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觉?
苏引还处在震惊之中,腰间一紧已然被拦腰抱了起来,“皇……皇上,等等!不是说好不……你怎么出尔反尔?我现在……”
“胡思乱想什么呢。”司空隐忍不住笑,脚下却没有停下,两人侧身进了珠帘后的世界。
直至躺在床上苏引才相信了方才的话,看着眼前紧紧抱着自己的人慢慢伸出手去揽住了司空隐的腰。
熟悉的气息暗暗袭来,竟无比安心。
在他身边这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敞开心扉之后果真连感受也不一样了。
察觉到苏引的动作,司空隐勾唇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着眼前黄色的罗帐帐顶苏引一瞬间有些茫然,这是……皇宫么?
“皇后嫂子你终于醒了,我已经等了好久了。”
身旁传来一道娇媚的女声,熟悉的声音,还有颇为懊恼的语气。
这声音是……司空锦!
苏引蓦地回过神,转头一看床边果然趴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公主殿下怎么在这儿?何时来的?”
皇帝大人呢?现在什么时候时辰了?她怎么也跟着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沉,连人什么走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放松下来之后警戒性还真是可怕。
“来了一会儿了啊,皇兄走了之后我就来了。皇后嫂子,你要起来么?”说着,司空锦便起身让开。
“皇后…嫂子?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啊。”司空隐哭笑不得,撑着手臂坐起身来。
“是嫂子也是皇后,自然要称呼皇后嫂子了,有什么问题么?”司空锦笑的天真无邪。
“没……没问题。”苏引无奈的摇头。
“皇后嫂子我太崇拜你了!”司空锦突然抓住苏引的手,一脸崇拜的赞叹出声。
苏引被吓了一跳,觉得好笑的同时又疑惑,“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就让你崇拜了?”
这小丫头这反应有点不寻常,难道是因为她这次逃婚?
“当然了!皇后嫂子不但做了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而且还替我狠狠地出了口气,实在是太畅快了!虽然这几日将皇兄他们折腾的有些惨啦,不过我更高兴!嫂子,你要相信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永远支持你!”
苏引有些哭笑不得,觉得她越听越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什么初期?还什么支持的……”
“啊!我忘了你听不懂了,没关系,我解释给你听啊!”司空锦七手八脚的爬上床靠到苏引身边坐下来,一番倒腾之后才解释道,“第一件呢自然是你逃婚的事了,你想想逃婚哎!想想就好刺激的样子,而且逃的还是皇兄的婚,这还不得惊掉天下人的眼?而且你没看到皇兄的表情,啧啧……我从未见过他那样的表情太吓人了,不过看起来好过瘾!虽然我跟皇兄感情很好,可我从小到大都很怕他,每次想做什么都得经过他的同意,太霸道了!小时候我就在想若这世上有一个人能治得了皇兄就好了,没想到这个人真的出现了!”
“呃,你这只是单纯的幸灾乐祸罢。”苏引不觉莞尔,靠着软枕动了动酸疼的脖子,“还有呢,你那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是什么?”
虽说这丫头怕皇帝大人,不过劣根难驯,真难想象这世上还有她不敢的事。
司空锦闻言愕然,“诶?皇兄……他们没告诉你么?”
“没告诉我什么?”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皇帝大人那会儿也这么说,他们到底瞒了她什么事呢?
司空锦一怔嘿嘿的笑了两声,“既然皇兄他们没说,那我就不先多这个嘴了,你要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他们好了。”
“他们?”眸色一暗,苏引察觉到了这两个字的异样。
他们是什么?难道不只是那妖孽或是皇帝大人?
“反正我不知道啦!你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不就好了么。”见说漏了嘴,司空锦干脆耍起赖来。
苏引见状无奈的摇摇头,“罢了罢了,我不问你便是。”
“我就知道阿引最好了!”司空锦心满意足的笑了。
“怎么不叫皇后嫂子了?”苏引好笑的挑眉。
“果然还是叫阿引最有亲切感了。”
“你啊。”
“嘻嘻。对了阿引,你不会再走了罢?”
“这个嘛,说不准。”
“诶?再走的话带上我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讨厌你。”
“讨厌罢。”
“你……你欺负我!”
“嗯,如果你这么觉得的话。”
“……”
两人的争吵在听到门外的笑声时停了下来,司空隐冲苏引眨了眨眼,故意道,“阿引,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苏引轻笑,看了门口一眼,“问罢。”
“你……喜欢七哥么?”哼,还躲起来偷听,她便不信他还能躲得了几时。
苏引没想到会是这么直接的问题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摇了头。
司空锦惊叫一声,“果然啊!我可怜的七哥啊……”
门外的司空寻满头黑线,终于忍不住举步走了出来,“行了,演技这么拙劣谁会相信啊。”
“我演技拙劣?既这样你干嘛迫不及待的出来了啊?”司空锦得意的挑眉,扬武耀威的靠在苏引肩膀上,顿了顿干脆凑过头去冲着苏引的脸颊无比响亮的亲了一下。
苏引唇角一抽,这两兄妹在玩什么把戏呢。
司空寻见状不悦的凝眉,故意沉下了脸色,“锦儿你出去,我跟阿引有话要说。”
“诶?难道还有什么话我不能听么?”虽然嘴上那么说,司空锦还是爬下床朝外走去。
“不许偷听。”
“!”司空锦闻言顿时垮下了脸。
脚步声远去,司空寻侧耳听了听,确定无人才开口,“看起来睡得不错,嗯……果然还是这张脸看着舒服,以后可别再折腾你这张脸了。”
苏引懒懒的往后靠了靠,“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么?”
他是来坦白的罢,果然他们瞒了她什么事,而且还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不然不会连锦丫头也开不了口。可……到底是什么呢?
“自然不是。”说着,司空寻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我想你多多少少也察觉到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跟皇兄站在统一战线么?那是因为……我们达成了共识,在对你的事情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找到你,说起来……玉留白对你还真是好的,为了你竟冒那么大的险安排了那么多事,真是难为他了。”
“怎么又扯到玉留白了?关他什么事?”苏引凝眉。
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怎么不关他的事,若不是他放了心能将你的行踪告诉我么?那是因为他看危机解除事情也解决了,而且他知道你动了情,就算你走了心也不会完整。”
“危机解除是什么意思?事情解决又是什么意思?”她隐隐猜到却又不敢去想,因为太多的不可能。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能让我跟皇兄统一阵线,这难道不比末日还要不可能么?我们三人之间的纠缠你是知道的,我不会放弃而皇兄亦不可能放手,其实你这次逃婚也算是个契机,不然皇兄恐怕还不能醒悟。这次我用找回你为筹码与他谈了谈,只要我能找得回你他便放你自由,同时也要尝试着接受别人对你的感情,总不能因为他的身份就剥夺了别人爱人的权利,这样对我们也太不公平了。”说到此处,司空寻便有些气恼,虽说默许了他的提议但实际上占有欲还是一日既往的过分,他等了好久才让他进来,明明是让他来坦白还刁难他。
其实他很清楚他这是在报复他呢,真是小气。不过,这也是他的性子,若就这么平平和和的妥协了那才有问题。为了美好的未来,他便让他一回便也没什么所谓,大不了就当风水轮流转了。
“你……你是说……你皇兄默认了你们的存在?也就是说……”太过震惊,苏引连话都说不清了,总觉得方才是一场幻觉。
皇帝大人居然能接受得了别人分享他的东西?呸!她不说她是东西,只是太不可思议了,这种神进展简直堪比世界末日了。
“果然吓傻了罢。”司空寻见状低笑一声,伸手捏了捏苏引的脸颊,“其实当时我也吓到了,因为没抱那么大的期望,可意外的是他居然默许了。现在看来他的确很爱你,要知道他做出这样的决定要顶着多少压力,这么一比竟是将我们都比下去了。”
苏引默然,是啊,他不是一般人,是至高无上的一代帝王,本该万民称颂受臣拥戴,如今却未了她不顾世俗伦理接受一妻多夫,那本该是他拥有的权利他却抛弃了。
一直以来因为他的胁迫让她忽视了他的真心,没想到他竟能为她至此。
“阿引?”
见苏引愣住,司空寻探过手去晃了晃。
苏引一怔回过神来,“什么?”
“还什么呢?说,你是不是被皇兄感动到了?”司空寻故作不悦的眯起眸子,警告道,“我可告诉你如今你既然招惹了这么多人就得对这些个人负起责来,其实嘛也就两个字,公平。可千万不要因为当下的事就心软,难道你忘了皇兄曾经是怎么对你的么?而且今日这一切都是我争取来的,你说……你该怎么报答我啊?”
苏引愕然,“你说的‘这么多人’是……”
一直在“我们我们”的,难道皇帝大人除了默许了这妖孽还默许了别人不成?再者说那别人……是泠崖他们么?
“别装了,难不成连自己的男人都记不住不成?”
苏引满头黑线,“是……泠崖?”
“嗯。”司空寻点点头,又道,“还少了一个人呢。”
苏引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少……少一个人?你什么意思?难道除了你们还有别人?我可不记得……”
话说一半蓦地消了声。
司空寻见状轻笑,“怎么不说了?”
虽然觉得不可能却也想不到别的人,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口,“难不成是……沈凉迟?”
“恭喜你答对了。”
“这不是乱(河蟹专用)伦么!”
这是什么神进展,是不是也太丧心病狂了?她跟沈凉迟……那还没什么罢,他们怎么就能将人扯进来了?难不成他们的评判标准不是与她的感情而是他们看着顺眼与否?
“乱(河蟹专用)伦?”司空寻嗤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阿引,难道不忘记了我跟皇兄的关系不成?要乱(河蟹专用)伦早就乱了还用等老师来了才算?不过,你可别以为我们真的大度到的什么都不在乎,我们认的也只是这四个人,你可别再费心去招惹别人了。”
苏引无力的抚上眉心,软软的躺了下去,“我是不是该感谢上天赐我齐人之福啊?我也不管你们了,随你们去。”
按说好像是她占了便宜,可她怎么觉着那么别扭呢。
很快苏引便知是什么地方别扭了,因为几个人来来去去的不想在宫里惹眼所以司空隐便赐了临宫的别院遇媋宫,这处宫苑与皇宫毗邻,只过两个门便是,但比皇宫里安静的多,外面守卫森严而宫内安排的却都是靠得住的人,因此也不怕传出什么去。
朝中大臣虽一直反对却也是无能为力,司空隐又昭告天下苏引怀了龙脉便彻底的封住了悠悠众口,加上皇后娘娘怀孕需要静养因此赐予遇媋宫也没人怀疑什么。
只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归有一日事情会暴与人前,而几人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自然目前还处在保密期,而且几人也比较注意还算是知礼守节。
今日是搬进遇媋宫的第一晚,为了掩人耳目司空寻沈凉迟都各自回了家一趟才过来的,等耽搁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苏引已经在饭桌上等到睡着了。
苏引的妊娠反应倒不严重,只是较于常人别样的嗜睡,好吧,已经不只是嗜睡那么简单,不仅平时睡甚至连吃饭时也能睡,虽不见病症但见苏引一直昏昏沉沉的睡不醒几人也不免担忧,找了太医看了好几回都说无碍,泠崖与沈凉迟略懂医术倒还好些,司空隐司空寻两人却总是放不下心来。
这一见苏引又睡上了,司空隐又着急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了?总不能成日里睡罢,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睡出病来?”
“皇上安心,阿引脉象平和身体健康并没有任何不正常的状况,这大概只是极个别的特例。”沈凉迟方才赶回来,宫女服饰着洗了手才坐到席上。
司空寻脱了薄纱外衫交给身后的人,径自坐到了苏引身旁,“大概是特例,都这么说可谁都没个准头,我总觉得这嗜睡嗜的有些怪异。”
“她以前的确没这么能睡,推说起来也只能是怀孕的关系了。”泠崖俯身轻轻拍了怕苏引的脸,随即压低了声音,“醒醒?阿引醒醒,他们回来了。”
痒痒的触碰让苏引渐渐从沉睡中清醒过来,迷茫的睁开眼就看到桌上那两秣熟悉的身影,不自觉勾唇笑了笑,似醒非醒的样子竟是少见的娇憨。
司空寻凑了过去,捏了捏苏引的鼻子,笑道,“醒了没?”
“唔。”呼吸不畅,苏引不满的挥开那只手,人也彻底清醒了,“你们回来了啊,那就赶紧摆饭罢。”
泠崖将苏引扶坐起来,对外吩咐道,“摆饭。”
“是。”外头的人应了一声,很快人便进来了,宫女们鱼贯而入将各色餐叠被碗摆上了桌面,不消多时已是满满一桌。
见饭菜摆好,司空隐道,“开饭罢。”
几人像是得到了命令,各自夹着筷子吃了起来,看样子和谐和平实则韬光隐晦,各个都不显山不露水的。
每次开饭休息,但凡需要人起头的开口的必定是司空隐,虽说几个人住到了一起却还未丢开身份的限制,恭敬之外是满满的尴尬,磨合的时间还有很长。
苏引看的出来也感觉得到,只是看出来归看出来她也不能说什么,其实她最头疼的就是吃饭时间了,因为几个人都会为她夹菜,像是在彼此攀比一样,这样的状况让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应付。
这不,正想着呢事情便发生了,沈凉迟与泠崖同时夹菜到了苏引碗里。
看着碗里那两双筷子,苏引唇角一抽,“我可以来。”
又来了,这样的情况一日要上演多少次啊!果然齐人之福不是人人都能享的,真不知那些个后宫三千的帝王是怎么处理的,这四个人便能要了她的命了。
话谁都会说的漂亮,可实际情况呢?她原以为他们接受了这样的事会拥有一颗神奇的心,至少又一个广博的胸膛,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嗯。”两人同时应了一声撤回了手,四目相对各自尴尬的别开了脸。
司空寻见状勾唇笑起来,“你看你们两个是在做什么事呢,看来你们相处的还不是很成功啊,跟我跟皇兄学学罢……唔!”
话未说完,嘴里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