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怎样的?
孤独,疲惫。在一片白里,自己竟然也是空白的。
他无力地跪倒在那片安宁的芦苇地里。
“星……”一个颤抖的声音如同那阵微风一般送到迷路人的身前。他举目望去,一个穿着着白衣兜帽的女子正轻轻拉下自己的兜帽,露出迷幻、含着泪光的眼。
他的嗓子眼突然感到哽咽,他的眼眶拦不住泪水。他痴痴地看着她问:“你……是……谁?我是……怎么……了?”
“我是你的……女人”骸月轻轻走上前,蹲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说,“你是来找我的。”
“女人?”他迷茫地看着她,美丽的她。眼中是惊喜与焦躁。
惊喜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只自己一人,焦躁是因为他害怕这女人只是梦,连他自己也是梦。梦醒时,一无所获地失去,失去。如同坠落,坠落。
他粗鲁地将她扑倒,将她按倒在柔韧的芦苇地上。像只野兽一样跨在她身上说:“我……不信!不信!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告诉我!你真的是我的女人吗?”
骸月两眼噙着泪笑着点点头,轻声说:“嗯。”
或许是她的羞涩激起了他的冲动,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我能……脱掉你的……衣服……吗?”他红着脸,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
骸月身子微微颤抖了下,但很快放松了下来,她侧过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轻声应诺:“嗯。”
衣服被解开了,雪白的肉体。他的眼睛深陷了进去。他一无所知地将头埋入她的胸前,用力地吮吸了起来。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并非对此一窍不通,他熟悉地进入了她。
看着她羞涩绯红的脸,肉体如他所愿地舞动。他终于达到了快乐的巅峰,那一刻,他用尽全力地抱紧她,再也不愿和她分离。
释放了……
久违的,两个人的快乐。
最辉煌的,又是最平淡的。只属于他们的,第一次的美妙记忆。
这片白色的世界,这一刻突然变得昏黄了下来。阳光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变成夕阳撒播在他两人赤裸的肌肤上。
骸月小鸟般地将头枕在他粗壮的胳膊上,看着他侧脸的轮廓,痴痴地笑。
他则如同一个大男孩般,再也不见了忧愁与悲伤。他神气活现地问:“喂,你叫……?”
骸月将耳朵凑近他的耳朵说:“……月……”
“那我是?”他捏了捏她稚嫩的脸蛋问,“我叫什么?”
骸月痴痴地说:“你叫……星守。”
“咦?为什么我不叫月守呢?你不是月亮吗?我干嘛去守星星?”他问。
骸月颤抖了下,努力将自己贴近他,让自己的心跳安稳下来。她强笑笑说:“我也不知道。月亮就在这儿,你干嘛要去看星星?”虽然是自己开的玩笑,但她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她将泪蹭在他的胳膊上。
他的心便一下子软了,说:“今天起,改名字,就叫月守了,月守!这名字才好听!哈哈!”
他用力摇摇骸月,骸月也被他逗乐了,笑起来。
再也没有语言,两人又缠绵起来。一次又一次,永远不知道疲倦。
终于累了,月守仰天躺着,问了句:“月啊,为什么我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呢?”
月趴在他胸前说:“因为你为了找我,吃了很多苦,很多苦,后来头部受了伤,你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哦。”月守孩子般地点点头说,“那我们以前是怎样的?”
“以前……”骸月笑着说,“以前……”她忽然又流出了泪。
月守坐起来,认真地看着她。那一刻,她似乎又看到了过去的游星守,她不禁有些害怕,他清醒了,记得了。于是,她的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心脏。
“我以前肯定对你不好!”月守义愤填膺地说,“肯定欺负你了!你打我吧!”他捉住她的拳头砸向自己的胸膛,一下又一下的。
“不!不!”她心疼地抱住他的脖子,制止了他的暴怒。
她轻轻噘嘴吻了吻他的面颊说:“以前,我们就很快乐……但是,现在……现在的我们最快乐!星守……你还是叫星守吧,我已经得到了太多,我再也不要你为我做什么了。”
“那不行,月守我是叫定了。”月守说。
骸月红着脸贴着他说:“那,月守,你饿了吧?我们去婆婆那吧。”
“婆婆?”月守问。
“嗯,是这个岛上除了我们唯一的一个人。我到这里一直都是受她照顾的。”
“那我一定要去感谢她!走!”月守赤裸地蹦了起来。
“你就这样去啊?”骸月红着脸,责怪他说。
月守这才注意到他自己脱了个精光,所以现在像块鹅卵石一样光滑。
“来。”骸月依旧红着脸拾起他的裤子,套在他一只脚说,“我帮你穿。”
这回轮到游星守害羞了,他红着脸说:“嗯。”顺从地任她为他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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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站在自己的木屋前,那里是块高地,通常婆婆就站在这里眺望那一望无际的白芦苇。
谁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但是她确定是看到了什么,不然不会每次都黯然落泪。不过今天她看到的是喜悦。
因为骸月和那个男人手拉着手回来了。只有她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因此她久未笑过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
“婆婆!”骸月松开月守的手,跑到婆婆面前娇羞地要为月守介绍。
谁知道却被月守自己抢先一步:“婆婆好!我是月守,月的男人。”
骸月埋怨地瞥了他一眼,他却不以为然地傻笑。婆婆也爽朗地笑开了,她说:“一辈子都要记得现在哦。”
第五十二章 鸟鱼虫出动
再也没有别人,除了长在黝黑的河水旁的白色芦苇,就只有看着河水,一幅茫然表情的婆婆。
有一次月守问婆婆,婆婆,这条黑河叫什么啊?
婆婆说,黑河叫做命河,意思是命运。
“那芦苇呢?”
“芦苇是标记。那些害怕遗忘的人,被命河指引向遗忘,他们不甘心便在河边做上记号,希望将来回来的时候能想起以前发生的事。”
“他们想起来了吗?”
“呵呵。”婆婆笑了,“傻孩子,既然遗忘了又怎么会回到这里呢?”
月守说:“可我遗忘了,却留在了这里。”
婆婆意味深长地说:“你留在了爱着你的人的梦里。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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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守和月,肆无忌惮地爱着。
婆婆任劳任怨地为他们做饭、烧水,然后不知所踪。像是一个似有却无的影子,活在这世界的目的,像是只为了伺候他和她而已。
安稳的木板床,厚而柔软的被褥上,从窗外透出的月色,光滑如丝绸的身躯。月守睡着了,月却睡不着。她抚摸着他结实的肌肉,上面的一处处剑痕无法抹杀他的美感。她看着看着脸便红了。
但有些事,即使让她面红心跳,她也要做,也想做。即使做上一万遍,她也不想停止。她的灵魂远远比她的想像狂野。她的肉体,渴望着永恒的满足。
终于,她放逐了自己的羞涩。虚弱地将手伸向他的禁地,轻轻抚摸着她最疼爱的宝贝。他仍安睡着,但她的羞涩已不能让她面对他。她便将脸贴向他的胸膛,掩饰自己即好奇又娇羞的神情。
最后,她迷失的想要亲吻那宝贝,于是,她低头亲吻下去。但她似乎还不满足,她将他含在嘴里。
温暖和湿润,一下子让他醒来。他用手粗鲁地按住她的头,不想让她离开,她便发出了呻吟似的闷哼。
一切都点燃了。爱情需要一种仪式,安慰灵魂的寂寞。
于是,他们便又一次开始了灵与肉的征伐。
爱欲永不会熄灭。即使像火焰般退去,他们也甘愿做火焰退尽后的最后一颗灰烬。
“咕噜。”月喉咙发出吞咽的声音。他迅速恢复清醒,惊诧地看着她。
她略带抱歉却又万分妩媚地说:“抱歉,我把它喝下去了。”
月守将她拉回怀里,轻轻揉搓了一阵,然后无力地说:“我一定是为了遇到你而活着的。”
“你高兴吗?”月看着他痴痴问。
“很久很久以后都高兴。”他说。
“很久很久的以后的事你怎么知道?”她问,“也许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后悔?”
“没什么。”她心虚地回避他的目光,并将他搂得更紧。
那一刻月守突然有些茫然,明明是他害怕失去她,为什么她会更害怕?难道是因为自己记忆丢失而失去了那部分本应胜过她的爱?
“记忆……”月守问,“记忆究竟是怎样的东西?为什么我会遗忘呢?”
月倒在他的胸前说:“婆婆说记忆是烦恼,每个人到达这里,将烦恼锁在黑罐子里面,然后便变得无忧无虑了……”
“除了烦恼就没有别的了吗?我不信!”月守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她,像是穿透了她脆弱的皮肤。她的身躯不禁有些泛红。
她并不是个擅长说谎的女人,于是她说:“也许除了烦恼,还有痛苦。爱人的痛苦,被爱的痛苦。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痛苦。生死有别的痛苦……好多好多痛苦呢。”她说完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算了,既然那么多痛苦,忘就忘了吧。”月守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平息下来。她颤抖着,让他再次兴奋起来,总是想征服她。总也不觉得够。于是他又一次征服了她。
最后他大汗淋漓地倒下,支吾地说:“我爱你,比我的身体更爱你,我要为你做更多……”
月顺从地说:“我什么都不需要,这里什么都不需要……只要现在这样就够了。我们已经生活在最美的梦里了。”
月守抱紧月,他总是要这样才能入睡,因为听着她的心跳能让他平静下来。他已习惯了这奢侈的入眠方式,再也不能没有她。
“砰!”门突然被打开。婆婆气喘吁吁地大喊:“来……了!快……跟我来!”
“什么来了,婆婆?”月刚披上衣,婆婆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外跑去。月守完全愣在那,直到月回头紧张地看着他,他才大喊着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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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地上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潇洒不羁略带些冷感。另一个男人穿着紧身衣,单眼皮,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不远处的小木屋。还有一个女子则始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个单眼皮的男人先说话了:“游星守在里面了。不死女也在里面。”
潇洒的男人点点头,并没有看他一眼。
此时那个女孩做声了。“对不起,孚楼,飞鸟,我能不能不出手。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小鱼!”孚楼责备地看着她说,“你别太任性了。”
此时潇洒的飞鸟说道:“老实说,别说她了。我也没什么干劲。捉一个游星守有必要叫我们三个一起来吗?”
身材匀称的孚楼一脸严肃地说:“记住,魔君说的是要活捉他。而不是杀死他。我想这会稍微有一些难度。但我们鸟鱼虫一起出手,应该没有失手的理由。”
小鱼忽然哭了起来,“为什么我要一天到晚地打打杀杀呢?我哥哥都死了!我还在做这种事!我为什么要这样活着!?”
飞鸟皱皱眉头说:“其实我和小鱼一样,对现在的生活感到迷茫……”
孚楼盯着他们两人一会说:“那就由我来吧。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只是被魔君养着的一条虫罢了。”
这时候小木屋的房门被打开。一个老婆婆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第五十三章 留下
有月光的夜,便不能算是夜。只能算是黑夜和白昼的一场纠缠。那种纠缠太短暂又太缠绵,太激烈又太隐讳……没有人了解,有月亮的夜晚,有什么特别意义?
婆婆从木屋里走了出来,缓缓地走到三人面前。满脸的皱纹和固执的眼神,这就是那三人所感受到的,一个老女人的固执。
“不想死就赶快走!”婆婆一字一句地说。这时候三人才注意到婆婆身后是不死女,而最后追出来的是游星守。
以前的飒爽英姿完全的不见了,现在的游星守变成了一个衣冠不整,头发垂到脸上的大个子。孚楼看着,有些不自在地避开游星守无知的目光。恨声说:“你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他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婆婆沙哑的声音悠扬的在空气中回响,“自由自在的活着,只有自己和心爱的人。这样活着,多好……”
月守第一次看到眼前这三个人,但婆婆的这句话仿佛像一滴水浸入了他的头发,那淡淡的、深深的记忆中,仿佛有人说过和婆婆一样的话。
“婆婆,他们是……?”月守插问道。
婆婆低沉着说:“他们是要夺走你幸福的人。你要保护好你最心爱的女人……躲在我身后!”
月守就真正地紧紧抓住了月的手,两人乖乖地藏在月夜下,婆婆的影子里。
“太可笑了!”孚楼愤怒地说,“游星守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婆婆淡淡笑笑说:“你以为,他应该是什么样子?”
飞鸟兴致盎然地插问道:“对啊!虫,你说他是怎样的?”
“他……他……”孚楼目光紧紧盯着婆婆身后的游星守,像是要把他盯穿似的说,“他很强,决不会藏在一个老女人的身后!”
“不,他没变……”婆婆回过头来看了月守一眼说,“他愿意为爱着的人做一切。以前他强是因为这个,现在他弱,他害怕,也是因为这个……”
“魔君要的是以前那个!”孚楼看准这个机会飞奔上前,意图偷袭婆婆。
就在他一拳打来时,婆婆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把漆黑的,长长的剑。连剑带鞘随意的一扫,虫孚楼便如同一片落叶遭遇到了旋风,高高地被抛向天空。
婆婆一本正经地盯着剩下的两个人说:“现在由我来保护他。你们来吧!”
飞鸟露出一脸难为情的表情,用手指挠挠头说:“我可没有打老婆婆的习惯。”
婆婆又将目光转向小鱼。小鱼却只顾着盯着月守和月看,完全忘乎了所以。
“打不打?不打请马上离开。”婆婆声音严厉,但又有些像在哀求。
“打!”一个如雷贯耳的声音从天空降下。虫孚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