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石台子的上面,居然不是石头的!它是木头的!年月久了,上面有许多斑痕和草叶藤蔓覆盖着,也看不出是木头!
可是~~~
我们该怎么办?
子恒试着迈出一只脚,想在那木板崩裂不再恶化的情况下,背着我离开这里。
当他这么做的时候,那木板劈开的干脆声响。
翠儿惊呼着,“快跑!”
但是,已经晚了!
☆、别有洞天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想明天拿上来的,不过昨晚写完了这章,一想到今天亲爱们还休息,于是乎就先拿上来吧。嘿嘿~~~月月通知——下次更,后天~~~现在改隔日更啦~~
坠落的瞬间,我只知道要紧抓住他,一定要抓紧他!不让自己跟他分开!
因为我觉得,不管怎样,若能跟他死在一起,即便到了那边,阎王爷也会把我们分到一个部门吧?那样的话,所有脏活累活,我就都压给他干!谁叫做人的时候,我这么护他周全,为他操碎了心呢!做鬼的时候,他还不多多孝敬我?那就太没天理了!对不对?哈?!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我艰难地撑起身体,只能凭感觉判断,这是个黑漆漆的黑洞!
“子恒~~~子恒~~~你在哪里~~”
“素素!素素!我在这!我在这!别怕!别怕!”
他利落而激烈地抱住我了!
但是~~~
“子恒!你抱住的是我的脚啊!刚刚崴的那只啊!好痛啊!”
“哦~~~”
于是,他连忙把我用蛮力倒转过来!终于找到我的头了!
“子恒,你说这是哪里啊?”
“洞!”
“是啊!我知道是洞!怎么每次都要我跟你掉洞里呢!老天爷就不能给点新意吗?!”
他看着我眨了眨眼,“有啊!”
“哪里?”我急迫地问。
他将我的手往后面伸了伸,摆了摆,“感觉到没有?”
“什么?”
“有一股股的气啊!这说明,咱们的身后是一个很长的洞,可以钻的洞!这还不算有新意吗?”
我嘴巴歪了下,无奈点头,“嗯!哼~~~”
他笑出来,捏了捏我的脸。“小傻瓜!”
嗯?我是小傻瓜~~~
我也不服输,伸手也捏了捏他的脸。
“那你是大傻瓜!”
他笑了笑,“好!接下来,大傻瓜要带着小傻瓜,去找出口喽!”
说着,他就把衣服撕下来一条,将他和我的手腕子系在一起。
“等等!子恒,你说,翠儿要看见咱们掉下去,就一定会守着洞口一直喊,一直喊的。可是,我怎么一点都听不到啊?”
“这就是说,咱们掉的位置距离洞口很远,如果靠翠儿救咱们上去,恐怕还要等很久。不如,咱们顺着洞,爬爬看!”
我想,也只有这样了。
还好,这洞虽然黑,虽然窄,还真没发现,有什么虫子啊,蛇啊,老鼠啊,什么的!
而且,这洞,还越来越宽敞。
就在前方,还微微有两丝细细光线渗下来!
子恒摸了摸那地方,觉得有蹊跷。
“该是一块石砖。”他默默道。
“石砖?”
他仔细摸索着了一会儿,终于,轻轻地挪开一角。
直扑进来的光,刺得我眼睛湿起来。
“子~”我刚说一个字,子恒连忙用他的脏手捂住了我的嘴。
同时,我听见头顶,传来二夫人冷测测的声音。
“哼!想不到啊!她还有这手!也不知道,她究竟都查到了哪些呢!”
“娘!当初我都劝您了!不要相信那个什么道长的话!如今怎么样?那个衣素素,不但克不死他!反倒还助着他!要我说,要除掉那个傻子,还需要那么费劲吗?在他日常饮食里,下点砒霜,鹤顶红就结了!”
“你以为,我没用过这招数吗?他每天早晨喝的茶水,可都是我让人弄的,每天一点毒,日积月累的,现在也该显出来了!可我没想到,他怎么还没死?难道真有什么天神保护他?!果然,这四处云游的王道长给他批了八字,说他命硬,想要害他,必须要先找个克制他的人,才好动手!”
“娘,其实,我一直怀疑那王道长的话。难道那傻老大,若活过25岁,就真地能对咱们不利?”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可不想,我费尽心力弄到手的家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抢回去了!子俊,康泰将来只能是你一个人的!我是不允许有第二个姓康的活在这世上!我不管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娘,可那老道让咱们找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来克他!可怎么就不见效果呢!我看那傻子,每天活得越发快活了!”
“难不成,这个衣素素的生辰有问题?马神婆不至于骗咱们啊!”
“娘!当初为何不请王道长为咱们张罗这事,反倒要那个马神婆来找?”
“你不知道!王道长是不肯留在咱们这多日的!还说这等小事,他不屑于做!不过,我也没亏待了马神婆,我觉得,不会有错的。”
“娘,你说这奇怪啊!那次河水没淹死他们,马车坏了,也没摔死他们!”
二夫人冷哼一声,“大不了,两个一起弄死!我就不信,老天还能次次帮着他们?若是她真怀了康家的骨肉,大不了,也一起弄死!”
“娘,这事交给我吧!准保快、准、狠!”
“你消停点吧!宋三两那档子事可还没了呢!”
“娘!您放心吧!他收了银子,事办完了,还回来做什么?”
“事如果真办好了,可就好了!”
“怎么?”
“虞弱眉那个那个小贱人的尸体,咱们可还一眼都没见着呢,也不知道县太爷摆得什么机关!”
......
我全身不禁泛起冷颤,虽我早有心理准备,可如此直面这一对冷血母子的对话,还真叫我恐惧心寒!
更令我意外的是,原来当初逼我嫁进来,什么所谓的“冲喜”,却也是用来害他的一步狠棋!若我真是那阴年阴月阴日所生,岂不真成了他们伤害子恒的工具了?想到这里,我又不禁松了口气。
我伸手去掩子恒的耳朵,不想他去听,怕他听了难过伤心。虽,他对二夫人母子害他之心,有所知晓,但这样听来,也一定会难过的吧!
可他偏要听,拨开我的手。我只得挪了挪身子,用蛮力,硬是把他的整颗头都抱进怀里,不许他再听。
刚刚听见二夫人与康子俊对话的地方,是二夫人的卧室。所以,我和子恒顺着洞的走势继续爬着,觉得这位置该是距离禁地不远。
果然不错。
当我跟子恒意识到前面有大片的光时,已经有人在洞的那一头等待着我们。不是敌人,是沈婆和翠儿。
而我和子恒相继被他们从洞里拉出来之后,我这才发现,原来这洞口,竟然在三夫人每天面对的佛龛底座的后面。此时三夫人已经睡了。沈婆示意我们小点声音,不要惊醒三夫人,免得她发疯。
出了洞口。
我瞧见,子恒的脸红红的。
“相公!你怎么了?你脸怎么那么红?”
他手指着我,嘴巴里打着结。“你,胸~~~”
“我,我怎么凶了?我凶什么了我?”我忍不住委屈。
“不是!是胸!那个!不,是那两个!”
我低头一瞧!
原来刚才,跟他在洞里面爬的时候,肚兜的带子松了,坠下好几寸!胸口露出好大一片呐!
我连忙要把外衣收紧,却发现,胸前沾了一块块的脏东西。仔细一看,原是他嘴巴上的芝麻酱!
我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就骂!
“你!你!芝麻酱沾肉吃啊!你色鬼!你个大色鬼!”
翠儿忙得过来帮我系衣带。
他抿了抿嘴巴,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像在故意回味似的!
很无辜地看着我。诺诺道。“那又不是我情愿的,是你硬塞给我吃的!”
“我!我!我!我不知道跟你说什么了我!”我又一次面对他,抓狂了我!
翠儿却拉过我,小声笑道。
“小姐那么紧张干嘛,我跟沈婆都不会觉得,你是故意的哦!”
我挤眉弄眼地跟她小声抗议。“我怎么故意的了我!你的意思是我色|诱|他?”
翠儿歪着头,眨了眨眼睛。“小姐,咱们虽不是男子,可也要敢作敢当呀!”
我!我真是跳进芝麻酱里也洗不清了我!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孙季良便来府里给我看脉。
以前我极少看大夫的,身体一直很好,就是那几次,受凉,病得支撑不起,爹爹也是找李郎中过来看看,开些很一般的退热的药。
孙季良的医术,我也是早有见闻的。他这个人做事很仔细,仔细得,我心里怕怕的还真怕摸出来我有什么大毛病,影响我以后生娃娃!
孙季良把了许久,松开来。又换另一只手。过了会儿,也松了。
我紧张地看着他。“孙大夫!你实话实说,我有没有毛病?还有没有得治?”
孙季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子恒。忽笑了。“嫂夫人身体很好,非要说毛病嘛~~~”
“怎样?”翠儿比我还急。
孙季良看着我笑道,“嫂夫人有些心火,这心火之症,却不过‘执迷不悟’四个字。看似‘悬而未决’实则已决,看似‘剑未收鞘’实则已收。嫂夫人是被自己误了吧!”
我默默不语,察觉子恒的眼光也看向过来,我避开着低下头。
翠儿插嘴道,“孙大夫!您说得好复杂啊!可有药解啊!”
孙季良笑着,“世间最容易治的是心病,最不容易治的亦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心药何以得来?要看个人缘分与悟性!季良既然来了这一遭,那么就先为嫂夫人开些舒怀开胃的药吧,全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还是要嫂夫人自己看开些吧!”
说着就操笔挥挥洒洒地在纸上写着几行字。
翠儿拿过来给我瞧。我一看,就笑出来。
“小姐,这孙大夫也老大没正经了!开了一堆吃的!什么鸭梨,山楂的!这样也叫看病?那我也会了!”
我笑着摇头,将方子递给子恒,“子恒,你看他这方子写的!鸭梨,山楂,桂圆,葡萄,红枣,每顿各二斤,每天吃三顿,这么吃下去,一天不用干别的了!谁还记得心里烦恼什么事!倒先把自己吃成个胖子!”
子恒看了看,笑着将方子折上,复推给我。“倒还是季良贤弟懂我!知道我喜欢胖点的!”
我直翻白眼!
我,呸!
从府里坐马车去分铺。虽然我脚崴了,孙季良给看过也说,筋骨伤得不厉害,只是有些肿,该在家里静养了。可铺子里的事情,还需我照看,我怎能这么安心地修养?
幸而,我出来出去的,有丫鬟们跟着,更重要的是,有子恒背着我。
他背着我进了铺子,整个铺子里的伙计,包括铁大力等人,那眼珠子都瞪直了!
怎么?大男人背媳妇儿,丢脸么?
子恒也没觉得丢脸,反而乐呵呵的!
我叫子恒背我往后面作坊去,一样样跟他介绍着,染布的步骤和那些染布的用具和容器,染料什么的。大有种反客为主的意味。
“怎么样?这还是你家的店铺呢!你都从没来过一次!”
“子恒,你瞧,这个呢,就是染缸!这染缸里的染料和水都是有讲究的!比例呢,水温呢,何时加染料呢!”
“对了!对了!你知道如何能染出绿色的布呢?我来告诉你吧!”
他把我放在石阶上坐下,他挨着我身边坐下,将我的头按在他肩膀上。
正午的阳光,正好射到他好看的侧脸。我稍一斜视,就能偷瞧见他好看的眉眼、下巴、耳朵,喉结,酒窝,青黑的胡子印?......额,反正好多,好多啦!都好好看呢!
然而,最好看的是他双眸流转的瞬间,那温存的笑意。恬淡中透着调皮,温暖透着包容。
他只笑着,像没听见我说什么,可他的眼光,却又不曾离开过我的脸,好像在很用心地在听我说什么。而他听见的,跟我所说的,似乎一点关联都没有。
我不知道他从我这里听见什么秘密。
我被他看得心里醉醉,面颊发烫。只得撑住,假意不曾被他的美色所迷惑。
“你可别以为,只用那蓝色染料跟黄色染料放在热水里煮过了,拿出来在那晾布架子上一放就好了!我告诉你啊,这中间不能少给很重要的一样东西!是盐啊!你可不要小看盐这个东西了!如果你不放盐,那么蓝色和黄色的染料,就不能很好地在布匹上固定,那么你就很难染出绿色的布!至多会得到一堆蓝色的布,或者呢,是一堆黄色的布!你说有趣吗?”
我自说自话着,他则一直缄默不语,只看着我微笑。
我总觉得,这样就足够甜蜜了,就足够令人沉溺,令人不舍了。
那么,我是不是该做决定了?
孙季良说得不错,“悬而未决”是假象,“剑未收鞘”也是假象。我只不过不肯面对罢了。我怕一旦做出决定,自己便会背负“负心人”,“无情人”,“贪慕富贵”这些骂名!我很怕自己不再是那些在乎我的人,所认为的,那个有情有义,踏实本色的衣素素了!
但是,这些与他相比,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明明更适合跟他在一起,明明跟他在一起时的我,更自在,更真实。跟他在一起,我真地很快乐,很快乐。我很爱他,我也很爱,跟他在一起时的我自己。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但子恒非坚持背我去铺子。
这一日,翠儿过来给我们送午饭。
午饭还算丰盛。我打开来各个看看。翠儿笑道。“小姐放心吧,沈妈妈早看过了,还用银针试了呢!真没想到,她老人家才是真人不露相呢!若咱们这般,没有了她,岂不是早被毒死了?”
我笑了笑不语,只低头给子恒布菜。
翠儿怎知,这位沈婆心内的沟壑?她身后有众人支撑帮衬,若非如此,只怕她一个人更难保住三夫人和子恒两个人了。
饭刚吃了一半,便听见外面发生嘈杂的议论声。
门外有人叩门。
我跟翠儿努了下嘴,她会意地转身去开门。
老徐叔一头冲进来。
满脸愁容。
“大少奶奶!可了不得了!您快去后面瞧瞧吧!那布染得不对啊!这才刚晾上一批,那颜色就全褪了!”
我腾地站起身,“怎么会这样?!通知所有伙计停下手里的活!没有我的批准,任何人不准离开铺子半步!”
我转身看了翠儿一眼,“好生伺候姑爷把饭吃完。”
翠儿连忙点头,眼底里全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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