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业 作者:糖拌饭[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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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业 作者:糖拌饭[完结]-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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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会儿,他已经喝醉了,直把潭里的倒影当成李九爷李金和。
“老九啊,你自小样样都比我强,我小时候觉得你这臭小子真不地道,可越大了,也知道我比不过你们,我一没本事,二又胸无大志,一直都是得过且过的,不过,我心不大,觉得这样挺好,只是我一直在想啊,我这做哥的总要强过你们一点吧,要不然,太憋屈了,可一直想着,却找不到,本还想着,我多生几个子女把你们比下去,我可生来生去就三个陪钱货,唉呀,没的比啊……”
说到这里,李六爷又举起酒壶灌了一口,我后一手指着水里的倒影继续唠叨道:不过啊,我终于发现自己比你强的一面了,那就是我活的比你长啊。是不是啊,你说你咋就不争气呢,样样比我强,偏到最后了,却活的没我长,可惜啊,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觉得你六哥一辈子样样不如你,不忍心,所以最后才来这一遭,那我告诉你,你若这么样,那我就不干了啊,你六哥是需要别人让的人吗?”
李六爷说着,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那手指着水里:你小子,给我起来,不起来是吗?那我抓你起来……”
这老爷子,完全醉了呀。
此时李六爷说着,就伸手去抓水潭里的倒影,最后整个人就朝着潭里倒下去,发出卟嗵的一声响。
此时,李金花正好寻到这边来,没想一到,就看到这等情形,魂飞天外啊,大叫了起来。
“爹……快来人哪,救命哪……”李金花尖叫着,那声音好似要把天空撕开似的。
正在犁田的长根几人听到这边的尖叫声,便知那边出事了,什么也不顾的冲了过来:东家嫂子,发生什么事了?”
“长根,快救人,我爹落水了。”李金花冲着他大叫。
长根一听这事,二话不说,带着另外两个长工一个猛子扎进了潭里,一阵扑腾,不一会儿就把李六爷救了起来,然后一行人匆忙的将人抬回家里。
又有人去叫来庄里的赤脚郎中。
“还好,救的及时,没事,冲碗姜汤,我再开几副暖身子的药就成了。”那赤脚郎中道。
李金花等人才松了口气,刚才可把她吓死了,如今回想起来,若不是听了贞娘了的话,早些回家,那自家老爹……
李金花想都不敢想那后果。
“都说了我没事了,担心什么。”李六爷这时也醒了,嘀咕的道,嘴里还有酒气。
想着老爹差点叫酒害了性命,李金花就来气,一把抄起边上的酒壶:爹,以后不准你喝酒了啊。”
直接对他爹下起了封酒令。
而对女儿难得的怒火,李六爷也只得缩着脖子应着,想着差着死在酒上,那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另一边,贞娘倒不晓得因着她的一句话,免去了六房这一场祸事。
此时贞娘就在家里钻研着再和墨。
至于嫡宗七祖母那边的事情,她能尽的力都尽了,这时,正如自家爷爷所说,都淡定着,该干嘛干麻,便是她想帮七祖母,那打铁也须自身硬,自己没本事,如何帮人。
一个制墨人,最重要的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在这条路上闯。
制墨之道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也来不得半点懈怠。
所以,任何时候,贞娘都不忘努力提高自己。
而今她就盯上了再和墨了,这可是能变废为宝的技术。
所谓再和墨,就是把一些废弃的墨捣碎,重新对胶,重新和墨,最后制成新墨。
程三爷爷那日带来三块墨让贞娘鉴定,之后,那墨就留了下来。第一锭,仿贾思勰墨的那锭,其实就是药墨,这药墨的制法和配方贞娘基本明白。
倒是第二锭的再和墨很特殊,再和墨最最关键的便是胶法,贞娘记得穿越前爷爷常说的一句话:古人制墨,胶法为上,得胶法,次等的烟煤能制成上等的墨,不得胶法,特等的烟煤也许只能制出中下等的墨。
由此话可知胶法之重要,而她如今手上拿到的这块再和墨,其胶法在后世已经失传了。这让贞娘如何不见猎心喜。
贞娘现在想做的事就是把这胶法还原出来。正想的入神,冷不防有人招呼着。
“贞娘,在干嘛呢?你大嫂呢?”此时,从虚掩的门外挤进来两个人。
贞娘被打断的思虑,神情有些不太痛快,抬眼一看,是杜家兄弟,便站了起来招呼了声:杜大哥,杜二哥好。你们坐,嫂子在房里哄小笑官睡觉呢,我去唤来。”
正是正午时分,小笑官要休息的。
贞娘说着,便起身了,进了屋敲了敲嫂子的房门:大嫂,杜大哥和杜二哥来了,在院子里。”
“哦,知道了,我这就来。”房里杜氏应了声。贞娘便不管了,在一边的窗下坐下,继续研究手里的再和墨,到于院子里的两个,院子里没别人,她自然要避嫌,也就不出去了。
这时,杜氏出来了,冲着贞娘笑了笑后,便去了院子。
只是没一会儿,贞娘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小声的争执声。
“又要钱?我钱都给你们了,哪还有钱?”杜氏皱着眉头道。
“这不马上要到收菜籽的时候了嘛,我们的钱也都盘油坊的时候用完了,可这开季了,不能没钱收菜籽啊。你想想法子,再凑凑呗。”那杜大郎道。
“我哪有法子啊,你们也不想想如今李家的情形,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哪有个闲的?”杜氏低低的道。
“那是李家七房九房的事情,跟你们八房有什么关系,拜托拜托了,等油菜籽收起来,打了油卖了钱,我们一准就还。”那杜二也紧接着道。
“行了行了,你们回去,我再问问,不保证的啊。”杜氏对自己兄弟一向心软,便应了声,不过她兄弟来借钱多了,她也不是个傻子,不可能打包票的。
“嗯,那我们走了,姐,一定想办法,要不然,这油坊盘下来却开不了张,那不就白盘了吗?”杜大应着,然后扯着杜二一起离开了。
“大嫂,他们两个又来借钱啊?”贞娘此时趴在窗台上看着院子里的杜氏道。
“唉,这马上到了收购油菜籽的时候了,家里的钱在盘油坊的时候用光,这会儿没钱收油菜籽子。”杜氏道。
“大嫂,不是我不提醒你啊,你这个时候问娘拿钱,那一准有排头吃。”贞娘道。
“那怎么办哪?就是借着周转一下,等打了油出来就还的。”杜氏皱着眉头。婆婆这几天在九房那里吃了憋,脾气暴燥异常,没来由的跟奶奶都吵了好几次嘴了,如今的赵氏,她可惹不起。
“这还能怎么办,没戏呗,再说了,嫂子,就算有钱也不能老这么借啊。咱家又不是开钱庄的,他们既然开门做生意,那就得讲生意规则。他们手上不是有油坊嘛,完全可以把油坊抵押给钱庄,贷了钱收购菜籽,赚了钱再还就是了。”贞娘道。
“这样成吗?”杜氏对这种事情是完全不清楚的。
“可以让他们试试。”贞娘回道。

、第四十四章 贡墨竞选

嫡宗李府,春夜更深。
七老夫人此刻仍躺在床上,长媳陈氏和二媳黄氏随侍在侧。两人脸上俱有忧色。
屋里迷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药味,桌上的灯盏罩着纱笼,让灯光显得一层柔柔的淡黄光晕,不至于亮的打搅人。
“咳咳……”此时那昏睡在床上的七老夫人发出一声轻咳,然后慢慢的张开眼睛。
“老夫人,你醒了。”
听到七老夫人的动静,陈氏和黄氏便立刻凑上前,一脸高兴的问道。
三天了,老夫人昏睡三天了,着实急煞一屋子的人。
七老夫人普一睁开眼,不适应,看东西都重影着,好一会儿调整过来,看着陈氏和黄氏,长叹道:好一场大梦。”
其实,老夫人虽然昏睡三天,但这三天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周围来来去去的人,说的话,她隐隐约约都清楚。
甚至到了后来,她虽然睁不开眼睛,但却能思索,这一次意外的倒下,家里乱了一通,不仅如此,墨坊里也纷乱乱的,她甚至在想着,如果她醒不来了,墨坊会怎么样?李家七房会怎么样?
这越想就越怕,于是她努力的跟自己说,醒来,醒来,好不容易,终于醒了。
之前的感觉就好象是一场大梦,所以,她才感叹,好一场大梦。
“老夫人,这一场大梦,可把大家吓坏了。”那陈氏微笑的道。然后扶着老夫人坐起,又端了一碗参汤喂老夫人喝下。
一边黄氏又端了一小碗的鸡蛋羹。
老夫人三天粒米未进,肯定饿了,一小碗参汤是不够的,不过她年岁大了,又大病刚醒,吃不得别的,一小碗鸡蛋羹垫肚子正好。
“这鸡子儿还是贞娘那丫头送来的呢。您病着,她怕打扰了您,就把鸡蛋送到门房上,门都没进就回去了。”那黄氏边喂着鸡蛋羹边聊天着。
“哎呀,说起来这回啊,还真是多亏了贞娘那丫头。心细,思虑又周全,九叔出事了,她就担心老夫人您,还是她建议我们请个郎中在家里的,这才救冶及时,也不枉老夫人这些日子老掂记着她。”一边陈氏道。
“倒是难为那丫头了。”说到贞娘,老夫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
说起来,八房这丫头,以前就只听说她好吃的很,别的根本就没在意过,直到去年,她押运松木从城门洞路过,看那丫头为自己拼死力争的场面,便留意上了。
说实话,面对田家,那丫头牙尖嘴利的情形她倒不奇怪,有赵氏那样的母亲,女儿怎么可能是个弱的。
可真正让老夫人欣赏的却是那之后,贞娘那丫头的行事。
一个套上克妇之名,又被退了亲的女子,大多数要么愤世妖嫉俗,要么就软弱认命,可贞娘那丫头性子却依然平和,见人笑嘻嘻的,总能让人有一种亲近之感,亦没有如那郑氏一般的软弱认命,而是努力认真的生活。
更在墨业一道上展现出不错的技艺,别看那些个普通的点烟制墨,人后,那丫头不知付出了多少倍的努力。
这丫头有着一种踏实,努力生活的态度,这种生活态度难能可贵。
当然,七夫人对贞娘的这个评价并不全面的,关于克妇退亲什么的,两世的观念,这在贞娘看来并不算什么,自不会太在意。但若是贞娘一直就是生活在大明的,那么有了克妇之名又被退亲后,能否依然平和淡定不好说。
但有一点却也是不错的,那就是踏实努力的生活,不抛弃,不放弃。这是贞娘自小在她爷爷的培养下,养成的制墨人的品质。
轻胶十万杵,只有踏实的锤打,才有可能得到如玉石般的玄墨。
“把家里的人都找来,我要立遗嘱。”就在这时,七老夫人突然的道。
“老夫人……”陈氏和田氏等都惊叫起来,这才刚醒,怎么就要立遗嘱。
“不要多说了,我昏迷的期间,并不是毫无所知的,如今虽然醒来了,但我的身体我知道,谁也保证不了不会再来一次,有些事情,还是及早做准备的好。”老夫人道。
“好。”听老夫人这么说,陈氏应声,亲自去叫人。
…………
第二天一早,李家八房这边就得到了老夫人醒来的消息。
一家人自是高兴的很。
“二姐,今天不去四宝街卖墨了啊。”喜哥儿吃完早饭,一抹嘴巴求道。
“为什么不去,你小子又想偷懒啊?”贞娘瞪着喜哥儿。这小子每天想着法子偷懒,可不能涨了他这脾性。
“哪里!二姐,你忘啦,今天是贡墨竞选的日子,我昨儿个听街上的人说了,墨务局那边把太白楼包下了,请了好几个文坛名人来评定呢,还有金陵来的粉头,听说那可是千娇百媚的人儿,咱们去看看呗。”喜哥儿挤着眉眼道。
哦,贞娘这时才想起原来今天就是贡墨竞选的最后决赛日了。
不过,喜哥儿的话让贞娘差点喷了,这小子才九岁,就知道要看千娇百媚的人儿去了,定是听街上那些个闲汉说的,不过,这小子乐及生悲,这等话说出口,娘亲岂能饶他。
贞娘自是笑眯眯的等着看笑话。
果然,赵氏听着喜哥儿的话,便拧着眉,手拧起了喜哥的儿耳朵:你小子,皮痒了是吧,你知道什么是粉头,什么叫千娇百媚啊。你要是敢去,瞧娘打得你屁股开花,给我乖乖的去帮你二姐看摊子去。”
“娘娘娘,痛!”喜哥儿按着耳朵,告饶了好一会儿,赵氏才罢休。
“二姐真讨厌。”喜哥儿看着自家二姐偷着乐的样子,嘀咕了句。
贞娘自不理会他,吃过早饭,便背起整理好的墨匣出门。喜哥儿只能垂头丧气的跟着。
可没想出了门,贞娘回头看了看院子里赵氏并没有注意门外,便立刻转个身,朝城门洞另一边去了,那一边是通往太白楼的。
“二姐?!”喜哥儿一看那方向,立刻惊喜的叫着跟上。
“嘘……”贞娘回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喜哥儿来事儿的很,也立刻心领神色的点点头,姐弟俩个脸上的表情全是贼兮兮的,然后两人一溜跑的朝白太楼去。
这样的盛会贞娘自也想去打酱油一翻的。
杜氏这会儿正站在楼梯上,把一篾盘的豆子放在屋瓦上晒,透过院墙正好看到贞娘和喜哥儿姐弟俩的行径,便“扑哧”的笑出声了。
“姐弟两个定是往太白楼去了吧。”赵氏没好气的道。
“娘知道了?”杜氏笑道。
“我生的玩意儿,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赵氏嗤了声,她是没真想管。还真能叫那俩姐弟糊弄了过去?
所以,谁也不傻。
此时太白楼外,人山人海。
太白楼既然包下了,那闲杂人等显然是进不去的。不过,这完全不影响凑热闹人的热情。
只要想想后世,那明星来了后,宾馆外面围着的粉丝就知道了。
“今天来的有王世贞王大人,还有东图先生等……”一个消息灵通人士靠在河堤的柳树边上神叨叨的道。
“甭管那些,二狗,我问你,金陵那边来了哪些个粉头?”边上一个汉子叫道。立刻引来一些闲汉们的附合,这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
“听说金陵的十香楼派出了燕儿小姐,听说她的舞可是堪比赵飞燕,当然,这不是重头戏,重头是王翠翘王大家……”那被唤作二狗更是挤眉弄眼的道。
贞娘拉着喜哥儿站在人群的外围,听到那二狗提到王翠翘,不由的有些发愣。
王翠翘此女可是非同一般的,后世为她编写的戏曲都有无数个版本。
据说她本是江南名妓,后来被海寇徐海掳去叫了压寨夫人,后来胡宗宪要灭海寇,当时,罗龙文出面说服王翠翘,让她说服徐海招安, 徐海同意了,可这根本就是一个局,等徐海一上岸后,立刻抓了徐海一干人等,灭了海寇。
当然徐海也不是好鸟,这位跟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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