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见了,立即一咕噜爬起来,临起来之前,还朝睏身上踹了一脚,和大刘氏一起合力,将老太太扶了起来。
小刘氏也赶过来,大刘氏掐人中,小刘氏则替她不停搓着手脚,沈踍停老太太耳边唤着,“娘,娘,你醒醒,你不能离开儿子啊?”
老太太终于悠悠醒转过来,浑身冰冷湿透,眼前是儿子媳妇晃动脸庞,虽然满脸泥污,却满是关怀和紧张。
她长长喘了一口气,终于回过神来,“儿啊,是娘对不住你们啊!”
沈自云闷着头不说话,大刘氏和小刘氏一起哭了起来,她们好后悔啊。
是他们人心不足,沈自秋对他们真心不错了,老太太虽然庄子里,但吃喝不短,她偏放不下那种掌控运欲望,袏一挑拨,非要回来闹事,结果是害人害已。
沈起来,朝睏走过去,一甩手一个耳光,“你这个贱人,这些是非都是你挑起来,原本母亲乡下养病,又不是没吃没喝没穿?大不薄,你却因为她夺了你花坊管理权,含恨心,非要挑拨我们,现害我们至此地步,你满意了?”
张氏恶毒看着沈自云,再看老太太,当初她去乡下庄子里接她时,她抱着她哭满脸是泪,心啊肝儿喊她,说只有她才是亲人,比女儿还要亲人,现一看事情败了,就要把责任往她头上推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一家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有好处时候,一个个上杆子讨好我,现事情坏了,就把责任推我头上,你们当老娘是软柿子好捏么?老娘我还不奉陪了!”张氏站起来,朝着沈蚄方向吐了口唾沫,想拿了自己原本地上包裹赂
地上哪里还有包裹,就连原大刘氏和小刘氏丢地上包裹都不见了。
张氏尖叫起来,“谁拿了我包裹,交出来,否则我饶不了她!”她把目光往老太太身边直瞟。
老太太喘着粗气,嘴唇被冻青紫,看也不看她。
张氏又把目光瞟到大刘氏身上,“我可告诉你们识相点,把把老娘包裹交出来,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刘氏恨声看着她,“谁有闲功夫拿你那西,咦,我们包裹呢?”她这一提,小刘氏立即下意识朝着刚才丢包裹地方看去,那里除了雨水和泥泞,什么都没有。
“姐,姐,我们包裹也不见了。”
大刘氏满脸灰白,放开老太太,几个人雨里沿着这路两端,来来回回寻了七八趟,别说包裹,就连刚才张氏掉下来碎银子和银票都不见了,就像被大雨一同带走了一般。
就她们急要崩溃时候,突然从雨幕另一头有马蹄声音传了过来,几个人一喜,立即也不找包裹了,将老太太扶了起来,立路边,等着马车经过。
当马车逐渐靠近时,张氏眼里一喜,竟是孙家马车,她立即踩着泥泞冲到马车前面,差点没把马夫给吓死,及时勒住了马头才不至于出事。
“哪里来疯婆子,连我们老爷车都敢拦,活得不耐烦了吗?”
张氏忙陪着谄媚笑,用袖子将脸抹干净了,马夫这才认出居然是常往自己家来张夂
他上下打量了一畏,脸上带着嫌弃,“原来是张夫人,不知道你们这一行是要去往哪里呀?”
“不知道孙会长可马车里面?”
马车懒洋洋说道,“我们老爷并不马车里,这是我们家夫人要去青山寺上香,我送了他们去,结果下起了大雨,夫人便让我先回来了,防止老爷要用车。”
张氏一听,立即有了主意,低声下气求道,“能否麻烦小哥带我们去孙府求见孙会长?”
马夫看了看她和后面洪氏等人,满脸嫌恶。
张氏生怕马夫不答应,连忙将自己手腕上面一只玉镯脱下来塞给马夫,虽然玉镯上面沾了泥泞,并但不妨碍它玉质,马夫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张氏又道,“只要见着了孙会长,定还有重金酬谢。”
“既然如此,你们便上来吧。”
沈蔟怕张氏嫉恨,不带他们,连忙小跑,抢先上了马车,张氏恨不行,但也无可奈何,眼下还是先到镇上再说。
坐沈家庄品茶沈袭玉听了小金汇报之后,淡淡一笑,胸有成竹转过身朝着庄东秋道,“庄叔叔,可以收网了!”
357、苦尽甘来
沈自秋这会儿才有功夫问起那诰命夫人是怎么回事?
庄东秋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起来,只道那日通奸事件后,他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沈自秋,不能让她枉担了名声,所以便自作主张,向皇上求了恩典。
皇上已经口头答应了,不过正打算要让人拟旨赐婚的时候,皇贵妃出了点事,皇上就着急的离开了,不过既然已经有了口谕,那便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沈自秋哪里不晓得庄东秋这些年对自己的感情,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名声着想。
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重新接纳一段感情,她把庄东秋当成最敬重的大哥看待,她不想欺瞒他,不想给他希望,又让他绝望,她更不想和他一起过日子时却想着别人。
“庄大哥,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让皇上收回成命。我只想陪着玉儿,看她嫁人生子,其它的我一概没有想法。你是个好人,应该值得更好的女人。”
与其说没办法接受新的感情,倒不如说沈自秋是自卑心理作怪,觉得自己是残花败柳之身,根本配不上庄东秋的状元之才。
庄东秋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倾倒在地,茶水流了一地,他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心口疼的没办法呼吸,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最终还是没忍心把伤害的话说出来,只是起身将沈自秋扶了起来。
“秋妹妹,你果真不愿的话,大哥我不强求你,至于说什么再娶他人的话就免了吧。当初我连皇上的赐婚都敢抗旨,早就抱着非你不娶的决心了。你若终生不嫁,我就终生不娶,陪着你好了。”
众人皆是一惊,怎么从未听庄东秋说赐婚的事儿?
庄东秋这才简单的说了下,他刚中状元的时候,在朝堂上面。皇上打算给他赐婚,只是他抢在皇上开口前,先行跪了下来,说是已经有了意中人,今生非她不娶。如果皇上非要给他赐婚,那么他宁可撞柱而死。也不愿意违背当初的约定。皇上见他意志坚定,虽然生气也无可奈何。最后竟说着还夸奖起他的痴情来了。
后来又说到任命,本来他是要留任京城的,是他自己跑去跟皇上请命,说想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呆在一个地方,自请回青菊镇,皇上沉默了良久。便答应了。
沈自秋也听得心惊,那可是皇上啊,庄东秋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万一皇上要是发火了,脑袋要搬家的。
“如果今生一定要我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庄东秋阖起双目,长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来,已是双目通红,渐见泪光。
钱子轩看了一眼沈袭玉,见她正安慰着沈夫人,便满脸失落的低下头去,轻轻咀嚼着庄东秋的那句话。
陆开则是与庄东秋产生了共鸣,顿时脸上出现一种绝决,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继尔深情的看了一眼沈袭玉的背影,暗自握了握拳。
沈自秋用子擦着眼角的泪珠儿,“你这个傻子,你怎么这样傻?那是圣旨,那是皇上,你以为是谁,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因此而送命,难道是想让我愧疚一辈子吗?”
庄东秋一看沈自秋哭了,他就慌张起来,再没有刚才的从容气度,想要安慰又不知道从何安慰,只得连连解释道,“秋妹妹,你别哭,我没有那个意思,当时事情太情急了,我没想太多,只想着避了那赐婚才好,是我考虑不成熟,没顾及到秋妹妹你的心情。”
庄东秋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了,沈自秋哭的更厉害了,沈袭玉怎么安慰都没有用。
庄东秋急的直作揖,“秋妹妹,你这一哭,我的心都乱了,你别哭了,我知道自己是有点奢望了,我以后再不敢了,我明天就启程去京城,和皇上求情,说取消婚事,绝不让你为难,你别哭了好不好?”
岂料沈自秋根本不给他作揖的机会,他绕到她前面,她就转个身扭过头去,继续垂泪,把个庄东秋揉搓的跟个面人似的,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都不知道手脚该放哪里了,也不知道说哪句话才能让沈自秋不哭了。
“玉儿,你快帮帮叔叔,我真的搞不定。”庄东秋无奈之下,只得向沈袭玉求情了。
沈袭玉手托着下颌,左思右想,突然卟哧一声笑了出来,拉扯着陆开问道,“你觉得这两个人像不像闹了别扭的小娃娃?”
钱子轩也站了过来,端详了半天,那边沈自秋已经哭着跑到前面亭子里站着,庄东秋赶紧拿了风衣追了出去,一个要给她披,一个非要把风衣脱下来不披,不知道庄东秋作揖着又说了什么,沈自秋是不哭了,但是却美眸含泪的瞪了庄东秋一眼。
“玉儿,大哥要恭喜你,看来你们袭园不日就有喜事啦。”
沈袭玉也笑嘻嘻的抱拳回礼,同时俏皮的一吐舌头,“庄叔叔终于熬到头了,也算苦尽甘来,不过大哥,你们可要出血咯。”
钱子轩反正有的是钱,说什么出不出血的话,热闹就好。
“庄大人为官清廉,一直住在官衙,我送庄大人一座宅子当大婚之所,如何?”
沈袭玉可不跟她客气,“光有房子哪里行啊。”
陆开接了句嘴,“玉儿,你不能把有好事都给了他呀,至于奴婢仆人,这事儿我来安排,你尽管放心好了。”
那厢,庄东秋只穿了单薄的衣服跟着沈自秋后面,一阵风吹过来,他就打了个喷嚏,沈自秋连忙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穿这么少,跑出来做什么?”
最初的沈自秋是自卑的,她未婚就孕,生了孩子被娘家人赶到山上独居十年,那时候庄东秋虽然说不嫌弃她,但是她毕竟心里难以开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庄东秋还在等,非但如此,还中了状元,她越发觉得自己不堪了。
可是庄东秋将赐婚抗旨那件事说了出来,还说要陪她终老一辈子,她的那点防备,那点子自卑,被庄东秋的真情彻底给融解了。
她不是不懂感情的人,难道真的要庄东秋一个大好男儿陪自己终老一辈子不娶妻吗?如果真那样做的话,她才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或许没办法再如年轻时那般去轰轰烈烈的和庄东秋相爱一场,但是她会竭尽自己的全力,照顾他,陪伴他,不让他孤单寂寞,尽一个妻子应尽的职责。
只是她这边刚想通了,庄东秋却因为她哭而急切起来,说要去请皇上取消赐婚,她一时骑虎难下,又气又恼,当然是要发点小脾气了。
庄东秋一看沈自秋的语气竟是难得的温柔,现下眼圈虽然红肿,但是丝毫不能掩盖她的绝代风华,楚楚动人的,当真是十分让人怜爱,看着那张朝思夜想的脸庞,心头不由一热。
沈自秋被他看的满脸羞红,啐了他一口,“多大年纪了,还老不羞,盯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秋妹妹居然害羞了?庄东秋好像有点后知后觉,突然想通了什么,急切的就要去握沈自秋的手,碰到沈自秋温热的指尖后,才猛然放开,憨笑着搓着手,“我手凉,不能冻着秋妹妹。”
沈自秋娇嗔了他一句,唤白茶拿来大衣,亲手给他披上,又替他系了风衣带子,“明明自己凉成那样,偏还要给我披风衣,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庄东秋看着这样宜喜宜嗔的沈自秋,眼圈没来由就红了,他太开心了,一种苦到极致后,满嘴尽是甘甜芳香溢来。
他把手搓了半天,回暖几分后,才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握住沈自秋的手,可又怕她生气,便瑟缩的靠近些,沈自秋见他那样子,心里有些发酸,主动握上了他的手,他这才欣喜若狂的反握过去,紧紧的纂住,双眼晶亮。
“秋妹妹,你,你的意思是说――”他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沈自秋脸儿一热,低下头去,这个书呆子,知道意思不就好了,偏要让人说出来做什么,但是她还是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庄东秋,“你连圣旨都敢违抗了,我要是再拒绝,岂不是太过冷酷无情,置你的生死于不顾么?”
庄东秋原本惊喜的表情瞬间有些呆滞,他缓缓抽出手来,低下头去,声音闷闷难受的紧,“秋妹妹,我想要的是你的真心,不是补偿,不是同情,也不是报恩,你明白吗?如果你还没考虑好,我可以等的。”
沈自秋狠狠剜了他一眼,那一眼仿佛让他看见年轻时的沈自秋,那么精明能干,那么活泼阳光,少女的笑声,如银铃般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你觉得我沈自秋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沈自秋的声音冷冷的,目光严厉的瞪着庄东秋。
庄东秋非但不怒,反而高兴起来,大力的紧紧的握住沈自秋的手,“秋妹妹,我太高兴了。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可以好好守护你,我愿用一生来守护你爱护你,不让你受一点罪。”
沈自秋眸闪晶莹,莞尔一笑,“我知道。”
358、皇子中毒
孙健这个花行商会的会长位置屁股还没捂热,就莫名其妙被下了,罪名是私自窝藏王爷庄子上逃跑的奴才。
赵启浩临走的时候,就把他的私章给了沈袭玉,就是怕有人欺负她,好让她狐假虎威,扯大皮的,正好用得上。
他是不甘心,可是庄东秋在公堂上面,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了洪氏、大小刘氏、沈自云和沈自在的卖身契,上面还有赵王爷的私章,他就无话可说了,知道自己被坑了。
他当初收留张氏,只不过是想从张氏和大刘氏身上捞点好处,他知道沈家有钱,身家颇丰,肥得流油,特别是沈袭玉经营过富贵花坊后,那更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谁料到那几个女人嘴太紧了,他好吃好喝的供着,花了好多心思,也没把她们的嘴撬开,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窝藏逃奴不算重罪,他最多被打几十板子就能出来了,可是天不佑他,这才被家人抬回家,又来了官兵,听说是从他家的书房里搜出来一封信,那封信上面都是烈日国的文字,详细描绘着京城的地形图,还有天启帝日常作息时间。
这封信自然是周子兴写的,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天启帝的生活习惯了。当沈袭玉把孙健的作为告诉了他,请他帮这个忙时,周子兴二话没说就动手了,本来像孙健这样的贪官,就该重罚,免得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通敌卖国,这个罪名可就大了,连皇上都惊动了,天启帝一道圣旨下来,孙健被斩首那是妥妥的。
庄东秋又把现在天启国与烈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