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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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女-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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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站起来。

冰帝环顾着众人朗声道:“我,雪国第二百零三个帝王――敌葬将归依我佛,成为修行僧。”

所有人都震惊了,但没有人敢议论,没有人敢提问。于是冰帝接着说:“我身后的王位……正如雪国历代帝王一样,我要把王位传给能领导雪国迈向幸福的人。你们谁是?”

大臣们更是一脸木然的表情。

冰帝将视线放回到安在身上。他坚定地朗声道:“从今起,安在,你便是第二百零四位雪国的君主!你便是新的冰帝!”

安在平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吃惊,他对冰帝说:“冰帝,我不想……”

“别说话!”冰帝一按安在的肩膀说,“现在就剩下这件蓝衣了,我把它传给你!”

从冰帝的手上突然散发出凛冽的蓝光,安在看着冰帝身上散发出寒气,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安在身上被笼罩了一层薄冰,流动的冰,冰渐渐成块,成片连成了一身冰蓝甲。安在也因为极寒的巨大痛苦发出压抑下的叫喊,那叫喊声虽不大,听者也知当事人撕心裂肺的痛苦。

随着寒气的散尽,两人齐齐无力地跪下。没有人敢去扶他们,冰帝先踉跄地爬起来,爬回王座对着地上的安在招手说:“来,不冻,上这坐!”

安在艰难地爬过去,用手支着王座站起,坐下。

“冰帝,我……”安在一脸疑惑地看着微笑着的冰帝。

“你在对谁说?我现在是敌葬,而冰帝,现在你是冰帝了!”他说完对着殿下的众臣一声巨吼,“你们哑巴了吗?”

伴随着一声巨吼下是巨大的寒气,臣子们不由得哆嗦着跪下齐声高喊:“恭贺新冰帝诞生!”

冰帝握着安在的手说:“不冻,让我看到梦想。”

安在情不自禁地流下泪问:“那冰帝你要去哪?”

冰帝笑着说:“都让你别叫我冰帝了,叫我敌葬。从今以后我是一个向佛的人,一定要去修行。我跟和尚没有区别,只是留着头发罢了。记住!以后不能叫我冰帝了,那是对修行者的大不敬。”

第七十八章 天刀刑(上)

敌葬看看游星守说:“现在我只是一个修行僧了。我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去花国了。”

游星守欲言又止,任他再想找到妻子,也无法对刚经历了人间一大悲剧――被妻子背叛的老人说什么。

敌葬的目光望着远方说:“我要去寻找佛,让他教我摆脱迷茫的方法。你的事……”他回头看看安在说,“不冻,由你帮他。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安在跪下称是。

游星守感动地看着敌葬问:“为什么这么帮我?我不能带给你任何好处。”

敌葬的话语响了起来,在冰冷的宫殿里显得缥缈而虚幻:“皆因缘。”

//―――――――――――――――――――――――――――――――――

冰后被高高地悬挂在城墙之上,两颗冰钉穿透了她的琵琶骨,将她钉住。她紧贴着审判之墙,就如同墙壁本来就存在的浮雕一样。

寒风肆虐她的皮肤,但偏偏从外表上看没有一丝伤痕。这不愧是最仁慈的赐死!

看着满天乱舞的雪花,她不禁微微闭上眼帘,好不让它们窜了进来,融成泪水。但风还是割裂着她的身体,她似乎闭上眼睛也能看到那些后宫的亡魂们正变成风之刀、雪之钜在侵犯着她。

她既然从来不爱冰帝,为什么又要害死那些后宫的女人呢?她自己也不懂。

难道自己原来是爱着冰帝的,直到不冻出现的那一天?

她仔细回忆起那一天和他相遇时的情景……

//―――――――――――――――――――――――――――――――――

那天,她正在冰原猎鹿。她坐在白鬃马上,身披价值连城的裘皮大衣,手持宝弓目菱弓,瞄准一头俊鹿射去。

一旁的冰帝关切地说:“皇后,你瞄偏了,再往左一点吧。”

“我才不!”她坏笑地松开勒着箭弦的手,弓箭一下就嗖的一声破空而出。

应声倒地的不是鹿,而是一个侍卫。

冰帝不悦地说:“胡闹!”便策马前去看看那人的伤势。

她悻悻地跟在后面,斜眼去看那个中箭倒地的人。

“你不要紧吧?”冰帝关心地问那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的面无血色,眉目却很英俊,剑眉,直鼻,一张薄而大的嘴。他捂着受伤的肩膀说:“我叫安在。刚刚是我站得太靠前了。”

“就是!”冰后得意地说。

“皇后!”冰帝大声不满地斥责她说,“你难道没有一点内疚吗?我不允许我的皇后如此无礼,我命令你必须亲自照顾这名侍卫,直到他完全康复起来!”

冰后看到冰帝真的生气了,只好低着头噘嘴轻声说:“是。”

这是冰帝身旁来了名传令官,急称花国率领十万人攻打过来了。冰帝皱皱眉说:“我这就上阵去。”然后转过头来对冰后说,“这人就交给你了。我回来再看他,他要是出了点事,皇后,我可对你不客气。”说罢扬长而去。

冰后看着这个倒霉的人,良久不说话。

倒是安在先说话了:“冰后,我这点小伤不要紧。我先回去了。”说完想转身走开。

“等等。”冰后却突然叫住他说,一脸坏笑地说,“怎么能让你就这么走了呢?冰帝回来还得见你呢。”

“跟我来。”她说完将马鞭一掷,竟然将安在一条胳膊系住,扬扬眉毛说,“你可得跟上哦,因为我要立刻就带你返回寝宫。”

她不等安在应诺,便一夹马肚,拖着安在飞也似的奔向她的寝宫。安在的脚哪里赶得上,更何况受了伤,便变成了在地上拖。

跑出去一里地的时候,冰后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向后扯去。她来不及松开马鞭便被拉了出来,白鬃马也因为巨大的力量拉扯而变得向后空翻了出去,最终脖子扭曲地撞在地面上,一蹶不起。

她愤怒地在空中转身,拔主腰间的猎刀,朝那股力量的主人挽去。

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冰后想违背冰帝的旨意杀死我吗?”

原来将她拽下马的正是那个叫安在的人。

她降下,拿刀指着他的咽喉说:“冰帝要是知道你让我差点摔死,会让你死得更惨的。”

安在淡淡地笑笑说:“你以为你这样杀了我然后跟冰帝说,冰帝会相信吗?”

冰后没多想就得到了结论,冰帝一定不会相信她的。因为她确实做了太多的错事了。但她也可能就这么下台,她说:“你就这么渴望能活着吗?”

“对,我在等人。还没等到。”

“哦。”冰后转转眼珠问,“那除了这个还有让我不杀你的理由吗?”

“有。”安在指指冰后的白鬃马说,“你的马死了。而这里又荒无人烟,离皇宫还有很远。如果你不杀我,我可以背你回宫殿。”

冰后看着他喘着大气,因为刚才地拖拽一身都是雪,肩头的血似乎还没有干。疑惑地问:“你能?”

“我能。”

“哈哈,你可是找死。这里这么远,你背着我,还不死得更快?”她的好意劝解说出口来也这么难听。

安在一步步走向她。

“你要干什么?”她紧张地想躲,却不知道怎么躲,躲在哪?

一双大手拉住了她的两条手臂,他将她托在了背上,开始一步步走向远方的宫殿。

多么宽阔的背膀啊。她感到自己回到了童年,骑在了那忠实可靠的大水牛背上。他脚步不快,但却那么坚定,让她坚信,他一定能够带着她回到家。

她不禁有些迷糊,手却勾紧了他的脖子,一只手按到了他的肩膀,他不禁轻微地哼了声。她这才看到她那只手压在了他的伤口上,一看自己的手,满手都是血。

她奇怪地问:“这么冷的天,你的血为什么不会凝结?”

他笑笑说:“我原来练过一种功夫,是能让自己永远不被冰冻结。”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让你的血冻住比较好!都快流光了!”

“靠血液的流动产生力量也是我的功夫之一。”安在笑笑说,“不是这样的话,我是没有力量走那么远的。”

“什么怪功夫啊?你这个怪侍卫。”她说着,将手又按在他的伤口上,说,“我拿手按住你的伤口了,应该会使你少往外流血的,你继续走你的吧。”

“嗯。”他没有道谢,而是答应了声。

多么漫长的旅途啊。有好几次她都要睡去,可是又为了某些理由清醒了。他的喘息还算稳定,脚步还算平稳。直到他倒下的那一刻,她还以为那不是真的。她摔得很重,但一抬头,自己已经看到不远处的城门了。

她立即叫来了远处的侍卫,帮她一起把这个安在抬入了自己的后宫。

第七十九章 天刀刑(下)

这个后宫空荡荡的,没有侍女也没有卫兵。因为卫兵带着兵器,而女人永远是敌人。她喜欢一个人在空荡的房间拈着衣脚翩翩起舞,旋转的长裙用华丽映衬肃穆的深宫,这样很好。

一个男人只应该有一个女人。

这就是她在一夜中杀死所有后宫女人后的解释。

没有惨白的恐惧,没有明亮的泪,她甚至看着冰帝坏坏地笑着。可是她却赢得了这一切。的确,一个男人只应该有一个女人,他早被这一个征服了。

不过有时她也会寂寞,虽然一个女人同时也应该只有一个男人,可是她从来没有为自己选择过。她早就忘了是怎么来到这座城堡,大概,一定是与她凄惨的身世有关。

但这里就有一个男人,所以她别无选择。

现在,她的宫殿里多了一样摆设。那摆设如同是一个巨大,沉默的梳妆台,她看着他常常舍不得移开自己的双眸。

“梳妆台”睁开眼睛,看到高高在上的天花板,以及自身所在的如海洋般辽阔,如波浪般柔软的床上。然后他看到了她。

他问:“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她有些失望,问:“你什么时候好啊?好了你就可以走了。”

“我好了。”安在说着支撑着站起,却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他丧气地看着自己的伤口,已经止血了,但毕竟之前失血太多了。

她暗自偷笑,坐在床的另一角说:“你老老实实地待着吧。你怕我吃了你吗?”

他怔了一会,居然说:“有点。”

“我发现你的胆子特别的大,你不怕冰帝,甚至一点都不怕我。”她不待他回答说,“你没听说,我是杀死所有后宫女人的魔鬼吗?”

“鬼?”安在笑了下说,“那有什么好怕的?我以前就是鬼,我还认识好多鬼呢,对,我们一共是七个。”

“有没有女鬼?”她莫名其妙地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有啊,可漂亮了。”他出神地说着,然后补充道,“是我妻子。”

她有点被愚弄的感觉:“你还真想找个女鬼做妻子呢,哼!疯子。你别岔开话题了,我问你,你不怕我?”

“不怕啊。”他说着看着窗外说,“杀人的人只是罪人,我不怕。我只怕命运,让我错过要等的人。”

她的眼神跟着他,问:“你确定你等的人会来吗?”

“不知道,但我会等。”他躺在床上惬意地笑笑。

瞧他的神态就知道是在等自己最亲密的爱人嘛,干嘛说得酸不溜湫的。她却仍然羡慕他口中的那个要等的人。

夜晚,他忽然不见了她。他的肚子在叫,也不知道这偌大的宫殿有什么吃的,冰后靠吃什么过活?

但他也无力去寻找事物,等着吧。希望冰后总不至于让他饿死。

忽然他闻到小米的清香,然后他便看到冰后端着一个大盘子,盘子上盛着一碗小米粥。

冰后放在他面前,他便顾不得烫,稀里哗啦地喝了起来,甚至舌头都被烫麻了也不管。

冰后看着他微笑着说:“有毒哦,你慢点喝。”

然而他却不停地喝。

“你为什么不信呢?”她叹气道,脸上却又甜蜜地笑着。

很快一大碗粥就被喝完。他脸色好了很多,显得更有精神。他看着冰后,这个女人古古怪怪的,多少对她有了点兴趣。

他不禁问了一个不该自己问的问题:“你小时候是怎样的?”

冰后警觉地说:“你为什么想知道?”

他有点退缩说:“也没什么……”

冰后悠悠地说:“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了……不,也许还有千年眼会知道我的过去……”

“什么是千年眼?”

“千年眼是花国花帝的宝物,能洞穿世间的秘密。只有拿到另一件宝物――海国的海星司南,才能躲避千年眼的窥视。”

“哦……”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又说,“其实不用千年眼也能知道别人心底的事……我有一种催眠术,是可以让人自己说出来的。”

冰后摇摇头说:“我不信。”

安在拿过一个茶杯,里面是已经冷掉的茶水。他说:“这种催眠叫做‘水镜’,你看看这个茶杯中的茶叶。”

冰后将茶杯端近,然后看着里面的茶叶,却发现原来里面浮着的只有一根茶叶,剩下的都在浑浊的茶水下。她的眼睛也不自觉地随着茶叶飘荡。

她感到自身的力量正在化解,全身忽然变得很舒适。伴随着遥远的号角声,她回到了战场。她看见了自己,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正被她的母亲牵着在满是横尸的战场上狂奔。

身后是侵略者纵马追赶。母亲终因体力不支倒下,侵略者赶到,对母亲说了些什么。母亲居然把她推到了身前,交给了侵略者,然后一溜烟地逃跑了。

然后她又出现在后宫里,那时她已长成花容月貌的女人,得到了冰帝的宠信。在八月十五哪天,她最好的朋友芯贵人来祝贺。说皇后让她拿来一盒月饼给她吃,她高兴地和丫鬟分享了一半。丫头吃得快,她还没来得及吃就发现丫鬟已经气孔流血,死了。

她恐惧着,跑到芯贵人那,却发现她正和皇后谈论她的愚蠢和悲哀。于是她用剑杀死了皇后,并让芯贵人送给每个后宫的女人一盒月饼。当然,是有毒的。她在这样的一个悲哀和恐惧的团圆夜里,杀了所有有罪和无罪的女人们……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茶几上是刚刚的那杯茶,似乎还没有动过。而安在已经在床上昏昏睡去。

她擦干泪,吹熄蜡烛,躺在了安在的身边。凑到他耳旁说:“我只有一张床,你不介意吧。”

无语。

她仍在他耳旁说:“你知道了太多……你偷窥了我……”

他仍然背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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