里都沸腾不起,种种猜测都冒了出来。
汝炎在一旁看着自家王爷,心里也为王爷着急。他看的心痛,这还是头一次,王爷的表情那么容易被猜到。也是王爷头一次,没办法掩藏自己的内心。
原来,王爷已经那么在乎那位夏小姐了。
前日,明明被皇上的书信所伤,却瞬间因为那句“娶我吧”高兴起来。王爷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昨日到今日,却再做不到了。
看着王爷放下手头的重要公务,像平凡的新郎一样去询问成亲礼仪,去找最好的铺子做衣,汝炎这个旁观者看看清清楚楚,有多高兴,就有多期盼,就有多不安。
既然那么不安,为何又非要说出来呢?
059成婚(下)
更新时间:201375 23:57:26 本章字数:3007
新娘仿佛迟迟不来,来看热闹的人将庙口围了个结结实实,都在为这位新郎担心,这么俊的新郎,要是新娘逃婚了,那真是没眼光呢。爱璼殩璨
突然,大堂口那里走出来了几个身着桃色衣衫的女子,一个个手里都牵着一根红绸,那红绸的后面,就是新娘子。
夏篱被慢慢牵着走了出来,南封邑心石落下,笑容很大很大,也很傻很傻。想来,这次八卦的话,都不能让那群兄弟了解王爷的这幅傻样了,汝炎默默的想。
为了这日,这几日夏篱都在仔细准备着。
咚咚咚——有鼓声响起来,众人都吃惊的望过去,鼓声很慢,但很有节奏,咚、咚、咚,仿佛敲到了人的心坎上。
“啊!”随着人群中的一声惊呼,大家也都慢慢睁大了眼,却原来,是几人开始了动作。
几个桃红色的女子皆甩出了水袖,露出了他们纤细的腰,随着鼓声开始了动作。几个女子都慢慢散了开去,夏篱的身子露了出来。
她水袖轻摇,慢慢的走到了人前。
周围的惊呼声更加明显。就连伊美雅都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那一身嫁衣明明是宽松的款式,却仍是显得夏篱的身材袅娜,那腰肢舞动,温更柔,时而抬腕,时而轻舒云手,虽是一身红衣,那副风姿,却像是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有那些年龄大见识多的,纷纷小声惊呼:“竟然是哭嫁舞!”
“什么?哭嫁舞不是已经绝迹多年了么?”
“没想到竟然能看到这么美的哭家舞,我此生都无憾了!”
人群里讨论的纷纷扬扬,南封邑被这支舞震撼的同时,也明白了舞蹈的深意。无论哪个朝代,对父母尽孝才是正当。夏篱的舞是在感恩,感念的人不是父母,却仍然叫南封邑动容。
夏府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的,夏父不慈,夏母身份不明,但他没想到,与亲人相认不久,就有了这么深的感情,他为她感到心酸,也感到骄傲。
舞虽然叫哭嫁舞,但夏篱却跳出了一股子的幸福之感。南封邑甚至可以想见,那红巾之下,必定是满满的笑。
“忽闻一声金鸡笑,
好似猫儿乱我心,
唢呐吹起‘娘送女’,
镏子打起‘大开门’,
唢呐一声泪一滴,
扯娘罗裙扯爹衣。
亲亲女儿送上轿,
亲生骨肉将离分…”
忽听到清铃声响,确是新娘在唱哭嫁歌了。先有舞,又来歌,众人看的如痴如醉,听的沉迷。
红巾掩面,总人看不到夏篱的面,她自然畅快的宣泄自己的心情,念到乱心的时候,她忍不住一笑,念到骨肉分离时,她忍不住想哭。
那几名女子将手上的花抛洒空中,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花雨中,夏篱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渐渐融成了一个动作——跪。
众人皆屏住了呼吸,哪怕只有一个声音,都会破坏这美好的宁静。
新娘跪在了自己的娘舅身前。嫁衣长长的铺在身后,她正虔诚的叩首。
过了好一会,伴舞的女子叫道:“新郎迎亲啦!”
南封邑这才反应过来,他身后是带来的侍卫,身上都束起了红色的腰带。怕场面不够,不仅准备了八抬大轿,还找了好几个人来吹锁喇敲响鼓。
门处离大堂,堪堪不过十步的距离,但南封邑却觉得走了很久,那梦幻的感觉,直到真正碰到了人,才觉得真实。
红绸做了舞蹈的器具,此时已经被抛得很开,散到地上。夏篱也不介意,并没有要那红绸来牵着彼此,直接牵上了南封邑的手。
她的眼里含着泪,但所幸之前已大哭一场,此时放下心事,开心的接受“父母”对她的祝福。
前世因为自己看错了人,不仅没有婚礼,也没有得到父母的一声赞同。此时此刻,听着“父母”的欢笑和不舍,她觉得,幸福,恐怕就是如此了。
白虎国没有新郎新娘跪天跪地跪父母的规矩,只新娘跪拜足矣。这个规矩叫伊苏言气得牙痒痒,真是便宜了南封邑!
夏篱被迎上了轿,一路吹吹打打的,于氏跟在一边,还是没弄明白,为何小姐嫁给了曜王爷?要是被王爷知道小姐不仅失贞,还怀上了孩子,那该如何是好?
于氏去问夏篱,但夏篱又怎会好意思的说,孩子就是那曜王的,只是叫于氏不必担心。
一路上都心惊胆战的,于氏的脸色是唯一和那喜气不相称的了。
最后还是到了宫门处。
新房准备的是夏篱住的伊水宫。南封邑不介意,夏篱自然不会说不好。
这其实是伊苏言的注意,他的说法是,希望夏篱的生母,也能感受到这场婚礼。但夏篱也是懂的,这位堂哥,私心里,肯定是想好好绰绰南封邑的面子。男随女方走,这不是入赘么?一想到这个,伊太子就开心不已。
到了宫里,南封邑要揭盖头了!
060誓言
更新时间:201375 23:57:26 本章字数:2844
喜房里面都贴上了红双喜、喜庆的对联,房间里那许多红艳艳的丝绸花球,显得红光映辉,喜气盈盈。爱璼殩璨
对于这个疼爱非常的侄女,白虎国王自然舍得下血本来装饰喜房。
许多的金玉珍宝,都从王上自己的私房里拿了出来,那富丽堂皇的样子,怕是伊美雅出嫁也不可能得的到的。
伊美雅气呼呼的跟来看,心里纠结犹豫要不要说出来那秘密的想法定了大半。她心里嫉妒的很,却仍是自虐般的继续看着。
新房在通风的暖阁里,山里风大温低且湿气大,金贵的人家会用上大炕。炕两边用来挂珠帘的柱子皆是用的上等的紫檀木,上面还雕了龙凤呈祥的样式。炕几上有瓷瓶、宝器等陈设,炕前左边长几上陈设一对双喜桌灯。
西北的角落才安放的龙凤喜床,喜床四周都有丝帘遮挡着,既透气又显得隐秘。原本宫里的匠师是打算将喜房建在正中的地方,但因为夏篱坚持在西北角,这才换的地方。
床放在西北角,不仅显得地方大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增加了私密性。那些将要跟进来坐房的小姐们,看着新娘往那角落一座,皆有一种窥视他人隐私的旖旎暧昧的感觉。
喜床上铺着厚厚实实的红缎龙凤双喜字大炕褥,床上铺有有银丝的锦缎和朱红彩缎的喜被、喜枕,床里墙上挂有一幅喜庆对联,正中是一幅白虎下山图,靠墙放着一对百宝如意柜。这些都是由王上和王后亲自打理准备的,有人说,亲人来布置喜房,才显得吉利,新人才过的长久顺安。
穿衣柜、碗柜、小衣柜、柜子、箱子、书桌、洗脸台、床架、火盆、椅子,行架上还都绑着一床被盖。林林总总的,将喜房占得一丝不剩。这些本该是女方准备的,但伊苏言却将这些物单丢给了南封邑。虽然时间紧迫,但南封邑已是尽力寻到了最好的。看着伊太子是想挑理都没挑成。不过,折腾了一番,他也甚是得意。
喜房里的几个女子都和夏篱不熟悉,唯一熟悉的,可能就是伊美雅了。她此时站在门口的坎子上,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而她闪烁的眼,却显得有些阴沉。
男子都眼巴巴的在外头等新郎出来敬酒,偏偏半天都没见到人。伊苏言的身份不同,是新郎的大舅子,此时是办喜事,大家心情都好得很,纷纷怂恿着太子去将他的妹夫请出来。
伊苏言哈哈笑了几声,就往里面闯了进去。门口趴着那许多姑娘,伊太子微咳嗽了几声,才有了一条道进去。
一看到房里的情形,伊太子就忍不住笑,“好歹也是个王爷,怎地就这般呆愣愣的!”
却原来是南封邑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揭开盖头,还傻乎乎的坐在床的左边,手都没变,依然握着夏篱的。
两人只是手上接触,但心里都暖暖的,谁也不想打破那份美好的宁静。此刻被伊苏言打破了,两人也只能好气加好笑了。
南封邑也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应该更进一步。
他羞赧的别过头,还小声咳嗽了几下掩饰自己的青涩。他定定望着盖着头巾的夏篱:“我在此发誓,此生,这一辈子,都将只娶你一人,执汝之手,与汝偕老。我们虽相处不久,但彼此都是能向对方坦诚相待,我的身体…,你也没有一丝退缩,老实说,我心里感激的很,不管大家怎么看我,只要你不在意,我就是幸福的。”
大家的听的动容,伊苏言也因为意外,而显得稍稍恍惚。反应最大的算是伊美雅了,她听到最后一句,整个人都震动了。难道南封邑已猜到她会说出他的秘密?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他仍然是不肯给一个眼神呢!伊美雅心里悲痛,面上却更加寒冷。
夏篱手握着南封邑的手,打算将它放上自己的小腹。真是个较真的男人,听着这些话,她都有些想哭了。
可南封邑却误会了,只以为是夏篱想要安慰他。他洒然一笑,抽出手来,两手一起,慢慢掀开了红巾。
红衣、红巾之下的容颜显得更加的明眸皓齿、唇红齿白。最动人的,是那瞪眼之后羞涩的低头的温柔。圆润的眸子显得水润润的,南封邑被那双眼睛瞪的心里一荡。
接着,他做出来他这辈子最没有礼教的事情!他慢慢的低下头,将唇触上了自己新娘的额头。
“嘶——”的几声,那不敢置信又害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