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在郑家时一样,既谢他又和他保持距离。
琳冶眼观鼻鼻观心,“郡王爷放心,父亲耿直不会出半点差错。
意思让他不要将陈允远当作弃子。
周十九干脆坐下来,挥挥手让身边的陈汉先退去一旁,“这里是陈家,有话可仁)直说。
琳冶轻抿嘴唇,“我父亲为人直率,郡王爷上次在江里遇险,我父亲就没能理解郡王爷的苦心,回来差点就直接参奏了成国公,若是那时贸然仃事汇是坏了郡
王爷的大局这次郡王爷去福建,还请多叮嘱我父亲。’朝廷的事周十九毕竟知晓的最多,周十九不说,到了紧要关头父亲拿什么白保。
“你是气我没有和你父亲钥言?”
第二章晚一些,睡觉前来瞄就行了
第九十章 涌动
既然都已经站在同一立场,许多事就该说个清楚。
“我是想和你父亲说,只是没料到那日就落江,”周十九眉梢一翘,眼眸幽深,“而后碍于身边眼线干脆不做解释。”
陈家长房老太太是见过世面的人,想必陈允远就算参奏成国公,陈家长房老太太也会阻拦,何况陈允远还生了这样一个良善柔和的女儿。
那么周十九是真的落江了。琳怡用怀疑的眼神去询问周十九身后的随从。
黑脸大块头果然有恼怒的表情。
这事是真的。
陈六小 姐总是知晓怎么才能打探到实情,周十九假作什么都没察觉,“情势转瞬即变,谁也不能担保不会出差错。”这次光靠和他撇开关系已经不能自保,想到这里他目光中带了些许轻笑。
琳怡做了个万福,“那就祝郡王爷福建之行平稳安全。”
这次是不带任何虚言。
朝堂上很快开始热议倭寇。从山东到福建、广东沿海,倭寇出没无常,前朝抗倭本见成效却因后期国力衰微前功尽弃。大周朝在福建、广东组建水师,是为了彻底剿灭倭患,这些年国家投入大批军力就为了打击倭寇和与倭寇勾结的海盗。
朝堂上的老臣听说福建又遭倭寇骚扰,全都老泪纵横,张口就能说出前朝倭患肆虐时流劫数省,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惨剧,跪求皇上前车之鉴。要行海战,朝廷上可用的人才不多,加上成国公安排妥当,朝廷想要点将抗倭一时竟然无人可用,天子震怒之下,朝堂上开始有人将矛头指向在福建查贪墨的严大人。
从朝堂到内宅,人人谈倭色变。
内宅里的婆子吓唬小丫鬟都说,倭寇就是厉鬼变的,所以刀枪不入,许多小丫鬟听了这样的话到了晚上不敢睡觉,第二天无精打采。琳怡屋里的小丫鬟就因此差点将开水泼在玲珑身上让玲珑好一阵训
琳怡挥挥手让玲珑算了,既然害怕就调到外间守夜,反正要整夜亮着灯,小丫鬟忙谢叩谢琳怡,从此之后就在琳怡屋里专心伺候,琳怡给她取了命叫胡桃。胡桃虽然胆子小,人很机灵,长房老太太带着琳怡去族里琳怡就将胡桃一起带上。
若论大宗,琳怡所在的是陈氏三房。宗长由长房的伯父担任。陈氏族人不在外任官的大多迁去了通州三河县。
琳怡跟着父亲长期在福宁还没去过大族里,就算是琳婉、琳芳也是极少去的。这次二老太太董氏干脆让长房老太太将琳婉、琳芳都带
因还要请族人出面保下陈允远,萧氏也就一同跟着。
这一路上萧氏心神不宁,长房老太太就将萧氏带在身边。琳怡和琳婉、琳芳同一辆马车。
琳怡临走之前接到郑七小 姐的信,在马车上总算有了时间翻看才知道原来郑七小 姐的哥哥也考中了举人,不过就是排名不大靠前罢了。惠和郡主看到康郡王全须全影地回来了,痛哭一场,只念周家祖宗保佑,身上的病也渐渐好了。
信到末尾,郑七小 姐向琳怡问松子酥的做法,琳怡想到每日送去周十九跟前的点心,吓了一跳,转念一想郑七小 姐也吃过她做的松子酥应该是个巧合。
琳婉偶尔和琳怡说上几句郑七小 姐琳芳在这方面没有话题,不过倒说起了崔二小 姐和林正青的婚事,“那种人真是不要脸,还能巴巴跟人成亲早该选条白绫吊死算了。”
听到死这个字,琳婉脸色变得难看,“四妹妹快别胡说。”
琳芳讥笑,“我可是说真的,”然后看了眼琳怡,“我前日在宁平侯府做客时,宁平侯五小 姐还说,崔御史这次又要参奏三叔父呢。说三叔父和福建那个严大人一样,为了追名逐利陷害忠良。”
崔家这次又是被谁鼓动?难不成是姻亲林家?
琳怡不动声色地看了琳婉一眼,琳婉正侧着头仔细地听琳芳说话。
总算到了通州,已经有族里人来迎接。
琳怡几个简单整理一下衣裙就下车行礼。
来的是族里的一位兄长,在族中行七,琳怡几个都要叫他七哥,还有长房的两位伯母。
长房的伯父因事缠身就没能过来,大家就回去族里一并见了。
陈氏一族在三河县已是很有名了,大片大片的房屋几乎连在一起,只要进了县城见到的大多都是沾亲带故,就算是有意记着也是认不全人,只得留着脑子记主要的族人。
县城里没有京城繁华,却是景致极好的,族里的女眷也都看着亲切,琳怡几个很快被让到堂屋里和几位族中姐妹说笑。
长房屋里叫琳霜的姐姐和郑七小 姐性子差不多,听说琳怡几个来了,拿着鞭子就径直来见,大家看到她时,她下身还穿着长裤。长房的三太太李氏忙吩咐丫鬟给琳霜换衣服。
琳霜笑着道:“有什么打紧了,都是自家姐妹,我还能吓着她不成。”说着眼睛滴溜溜地在琳婉、琳芳、琳怡脸上打转,然后伸出手指,“让我猜猜三房长老太太要过继谁做亲孙女,”话音一落就指在琳怡身上,“一准儿是这位妹妹。”
三太太李氏将帕子打在琳霜手上,“这猴儿,越发不像话了,随便拿手指指点点也不怕几个妹妹笑你。”
琳霜吐吐舌头笑着跑出去,“我换衣裙也就是了。”
琳芳是做足功课来的,打听了一下琳霜行几,就小声和琳婉、琳怡说:“瞧她那粗俗样,怪不得要嫁给乡野村夫了。”
陈家的女儿哪至于嫁给乡野村夫。琳霜是说给了通州一个家境殷实的员外家,那员外家里养着大片果林又有良田千顷,是货真价实的小地主。虽然没有嫁给什么名门望族,可是远离勾心斗角生活起来才更自在惬意。
本来应该能早点发,或者多写一千字,遇到一只大苍蝇,用杀虫剂喷死了之后,居然在电脑屏幕上看到小蛆虫,还在爬∠∠∠∠∠我
吓死人了。现在的苍蝇竟然不是产卵而是直接产幼虫了么。
于是换了床单等一系列东东,又把苍蝇用吸尘器弄走了。怀疑还有小蛆虫在什么地方。
赶脚浑身都痒了
第九十一章 功亏一篑
陈家的大长房一直守着祖业过日子,琳怡此行才真正知晓宗长的辛苦,将所有族人笼络在一起过并不容易,不是东家有事就是西家需要帮忙,单说祖宗分下来的田产,到了春秋两季,宗长也要帮忙张罗,若是哪家不及时播种,有时候要需要宗长寻人去雇长工、佃户,更别说平日里生计琐事,琳怡才到了一会儿就有两个族人来找长房人评理的。
这样比起来还是走出去搏功名的族人过的惬意,功成名就可以衣锦还乡,还不会被族人拖累。
现在琳怡几个就是族里姐妹羡慕的对象,
琳霜换好了衣服,陈三太太李氏吩咐琳霜带着琳婉几个逛逛祖宅,琳婉、琳芳不是第一次来,对琳霜的解说不感兴趣,只有琳怡结合实际将陈氏一族的发展史听的津津有味,坐在马车上走了个时辰,才大致将陈家走了一圈。
大家从马车上下来,族里同龄的姐妹又迎出来几个,彼此互相东拉血扯地介绍,一下子好不热闹。
领头的琳丹是宗长的女儿,和琳芳相同年纪,生得眉目清秀,人也格外高挑,笑着走过来就道:“别净围着人,三房的姐姐、妹妹一路上也累了,先请进屋里歇一会儿。”身边的姐姐妹妹听了话都住了嘴,将琳怡几个领进院子里的东厢房里歇着。
丫鬟、婆子新熏了被褥,将琳怡三个安排在同一个屋子里。
琳丹道:“好歹靠一靠,一会儿还有得闹呢。”说完笑着去拉琳婉说话。
琳怡和琳芳在里间里换衣裙,听得琳丹在外面笑出声,“你总算是来了,你托我养的鱼都大了许多……我上次让人给你带的东西你可用了?”
琳婉将腰间的香囊拿出来,“用了,自己家染的线极好,”说着塞了琳丹些东西,“我还给你带了东西……”
琳芳在一旁撇嘴冷笑,“瞧瞧人家,比自家姐妹还热络呢。”
琳怡几个歇了一会儿又换了衣服出来,也快到了宴席时间。
陈家大宅里张灯结彩族里的堂屋不知摆了多少桌,光是互相拜见就闹了几个时辰,吃过宴席后,小姐们拉着手私下里说话。
这时琳怡才发现琳婉在族里不是一般的受欢迎,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喊,“婉姐姐帮我看看针线,上次你教我的花我还绣不好呢。”
然后是一阵奚落的声响,琳婉用帕子掩住嘴笑个不停。
憨憨的少女道:“不管这次再教我一回。”
琳芳自然也有要好的姐妹,族里好诗书的都来找琳芳,不一会儿琳芳就被拖去诗会了,大家本要拉琳怡一起去,在琳芳灼热的目光下,琳怡笑着拒绝“我不太会作的,姐妹们去顽。”
琳芳这才露出了笑容。
诗会上琳芳要保持独占鳌头。
最后琳霜和琳怡两个说悄悄话。
因要成亲了,琳霜屋子里搬了半空,琳怡悄悄地问,“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琳霜道:“明年开春。”
这么快,琳霜才满十五岁。
琳怡安慰琳霜,“不是嫁的不远吗?听说两家以前也是认识的。”这样的话,私下里应该是见过面的吧!
琳霜也不瞒琳怡,“平日里虽然走动的好谁知道嫁过去又会怎么样。就算互相见过也不过是在长辈面前说几句客气话,真正的情形还要以后才知道,你不在族里不知道,就算沾着亲的成亲之后也是打打杀杀,远的不说,二房的姐姐才嫁给堂哥三年,前两日被夫家送回来,病得已经剩下一把骨头,”说着叹气,“总觉得没有多少好日子过了。”所以干脆将没有玩够的都变着法地玩了痛快。
琳霜说到这里,让丫鬟找了条新做的裤子给琳怡,“我们去跳石子路。”
客随主便,琳怡就穿上了裤子,陪着琳霜去了院子里。
琳霜笑道:“一见面就知道你是个爽利的,三房长老太太眼睛辣的很,定是要你做孙女。你那个三姐装神弄鬼,四姐骄横跋扈,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
看穿琳婉的不止她一个啊。
陈家三房的长老太太李氏则坐在大房长老太太房里说话。
两位老太太说了些梯己话。
大房长老太太道:“我看弟媳身子骨倒是好多了。”
三房长老太太李氏欣慰地点头,“多亏了六丫头在我跟前解闷。”
说起这个,大房长老太太眼睛一亮,“这么说,你是下定决心要过继佬三一家?”
三房长老太太李氏也不瞒着,“上次我给老嫂子写信就是这个意思,说什么我也要让宗长答应……族里总不能眼看着我们三房长房绝了嗣。
大房长老太太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恐是不大容易,你也知道二老太太董氏……”
三房长老太太李氏冷笑一声,“我这可是在帮她,她不愿意,就将族谱拿来说道说道,看她生的那两个儿子到底是嫡出还是庶子。我们家的老太爷若是尚在,怎容她这般祸害陈家。”
陈氏三房的这桩公案闹了几十年都没个结果,三房长房一棵独苗没了,二房也只留了一个独子,就算当年二老太太董氏不带着两个儿子回京,恐怕陈家族里也要出面将二房的两个儿子接回来,总要有子孙传宗接代,现在二老太太董氏再不济也是继室,长房要过继二房的子孙,也得要二老太太董氏一起商量。
不过看样子三房长老太太是有备而来,不达到目的不会善罢甘休。
两个老太太说着话,宗长陈允宽进屋里来。
陈允宽向两位老太太行了礼,坐在一旁。已经当了七八年的宗长,陈允宽身上已经有了宗长的稳重和威仪,虽然身为晚辈却也能掌握住大局,“明日祭祖的事宜都准备好了,就等老太太发话。”
三房长老太太李氏道:“我哪里敢做主,都要听宗长的,宗长安排,我老太太跟着就是。”
陈允宽笑了笑并不接话,“怎么不见三房的弟弟。”
三房长老太太李氏冷笑,“不用跟我打谜语,我就直话直说,祭祖之后就将族谱请出来,按照上面的排行,我要给长房过继继子,既然你们不肯听我的,就按照规矩来。”
大房长老太太拿起矮桌上的茶来喝,只等陈允宽说话。
“老太太,您准备怎么安排?是要过继哪个弟弟。这件事还要知会族里耆老族人,要族人都点了头,这过继的文书才能写成。”
三房长老太太李氏干脆半阖起眼睛,“族谱顺位写的是谁,那就是谁。”
陈允宽为难地道:“老太太您要想了周全,按照族谱顺位写的承继,嫡长子不能做继子。”
三房长老太太李氏抬起眼睛看向陈允宽,“那我问你嫡长子是谁?若是三老爷,就让族里的长辈在场,将三老爷陈允远的名讳后写上嫡长子,那么他的两个兄长就是庶子。”
一下子将所有问题都推给族里。
要么同意立了陈允远为继子,要么将二老太太董氏生的两个儿子陈允宁、陈允周作庶子。
这怎么行。
陈允宽半晌不能开口,“老太太,现在二老太太已经是继室……”
“继室在正室牌位面前还是妾。那就在宗祠祖宗牌位前问问二老太太,陈允宁、陈允周、陈允远,哪个是嫡长子。”
陈允宽和母亲对望了一眼,“既然老太太这样说,那就……”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焦急的声音,“我们三房的长老太太在这里吗?”
是大太太董氏,董氏怎么到族里来了。
丫鬟上前打帘将董氏让进屋中,董氏给老太太和陈允宽行了礼,然后焦急地道:“老太太不好了,三叔……三叔被朝廷抓了。”
陈允远被抓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