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笑道,“翠儿!你想哪里去了!就算是一女可以嫁二夫,我也不会答应啊!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啊!”
翠儿想了想,“小姐,其实这个问题,也简单。”
“简单?你说说看,怎么个简单法?”
翠儿道,“小姐,我只问你,如果表少爷与大少爷同时落水,你会先救哪一个?不要多想,立即回答我!”
“我,我会先救表哥,再去救子恒,如果,救不活他,我就随他一块死!”我不假思索地说着,心里格外平静。
翠儿看了看我,“小姐,其实答案,你自己心里早就有了,只是你一直压着不肯翻出来而已。”
“什么?什么答案?”听她这样说,我不禁茫然。
翠儿慢慢道,“小姐,这世间,可以同生的事情多,但能共死的却不常见。你刚刚选择先救表少爷,就是念着你们多年同吃同住,朝夕相对的情义,你们这种是同生的浓情。而你却要跟大少爷共死,这又是为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宁愿死,也不愿意跟他分开,难道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我愣愣地发呆,一时,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沐浴更衣后,我从耳房里出来。
那个欠揍的康大少,已经睡意阑珊四仰八叉地躺在了那里!
这个不长心的!
气得老子肺子都快炸开了!他倒好,洗白白了,就爬上床!还摆出那么一副大龄儿童的睡姿占去近整个床位!这不在故意找打吗?
行啊你!既然你这么有诚意!老子不打你屁屁,还真对不起你!
我走过去,怒瞪着他,还没等我开口,他一见我走过来,突然机敏地爬起来。他抬眼看着我,黑漆漆的眼珠子,咕嘟咕嘟地转啊转,皱起眉头,扯我的手,往他屁股上拍,嘟起嘴巴,装无辜可怜。
“娘子姐姐生气了!素素打嘛!素素用力打!用力打嘛!只要娘子姐姐能消气,子恒的屁屁肿高高的也不要紧!”
瞧他那副贱贱的样子,我就憋不住想笑。
呸!康子恒你行啊!才去一次青楼,就学得这么贱了啊!你让我打!我偏不打你!我干嘛非要听你的!
可是每次为什么总是这样啊?!明明局势是我主动,可他总能不着边际地就把我弄被动了!
我有些气,更气的是我自己!是不是我太在乎他了!这样可不行!我衣素素是寻常小女子吗?岂会这么容易就被你吃定!
我扯回手,背冲着他坐下。不搭理他。
“娘子姐姐,你真不打子恒屁屁了呀?”他从身后抱住了我,他的头从我的肩头蹭过来,讨好道,“素素,不要生气嘛!会气坏身子的!生气多,胃口就变小,人会变瘦的!瘦了就不好看了!”
我呸!你懂得还真多!
我没好气地扭头瞪了他一眼,“别碰我!我嫌你脏!”
我一偏头,险些跟他的嘴巴,鼻子来个重叠。
刹那间,我忍不住犯花痴。
额,从这个角度看他,果然还是很帅啊!
哼!你别想色|诱我!老子不吃这套!今个儿这事儿!老子跟你没完!
我用力挣他的手,终于把他挣开了,可他还上纲上线了!
“子恒不脏!子恒刚洗的澡澡!可香,可白了!素素!你不信啊!那我脱给你看嘛!”
说着,他还真脱啊!
我连忙按住他的手,“你,你干什么?谁爱看你身上那二两肉!你给我老实点!我告诉你,素素今天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子恒蹭过来,拉我的胳膊,眼睛里又湿润了。“那你告诉子恒,你为什么生气嘛!素素这样子,人家好难过,好难过嘛!”
我瞪着他,“你倒还有脸问我?你说!你跟那个贱|人在屋子里都做什么了?还有!那个,那个什么香馍馍到底怎么回事?你都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给我交代清楚明白了!”
我说着说着,眼睛又不争气地模糊了,泪水噼里啪啦往下砸。
心想,衣素素,你怎么就这么大点出息!怎么就这么容易就被他整出眼泪来!你的眼泪的黄金!不能随便流!你听见没有?!
可是,可是人家真地是好难过,好难过嘛!
呸!连这个都跟他学来了!呦!好难过!好难过嘛!衣素素!你没救了你!
他见我一哭,就连忙把我又搂进怀里,给我擦着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一抱,我心里就好受许多。
哼!康子恒,还算你有点良心!
“素素不哭!不哭!子恒真地什么也没做呀!你走了之后,那个什么柳絮,是蹭过来,一开始,她要脱她自己的衣服,我就说,你长得真难看!真难看!她就生气地过来扒我衣服,我说,我身上起疹子了,传给你,你这辈子也治不好!然后,她就气歪歪地坐到一边去了!”
“完了?”
“完了。”
“就这些?”
“嗯!就这些!”
“真的?就只有这些?你,你没吃她的香馍馍?”
我仰头看着他笃定地点点头,我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子恒怎么会吃她的香馍馍?!子恒只想吃素素的香馍馍!”他眼珠子溜溜地往我身上瞧。
我连忙掩住胸口,抬手冲着他的左脸,就是一拳。脸红着训斥他。
“你,你想得美!少打歪主意!我告诉你,我这个人很小气,很记仇,今天这事儿,再过几十年,我也记得!”
他揉着左脸,冲着我嘿嘿笑着,“那子恒可不信!除非,我一直看着你,保证身边没别的人偷偷帮你,过了几十年后,我再问你,看看你还记得么?”
听他如此说,我的脸却更红了。
康子恒呀,你还真会扮猪吃老虎!说什么检验一下我的记忆力!你不就是想让我一直陪着你,伺候你!几十年都不许离开你!哼!装!你就继续给老子装吧!
☆、杀出来的程咬金
这日,到了,我与沈小姐的“约会之日”,这之前,我叫张大哥偷偷给陈小狐狸那边送了信。
我想,今天这事,搞好了,就是好事,搞不好,不但得罪了沈小姐,连陈隽亭都会怪罪
不过这世上,不冒险的事,就不算个事儿!再说,我衣素素,是那么怕冒险的人吗?
不过这次,我也并非是胡乱地来,那沈云袖的样子不错,气质也有,说话温柔,举止乖巧,该是个好媳妇儿。陈隽亭不会连这个都瞧不出吧!这件事嘛,我心里打着算盘,估摸了下,大概有个七八成胜算吧!
但实际上,那天发生的实情,却叫我大大地意了外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一早,我和子恒吃了早饭,我从衣柜里取来那件新做的冰蚕丝袍子,为他穿上。又把他按在梳妆镜前,亲手为他梳了个漂漂亮亮的头。
“子恒,你看看自己,多英俊!多帅!”
康大少也十分欣赏自己的美貌,对着镜子痴痴矣。
翠儿满眼怨念。“小姐啊!你不会每次带姑爷出门,都非要这么夸夸他吧?”
“咦?翠儿,你仔细瞧瞧,难道我说错了么?”
我笑着把子恒的头扳过她的方向,让她瞧。随即,我听见一声咔嚓。“呦!相公!你没事吧?”
康大少的脸扭曲着,但依然淡定自若。“没事!没事!”
“你,真没事啊?”我转到他面前,冲他眨了眨眼睛。
他笑了笑。“真没事。”
我也笑笑。“那就好!”
反正,你说你没事,那我就当你真的没事!你那么会装!那我就信喽!
翠儿因为我这次不带她出门,所以牢骚满腹。
届时又酸溜溜地插嘴道,“小姐,你是给人家拉红线,又不是给姑爷拉红线,你把姑爷打扮得这么漂亮,就不怕那位沈小姐看上姑爷,不要那个陈公子吗?”
我笑,“你这个丫头!哪那么多废话?我有我的主意!你只管看好院子!还有,记着反省上次你在百香楼犯下的错误!”
这个嘛,其实,我有我的打算。这是我第一次带我相公,跟那个小狐狸碰面,一定不能被他比下去!不!是一定要亮瞎他那双狐狸眼!
不过,这见面的地方,当然要越隐蔽约好。如果被康泰的人撞见,我拉着康家大少,跟永丰的四少见面,那可是大大的不好!而且,如果康子俊知道了,很可能会把上次,福桂芝偷运布露馅那件事情,归置在我和陈隽亭串通上。
所以,我想来想去,就忙得叫张媒婆给沈云袖传信,说约会地点改在了白云寺。寺庙里面相亲,这主意也不是我首创,那《西厢记》里,张生与莺莺不就是在寺里面遇见的吗?
我和子恒坐着马车,要先去个地方接陈隽亭。谁知道,这个陈四少,事儿可真多!
半路上,非要车夫停下,他要下去买点东西。我问他买什么吧,现在还早,有的店面可还关呢。他却说,哪家开门,就去哪家买,总能让沈小姐对着茶杯子说话吧,至少得带点像样的点心和蜜饯什么的。
我觉得,也有些道理。便叫车夫现在街口靠边停下来。我和子恒也下去陪他去找找看,买点东西再上路。
陈隽亭着急见姑娘,嗖嗖地在前面走着,我和子恒在后面跟着。突然间,听见,“哗啦”一声,陈隽亭的身上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我和子恒还没看清楚怎么个情况,就瞧见一粉衣女子飞了出来,扔下手里的铜盆,几步扑到陈隽亭身上,上下其手地使劲拍呀!
“哎呦!公子!公子!对不住!对不住!”
“哎呦!公子!对不住!对不住!”
我拉着子恒往那边走,还没走到跟前,就看见陈隽亭那个没出息的样!红着脸,笑呵呵地说着,“没关系!没关系!姑娘!我这不挺凉快的!哈哈!啊哈哈!”
那姑娘窘着脸,“公子,那可是我舅舅的洗脚水啊!我真是太对不住你了!”
立时,陈隽亭的脸绿了!嘴巴里呕出半杯洗脚水来。
“公子,真对不住!我们店还没到开门时辰呢!我没想到,门口会路过人!真对不住!您这样,赶快进来,去耳房里,擦洗一下,我给您找一套舅舅的衣服换上吧!”
我心想,唉!姑娘呀!他穿你舅舅的衣服,可咋去白云寺会沈小姐呀!
我刚一愣神,那姑娘忽地扑过来,拉住我的胳膊,使劲摇。
“衣素素!衣素素!素姐姐!是你吗?是不是你啊?我!我啊!胡程程!程程啊!”
我定睛一瞧,这姑娘,怎么认识我?哎?还真有几分眼熟。我忽地想起来了!
两年前,我跟老徐叔去在靖州那里,跟客户谈生意时,住过几天。靖州那里最有名的就算“蜜饯胡”!
这蜜饯胡的老板有位特别能干,脾气豪爽的外甥女,名叫胡程程。比我小一岁。我与她当初还是不打不相识,不过是一点小误会,打过了,骂过了!我们俩就成了好朋友。她叫我素姐姐,我叫她程程。
胡程程原来并不叫胡程程。她爹爹姓程,娘亲姓胡。可她三岁那年,爹爹在外有了小的,她娘亲是个性子烈的,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把她爹告上了县衙,要求和离!
就这样,程程的娘亲带着她还有她爹爹的一半家产回到了娘家,她娘亲是伤透了心,决意终身不再嫁了,倒也因为有了那一半家产,娘家人不敢小瞧她们娘俩。程程又是个懂事的,再也没跟她娘面前提过的她自己的爹。就连名字,也听由她娘亲的意思给改了。原来,她叫程妩儿,五岁的时候,她就改成了胡程程。那个意思就是她胡家永远压在程家的头上!
虽是,如此,我还是能看出,程程对于她亲爹的想念。虽然爹爹对不起她娘,可还是她的爹爹。毕竟,儿女与爹娘之间的骨血亲缘,是什么都扯不断的。
想到这里,我也想起远在外地的爹爹,他身边只有两个丫鬟,一个家丁服侍,不知道好不好?会不会碰上什么麻烦和烦心事?
再过几日,就是娘的祭日了。往年都是我跟爹爹一起祭奠她,而今年,却只有我自己了。
“胡程程!程程!程程!你怎么来到成阳县啦?你既然来了,怎么也不来找我!”我激动地抱住她。
胡程程笑道,“素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和我娘跟着舅舅,舅母,才来到这里。靖州那边的买卖,已经交给我大表哥了!我正打算去你府里拜访你!听说,你嫁人啦!还是这成阳县城里有名的豪门呐!怎么样?你相公对你好不好?公婆刻不刻薄你?”
“程程,你姐姐我还用得着你操心!怎么样,有没有心上人啊?”
胡程程小嘴一撇,“哼!配得上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我跟胡程程热络地聊着,被晾在那边许久的两个大男人,发出了同样的哀嚎。
“还有没有人在意我们呀!”
“还有没有人记得我们呀!”
“闭嘴!”
我跟程程异口同声。那俩人登时石化在街上。
自从,这个程程登场亮相,那天的事情就发生了大方向的逆转。
怎么说呢?
随后,程程把我们三人都让进屋子里,又叫两个丫鬟准备了洗澡水,请陈隽亭进去沐浴更衣。
我跟着子恒坐在前堂的茶桌旁,喝着茶水,吃着“蜜饯胡”的蜜饯。
这会儿,客人上门买蜜饯,程程急忙跟我们说了几句,便冲到前面,指挥着几个伙计招呼客人。
这时候,精神气爽的陈隽亭,傻站在堂口望了许久,终于回过神,一把拉起我,到了一旁。小声问我,“那个,大少奶奶,这个胡程程,跟你很熟?”
“嗯,算是好姐妹吧!怎么了?”
“她可曾定亲?可有意中人?”
“没有!没听说过她有什么喜欢的人?”我忽然明白,陈隽亭的意思了。
“哦!你看上她了!我告诉你,那绝对不行!不行!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我摇着头,又重新坐回到子恒身边,从盘子挑了个大蜜饯,塞进他嘴里。
陈隽亭锲而不舍地跟过来,拉把椅子,凑到我身边,压低嗓音说,“为什么帮不了?”
我看他还真对程程来了心思了,就急忙不避讳地把她爹和她娘的事情告诉了他。
“所以,四少,不是我不想帮你。你怎么说呢,也算我朋友,程程呢,是我的好姐妹。你们走到一起,当然是好事。可是你想想看,她以前就跟我说,她一定要找个不会变心的男人,如果这个男人变心了,她就会亲手宰了他!杀了他全家!”
我盯着他,认真地看,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如果他真娶了程程,而后又变了心,程程怎可能灭了他!而且之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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