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辣的舞姬终于跳完了第一支舞,对面凉国太子尚且恋恋不舍地紧盯着那些衣着暴露的舞姬。她们的身材个个都那么诱人,仿佛熟透了的樱桃般,咬上一口,汁水四溢。
他贪婪地咽了一口唾液,带头鼓掌大笑:“螭国皇帝真是好享受,宫里竟然有这么美的舞姬啊。看来螭国还是富裕强大的。”
拓拔啸下垂的眼皮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举了举:“凉国太子过奖了,这些美人儿也不全是螭国人,有几个还是中原商人送过来的。朕留着不过是玩玩罢了,若是凉国太子看上了,那是她们的福分!”
凉国太子伊洛大喜,忙双手抱拳:“本宫就多谢螭国皇帝了。不过这些人个个都是人间尤物,本宫实在不知道该要哪一个了。”
他们露骨的话,在月然听来却是异常刺耳,可怜这古代的社会,这些女子只能任人宰割,由着这些当权者调笑。心里对螭国皇帝的厌恶也更加深了。
拓拔浩端坐在御座下首,薄薄的嘴唇轻轻上扬,顺着伊洛的话说下去:“凉国太子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这几个舞姬又怎能放在眼里?想那月昭国的小公主可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啊,若是嫁了过去,还不够凉国消受的?”
伊洛本来大好的心情被拓拔浩横插了一杠子,立时就低沉了下去,他一双鹰样的眼睛紧盯着拓拔浩的,呵呵大笑:“螭国太子说笑了,这月然公主又不是嫁与本宫的,本宫如何能够消受?”
拓拔浩微微一笑,点头道:“太子此言差矣,贵国素来有父死子继的传统,那月然公主就算是嫁过去,也是你的继母。她年轻貌美,定能和太子成为一对璧人的。”
这话再明白不过了,少数民族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父亲死了,儿子可以娶自己的继母,自然这太子就能和月然公主白头偕老了。
伊洛听着这不卑不亢的话,尴尬地干笑了几声,借着喝酒避过了。
可是任谁都听出来,这话虽然是实情,但是也透露出螭国的太子不是个脓包。螭国的皇帝虽然不好指责凉国太子,但是螭国太子和凉国太子是平辈的,就算是微有口角,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凉国太子觊觎螭国舞姬,皇帝答应送他一位,他偏要贪多无厌,到底吃了螭国太子的一顿排喧。
其实众人都清楚,前些日子月昭国的月然公主在和亲的路上,遭了土匪,现在已经不知下落了。这么说,其实是暗地里讽刺凉国无能,竟然连和亲的公主都保护不了,还谈何向人家要美女啊?
伊洛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不敢和螭国针锋相对,虽然凉国势力不容小觑,可这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啊。伊洛只好把满腹的怨气都咽下,只是那袖子底下的手却是握了又紧、紧了又握的。
墨哲见此情形,知道不能让局面僵下去,忙打圆场:“听说螭国皇帝安排了好多的节目,这个舞蹈不用说自然是上好的了,不知道后头还有什么精彩的呢?”
拓拔啸知道也不能太得罪了凉国太子,忙点头笑道:“你们光顾着说话了,还没好好地看看我们螭国预备的东西呢。来人,开始下一出!”
话音刚落,乌尔干就从角落里走上前来,对着拓拔啸、太后、皇后等众人团团一揖,才从容不迫地说道:“臣给皇上、太后、皇后还有众位贵客献上一出意想不到的节目!”
“意想不到的?”太后冯氏眉眼都展开了,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乌尔干。
“是的,太后。”乌尔干神态恭敬有礼,可是月然总觉得那神态里有说不出的暧昧。
回想起第一次被太后召见的时候,乌尔干在太后宫里大模大样的,似乎一点儿都不惧怕。她想乌尔干是个祭司,在太后面前就是臣子,螭国再怎么不等级森严,可这该有的宫廷礼节总得有的吧?
眼下乌尔干这么大胆地直面看着太后,太后容光焕发的样子,总觉得他们不是那种君臣的关系。太后年轻守寡,弄不好和乌尔干有一腿。不过这都是月然私底下的猜想,两世为人,她的心眼儿不能不比别人多一些。
------题外话------
二更来了。看在我这么卖力码字的面儿上,亲们收藏吧。
第十一章 巨蟒(一)
乌尔干胸有成竹地对着门外招了招手,两个身材高挑的黑衣小太监就抬过盖了红绸布的大笼子,放在大厅的当地上,就退出去了。
乌尔干环视了众人一眼,转身忽地一把抓起了那红绸子一扬,那个硕大的铁笼子就呈现在众人面前。大家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的动作,此刻看去,不由都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那乌黑的铁笼子里卧着两条粗壮的蟒蛇,在里头一动不动,似乎沉沉而睡。这是寒冬腊月的天气,螭国地处西北,更是冷得透骨。这时候的蛇都该冬眠的,乌尔干却把它们抬出来做什么?
月然心下骇然,不知道这乌尔干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正在她猜想的时候,就听乌尔干扬声看向她们:“你们过来吧。”娜木钟忙带头起身,领着众人鱼贯来到了乌尔干面前,月然不明白乌尔干把她们叫出来做什么,只好跟着娜木钟她们。
娜木钟率先把身上的大氅脱了,只露出里头一身飘逸的黑纱。卓玛和次仁拉索也跟着脱了,月然纵算是再不情愿,也只好随着众人。
朦胧的黑纱裹着少女曼妙的躯体,烛光映照中,灼约神秘,众人看蛇的心情瞬间被她们吸引过来。
凉国太子伊洛目不转睛地在四个少女的身上徘徊着,这四个少女比刚才的那一群舞姬更有妙处,那些舞姬都是男人玩厌了的,哪里比得这四个少女的清纯?
那群舞姬是熟透的樱桃,这四位少女就是还未采摘的青苹果,诱人芬芳。
伊洛不禁抚掌大笑:“原来螭国还藏着这等绝色啊。”
墨哲的一双眼睛却停在月然的身上,这个少女就是方才看他的人,没想到还是螭国的女祭司。
只见她身量尚未长成,比前面三个稍微矮了一些,可那身材却不是平板一块儿。
那脸蛋儿更是人间少有的绝色,精致的瓜子脸上,浓淡相宜的弯月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般,守护着这扇心灵的窗户。挺翘的鼻子如腻脂,丰润的唇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假以时日,这女子定会长成倾国倾城的容貌。
墨哲不单单被她的外表所吸引,更是被她刚才那不屑的眼神所打动,遇到这么多的或妍或媸的女子,从来就没见到有人用不屑的眼神看她。眼下这个女子低眉顺眼,把自己的心事掩藏起来,不外露一点儿。
他忽然对这个女子感兴趣了,看样子,此次出行螭国,还真的有点儿意思呢。
月然觉得有数道目光在她身上徘徊着,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她们几个这次肯定是被人注意到了。不知道这乌尔干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太子拓拔浩端着银杯遮住了大半个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其实他内心里早就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四个女子美则美矣,并未引起他多大的兴趣。他先前早就让扎伊打探清楚那日在城外仗义执言的女子进了宫,并且成了女祭司,可他从未真正看过她的真容。
此时月然随着众人出现,面上并没有蒙着面纱,虽然低着头,可拓拔浩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在看到她容貌的一瞬间,他立时惊讶得忘乎所以了。这个女子,怎么像极了死去的梅妃?乌尔干把她送来到底是何居心?
螭国皇帝拓拔啸似乎是强打精神看他们表演,此时低着头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后冯氏看了他一眼,却很快就转过了脸,笑命乌尔干:“这么大冷的天儿,你抬来两条蛇做什么?我们这里可不吃蛇肉。”
“让太后久等了,臣这就开始了。”乌尔干迎上她的目光,笑着答道。就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物件,众人定睛看去,却是一柄乌沉沉的笛子。
他转头低声命娜木钟:“你带她们舞起来。”月然这才明白为什么乌尔干平日里让舞姬们教她们跳舞了,原来用在这个时候啊。
娜木钟就领着四人绕着那个铁笼子舞起来了,她们平日里在乌尔干的督促下,个个都下了功夫练习的,这舞姿或许比不上那些舞姬们,但是单凭着她们这幅相貌,这样的身材,已经让众人如痴如醉了。
乌尔干随着她们的舞姿吹起了笛子,幽幽的笛声响起,震撼了众人的心灵。
铁笼子里的两条大蛇似乎也被这笛声惊醒了,缓缓地蠕动起来。不知道怎么的,月然只觉得浑身发麻,围着这两条蛇跳舞算是怎么回事儿呀?
笛声幽怨辽阔,如泣如诉,大蛇也随着笛声慢慢地动起来,众人惊奇地发现蛇身竟然随着笛声舞动,好似……好似和那四个少女的舞姿一般。
一时间,人舞蛇舞,融为一体,笼内笼外,透着神秘的气息。
乌尔干暗中观察着众人的神色,见大家都被吸引过来,满意地点点头,忽然停了笛子,猛然拉开铁笼子的大门。
在众人惊骇无比的神色中,那两条庞然大物从笼子里曲折蜿蜒地游出来。
乌尔干见两条大蛇出来了,又回身关上了笼门,不顾娜木钟几个吓得惨白的脸色,继续吹着那柄乌笛。
娜木钟立在那儿不敢动弹,那两条巨蟒随着笛声慢慢地靠近了她的身体。月然煞白着脸望着这惊恐的一幕,不知道这要做什么。
只见那两条巨蟒游到了娜木钟的身边,巨大的蛇头附了下来,吐出了猩红的芯子,好似在嗅闻娜木钟的体味。
那笛声忽然拔尖了,两条巨蟒的身体也开始迅速游动起来,从娜木钟的小腿上慢慢地攀上了她的身躯。娜木钟一动不动,任凭那蛇慢慢地缠住了她的身体。
两条巨蟒紧紧地箍住她的躯体,几乎令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这时笛声的调子已经变了,娜木钟竟然舞动起来。
她妖冶曼妙的少女躯体上缠着两条巨蟒,竟然还能舞得起来,让月然不由又惊又怕。这场景太诡秘了,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生怕一不小心那蛇会吞下娜木钟。
月然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她们在宫里的地位比一般的宫女太监要高许多,每日里都是好菜好饭地供应着,原来还要做这绝活。
她真的有些无语问苍天,就算是那蛇通人性,不会吞下娜木钟,可浑身缠上这么两个玩意儿,也能把自己给吓疯了。
她的眼神紧紧地附着在娜木钟的身体上,娜木钟虽然脸色苍白,倒也沉着冷静。再看次仁拉索和卓玛两个,也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观看,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她们三个恐怕不是第一次与蛇共舞了。可怜她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弄不懂天天习舞是为了什么。原来就等着这么隆重的场合啊。
娜木钟舞动了一阵子,越来越吃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两条巨蟒却颇为享受般缠着她的躯体并不下来。乌尔干朝娜木钟看了一眼,嘴边的笛子已经变了腔调。
那两条巨蟒旋即就从娜木钟身上滑落下来,真是来也迅速,去也倏忽!
十二章 巨蟒(二)
众人早就被这一幕给惊呆了,饶是夏国二王子和凉国太子见多识广,也是惊出了一身的汗来。
久久,凉国太子伊洛才带头抚掌,啧啧称赞:“螭国还有这等绝技,本宫真是闻所未闻啊。”
墨哲也点头附和,那一双淡紫色的眸子却望向那个身子纤细的少女,此刻,她脸色白的惊人,没有一点儿血气,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想来是怕极了吧?
这螭国的做派未免有些太没人道了?竟然搜罗美貌少女与蛇共舞,万一要是巨蟒吞吃了少女,该怎么办?
听见伊洛鼓掌大笑,他只是眉心微皱了一下,这样的场合,还是不动声色的好!
拓拔啸眼皮也只是挑了一下,这把戏是太后喜爱的,他从来都非常厌烦这些鬼魅魍魉的东西。那乌尔干无非是投太后所好,和他确实没有多大的干系!
拓拔浩则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人蛇共舞。这也没什么新奇的,乌尔干那笛音就是控制巨蟒的,无非是平日里乌尔干下了功夫训练巨蟒了。
只不过让这些少女做这样惊险的事儿,未免有些太残酷了些。
当他看到那张酷似梅妃的小脸已经惊得面无人色,心竟然止不住地漏跳了两拍。她是不是害怕了?当初在郊外遇到她的时候,她可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看来女人都是怕蛇的,不像他们身怀高深的功夫,能置蛇于死地!
娜木钟被巨蟒箍过的身子听见笛声摇摇晃晃地停下来,脚步有些踉跄,好不容易勉强稳住了,才朝众人行礼:“小女子献丑了。”
乌尔干走到她面前,温声说道:“先到一边儿歇着吧。”接着他目视卓玛,月然明显地看到卓玛丰满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却不得不乖乖地走向前。
乌笛又发出呜咽幽怨的声音,巨蟒吐着芯子朝卓玛游去。卓玛双目紧闭,双拳紧攥,身子微微地抖动着,等着那巨蟒攀附上身。
由于和卓玛靠得近,巨蟒身上的腥味扑鼻而来,月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笛声渐急渐缓,巨蟒的身体有节奏地游动着,攀上了卓玛丰满的身躯。巨大的蛇头盘在卓玛白皙的颈子上,一边儿一个,说不出的诡异。
猩红的芯子在卓玛柔软似花瓣的面颊上来回地吐着,状似和她亲密无间。蛇身牢牢地箍住卓玛柔软的腰肢上,似乎要把卓玛吸进去。
笛声大盛,不似刚才的幽怨,巨蟒舞动,卓玛也开始舞动起来。一曲终了,巨蟒从卓玛丰满的身躯上滑下来,还回头吐了吐芯子,似乎有些不舍。
月然惊骇地快要看不下去,她真希望自己当场晕过去,那样就不用受这种惊吓了,可是偏偏心理素质超好的她,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轮到次仁拉索了,这个平日里犀利麻辣的姑娘,此刻也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她虽然常常给月然下绊子,可看到此刻她可怜兮兮的惨样,也觉于心不忍。
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担心别人了,次仁拉索完成了就轮到她了,不管她们三个有多害怕,毕竟都经历过,都圆满地完成了。要是轮到她了,她可不能保证自己能舞动起来,单看着那巨大的蛇头,就能把她吓得浑身无力了。
那两条巨蟒舞动着朝次仁拉索游过去,乌尔干双手握笛,卖力地吹着。那蛇也跟先前一样,慢慢地从次仁拉索的小腿往身上缠绕。看得月然心里直打颤,这感觉真是诡异无比!
众人也都紧盯着,这场景虽然恐怖,可是因为有了前头两个人与蛇共舞了,心也就没有刚才那般绑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