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用毒,他虽然并不如这倪沨那般精通,然而想要害他也没有那么容易,至于武功,这倪沨也占不了他什么便宜!
想要留下他的手臂?
说得那样容易!
一阵清风抚过,一身火红衣裳的昔嘉犹如一只待飞的蝴蝶,只叫清飏看呆了眼,而一旁的端木季也不免一愣,真真绝代风华,妩媚天成,同为男人,也不得不将他视为绝色,愧不能比。
端木季咬牙,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唯有倪沨冷眼不变,面上没有一丝波动,却是冷然道:“自行动手少你皮肉之苦。”
昔嘉却大笑道:“鬼医圣子当真如此!不过想要取我手臂,还也得看看你是不是真如传言一般厉害!”
“哼!不识好歹!”
倪沨话一落音,猛地一挥衣袖,“你们两个退后!”
清飏却突然抓住了倪沨的手臂“师傅,你不能这样——”
倪沨盯着清飏道:“清儿,你太让为师失望了,你擅自成了亲,现下又要阻止为师为你做主?”
清飏泪水犹如洪水决堤,大哭道:“师傅,清儿早就明白,媚儿那般人物又怎能是我能独有的?只要她心中有我,我便心满意足,师傅您如今这般做,媚儿定是会觉得清儿是善妒的男人,求求您,师傅,清儿不想让她厌烦——师傅——”
倪沨冷声道:“清儿,放开!”
清飏却死死的抓住倪沨的手臂,闭目泪水,竟是咆哮道:“不放——不放——!”
倪沨面上一黑,扭头盯着端木季,端木季会意,过来就试图将清飏给拉开,奈何清飏心意已决,那手劲竟是比以往大了许多,端木季又怕伤了清飏,至此却是难以将清飏给拉开,又见倪沨脸色阴冷,他不免心中一颤。
师傅生气了!
师傅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幕,端木季后背一凉,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余光瞟向对面的昔嘉,不觉得为他拧了一把汗,他虽然讨厌昔嘉,却是没有想过要让他死。
不过就他师傅现下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一边拉着清飏,端木季竟是朝着昔嘉使眼色,希望昔嘉能明白他的话,赶紧逃跑,谁知昔嘉看到他眨眼的动作却是笑了起来,让端木季气得恨不得将昔嘉那张嘴给撕烂!
怎么会有这样笨的男人?明明危险居然还不知道跑?!
昔嘉自然是明白他的想法,不过他却是不会就这样离开的,他有他的骄傲,况且,也不一定就是他自己吃亏。
于是昔嘉嘴角勾起,眉梢上挑,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哪里将倪沨放在了眼里。
而此刻倪沨也是达到了忍耐的度,盯着抱着他的清飏,面色阴寒得可怕,手上多了一根银针,朝着清飏的头顶插了下去,小白兔嘤咛了一声,便是倒在了端木季的怀里。
“孽徒!”
端木季却是心疼的将清飏的抱到了一边去,细细的叹了口气,这下清飏便是得睡上半日有余了。
昔嘉却是笑道:“医者慈悲心,看来并非尽是如此。”
倪沨盯着昔嘉,也不废话,脚下一轻朝着昔嘉攻击了过去,昔嘉反应极快,却也不是很轻松的躲过倪沨的攻击,一切的传言都是有根据的,所有他不会小看了倪沨。
若是不使上全力,那今日他必定会栽倒这倪沨的手里。
昔嘉深知这点!
然而若论耐力,昔嘉深知他绝不是倪沨的对手,所有,一切均需速战速决。
一道火红,一道玄黑,两道身影交织在了一起,让端木季看得心惊胆颤,他虽然知道昔嘉的功夫不错,然而却没有想到他竟和自己的师傅看似不分伯仲,至少,现下没有看到昔嘉处于弱势。
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那昔嘉先下手为强,竟是用上了毒药,这药,还是他从卷云手中得来的。
天空弥漫白色雾状药物,倪沨双眼一眯。
倪沨虽然被称为“鬼医圣子”,然而相较于医,他更喜欢用毒。
然而毒,虽然他厉害,可是却永远也胜不过那人……
而昔嘉用上的这个毒药,分明和那人相似!
昔嘉却不知自己此等举动让倪沨陷入了狂躁,亦是让自己陷入了被动的境地,愤怒会刺激人类发出潜能,而探知欲亦是异曲同工。
倪沨与那人斗了将近十年,亦是让他找了将近十年,这次竟让他遇到了有相似药物的人存在,这怎能不让他兴奋?
而昔嘉渐渐地也发觉到了倪沨的变化。
那张原本冷漠的脸孔上竟然带着笑,那笑仿佛是修罗一般让昔嘉看着胸口发凉,怎么回事?
于此同时这倪沨仿佛突然换做了另一个人,力量剧增,身形更是敏捷,着实让昔嘉觉得有些吃力,亦是渐渐发觉自己处于了下风!
昔嘉胸口一颤,难道刚才他是假装的并没有用上全力?
黑影迅捷,红影渐渐趋于弱势,让一边的端木季胸口一阵阵发紧,而他更是无法忽略掉倪沨那脸上的笑容,修罗之笑,一笑必见血腥……
端木季忍不住搂紧清飏,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胸口,似乎已经看到昔嘉血染的惨烈。
而昔嘉只觉得眼前的黑影迅猛的朝着他攻击过来,他吃力的躲闪,然而只有躲闪防卫却是在找不到攻击回去的余地,这等劣势已是注定了他必输的结局!
不!
他不甘心!
一想着若失去了手臂,那她甚至会连看他一眼都会成为奢望,他胸口便是一疼。
这具躯壳可是现下唯一能让她看上的东西,绝不能失去!
可是理想与现实永远都有巨大的距离,也就是昔嘉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前方倪沨已是朝他脖子攻击而来,昔嘉瞪大了双眼,亦是无法逃开,眼见就要被倪沨捉住,俩人之间一道红影晃过。
“砰!”
“砰!”
俩人硬是跌落在了地上,同时涌出一口鲜血,俩人却都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的端木季一抬眼就看到昔嘉与倪沨俩人纷纷倒在地上,俩人已是受了伤。
发生什么事了?
“哼!你们这个人类当真蠢货!”一道空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三人纷纷朝着那声源处看去,却见一只小红狐狸立在树下,摆动着膨松的尾巴,两只金色的眸子满是不肖,嘴巴上下张着“现在可是你们这样胡闹的时候吗?那女人可都还不知道生死呢!”
三人均是愣住了,尤其是端木季,双目呆滞,吓得不轻。
小红狐狸哼了一声,朝着昔嘉与倪沨迈着优雅的步伐,张着狐狸嘴又道:“不用惊讶,的确是我在说话。”
端木季回过神来,伸手指着小狐狸“你——你——你——”
小狐狸瞪他一眼“你什么你?!闭嘴!”
端木季却是慌了,朝着倪沨望去,却见倪沨面上凝滞,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小狐狸,冷声道:“原来真的是这样。”
小狐狸晃了晃尾巴“你这个男人我不喜欢。”
说着又朝着昔嘉看了一眼“他我也不喜欢,反正和她有关系的男人我都不喜欢!”
昔嘉捂住胸口,站了起来,盯着小狐狸“没想到真是如此,我早便觉得你不对,没想到竟是妖孽。”
小狐狸哼了一声“是妖有怎么了?总比你们人类强!”
昔嘉笑了笑:“你想要做什么?”
倪沨亦是盯着它,对于妖物,他虽说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亦是不会害怕。
小狐狸金色的眸子微眯,缓缓道:“将那该死的女人找到就好。”
昔嘉却道:“你难道知道线索?”
小狐狸金色的晃动着“虽然不知道具体方位,可是已经有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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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遍野的药草,散发着药草味道,背靠高山,面对溪流,这是一处僻静的山野。
落于山下有数间木屋,虽简单但别致,突而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快朝着一间房屋奔去,刚一推开&房门便道:“师傅,他怎么样了?”
说话的是一名男子,他全身上下均是用白布裹着,竟露出两只黑色的眼珠子转动着,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墨绿色的身影,身形佝偻,花白头发,个子却只在男子的肩膀之处。
那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药味,却像是从药罐子里泡过一般。
那人许久才道:“虽有了生命迹象,却是无法真正醒来。”
那声音竟是一名妙龄女子的!
白衣男子却是焦急道:“难道就算是那个办法也不行吗?”
那人摇头,幽然道:“经脉尽断,已是无力。”
“可是……”
那人便打断了白衣男子的话,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之人,床上之人用上漆黑的布包裹着,甚至是没有留下半分空隙,那人胸口没有起伏,犹如一个死人,黑色的布散发出一阵阵恶心的味道,若是细看下,那黑色的布料下边竟有浅浅盈动的东西,犹如虫子一般在下边涌动着,甚至是能听到细碎的“嗞嗞”声,像是在虫子吃食物的声音……
白衣男子却是紧握住双拳“师傅,难道他便只能一直这样下去吗?”
那人摇了摇头“若不是他心中的那份执念,我甚至是无法让他活下来,他如今这个身子,却是连活死人的身份亦是给不了的。”
却当真是无能为力,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如今躺在上这床上仅能靠血虫维持生命,她又怎么不为之叹息?
曾经对他的严厉,对他的残忍,不过是让他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却不知换来了相反的效果,她精心培养的接&班人选择背叛。
即使是他背叛了她,即使是他放弃了自己该有的身份,然而他始终是她的徒儿。
唯一一个她亲手带大的孩子,让她一度骄傲的徒儿。
可是……
却没有想到,不过几年的时光,再见这个徒儿却是成为了这样……
那日突然看到鲜血已经凝固的他就倒在自己的房门前,她便是突然间觉得,之前的那一切都错了,她就不该让他再继续自己的命运。
他本应该天真无邪,却因她变得冷漠残忍。
杀人如麻,冷漠血腥,这些都不应该伴随着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下了床幔,朝着白衣男子道:“这样或许对他更好。”
白衣男子却突然间低下了头去,不再言语。
在心中反复想着,真的对他好吗?
明明活着却无法醒来,陷入了永远的梦境,真的对他好吗?
这是一处密室,明明是石壁却长满了花儿,一团团颜色各异的花儿绽放着,然而密室内灯光昏暗,而又静谧得诡异,分外的让人感觉到了一丝阴深。
花丛中立着一人,身穿一身绣着花儿的轻纱衣裳,那轻纱毫无遮掩能力,就算是昏暗的灯光下亦是能看到那衣裳下边的肌肤,可,尽管那人身形姣好,却独独的少了一头秀丽的长发。
犹如枯草一般的头发盘在头上,虽然有着许多装饰,然而却根本不能弥补那头发的缺陷。
那人浑身上下均是散发出滚烫的气息,就算是密室阴寒依旧是能感觉到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
“哗啦——”
突然那人周围突然产生了一阵诡异的风,让周遭的花儿摇晃了起来,只见那人缓缓地转过了身来,那是一个男人,明明身形似少年,却有了一张花白年纪的面孔,蹒跚的皱纹爬满了他的面颊,面孔和身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若是没了那皱纹却也是一个美丽的男人。
男人眯着眼,鱼尾纹堆积在了眼角。
“你可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哦。”
略带嘲讽的声音从他口中传来。
捻花站在密室中央,盯着那男人,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却听他冷声道:“我并没有坏了你的计划吧。”
男人死死的盯着捻花,笑道:“你忘了吗?我如何救下你的?”
捻花冷哼了一声“我只知道,我宁愿那时候你未曾救下我!”
男人面上一冷,身子猛地朝捻花飞去,那速与那魅影相比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捻花却丝毫没有动作,让那男人挟住了他的脖子,冷冷的盯着男人,不出一语。
男人眯着眼,抵着捻花的额头,冷声道:“你后悔了?”
捻花道:“如何不后悔?”
男人一听,面上寒意四起,就连他身上炙热的温度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有的却是蚀骨的阴寒,他一手扣住捻花的脖子,另一只手却搂住了捻花的腰肢,让捻花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满是皱纹的脸突然之间散发出诡异的光泽,一点点,一寸寸,那皱纹渐渐变淡,甚至是有消失的迹象,然而皱纹点点消失,那精致的五官也渐渐变得普通,最后,当他的脸变成了紧致的年轻面孔,却也没了精致的五官,甚至是说变得格外丑陋!
而那枯草般的长发也变得乌黑发亮。
淡眉、鼠目、塌鼻、厚唇、小耳,如此劣质的五官长在一张标准美人的头颅上,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由美丽的老人变为了丑陋的年轻人,说来也没有什么变化……
他搂着捻花的腰肢,贴着捻花的身体,那肥厚的唇瓣就要贴向捻花的粉唇,然而捻花却是别开了去,冷冷道:“你别忘记了,你说过的话。”
男人冷笑一声,靠近捻花的耳边道:“别忘了,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捻花一把将男人给推开,身子猛然往后退了数步,笑道:“我说过的吧,我不属于任何人。”
“哈哈——”
男人大笑了起来,让那张丑陋的脸孔变得狰狞,然而他这样笑着,却让捻花的面上越来越不好。
他比谁都要了解这个男人。
然而他更是自己这男人留下他不过就是为了他这个美丽的躯壳而已……
这男人无边的占有欲,让捻花得以重生,亦是将他的一切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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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再一次张开眼时,密室内已只有他一人。
满室的花香还在,却多了一份旖旎的气息,然而这多出了的气味却让捻花觉得格外恶心。
这是第几次了?
捻花揉了揉昏沉的脑袋,躺在花丛之中无力起身,身体上的负荷已经超出了他能支配的范围,酸疼夹杂着撕裂的疼痛,而那后&庭之处尤为强烈……
羞耻,这个字眼已经从他记忆里消失了多少年了?
他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可是此刻,他内心却溢满了强烈的羞耻感,那不堪的记忆犹如苏醒了一般在他脑子里翻江倒海,折磨着他的精神。
捻花紧紧地闭上双眼,那满是伤痕的身体颤抖着。
明明这具身体早就已经被无数人糟蹋过了的,为何此刻还要这般在意。
他当真是不懂自己了啊……
“你……”
捻花猛地睁开了眼,却见头顶处的花丛分开,一个人露了出来,竟是满目震惊的狐媚!
一时间捻花慌乱了起来,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里?她什么时候来的?!
一阵强烈的冲击让捻花胸口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这一幕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看到,他也不希望狐媚看到!
狐媚却道:“原来是这样。”
此时此刻,就算是狐媚再怎么讨厌他,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