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些人走后,沈袭玉转身进了空间,钱子轩等人已经知晓她去了哪里,见她突然消失也不奇怪,只是静静喝着茶,等待消失。
沈袭玉拿着那份名单进入空间的书房,往控制屏上面一对照,就知道了真相,十分之九的人名单都在二级灵仆名单上面,可也有七八人是没有名字的又领了忠心丸的。
沈袭玉排除了不相干的人,只拿这七八人去和进酒楼的时间对比,然后就发现假帐漏帐发生的前两个月,有六个人同时进入了沈氏名下的三家连锁店。
沈袭玉又出现在原地,并且手上还多了一份名单,大家聚过去,把之前几个灵仆喊过来一问,居然说这几个人是在酒楼里干活最卖力的,而且酒楼出事那会儿,还出了大力气哪,根本不像内奸。
但事实证明,如果他们不是内奸,为什么要主动索取忠心丸。为什么不吃,为什么六个人进三家连锁店的时间那么一致。
“连大哥,立即派人去把这六个人的底细摸清楚,着重查查看,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平常都和什么人来往。让手下切忌注意安全,我们的对手不简单。”
连英点点头,没有多话。身影闪动,已经不见了。
“钱大哥,唐大哥,你们都继续回去,该干嘛就干嘛,尽量不要表现出异常来。”
大家点头一一散去,沈袭玉跟着出来。寻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让小白和小金召唤他们的手下前来听命。结果可怕的一幕发生了,小白和小金的讯息发出去就如同泥牛入大海,毫无音讯。
事态好像比沈袭玉料想中的更加严重。她立即命人租了两辆快马,和狼王一人一骑,首先赶往的是长寿县和青菊镇的中转站处。
小白不停的扇动着翅膀,如果是人的话,一定能看见她愤怒的面容和担忧的眼神。她的语气泄露了她的心情,“小玉,快,我感觉到它们的气息了,很弱!”
马不停蹄的往前跑,终于在一片烧焦的乱草堆子前面停了下来,小白降低身形,慢慢低空飞行,同时努力发出蜂类独有的沟通联络信号,但是都没有任何回应。
狼王大叔下得马来,伸出手拈了一片灰烬,拿起来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神色有些微变的说道,“这些不像是新烧的痕迹,应该有一阵子了,具体时间没办法确定,因为中间下过几场雨,那些气息冲的极淡了,看来得找附近的村民问问。”
小白垂头丧气的飞了回来,停在沈袭玉的头发上半天都没有吱声,留下来当中转站的都是她手底下最精英的前蜂,她身为蜂后,只要那些工蜂还有口气在,就一定会飞回来见她,但是现在她隐约感觉不太好,声音都哽咽起来,“要是让本女王知道是谁干的,本女一定饶不了他!”
不但是小白,还有小金大红也都同时从外面爬了回来,也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结果居然和小白一样,派出去当联络员和监视情况的小动物们居然都失踪了。
沈袭玉和狼王大叔来到离这片枯地不远处的小村庄问情况,一位老大爷抽着旱烟回想起来,说是这火起得怪异,明明是大雨的天气,那雨浇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不知道为啥那片荒山却是着了火,而且是半夜的时候。
“那大爷您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着火的吗?”沈袭玉紧张的问道。
大约抽了几口烟,磕了磕烟袋似是想了想道,“从今天开始算起的话,总也有四五个月了吧,我对那场火记忆深刻是因为它一来起的怪异,二来是因为火势冲天,但是离得近的住户并没有受到损失,倒好像有人控制着火势的范围似的。”
沈袭玉心里一转,四五个月前的时候,小动物联络中转站出现问题,紧跟着酒楼就出现了假帐的事,然后又有分批不同的人进入连锁店,看来这是对方早就安排好的棋。
究竟是怎么样的对手,光看这布局,可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
沈袭玉和狼王又赶往其它几个中转站,情况是一场的,当联络员的小动物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莫名奇妙消失了。
连英的办事效率是非常快的,不过第二天,就给沈袭玉带来了消息,也就是这六个人的下落。
钱子轩张口结舌的看着那张信息纸,“这怎么可能,就是前天晚上我让那些掌柜的过来时发生的事情吗?”
连英点了点头,只看着沈袭玉。
沈袭玉苦笑一声,“意外?分别就是早就安排好的,哪有那么巧,分别在三个地方的六个人,同时出了意外,不是掉进了河里,就是失足落山,或者是家中的兄弟下毒,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一股巨大的危机笼罩在整个青菊镇的上空,因为他们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连大哥,带我去这六个人出事的地点吧。”看来只有她亲自走一趟了,连英皱了下眉头,不明白。
“你们忘记了,我可以与小动物沟通吗?我想去事发地点,或许能寻找蛛丝马迹。”
钱子轩点头,目前也只好这样办了。看来请沈袭玉回来还真请对了,这事也只有她能办了。
连英把沈袭玉带到第一个人失足落水的地方,沈袭玉四处打量了下,然后抓了一只附近洞穴的青蛙丢进了空间,其它地方也如法炮制。
这些小动物都还未开启灵性。沈袭玉所能获得的信息量也少,与其模糊,倒不如先给它们进化开启灵智。这样交流起来也方便的多。
六个地点,六个小动物,在空间喝了许多灵泉水后,终于吐露出了沈袭玉想知道的东西。
沈袭玉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慢慢回忆从小动物脑海里得到的信息碎片:蒙面的黑衣人,手持长刀,刀是那种长长的窄窄的刀。刀柄上还缠着布。有些像是倭寇用的竖刀;有一个穿着暴露喜欢大红衣裳的少女。长相十分妖娆,身后跟着个很漂亮的少年,少年肩膀上顶着一只非常凶的苍鹰,其中一个死者曾见少女指挥那苍鹰吃了一只会说话的小老鼠;一个四十几岁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面皮白净,相貌尚算不错,死者因为错喊了声相爷而被责罚;他们言语之中偶然提到宫里的某位贵人。
钱子轩的父亲毕竟也是左相。因此他很敏感,一听到相爷二字,立即跳起来澄清,“小玉,我父亲的个性我了解,他必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沈袭玉让他稍安忽躁,“那位相爷据说只有四十来岁的肥胖中年,左相年近五十多岁,而且还有胡须,面皮白净,我想肯定不可能是左相的。”
唐云手指敲打着桌面,沉吟了一会道,“天启朝可不止一位相爷呀,不是还有右相年洪伍吗?”
唐云没提时,大家都没太想到,但是一提起来,沈袭玉隐约也有些了印象,因为在宫里的时候曾远远见过几次,好像是真的很像年洪伍。
元宝喝了口花茶,冷声道,“堂堂右相居然与海外倭寇勾结,真是太可恶了,皇上现在不太理朝政,又过度宠信年洪伍,他如何与外人勾结,岂非把天启朝卖了,皇上还要替他数钱不成?”
沈袭玉微微错愕,看向元宝,“你说皇上不理朝政,宠信吝臣,何出此言?”
元宝看看唐云,有些为难,支吾了半天才道,“自你们走后,皇上就不太爱上朝,而且在宫里大兴土木,给孝敦仁皇后建造了一座冥殿,每日就宿在那里面烧香炼丹,说是要修炼什么长生之道,待他成仙之时,便可寻找肉身,将孝敦仁皇后复活,性情也变得十分暴躁古怪。左相和诸位大臣劝了多次,非但没有成功,而且还让一些忠心耿耿的大臣被流放了。冥殿的工程就是右相年洪伍一力包办的,自此皇上对他的信任便更加如日中天了,他现在几乎是把持着整个朝政。”
沈袭玉怔住老半天才想起孝敦仁皇后是谁?不就是沈自秋假死之后,天启皇帝擅作主张赐下的谥号吗?
“他疯了吗?放着好好的天下苍生不管,炼什么丹,修什么道?人都烧成灰了,怎么可能复活?”沈袭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钱子轩等人也沉默下来,看向沈袭玉满脸的惊讶和痛恨模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皇上再怎么样也是她的父皇。
464、不如不见
“现在满朝文武都说孝墩仁皇后是祸国妖姬,死了都不放过皇上,还要祸害天启朝,有些老臣子上书说要废谥号,结果就被皇上命人直接拖出去砍了,弄得人心惶惶,没有人敢说真话。”
“年洪伍骗皇上封他为亚父监国,把持了朝政,又与倭寇勾结,这是想要亡我天启朝吗?等,还有一个会驱鹰的少女,你们说会不会是东月国的人?”
连英沉吟了下,“很有可能,而且你刚才也说小动物的记忆碎片中有会说话的小老鼠,那肯定就是小金 的手下了。”
现在所有的矛头几乎斱指向宫里,沈袭玉知道自己是必须要走这一趟了。
她换了公主该有的仪制衣服,租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赶车的是朱阿牛,走到皇城宫门口时居然被一面生的将军拦住了。
阿牛说车里的是福玉公主,谁敢拦驾?但那将军却仍是傲慢的说道,“只听说宫里有几位皇子,什么时候听说有公主的,不知道是哪里跑出来的骗子,还想蒙混进宫,来人哪,给我拿下大牢,回头禀报监国,听候发落。”
那些兵士手里拿着长矛和剑迅速将车马围住,阿牛着急的大喊道,“谁敢以下犯上?”
一只纤白玉嫩的手掀开车帘,却不见主人的面容,只有一只刻有九龙的玉佩令牌,顿时众位将士都一起吓的跪了下来。
沈袭玉隔着帘角看了一眼那位将军,她隐约记得以前是另一位将军,按道理说,皇家护城军队不会莫名其妙的大批量换人。
阿牛朝着他们瞪了一眼,昂着头将马车赶进了皇城。沈袭玉一路上留心,发现不管是金道两旁,还是各宫各苑。那些太监宫女们都是生面孔。
他们今天来的早,现在皇上应该还没下朝,她就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的。为的就是要见着皇上,否则错过上朝的时间。皇上又进入修道室里,是除了年洪伍谁也不肯见的。
沈袭玉提着裙角,踏上玉阶时,又被金銮殿外的士 兵拦住了,幸好那玉佩有用,总算是一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越往里走。沈袭玉的心里越发没底,她好像有一种感觉,这整个朝庭都已经被年洪伍的人包围了。
大殿的门是开的,沈袭玉眼神极好。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殿上的人,居然是年洪伍,他身上穿着紫金色的四爪蛟龙蟒袍,头上戴着紫金冠,所坐的位置离龙椅不远。只是稍次一个玉阶,此刻正煞有介事的看着手中一个奏折,在沈袭玉迈进大殿里时,就看他将手中的奏折朝着殿下两个跪着的大臣身上砸去。
“皇上专心修炼是为了祈祷我天启朝国运昌隆,为孝敦仁皇后建造冥殿也是代表圣上的一片深情。你们非但不好好辅佐,居然还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人哪,摘去周康和林长建的顶戴花翎,将二人贬为庶民,终身不得进京!”
“遵命,亚父!”立即有士兵上前将正跪着的两个人身上的官袍还有官帽给除了。
周康气的站了起来,指着龙椅在侧的年洪伍道,“老贼,你会遭报应的!”
林长建毕竟年长,连忙去拉周康,不想让他再触怒年洪伍,怎奈周康正血气方刚的时候,怎么拉得住,又说了一连串的话,沈袭玉竟是听见了周康说年洪伍与魔女勾结等等的话。
年洪伍脸色一变,气的手一拍龙案,就要将周康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沈袭玉及时出声,“住手!”
年洪伍眸光闪烁的朝着沈袭玉身上瞟了瞟,半晌屁股才在椅子上挪了挪,却并没有起身,而其它大臣有认识沈袭玉的,纷纷朝着她行礼,“参见福玉公主。”
“诸位免礼!”
有那近年新提拨上来的,不认识沈袭玉身份的人,都纷纷问起旁边的人,一听说这位居然就是皇上特别念念不忘孝敦仁皇后的女儿,顿时都又有了新一番看法。
“右相大人,不知道周将军和林都统所犯何罪,您要将他们革去官职,贬为庶民啊?”
“哟,这不是被皇上流放到西泉国的福玉公主嘛,皇上早就言明,无诏不得回京,本监国倒想问问,福玉公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呀?”年洪伍阴阳怪气的说道。
沈袭玉冷哼一声,“流放?年洪伍你敢对本公主不敬,你应该知道父皇对我母后有多在乎吧,你说如果我去父皇面前说一说,你说他是信你呢,还是信我呢。”
年洪伍非但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往太师椅子上一靠,神态十分倨傲,“公主殿下,您尽管去试试,本监国敢保证,皇上恐怕见都不想见你呢。”
“你!”沈袭玉被气的无语,从刚才一路看来,再联想现在,很明显,整个朝里已经被年洪伍给控制了,这里的人都是他的人,恐怕再除去周康和林长建,这整个朝庭就是他们年家的了。
“本公主不管,谁敢动周将军和林都统,就是和本公主过不去,年洪伍,你放是不放?”
年洪伍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公主好大的威风啊,老臣好害怕呀,既然是公主要放人,那就放咯。”
沈袭玉一怔,没想到他这样好说话,她原本打算如果年洪伍不放人,她就只好出手去抢了,大不了到时候都进空间避难算了。
沈袭玉带走了周康和林长建,二人当然是十分感激,但是也很担心,现在他们势单力孤,再这样明显的得罪了年洪伍,不知道能否安全出皇城呢。
“周大哥,林都统你们俩放心吧,我能把你们要过来,就一定能安全把你们带出去,我没想到,才不到二年而已,京城里就已经乱成这样子了。”
她不由满心感慨,自己当初让母亲假死,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是没用的事了,当时在那紧急的头上,谁又能想得到呢。
沈袭玉眼着小太监来到凌虚宫求见皇上,结果好半天才有一个穿青衣的小道士 出来说,皇上说了,看见公主就像看见了先皇后,难免伤心,见了不如不见,既然公主回来了,就好好在京里玩一阵子再回西泉国去,不用太记挂他,他现在每天修仙练道,比以前快活的多了。
沈袭玉直接撇开小道士,展开轻功就朝着里面急奔而去,小道士跟在后面大呼小叫,让人拦着她,一时许多官兵跟着后面追了进来。
当沈袭玉看见那座凌波府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建造的的确美轮美奂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民脂民膏,最上头供奉着沈自秋的牌位,而牌位前面燃烧着香,烟雾缭绕的香炉前面,蒲团上坐着个束着道冠,穿着道袍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