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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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女-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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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管吗?”孚楼阴鸷地笑笑说,“别忘了谁是‘虫部’的领头!”他语气冷漠,充满了权利和力量,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年龄。亦沾几乎想揉清自己的眼睛,重新认识这个长相平凡,有着些许麻子的少年。对了,麻子现在也没有了,那一定是伪装。他长得很清秀,单眼皮,个字不高,穿着着紧身皮衣、皮裤,显得风姿飒爽。

“当然是你!”蚁一脸无奈地说,松开了揪着游星守头发的手。游星守瘫软地倒在地上。

孚楼走近倒在地上的游星守,在他身旁蹲下说:“知道魔的恐怖了?但放心,我们不是来杀你的。如果要杀你,我和他也不用费劲去和你说那个故事。”

“咳咳!”游星守将喉咙里的淤血吐了出来,看着孚楼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这完全是魔的主意,他想做什么,我们可是一点都猜不到。不过我们无冤无仇,我也犯不着杀你,何况那位姐姐还送了二两银子给我呢。看得出,你们是好人……”

“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游星守支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站起来。亦沾赶快过去扶起他。

“没什么,在魔给我们下一步的指令之前,我们什么也不会做。你自由了,我们将在你眼前消失。”

“不要说得这么轻松!”游星守喊到,“我早已经无畏死亡的人了,魔到底想干什么?带我去见魔!”

“想见魔?那需要时间的容器,也就是不死女。谁让你把她遗失了?”

“我一定会找回她的!”游星守激动地喊着。

“我看悬哦!”孚楼摇摇头说,“魔已经派其他十二魔肖去寻找她了,那是一些实力不逊于蚁和我的人哦。以你现在的实力,即使找到她,也什么也不能做吧。”

“我会更强的!我一定能保护好她!”

“哦,你真是有趣哦。”孚楼掩口笑笑说,“明明是要利用她,却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

游星守一愣,缓缓说:“你不会理解的。”

虫孚楼向蚁打了手势,说:“走吧,任务完成了。”

游星守突然想起什么,问:“你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不死女?”

“不知道,但十二魔肖总有人能够找到她。”孚楼斩钉截铁地说,“那都是些不寻常的人。”

蚁一个纵身便没入黑暗里,声音从远处传来,说:“真啰嗦!虫!”

孚楼皱皱眉头,转身要走。

“我怎么找你们?”游星守擦干净嘴边的血说。

“哈哈……找我们?或许这正是魔的用意也说不定!在你心间种下魔,你有朝一日便也会成为魔了……”孚楼转头看向东南方说,“战场,去战场吧,十二魔肖一定有人在那里。因为我们来自地狱,只习惯地狱般的生活……”

他的目光最后有些忧郁地看着游星守,这让游星守感到很震惊。他仿佛在这个孩子身上找到了自己的某些影子,他想走进去仔细看看孚楼的脸。但孚楼一个躬身,然后“倏”的一声高高弹起,在夜幕下,踏上了一颗树的尖端,再一跃,便完全不见了踪影。

“不要去!”这是那个夜晚,亦沾紧紧地抱住游星守,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十四章 痛是爱情的质感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沙,也没有花。

风很凉,因为终于到了冬季了。没有人意识到?只因还缺少一场雪的证明。

游星守意识到今天的亦沾和以往很不一样,跟得他很紧,却又沉默寡言着。他不敢回头确认她的眼神,也不应该让她的眼神所拘束,可是他就是不停地在想:她会怎样?

在这条大路的最后一个岔口,游星守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扯动了一下。他不得不回过头来看着这样做的亦沾。

她静静地说:“我们停一下吧。”

游星守点点头。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打开水囊,饮着水。

亦沾跑上去“啪”的一挤水囊,水囊里的水立即喷了游星守一脸。

“咳……咳……”游星守像个老头子似的咳嗽起来。

“你!”他有点生气地看着亦沾。

亦沾正撑着腰哈哈大笑着。“哈哈哈哈……”她笑个不停。

游星守说:“笑够了吧?你居然有心思开玩笑……”但他马上闭嘴,因为他看到亦沾笑出了泪水,那不是寻常的笑。

亦沾一边抹着泪水,一边笑着说:“让我笑笑都不行吗?”

“行。”游星守痴痴地说。

没想到亦沾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脖子上。

“喂喂……”游星守抱怨着,却没有推开她。

于是他便在很近的地方听到了她细细的话语。

“星守,你说我是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她问。

“嗯?”他不解地问。

“我是为了爱上你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吧?”她继续问。

“别……”游星守想说“别傻了”,可是最终却没有说。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她声音颤抖地问,“只为了那个叫陈露儿的女人吗?还是也为了伤害我,才来到这个世界?”

一阵风从游星守背后吹过来,他觉得有些冷,于是不禁让身子靠她更近,低声说:“不知道,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他顿了顿,轻轻推开亦沾的身体,看着她红红的眼睛说:“我这个老头子不适合你,你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也会遇见很多很多的爱情,真的,我不骗你!”

“你不明白的。”亦沾默默拭着泪说,“爱情对女孩来说,就是战争,输了这里,就走不到那里。”

“会走到那里的,那里会有人等你……”游星守坚定地说。

亦沾的泪便决堤般地崩溃了,她嘶喊着:“不!那里没有你!那有什么意义啊?”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从六年前露儿去世的那一天起,我就像是得了一种病。再也没有好起来的可能。

爱情,只因为没有得到才觉得神秘、惋惜。如果真的得到了,到头来回头看看会觉得很不值得。我没什么好,有很多缺点,也有无可救药的病,所以你没必要为我这样。”

“你是为我着想?那谢谢了。”亦沾的眼神突然愤怒起来。

“你要长大点好不好?我知道我一生很难有一个这么知心的红颜知己,我忠心谢谢你。”游星守按住亦沾的肩膀说。

亦沾愤怒地推开他的手,游星守却接着说:“早点正正经经的找一个真正适合你的男人吧。你那么优秀,还担心找不到吗?我相信你的!”

“游星守!你为什么不对骸月、望春说那些话!?

告诉她们你有病,没有她们想像的那么好?

你要换多少个借口才罢休?

你能不能直截了当地说不爱我?否则,我绝不会死心的!”

游星守沉默了,他看着又急躁又愤怒脸上还带着泪的亦沾久久的沉默。

不过,当他再开口时,却已经有了某种决心。

游星守说:“你同情我,你觉得阻止了我去死乡,就是挽救了我?你觉得把爱给我,就是拯救我的方法?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把自己想象得很伟大,我也的确认为你是伟大的,至少对我是很好的!

我难道没有跟你说清楚过吗?

那好,你如果一定要这样,那我满足你的要求!

我不爱你!”

亦沾的脸上很久没有表情,但正是那种表情,让游星守觉得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她轻声呢喃着:“你觉得面对我很难受是吗?”

游星守没有回答。

“也许我真是太伟大了!” 她喃喃道。

“可是有谁知道呢?”她继续问着空气。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她没有期待他回答。

“有人知道吗?”她甚至怀疑没有人能回答。

“我终于得到我要的了,你呢,星守,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她流着泪,向他笑笑问。

游星守不能回答她的任何一个问题,但每一个问题都已经扎入他的心脏,搅动着。让他确认着痛,原来,他多多少少是有点爱她的。因为他知道,痛是爱情的质感。

她颤抖地捉住游星守的手,放在自己柔软的胸膛说:“你不相信吗?我的爱情……对于不爱的人,你需要践踏她的心吗?”

然后她的泪又要泄出来了,她用袖子擦拭着,转过头,一边擦拭着,一边缓缓向远处走去。一步一步的,伤心欲绝的。

寒风像是催促她,在她背后用力地推她,她被吹得东倒西斜的。游星守想上前去追她,但即使追上她,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哎,算了吧?这不正是自己要的结果吗?终于让她远离了危险,但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高兴呢?游星守想,虽然没说再见,但大概,以后都不会见面了。

他转身朝岔路的另一边走去,那里是荆棘之路,但对于一无所有的他来说,他又害怕什么呢?对,他终于又令自己一无所有了。

刚行了两步,头上便有什么飞到他眼里,是沙吗?不,因为沙不会融化。是雪。游星守抬起头,看着天空零星的雪花,不紧不慢地落下。不由地长长吁出一口气,振作精神,继续赶路。

然而,他却没有发觉,在他原先休憩的岔路口的地下,突然裂出了一道细缝,隙缝拉伸开,变成了一只眼睛。眼珠转了转,然后从地底传出了声音。

“鹤,下雪了呢。”一个中年的声音说。

“放开你的脏手,别乘机揩油!”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说,“我要出去!太挤了!”

“等……”那个中年男人说,“等等吗……啊……别出那招,会死人的……啊,啊!”

在他叫喊的时候,地面升起银色闪光,大地如同火山喷发般炸裂,惹起尘土飞扬。在尘土间一个矮小的胖子正在里面咳嗽着,边咳边喊:“天哎……娘哎……我的小命哎!”

烟尘很快散去,一个白色身影从空中俯冲而下,快接近地面时,伸出双袖一扇,便安稳地降下了。这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美丽女子,虽然已不是少女,但仍然风姿卓越。她的长发披肩,没用任何发带束着,却规矩地躺在她的背上,仿佛黑色的瀑布。她的眼神很灵动,鼻子鹤嘴也很细致,唯独眉毛是很难得一见的剑眉,让这个美人略带一丝戾气。

她不屑地看着还在那揉眼睛的中年矮胖子说:“早知道你说的好的藏身之处是地下,我说什么都不跟你一起噎在里面!像是活埋了似的!”

“嘿嘿!”那个中年矮胖子一脸和气的,笑嘻嘻地说,“真是委屈里了,鹤。”

“当然是委屈!要是我一个人,我早就躲在空中云彩里了!”和狠狠地伸出手去揪矮胖子的耳朵。

可是怎么揪,矮胖子都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她。鹤气馁地松开手说:“给点反应啊,你倒是!”

“没用的,我现在是变化期,外面的表皮都已经死了,你怎么揪我都不疼的。”他矮子得意扬扬地说,“要不然我怎么叫‘蚕宝宝’呢?”

“得了罢,哪有蚕是看到敌人来了躲在泥巴里的?”

蚕宝宝毫不在意地笑笑说:“这只是因为我在变化期,不然,嘿嘿,哪路神仙我都不怕!连孚楼我都不怕!”

鹤看到这个矮冬瓜一脸得志的样子不禁指指自己的鼻子说:“我呢?怕不怕?”

“怕!怕!”蚕宝宝立即一脸憨笑地说,“人家不是对你有意思吗?”

“别人家人家的!听得我胆寒!”鹤大声说,“你这矮冬瓜,要不是你是十二魔肖里最弱,也不用连累我跟你一起出来做任务,还得费劲保护你!”

“我不是最弱!连孚楼我都……”

“别老是孚楼孚楼的,不过是虫嘛,跟我们鸟字部比起来,他还差一截呢!”

“那是,那是!”蚕宝宝又点头哈腰地说是。

“哎,刚才那对痴男怨女……真是可怜啊!”鹤看着亦沾走的方向幽幽说,“可怜的孩子。”

“鹤”蚕宝宝一边一脸肃静地说,“你真有女人味!”一边伸手去拉鹤的手。

“你这家伙!”鹤气得一袖子扇过去抽到蚕宝宝脸上。蚕宝宝脸上立即多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别老乘机揩我油!”鹤气得红着脸说。

“不敢了,不敢了!”蚕宝宝几乎要跪地求饶,看鹤没有追究的意思,马上又嬉皮笑脸地说,“那我们现在追哪一头?”

“白痴吗?”鹤居高而下地看着蚕宝宝说,“你忘了任务是什么了?”

“跟你在一起什么都忘了。”

“你还敢怪我?”

“不敢,不敢!”蚕宝宝猛然惊醒地说,“想起来了,我们的任务是……”

“别叫了,快走吧!”鹤又幽幽地看看游星守的方向说,“你说他会爱那个女孩子吗?”

“嘿嘿,看那样子,肯定啦……”蚕宝宝目光也跟随着鹤看向游星守那方说,“他们一定还会见面的,只要他还能活着……”

“喂,走啦。”鹤摆了摆手臂的长袖说。

“鹤!”身后的蚕宝宝忽然大声说,“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

鹤隔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一脸茫然地问:“哪一点?”

“因为,我和你,我们俩,都不像来自地狱的人。也不像是十二魔肖,你这么善良,就因为这,所以我喜欢你!”

“哦,知道了,知道了。”鹤转过身去。

“鹤,你喜欢怎样的男人?”蚕宝宝又问。

“喂,你想找打是吧?”鹤没回过头,声音却充满着威胁。

“说说看嘛。”

“喜欢肚子不大,个字不矮,脸上没肥肉,鼻子不塌,嘴巴不厚,不一天到晚遁地的人就行!”鹤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好!那我就变成那样,到时候你可得喜欢我哦!”

“你先变成那样再说吧,也许会变得更丑哦!”鹤又回过头来朝他明媚的笑笑。

蚕宝宝竟然看得痴了,鹤又说了句:“走吧。”

蚕宝宝这才跟上了她,朝着亦沾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二十五章 东南方,小队

雪很大,但皮衣下的游星守并不冷。道路渐渐被纷飞的雪花掩盖,整个世界仿佛只有雪。

哈出一口暖气,白雾在泠洌的空气里碎成一丝丝,最终飘散了,稀释了,让人觉得怅然若失的感伤。游星守抬头看看天空,漫天的雪绒毛般的降下,柔和地触摸他的脸,他不禁陷入了过往的回忆。

一只冰冷的手钻入游星守的脖领,直贴他的后背,游星守不禁“哎”一声叫了出来,一个激棱从屋檐下的蒲团上跳起来。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回过头,便看到了盈盈笑着的陈露儿。

“看雪呢?怎么不叫我?”她扬着眉毛问游星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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