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司空寻犹豫起来。
她的反应也太诡异了,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也……太冷静了。越是冷静便越是蹊跷,宁愿她生气宁愿她闹,那样至少她将心里的情绪宣泄出来了,可现在呢?她竟能笑的出来,还语气淡淡的追问他原因。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还能瞒得了多久。”苏引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听着街上传来的轰鸣声不禁一怔。
这是……礼炮的声音?这种时候怎么在放礼炮?难道……是婚礼?看着时辰八九不离十了,不然还有什么人在皇城用礼炮,司空隐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肯定知道她已经找回来了,即便知道还是与别人举行了婚礼,不,那不是别人,是他要封为妃子的人。
见苏引眼神冷下来,司空寻心中暗叫不妙,解释道,“阿引,其……其实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我怕你会怪他,这也是我答应他的条件。可你生气了,为了你能消气我就告诉你,你听过就算了可别去找他算账,不然我就成了背信弃义之人了。说起来他也是为了你好,因为他看得出你动了心舍不得这里的一切,而他又恰好听到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才……”
司空寻正解释着最关键的地方,苏引却突然开口,“这声音是礼炮么。”
“呃?”司空寻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却下意识的点了头,“的确是礼炮的声音,不过……”
“不过那婚礼不是假的对么。”苏引放下了帘子,转头,“替我恭喜他。还有,我不想进宫,不管你带我去哪儿就是不要进宫。”
“恭……恭喜?”反应过来,司空寻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阿引,我说你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苏引凝眉,“我误会什么?你们不是用星药代替举行婚礼,他不是想封星药为妃么?所以这婚礼根本就是真的,我才是最不该出现的人。”
司空寻从未笑的这么激烈,肚子都有些疼了,“不行,我不行了……肚子笑的好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表情呢?你吃醋的样子真是少见啊,真想画下来收藏起来。”
从未见过她因为谁有过这样的表情,哪怕是他认为的她最爱的十三,看来……她是真的对皇兄动了情。
想来也是,朝夕相对,皇兄又那么猛烈地攻势,天雷勾动地火怎么可能半点感情也没有呢?其实她就不清楚她的感情罢。
“别笑了。”察觉到异样,苏引的脸黑了下去。
该死!他在笑什么?难道她说的不对么?误会,有什么可误会的,那到底是什么见鬼的误会!
“好好好,不笑……我不笑了。”司空寻无力的摆手,努力压住了笑意,“你啊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乱吃什么飞醋呢?代替你的根本不是星药,那是我们让玉留白他们故意那么说试探你的,谁知的心这么狠真的打算一走了之。”
“你说什么?”苏引这才注意话里的内容,故意?玉留白他们是故意试探她?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说他们早就知道,一切只是他们的计划,只有她无知的像个傻瓜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看到苏引的眼神,司空寻就知道她想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玉留白他们原本不知道,也是一心想帮你,后面改变主意是因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才会那么做。”
苏引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是么。”
玉留白啊,真没想到对她最没有目的的人到最后补了一刀,亏得她那么相信他。
“呃。”司空寻突然有一种全部玩砸的感觉,虽然她已经回来了。
原以为这一路至少能亲昵的独处一会儿,可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不管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入境境况已然不同,若惹恼了她苦的人可是他,他才不会白白失去机会。
外面喧闹依旧,礼炮的数量也逐渐增加,一阵集中的炮火之后安静下来。
苏引转眸看了一眼,“方才你说代替我的不是星药为什么这婚礼好像并没有中断,难道他是与空气举行婚礼不成。”
“这个……”司空寻犹豫再三还是说不出口,“等你到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苏引愕然,这遮遮掩掩的是什么意思。
皇宫
苏引原以为进宫会见到一堆熟悉的人等候着她,没想到一下了马车便被一众宫女带走了,万般疑问却只换的司空寻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这一折腾就费了劲了,从梳洗熏香到修剪手足,一道又一道繁复的工序,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苏引已经彻底晕头转向了。
“主子?主子,已经好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苏引一怔回过神来,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愣住了,“方……方宁?”
“主子,是我。”见苏引清醒过来,方宁微微勾唇将铜镜放到了苏引面前。
苏引哪儿有心思去看镜子,接过来便扣在了梳妆台上,“你怎么在这儿?方才我来的时候明明没见着你。”
“我才到没一会儿,是皇上派人接我来的。”方宁解释道。
她原本还在府里焦急的等消息,没想到街上传来轰动没多久就见宫里的人来了,一听是皇上的旨意便知是主人回来了便赶紧过来了。虽然知道主人是被玉公子带走了,可没见着人始终不放心,此刻见到了总算可以安心了。
“又是他。”苏引哼了一声,心中完全没有任何感情。
方宁见状,叮嘱道,“主人这里可是皇宫隔墙有耳。而且……现在婚礼已经结束了,皇上他很快就会过来了。”
“他过来做什么。”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他,很多话无从开口更无从说起,而且她在婚礼前逃走他一定气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这不是找死么?明明之前还是她心里不舒服,恼他很他,怎么转眼间立场就颠倒过来了。
“主人与皇上完成了仪式,接下来就是……就是……用咱们民间的话说那叫洞房花烛,皇宫里的……”
剩下的话不用说苏引也明白了,“我什么时候与他完成什么仪式了,不是本人不作数。”
他倒是会设计,一来二去的就将事办了,那妖孽嘴上说的好,什么不限制她的自由,到头来还不是将皇后的大帽子卡到了她头上。
方宁闻言愕然,“虽说主人不在,但皇上用来举行仪式的是一只凤凰,凤凰身上挂着主人的名字,按照习俗来说……主人已经是皇后娘娘了。”
“居然连这种主意都想出来了,怪不得方才在路上司空寻那妖孽不肯说呢。”苏引哼了一声,听人说过若是古代婚礼上有用鸡代替的,她是不是还得感激他们找了只凤凰来当她的替身啊。
不过,真的能找到凤凰么?
见苏引面色不悦,方宁为难的凝眉,犹豫再三终于开口,“主人,其实皇上挺好的,对主人可以算得上是百依百顺,一代帝王能如此相待,主人……”
方宁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苏引打断,“阿宁,皇帝大人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帮他说话?”
“没有。”方宁连连摆手,“主人别误会,只是这几日主子失踪之后我才发现的,皇上对主子的感情是真的,试问哪个帝王能容忍自己跌这么大的面子?先不说平日里皇上对主子的纵容,但说这次……主子私自逃婚这是多大的罪,可皇上只是生气担心并没有任何处置主子的心。我听说因为皇上要娶主子的事遭到一些朝中大臣的联名反对,甚至还在御书房外彻夜跪拜,皇上娶主子也不是简单的事,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为皇上说话,只是觉得若主子真的对皇上有意就别再彼此折磨了。”
苏引敛眸,倒是笑了,“平日里没见你怎么说话,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能说会道的了。”
彼此折磨,好像是这样……她以为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教这情迷了心。之前一直回避皇帝大人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身份,她不想要牢笼,更不想与人争斗,勾心都的抢男人那不适合她。
再者因为他一直用身份有意无意的压迫她便不自觉地有了逆反心理,太过直接的感情反倒叫人退缩。她也不是没意识到自己的心,只是一次次被她故意忽视了而已,这两次星药的事最为明显,她依然在回避,可已然动了心不论她怎么否定都没有用,她的心早在潜意识里就已经接受了他,否则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被一个不爱的男人占有。
不仅仅是皇帝大人还有司空寻那妖孽,甚至是沈凉迟,这一切都是她想离开的根本原因,太乱,而且她不知应该怎么处理这种关系。
说起这个,现下已经成了最头疼的话题。
方宁也没再搭话安静了站了会儿,在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时犹豫了下默默地退出去了。
方才出了门便看到拾阶而上的司空隐,连忙便躬身见礼却被司空隐制止了,见那手势,方宁了然的点点头退到了一旁。
司空隐满意的点头,扬手示意何念一行人都留下来径自朝殿内走去。
那厢苏引正苦恼着怎么处理几人的关系,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发觉身旁安静了许久,抬头一看顿时呆住了,“皇……皇……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
阿宁什么走的,皇帝大人又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啊!而且这家伙走路怎么没声音的,连宣报的人也不吱声了。
“刚来一会儿。”司空寻缓缓开口,蹙眉将苏引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一点儿也没变,看来你这几日过得很不错。”
他都快被她折磨死了,她倒是逍遥自在,这婚逃的真够惬意的。
一会儿?苏引唇角抽搐,“是么。”
过的很不错?这话是什么意思?开始算账了么。
见苏引低着头再没话了,司空隐无奈的叹息一声,“过来。”
“啊?”苏引茫然的抬头。
过……去?
“啊什么,我让你过来。”说着,司空隐慢慢将手递了过去。
犹豫半晌,苏引终于起身走过去将手放了上去,方才触到掌心便被紧紧握住拉了过去,身形不稳直接倒过去坐进了某人怀里。
熟悉的气息袭来,司空隐经不住收紧双臂,满意的俯首蹭了蹭苏引的额头,“终于回来了,这几日可曾想过我么。”
意外的温柔让苏引愣住了,“你……不怪我?”
司空隐轻轻摇了摇头,“我也有错,虽然我从未想过折断你的翅膀,可做出的事却违背了我的本意,因为你一再拒绝一再逃避,我便想用身份困住你,至少让你记得你是谁的人,也让天下人看看我喜欢的人是谁。寻说得对,一直以来我只按照我的意愿做事,也只怨你不付出,而我呢,由始至终也没对你付出过什么,而我自认的深情与宠溺对你来说甚至是负担。这次你逃婚我的确生气,但我气的是你不在乎我,因为你宁愿冒着被掉脑袋的危险也不愿与我在一起,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说喜欢你,看起来好像一切只是我单方面的情感,我甚至怕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
这是苏引第一次听到这番话,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只是更多的是开心与释然,“没想到皇上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真是少见。”
司空隐没有理会这调侃,一心只想得到想要的答案,便只是盯着苏引看,“你的回答呢?你心里有我么?”
那双眸子里满是担忧,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苏引人忍不住笑了,“我可不想我的孩子没有爹,虽然你表达的方式有些极端好在幡然醒悟为时未晚便也罢了,不过以后不准再犯,而且你要守信不能限制我的自由,不然……我可是随时会走的。”
司空隐闻言紧紧的握住了苏引的手,笑意一点点一溢出眸子,“这么说……你心里是有我的了?我早就说过你一定会喜欢我,像我这样既深情又专情的人到哪儿找去。”
苏引满头黑线,“又来了,不得瑟会少块肉么。”
“阿引。”司空隐心满意足的舒了口气,俯首靠了过去,“总觉得好久没见过你一样,好想你。你离开的这几日我没睡过一个好觉,担心你的安危,又挫败又痛苦,还有那么些人成日里给我施压……”
“谁敢给皇上您施压啊?莫不是不要命了。”苏引故意调侃了一句,其实心里明白,她虽身为锦鹤国圣女,也曾为丞相,但在那群老家伙眼里她就等同于祸水,祸乱三国,再加上三国之间尴尬的关系就更不可能同意她为皇后了。
“这些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心烦并没有放在眼里。”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司空隐心中一动,不自觉地靠了过去,“别说这些了,让我好好看看。”
“这才几日没见有什么可看的。”苏引觉得矫情,抓住胡作非为的手别开了脸,“皇上等……等等……”
司空隐像是听不到苏引的话,固执的靠过去,反而越来越近,痴痴地看着那张脸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有些粗重起来,“阿引……阿引……”
一见这动静苏引满头黑线,赶忙挣扎着起身,“皇上你忘了我现在是什么人了?这是非常时期你可别乱想,冷静冷静。”
司空隐闻言懊恼的凝眉,眸中的欲色退去变得清明起来,良久懊恼的叹了口气,“安心,我不会乱来的,虽然我真的很不待见这混小子。”
居然骂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苏引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
听到外面隐隐的人声,苏引凝眉,“你不出去行么?外面好像还有很多人罢。”
“没事,外面自然有人应对。”说着,司空隐伸手抬起了那张低垂的脸笑了笑凑了过去,“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何况今日还是我们成亲的大好日子,这晚上在民间是叫洞房花烛罢。”
“所以呢,你想怎样。”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说什么洞房花烛,这色鬼该不会是在打那种主意罢。
“想怎样?”司空隐心中一动,邪佞的勾唇,“说出这样的话真是犯规啊。话可以你说的,我想怎样便能怎样么?”
“当然不行。”苏引无语的抚上眉心,拒绝的干脆,“说起来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嗯。”司空隐随意应了一声。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问清楚,当真正说的实话还真是开不了口,苏引暗暗地握紧了双手,“王爷……我是问司空寻,他为什么会突然与你站到了同一阵线,你是不是答应了什么条件?”
“条件么,如果那也算是的话。”听到此处,司空隐安静下来,连带着手也放了下来,“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我暂且不说,等见到寻的时候你自己去问他罢。现在我好累,我们睡罢。”
睡……睡觉?
苏引还处在震惊之中,腰间一紧已然被拦腰抱了起来,“皇……皇上,等等!不是说好不……你怎么出尔反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