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家师。“剪影淡淡地回答,倒是一旁的舞老兴奋地开口,”这个娃娃我也认得,山谷里的那个,是个好苗子呀。“
“前辈见过我?“乐天显得十分惊讶,也更好奇起他们的身份。
舞老和乐天二人站在纯水峰殿外聊得起劲,剪影看了他两一眼,便自顾自向殿内走去,也不管门口的乐天和舞老了。
而此刻水榭里,司徒从碳的怀里醒来,轻轻唤了一声,“大叔?”无人回应,她别过脸,抬头,才发现碳也已抱着她沉沉地睡去。她面露微笑,从他的怀里走到了床上,只见碳却一直保持着双手弯曲抱着她的姿势,看着他这个模样,她的心中有股暖意流动,她站直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一手则伸上前,轻轻抚上了他的前额,“好好睡一觉吧。”一眨眼的时间,碳伸出的双手垂下,他的头也向着司徒的这边歪倒,靠在了司徒的脑袋上。
这些日子,他也很累了吧。因为担心着自己都没有放心下来好好歇息过吧,这便是大叔最温柔的地方了吧。幸而,有你,做我的亲人。阿姐,当年的你,有没有预料到,我会有这样一天,大叔,是你送来,同我相逢的吗?
她抬起头,让碳的身子缓缓平躺在床上。自己则是下了床,推开门,向着水榭中心的小湖走去。
当剪影走进水榭,看见的便是立在湖中间的亭阁旁,平躺在湖面上望着天际的司徒,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水面上,身子不但没有被水浸湿,连她周身的水面也没有一丝波动,仿佛没有人躺着一样。剪影并不想打扰这份宁静,他只是轻迈着步子,一样踏上了湖面,走到了司徒的身边,在她身边坐下,一只手搭在自己支起的膝盖上,侧着身子坐在她身边。另一只手,伸出,手上忽然多了一盏荷花水灯,他向着灯心的蜡烛轻轻一吹,蜡烛便立即亮了起来,他将手中的荷花水灯递给躺着的司徒。司徒这才别过脸看他,什么也没说,起身,接过他手中的水灯,放上了水面。只见那灯随着水面的波动,像一只小船一样,飘浮在湖面上。
“很美。”司徒望着那水灯,淡淡地开口。
“这是民间的一种习俗,叫河灯。祭奠死去的人,祈祷求祥。”剪影说着,手中又多了一只河灯,他将河灯轻轻地放在了湖面上。
“怎么,竟到我的水榭祭奠死人来了?好大的胆子。”剪影见她忽然转变的模样,一瞬间的失神让司徒笑了起来,“逗你的。”说完,她便回头又望着在水中打转的两盏河灯。
“这一趟,可还好?”
“有好,也有不好,你是问哪一个?”司徒说着,伸手一指天际,“你看,是流霞,美吗?”
剪影点了点头,“这像宝石一样的流霞,也只有在门派里可以瞧得见了。妖族……好吗?”
司徒回头,反问他,“梦里,好吗?”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些不解司徒的反问。司徒笑了笑,“这妖族,就是妖自己给自己编制的一场美梦,美则美,但毕竟是用法术所维持的一切,总有些不真实。不是一句好或不好可以说得清的。世间一切,总是有好有坏,就像我们,有喜有忧。”
“你不快乐吗?”
“我好像没什么不快乐的地方,也没什么好值得快乐的。至少,眼下是这样的。不过,我直到,我看上去,像是大悲大喜的人。”
“不喜不悲,千帆过尽,也不见得,就是好。希望,这两盏河灯,会给你带去我的祝福。”司徒望着他说话的侧脸,笑出了声,“又没人说,你长得这么冷傲,不适合说这种话啊?”“很好笑吗?”他皱眉问着她,又忽然说了一句让她十分惊讶的说,“其实,我也有……咳咳……温和的一面。”说完,长久来面无表情的他,对她展颜一笑。而司徒,看着他的笑容,自己脸上的笑意忽地停住,眼神越发地迷惘起来,看上去,还带着困惑。她伸出小手,又站直了她小小的身子,向着他微笑的脸抚去。“这张脸,微笑的时候,好像一个人,又不完全一样。”说着,她又闭上眼,陷入了回忆之中。一会儿之后,她重新睁开眼,“我……记不得了,是谁?你,又是从哪里来?”
第二十九章舞老拜访
剪影也伸出手,替她拨开前额被风吹乱的头发,“没关系,终有一日,你会记起的。”
“有了不是第一次的遗忘,也会有不是第一次的记起吗?是不是,总在回想之后,才明白,曾经有过的落寞,一直如影随形吗?”司徒说完,头轻轻靠在了剪影的身上。
这两个人,如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交谈着。直到,忽然一阵咳嗽声,从水榭门口传来。司徒一惊,双眸瞬间变成火琉璃色,湖面也扬起一圈圈的波纹,她开口,“谁?”直视着水榭门口的二人,一看清走在前边的是乐天,她的双眸又立即变回了原本的黑色,而湖面也恢复了平静。
老人的笑声不远处传来,“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两吗?才咳嗽几声提醒你们,没想到,司徒师妹这般警惕。”
司徒一边的嘴角上扬,“还不是舞师兄头一回进我的水榭,我还奇怪怎么来了一股这么强大的陌生气息,这不是给你吓得嘛。”
“哈哈。”舞老仰天笑道,“我还带着一位小师侄过来。”他拍了拍乐天的肩膀,乐天则叹了口气,“我说您这也不告诉我,原来您就是近日才回门派的舞掌门啊。”
司徒的笑声也从湖面上传来,“子涵又后知后觉了。是吧?你没见过的,有如此气势的老头儿,不是新回来的掌门又是谁?”
“你个小娃娃,变着花样来嘲笑你舞师兄。瞧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说着,他的手中变出了一片荷叶,他轻轻一抛,荷叶便落在了湖面上,又逐渐变大,他带着乐天,跃上了刚好容下他两的荷叶上,他略施法术,荷叶便向着湖中心的司徒二人飘浮过去。
司徒见他带着乐天过来,起身,在湖面上瞬移起来,“舞师兄,你年纪一大把了还想着要收拾小孩,也不怕丢人呀。”
“小娃娃别跑,我可把徒儿带来了,你答应过我的桃花酿呢。”他干脆留着乐天呆在荷叶上,自己则迈在了湖面上,也瞬移追着司徒,边追着还喊着,“徒儿,帮帮为师,逮着这小娃娃,为师有赏。”
“师父,徒儿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剪影饶有兴趣地看着湖上你追我躲的两人。
司徒的声音又传来,“赏什么,说来听听。”
“为师前几日,见着情心峰有几个女弟子,可长得如花似玉的,为师勉为其难地让给徒儿,如何,这赏好吧?”
“那你还是省省吧。”剪影淡淡地说着,乐天则是说了句让司徒产生了浓厚兴趣的话,“不知,舞掌门碰上了亚亚,会发生怎么样的事?”
而突然停止脚步的司徒让舞老逮着了机会,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胳膊,可他还没开口,司徒反倒转身抓住了舞老的手,“师兄,我给你介绍个弟子吧?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小莲花呢,都长得挺好的,最重要的是,你俩一样,都好那口。”说带最后,她还不忘抬手,遮住嘴的一侧,偷偷同他讲着。
“你这丫头,什么叫我一样,好那口。”他伸手,拍她脑门,她伸手揉揉,舞老却又低下几分身子,靠得她更近些,“真是个美人吗?靠谱吗?不靠谱的可别给老头儿我介绍呀。”
“你等着。”司徒说完,瞬移至乐天身边,在乐天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乐天祭出剑,御剑飞离了纯水峰。司徒又冲着舞老一笑,指着湖上的亭阁,“上那儿吧,你们先去,我去水榭后院,取我的桃花酿。”
而另一边,乐天御剑飞到了亚亚所在的日月峰。他从剑上下来,走道了日月峰的大殿门口,便传音给亚亚,让他带着蛀虫来大殿门口汇合。
在司徒离开门派,去妖族之地的这些日子里,蛀虫一直跟随着亚亚生活在日月峰上。已有不少日月峰的女弟子越来越喜欢这朵可爱逗人的小莲花了,倒是亚亚,一直愤愤不平,自己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小尾巴,起初看他吸引到了这么些女弟子,他还挺欢乐的,可那些女弟子一点也没有正眼瞧他的意思,他可就不乐腾了。这不,乐天一传音给他,他便一脸嫌弃地叫上蛀虫,带他去大殿见乐天。
“乐天。”亚亚一见着他便冲他挥了挥手,乐天走到他两面前,蛀虫咧嘴冲他一笑,“乐天哥哥。”亚亚转头望了眼蛀虫,无比认真地问,“你说这么久了,他连你都认得,知道你是个男人,怎么还把我当个……女人?”
乐天轻笑一声,将手放在鼻尖下,做沉思状,“我这回来,正是要跟你说这个事,小牙说,有法子让你摆脱虫虫,不过要看你乐不乐意了。”
“司徒那丫头,准不是什么好事……”他嘀咕一声,又抬起头问乐天,“是什么法子?你说。”乐天点了点头,放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而一直站在他两身边的蛀虫也凑到他两中间,这三个脑袋凑到一起,一个说法,一个在听,另一个,却一直嘿嘿的傻笑。
“什么,让我扮成女人取悦一个老头子!这还不如直接给我个痛快。”亚亚没等乐天说完,便大喊出声。
“小牙说了,你可以不干,不过,你要是不干,她便通知水月峰主,安排你同虫虫成亲的事。”乐天将原话一五一十地传达了给他。
“我就知道,先利诱后胁迫就是她会干的事,我还有没有点选择的权利了,凭什么让我和这二傻成亲,两个男人成哪门子的亲。”他一边说着一边指指还在一旁反复念叨,“扮女人……扮女人”的蛀虫。
“扮……扮扮扮,你自己扮去吧。”他向着蛀虫一吼,转身便要走。
“娘子……你去哪儿啊?”
“亚兄。你当真不去吗?蓝牙的个性,你不会不清楚吧,她可是言出必行的啊。”他这一句话刚说完,亚亚便停下脚步,一脸媚笑地回头,“哥去,这还不行吗?”只见他带着蛀虫,跟着乐天,向纯水峰御剑飞去。
一到纯水峰,他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名二八芳华的女子,跟着乐天向水榭内走去。原来,司徒的要求,便是让亚亚扮作女子,博取舞老的好感,她当然知道男扮女装的亚亚一定逃不过舞老的法眼,她只不过是想坐看亚亚窘迫的样子,看他如何取悦舞老。
第三十章亚舞相会
走到了水榭门口,他都还不忘一直念叨乐天,“你赶紧,把材料补齐了,重新炼把好贱,这极限峰的青木剑太不好使了。”他说着,就是赖在门口不进去。乐天笑了笑,也不答应他,只是手向前一伸,示意他进去。“不是,我说乐天,咱们进去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带上这个拖油瓶。”说着,他揪过身边的蛀虫。乐天一挑眉,依旧是笑着示意他进去。最终,亚亚一跺脚,带头先进了去。
到了亭阁里,一进门。亚亚就见司徒正和一位老者举杯对饮,而另一边,一个人坐在窗前独饮着。他环顾了四周,最后视线又落到了司徒身上,而司徒则举起手中的酒杯,嘴角上扬,对他一笑。
“师兄,美人儿来了哟。”
她对面的老者哈哈笑了两声。转头过去,这一下,两人对视,亚亚不禁眯起了眼,而老者的眼神又略有深意。“好,好,好,果然是佳丽。”老者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说到最后的佳丽二字,还不忘加重了语气。
“亚亚,这是舞掌门,还不快来见过你舞师伯。”司徒的声音响起,亚亚不知从哪变出一块帕子,一手捏住帕子一角,轻轻一甩帕子,“好嘞,这就来了。”他步步生莲,扭着身子走道他两面前,帕子往舞老脸上一抛,“舞掌门好。”只见舞老一手揽过他的腰,“瞧这小腰,多细哟。”亚亚一翘兰花指,拿着帕子往自个儿脸上一遮,“人家多不好意思哟。”他一边大声地说,另一边低着头,在舞老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说,“死老头,你怎么在这,别搂那么紧。”
舞老也扭过头,“这么久不见,你小子倒潜到我们门派里了啊。山里那回,我就怀疑是你了。”说着,他还不忘朝着他屁股一拍,亚亚又立马一手搭上他的肩,开始运起灵力,“你个色老头,竟然连男人也不放过。”舞老对他挤眉弄眼,“你这会不是女儿身嘛,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亚亚加大手劲,他搭上的舞老的肩,此时已淤青一大块,“你个老不正经地躲着看我遭罪,被你徒儿欺负吧。那行,就让我好好伺候伺候您老。”说道最后,他也加重了语气。司徒见他两如此,举起手中的酒杯,笑道,“怎么,这么快就说起悄悄话啦?”
舞老轻轻挑开他的帕子,露出半边脸,“哪能呢,师妹,嘿嘿。”说完,又躲了起来,“我说,你也栽在这丫头手上了?我这小师妹可精着呢。”
而这时,一直呆在乐天旁的蛀虫哭了起来,“娘子……我要娘子。”这下,舞老和亚亚同时回头,看着哭闹着的蛀虫,“哟,你这还拖家带口的呀。”
“师兄,这可是一下有两,那个,是特别奉送的,怎么样,虽说是个男的,可长得也不赖哟。”司徒对着蛀虫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坐在舞老的另一边。
“她可不止精着,整一特缺德的,啥事缺德就干啥事,专挑这些恶俗的事干。”就在亚亚同舞老诉着哭时,司徒起身,一把扯掉这帕子,一直暗暗说话的亚亚和舞老同时盯着司徒。
“怎么了,这时,有什么话是当着我的面不好说的?”她笑眯眯地样子让他两同时打了个寒颤,又同时摇摇头。
“师兄,眼下你的洞府还在隐峰上吗?”
“没错呀,师妹要上我那玩玩?”
“那倒不是,我借了你的徒儿,总要给你也找个人吧,那,这两位你还满意吧?”说着,她举杯指指亚亚和蛀虫。
谁知,舞老立马挥挥手,“这美人,也有消受不起的时候呀,师妹的好意,老头子我心领了,这两位,还是让他们各自回峰吧。”
一直坐在窗前的剪影,此时忽然开口,“怎么,师父也有消受不起的时候?”
“你个不孝儿。这会没你说话的份。我说,师妹,这徒儿就借给你了,只要他能出席亲封大会便可。其他的随你折腾。我嘛,只要有这桃花酿喝便痛快咯。”说完,他又一连饮下几杯。
“那好吧,既然师兄不肯要我这份大礼,那桃花酿可少不了你的。我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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