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耐的是准备把每一个读者调|教电脑高手、计算机语言高手、应变高手……其用心之良苦,我辈深感担当不起啊……
第十一章 爷的腿
鸳儿依旧站着,既容嬷嬷要过来,自己现在哪能过去?可那位爷既没让自己退回里面,又没说可以乱动……就只好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垂着眼皮立在门口。
王爷就似忘了她一般,又拿起另一份信件,先是看过,才取纸书写起来。
没过一会儿,小豆子一溜小跑的回来复命:“回爷的话,容嬷嬷让奴才给爷带话,只说她不过来了,她放心……还说,让鸳儿姑娘以后不必每日过去了……”
鸳儿微愣,抬眼瞧了小豆子一眼,耳中就听王爷道:“嗯,你下去吧。”
“是。”小豆子忙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鸳儿仍是立在门边,座上王爷奋笔疾书,不一会儿方才写完,放下了笔,把信装好,封口,高声道:“进来伺候。”
两个小太监忙忙进来,一个收拾笔墨,一个整理信件。
“这信拿去驿站,送进京去。这封派人送到边关,李将军处。”
“是!”小喜子接了信,忙送了出去。小豆子收拾罢桌上笔墨,王爷一挥大手道:“候着去罢。”
小豆子忙退了出去,王爷忽的起身,向里间屋子走去,道了声:“进来。”鸳儿忙跟了进去。
“闭门。”王爷走到床边,一撩衣摆坐了下去,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鸳儿一愣,疑惑的看着王爷,心头不解——这大白天的……闭门做什么?
见鸳儿竟站在那里未动,王爷抬头,正对上一双黑漆漆清亮清亮的眸子,还带着疑惑,便又道:“闭门。”
这声比适才要重些,鸳儿心头微颤,忙垂了眼睛,走到门前,咬牙把里间屋子大门闭住。闭住后,便垂头站在门边,死也不肯往床边走上半步。
王爷没理会她,只一侧身,靠到床背竖的软垫上,双腿斜在床沿道:“脱靴。”
鸳儿身上抖了抖,强压着心头不安,琢磨着他应是累了,想歇息了,这才走上前来,蹲在床边为他脱靴。靴子脱下,王爷方把腿搭到床上道:“你每日下午皆去容嬷嬷处?”
“是。”鸳儿退了两步,立到床边,垂头应到。
“给她揉腿?”
“是。”
“她可曾提起是为何?”王爷漫声问道。
鸳儿愣了下,摇头道:“未曾,只说年岁大了,腿疼。”
王爷这才点头道:“右腿。”
鸳儿又一愣,心头疑惑,抬眼看了王爷一眼,正对上他那双冷冰冰的双目:“右腿。”
忽的,鸳儿猛然回过神来,容嬷嬷让她揉腿……莫非……
压下心头震惊,鸳儿垂头上前,弯
腰把手按到右腿膝上,稍稍用力。
“重些。”听着王爷的吩咐,手又加重了两分,以平日里给容嬷嬷按腿的力道揉着。这腿,可不是寻常女子的腿,而是结实紧绷的男子大腿……
鸳儿脸上发红,咬着牙齿低头揉着,这腿可比容嬷嬷那腿硬得多了,难怪她总让自己重些,可在自己身上试时又会学着这力道大了些,一条腿揉久了吃不消,这才两腿换着练习,现在看来……只因这是为了要给王爷揉的……
可,这又是为何?王爷身边有那么多太监、小厮使唤,让他们来不成吗?
正想着,忽听身边王爷开口道:“这世上,不是何事都可说得。”
鸳儿手上微顿,便接着揉了起来。
抬眼盯了会儿,这丫头仍是肿着双眼,小脸紧绷着,脸上微红,一直红到了脖子上,可这是使力气憋红的,倒不似院里那几个,看着便让人生厌。再加上那一脸稚气,平日里总板着张冰冰的小脸,倒也不招人厌恶,若是如此……说不定倒还使得。
忽又想起去了的小千子,若不是他去了……自己这条腿又如何会让这丫头来伺候?
这腿直揉了小一个时辰,鸳儿出了满头的汗,比平时更累。平日里虽是给容嬷嬷也是这般的揉,可那是女子,又是位老人家。这位不但是个男人,且还是个年轻的男子!若是刨去他那可怖身份和一身杀气,单看脸蛋也算得上是位美男子了。
擦了擦汗,鸳儿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又暗自担忧,容嬷嬷今日说,以后不必让自己过她那儿了……莫非……是把这位爷的腿交给自己了不成?!
忽的想起那院的那三个……鸳儿心里不由得一突,面如土色。
活动了两下腿,王爷方才坐起,正瞧见鸳儿打了个激灵,脸色也变了,眉头微皱道:“怎的了?”
嘴唇微动,鸳儿怎能说出心里所想?只蹲□子,道:“伺候您穿靴。”
伸下腿去,任着鸳儿为自己提靴,王爷这才站起,又见鸳儿起身时晃了一晃,又是一愣:“怎得打起晃来了?”
饿的……
谁让她中午躲在屋里没出屋呢?午饭时又不是她伺候的,外面的小太监也忘记她人在屋中,王爷又要忙事,便直接把饭撤了。每日正午给鸳儿送饭的太监又知道王爷今日在此处,自然以为鸳儿有得可吃,也没过来……就生生的把这丫头饿了一顿。
“没事……起猛了。”面前这位可是“阎王”若是容嬷嬷的话自己或还敢说,可现在……鸳儿连提都不敢提半声儿。
王爷的眉头就没松开过,眯着眼
睛盯着鸳儿,忽一抬手,抓到她肩上,还未回过神来,却猛的被他一摇晃,再一松手……人,便倒在地上了。
王爷也未曾想过,自己只晃一晃她,竟然把这小丫头摔到了地上?心头微哂道:“若有事,便直说。若是……”说着,声沉了下去。
鸳儿抬眼瞧他一眼,见他脸色发沉,不知想起了什么,偷偷瞪了他一眼,方支着地站了起来,咬了咬牙,轻声道:“……饿了。”
王爷愕然,转头瞧着她:“饿了?莫非你中午未曾吃过东西?”
鸳儿垂着头点了点。
王爷张了张嘴,失笑奇道:“在我府中竟还能饿着人?莫非我那俸禄连你们都养不起了不成?”
鸳儿心中翻了翻眼皮:王爷的俸禄是多少,我哪里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是一个月二两银子罢了,等混够了日子出去过活时,能活多久还不知晓呢!
王爷见她低头不答,摇头出了里间屋子,对外高声道:“小豆子。”
“是,听爷吩咐。”小豆子忙进了屋子,一个多时辰没招呼,若不是天儿冷,他在外头早就睡了。
“这会儿厨房可有吃的?”
见爷问,小豆子心中虽是诧异,却仍应道:“回爷的话,这会儿已快到酉时了,想来厨房里正预备着晚饭……爷饿了?我去催催他们?”
王爷抬手道:“不必。”想了想,方又道,“取些点心来。”
小豆子忙应了声“是”,退了出去,心头诧异,自家的爷平素从不喜吃点心甜食,今日怎的了?竟改胃口了不成?
一碟子点心,摆了足有七八种,叠在盘中,实惠又好看。鸳儿忙站了起来,红着脸低头站在那里,直到王爷把那碟子放到她榻边才回过神来——自己怎的让他动手给端过来了?!
自打穿来后便没真正伺候过人,鸳儿的脸上更加了三分尴尬,只得福了福,道了声:“竟让王爷拿来……实在不该。”
王爷不置可否哼了一声,一摆袖子坐到了床边:“吃吧。”竟是要瞧着她吃不成??
鸳儿诧异,微抬了下头,见王爷拿了本书来靠在床边看着,这心才放下半个,又瞧了瞧那碟子点心,肚子便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王爷忍着好笑,抬手翻了页书,装做未听到的样子,眼角就瞧着鸳儿蹭到桌边,抬眼向自己边偷瞄了一眼,悄悄捏起一块儿,这才突然开口:“若是不够再叫他们取。”
声儿一出,鸳儿手一抖,那点心就掉到了地上……
心中抑郁,弯腰捡起那块点心,就听那王爷道:“既掉了就莫吃了,小心吃
坏肚子。”
鸳儿恨恨抬头瞧了他一眼,却正和他四目相对,忙收了那眼中的怒意,垂下头,终是把那块掉了的点心放到帕子上,没舍得丢,又放到桌上,这才又取了一块儿,听着王爷那边再没动静了,才塞进嘴里。
一口气儿,七块点心全进了肚,鸳儿这才松了口气,一抬眼,正瞧见床边王爷已放下了书,正瞧着那盘子,又转过头来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脸又红了起来——这回是气恼的。
“不够再去要。”
“不必了……饱了。”帕子上还放了一块儿,虽已饱了,到底不舍得丢,这点心做得又酥又香,且不很甜,吃着是很舒服,连前世时都未曾吃过这么香甜的点心……许是饿得狠了的缘故。
见她说得生硬,王爷也不再问她,瞧她还盯着帕子上的点心,忽走过去,一把捏起那点心,不知怎么的,就丢进自己口中。
鸳儿瞪大了眼,顾不上掩饰,诧异的望着王爷,他这么想吃??怎的刚才不告诉自己?难不成自己还会跟王爷抢点心不成??
见鸳儿傻盯着自己,王爷咽下那点心,咳了一声,方道:“这块儿掉地上了,吃了闹肚子。”
鸳儿觉得头似是又晕了,喃喃问道:“王爷……就不怕闹肚子?”
王爷这才又道:“行军打仗,生肉血水都吞过,还怕这些?倒是你,小孩子家家的,再吃坏了。”说着,竟拿那书在鸳儿头上一敲,转身走了出去。
小孩子家家的……莫非他想当爹却苦于没有儿女,跟自己这儿找到了做父亲的感觉不成?
鸳儿依旧头晕,这会儿却不是饿的了。
王爷那晚饭终是没在落雁园用,鸳儿方才松了口气,稍缝补了会儿,便去厨房吃饭。
那一盘子点心进了肚,哪里还有旁的地方装这些饭菜?胡乱用了些,起身欲走时方才发现,身后坐着那原本三人,此时只剩了两个……
“嫱儿呢?莫非病了?”见红玉也用过饭菜起身过来,鸳儿这才轻声问道。
红玉忙稍稍回头,打量了一眼屋内众人,见没人理会她二人,这才拉着鸳儿离了屋子,边走边说道:“不知怎的,被……被拉出去了!”
鸳儿了愣,再问时方才得知,这事是那王爷去落雁园前生出来的,怪道他一整日气不顺似的,坐在那里沉着张脸。
红玉眉头紧锁,心中一个劲的打鼓,虽说嫱儿不知为何会穿上太监衣服,可她毕竟是被架出去的,之后的结果……
想着,便辞过鸳儿,转身向着自己屋子走去,一转头,
正瞧见后面垂着头慢慢走着的茹柳,眼珠转了转,迎了过去。
第十二章 午睡
回了落雁园,鸳儿把心思再沉了沉,打起十二分警惕来,那位爷是这府里的主子,府里所有人自是捏在他手中的,自己虽没存着那份心思,可指不定何时就会犯了那位的忌讳,眼前,还要每日里帮他揉腿……
咬了咬嘴唇,这事儿,想躲,却不知怎的躲才好,容嬷嬷那里想是打定了主意,本想着,那位是个极厌女子的主儿,怎会真让自己在跟前日日伺候呢?或是暂时先让自己顶着?回头容嬷嬷再慢慢调|教着旁的人?
想到此处,鸳儿那揪着的心终是松了松,这样便好,自己只要忍到他们找到旁的人来伺候便好!
这日起,鸳儿更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谨言慎行。每日里,那王爷皆过来落雁园,或是看书,或是看信件,白日里未时至申时间便为那位爷揉腿,能少说一句便少一句。
西北春日向来来得晚些,三月初,院中栽得那柳树还尚未抽芽,张公公出了正屋,正瞧见院儿里红玉抱着绣品去茹柳那屋儿去。
垂着眼皮想了想,抬眼向落雁园那里看去,向后一招手,站在不远处的小喜子忙上前一步:“公公,您吩咐?”
“这几日里,爷每日皆去落雁园?”
小喜子忙点头应道:“可不是?每日都要去那儿看上多半日的文件书本什么的。”
“谁在上头伺候?”
小喜子笑道:“公公哪里又不知了?爷平日里看书写字什么的,从不让旁人上前伺候,只要水要茶时才招呼人,今儿个是小方子跟小豆子在门口听差。”
张公公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又向那二女的房间瞧了一眼:“那两个丫头……爷有说过什么没?”
小喜子忙摇头道:“公公还不知?那两个最近连正房屋都没进去过,哪里用她们伺候?倒是比前些日子老实了不少,只在屋里刺绣,再没像爷刚回来那几日似的,成日里在院子里头转悠。”
再点了点头,张公公忽又想起一人:“我记得落雁园还有一个丫头?平日里她可有在跟前伺候?”
“这倒不知……平日里她在里间屋子歇着,爷在书房里头……倒没听见爷招呼她,只偶在那边用膳时才让她上前伺候。”说着,小喜子又笑道,“那丫头倒是个老实榆木的,从不敢自作主张什么,叫她拿筷子她不敢碰勺。就是有些死板了,前几日爷用膳时,抬眼瞧着远处的糟熘鲤鱼,她那儿死低着头,瞧都没瞧见,还是小豆子上去伺候的呢。”
张公公想想平日里的情景,低声问道:“可瞧见过爷对那丫头生气?瞧不上眼儿的?”
小喜子皱眉
想了想:“这倒没……”说着,又似想起了什么,抬眼看了张公公一眼,见他那里思索着什么,便把话咽了回去——非但没生过气,瞧着爷每次去了落雁园那脸上的模样倒更松快了些呢,只是这话……
张公公眯了眯眼睛,又道:“把那两个丫头叫我那屋儿去,有话吩咐。”
将靴子穿好,鸳儿这才起身,垂着头立在墙边,大气不出一口,等着王爷身出屋,这才走回自己那张榻边,拿起针线缝补了起来。
自那日自己吃过点心后,许是厨房那里孝敬,王爷每日下午过来时,桌上皆摆着点心、时鲜水果等物。鸳儿哪知王爷平素本不吃这些的?此前这位爷来次数又少,更没的对比。
如今,水果、点心,在这位爷离了后便干脆皆赏了她,自己吃不了的,就顺手分给院内平素打扫的小太监们些个,不知觉间,反倒落了个好人缘。
王爷眉头一皱,扫了一眼立在正屋中那两个女子。
张公公忙笑着上前:“爷,看了这半日的书,累了吧?”
王爷一甩袖子,转身进了卧房,小喜子忙跟着进去伺候。更衣完毕,见那两个丫头只在外间伺候着,并没上眼前打转,王爷这才把窝在心里那火气消了三分下去。
张公公见王爷换好衣物,这才跟了进来,立在床边弯腰笑道:“爷,那两个丫头放着也是白放着,咱们针线上虽说缺使唤的,也不至于要让跟前伺候的专门去弄那些。爷若不喜,直打发她们去针线房也就是了,若是还使唤得,就让她们在外间伺候,不上前的……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