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看了翠儿一眼,“好生伺候姑爷把饭吃完。”
翠儿连忙点头,眼底里全的担心。
“小姐你快过去瞧瞧吧!”
我拍了拍子恒的手,“相公,我过去瞧瞧,你好好吃饭,不用为我的事着急知道吗?”
他抬头眯着眼睛冲我笑笑,然后就,低下头继续吃他的饭了。
嘿!他倒还真对我一百个放心呢!
☆、立军命状
我随老徐叔走到后堂作坊作坊时,二夫人与福桂芝都已经到了。
这叫做什么?
挖好了坑,等人到了,挖坑的人就出来要埋人了!
可是,我会让她们意外的。我要让她们知道,坑外还有坑,会挖坑的人,不单只有她们!
二夫人端看着那晾布架上的布匹,沉默许久才转过身。
“素素,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手里紧攥着布的一角,嘴角紧抿,像是在强压着怒火。
“回二娘,素素也是刚听老徐叔告诉我,具体是何原因,这还要仔细调查才知道。”
她重重地撩下手里的布,脸上显出一层寒色。
“你要仔细调查?不用查了!我已经看过,是染料出了问题!素素,当初你那般极力在吕夫人面前显示个人才干,还在吕夫人与我的跟前表尽了决心,如何如何也要把这批布染好!当初,我也是一味地担心你搞不好,几次与吕夫人提议要子俊亲自操办,可又怎么样?!素素,我问你,此时,你又该表现呢?!”
“二娘说得不错。此事,素素的确没做好。但求二娘给素素一个补救的机会。”我恭敬道。
这时,福桂芝走了过来,火上浇油道,“补救?大嫂,可是别忘了交货的日期吧?!现在要从头来过,可还赶不赶得及吕夫人娘家的喜事呢?”
我稳了稳气息。“三弟妹担忧的是。但既然事已如此,便是素素看管不严,让人钻了空子,或是有意,或是无意地,在染料上做了手脚。至于事因,并不是最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赶紧挽回败局,把此事尽好地应付过去啊。二娘!还请您容素素把此事补救完了,再治素素的罪!”
二夫人冷哼。“哼!你先别说那罪不罪的!我看你,如今搞砸了,看来是经验不够!还是让子俊吃些苦头来补齐这个窟窿吧!如此,我还能踏踏实实地睡个安稳觉!”
福桂芝立马不答应。“娘!这怎么行!当初是谁那么逞强装厉害地非要拿下这个生意的?哦!如今出了大事故了!倒把这屎盆子扣在我家子俊头上!娘!这我可不干!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即便子俊应了,我也不应!”
二夫人刚要说话,我急忙接过来。
“二娘,此事全由素素一人所出,必也该由素素一人来承担。素素若捅了篓子就跑,莫不要说三弟妹不答应,就是康府里的下人,也定然对我有鄙薄之意。我虽被他们尊称为大少奶奶。但上为尊者,且该拿出些令人尊敬,让人心服的样子。做事没担当,连个下人也会不耻的。还请二娘,令素素补救此事。素素必将竭力为之!”
“话虽如此,可我又怎敢再让你去拿咱们康泰的名誉去冒险?”二夫人还在迟疑。
福桂芝与我较起了劲。
“呵呵!大嫂真会说!你上次就这般表决心,还不是一样地搞砸了吗?”
我逼视过去。“那三弟妹是何意思?你既不同意三弟来补救,又不同意我来补救!难不成,三弟妹自觉与我妯娌情深,想亲自帮我堵上这个大窟窿?”
福桂芝直翻白眼,好像发现我暗恋她似的!
“呵呵!大嫂,对不住!我可没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大嫂!你捅的窟窿!理当你自己堵去!可是,这次,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让你表决心,就完事了的!若是日后,再弄砸了可怎么好呢?总要给娘,给康泰,一个信誉才好,做不好了,大嫂可想出什么法子让全康泰的人原谅你呢?”
“哦!三弟妹的意思,我明白了!好!如果我这次没来及交出那批布,或者,交出了,却没有吕夫人的认可。那么,我愿意效仿三弟妹上次在祠堂里所做出的那般楷模!当着康泰所有掌柜和康府里所有下人的面认错伏法!如何?”
“可以!”福桂芝得意地笑。
我笑了笑。“三弟妹说可以,那定然是可以的了!那么日后,待我捉到那个暗中害我捅了窟窿的黑手,那么,我也一定会让这幕后黑手觉得他可以跟我一同,按照三弟妹所说的法子当众认错伏法喽!”
我盯了她一眼。
“三弟妹也不必替我着急!咱们康泰做染布这几十年里,哪些布的样子是自己操作不好染坏了的!哪些是被人故意动了坏手脚而染坏的!这都是分辨得清楚的!欲要捉住那背后动手之人,不难!欲要捉住那动手之人身后的主使,也一点都不难的!三弟妹!你怎么想?”
福桂芝被我噎住了,一时不敢接话。
二夫人沉声道。“素素,你也毋须多说了,还是尽快赶工,把这废掉的布处理一下吧!”
福桂芝像是缓过了劲儿,立即插嘴。“不行!娘!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着她直冲到我跟前,拉住我的胳膊。瞪着眼睛问我。“大嫂!你可敢立军命状?”
“军命状?”我假意慌了下。
“怎么?不敢啊?”她激我。
我笑了笑。“三弟妹所说军命状,可是那军营之内,有赏有罚的情境下所立下的!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般情况下做不成的事,只要立下军命状便都成!你如今,只跟谈及罚,却未曾提及赏。我何来力气与你达成一气呢?”
二夫人呵斥福桂芝。“桂芝,你不要胡闹!”
福桂芝此时已然上了岗,下不来了!
不管不顾地抓住我的左手道。“那就请大嫂想想看,要如何赏呢?”
我忙道,“若我再次搞砸了,我即可按照三弟妹之前所言,那般当众认错!而且也不去追究那幕后是谁在做怪,所有的错,所有的损失,都统统算在我一个人身上,如何?”
福桂芝笑着点头。“只是要加上一条,若再搞砸了,还要看看损失多少,若损失得多,只认错是不足够的。”
我笑,“三弟妹的意思是?”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康府的家规,犯重错者撵!”福桂芝铿锵有力地说。
我脸色变了下,笑着点头,“好!就如此!那若是我这次补救成了,而且还得到吕夫人的首肯,那么,我就要康泰名下的一间分铺!不知道,到时候,三弟可会为我与三弟妹的约定之事而兑现承诺呢?”
“桂芝!”二夫人又叫道。
可惜福桂芝已经一头栽了进来,哪里听得进二夫人的话?
“好!就如此!若大嫂果真能做得到,我定让子俊将一间分铺交与大嫂管理!”
说着,她抓起我的手,就“啪”“啪”“啪”地与我三击掌为誓!
放下我的手时,她冷笑着。“大嫂说得到!可也要做得到啊!我可不愿看着大嫂但这么多人的面前,丢咱们康府的脸面!”
我冲着她淡淡微笑着,极其甜美。“多谢三弟妹关心。我一定不会布你的后尘的!”
送走了二夫人与福桂芝。接下来,我与老徐叔开始紧密部署,染坏的布有多少,还有多少布没入染缸,还有多少染料还未用,正在用的染料分别进行检查,查出有问题的,马上清缸,重新灌入没问题的染料。
而这些事情,看似很急迫,紧张。
实际上,我心里却一点都不慌忙。因为这所有的所有调整工作,不过是给老徐叔,以及二夫人和康子俊的眼线看的。
其实,第一天铁大力等人发现有伙计在某几个染缸的染料里做手脚,铁大力就通知了我。我给铁大力下达的密令是趁着夜,偷偷把被动了手脚的染料换成没问题的染料。还有,记得把用动手脚的染料染的布匹留下,给我做“样本”。
这“样本”要等到染布进行到一半时间的时候,再挂出来。我这样做,有我的想法。一是,为了康泰的名声,二夫人必然不会同意福桂芝在染这批布时捣乱,但她也知道福桂芝心胸狭窄,感情用事,容易在这种时候,不计后果地做错事。于是,她们必然会闻讯追来。
那么,如果我这“样本”布挂出来地过早。二夫人很容易就会把这生意交给康子俊继续做,因为对康子俊来说,毫无时间上的风险,一定会完成。
二是,如果我把那“样本”布挂出来得过晚,就显然无法挽回局面。二夫人会暴怒,说不准,真不给我任何机会,就撵我出府。
所以,就在染布期限进行了一半的时间时,把“样本”布挂出来,既有得补救,又必须要冒险。这就有法子,让福桂芝跟我较劲着立军命状,我才有可能得利!
事情正如我所期望的方向发展,我想,先得了一家分铺,不过是为子恒争一口气罢了。
马车上。二夫人冷着脸,训斥道。
“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做事之前要先动动脑子!”
“娘!我动脑子了!”福桂芝怯生生答道。
“哼!你动的歪脑筋,你还当我不知道?是你偷偷指派几个伙计把染料换了的?对不对?”
福桂芝忙得点头。讨好地上来,给二夫人捏着肩膀。
“娘啊!您别生气啊!现在都这个时候了!谅她也没那本事,能回天!娘啊!您不也看着她烦了吗?到时候,就撵她出去!省得助着大哥整天胡闹!”
“呵!你想得倒美!你还真以为,她被你逼到死角了?她已经胜了你了!”
“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福桂芝急忙问。
二夫人皮笑肉不笑,眼睛里射出冷肃的光。“她早就盯住了你的手段,刚那些染坏的布,多半是故意给咱们瞧的!就是故意激你与她打赌立誓!她好从中谋利!她这是挖好了坑,就等着你跳呢!”
福桂芝立即哭出来。“娘啊!桂芝错了!上了小贱人的当啦!”
二夫人叹气摇头。“桂芝!你呀!什么时候,脑袋里能装点东西呢!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能帮衬子俊?若是子俊再纳个精明能干的妾室,你这个做正房的,可还往哪里摆?”
福桂芝慌忙哀求着,抽泣起来。“娘啊!您可千万别让子俊纳妾呀!桂芝知道自己不聪明,但桂芝可是全心全意孝敬您老人家的!要是精明能干的,她能那么满心地装着您老人家吗?桂芝保证以后再不胡闹了!全听娘您的指挥!桂芝,桂芝再努力给您添个大孙子,如何?”
二夫人终于露了笑意。拍了拍福桂芝的手。“你若能这样想,那就是娘的好孩子,有我在一日,必定保你不被子俊欺负了。”
“谢娘!”福桂芝破涕为笑。
☆、消失的账本
作者有话要说:发这章之前,要先表扬下小影子同学~~~你好聪明哦~~~若干多章的时候,月月写到康子俊那个私卖布匹的账簿,到底哪去了呢?小影子同学说,是在大少手里哇,就是他跟素素在小桃红的衣柜里那个神马神马的时候,月月当时没有正面回答你,是因为情节还有许多,不能剧透过早。所以呢,现在是时候了,表扬,表扬小影子,香吻,拥抱,么么哒~~~月月给你颁发个最最认真,最最聪明读者徽章哇哈哈,月月好像比你还开心哦,这说明月月写的细节,有人看进去了~~~好高兴
晚间回了府。吃晚饭时,我把铺子里那批布的事情,再跟二夫人做了交代。二夫人并没细听,只吩咐我一定要竭力办去。我想,我的把戏,她也早看得清楚。而此事一出,她心里气得并非是我,而是福桂芝。
一是,福桂芝捣乱,也是没顾及康泰的声誉。二是,若没有福桂芝与我打赌,那康泰的一家分铺,又岂会落在我的手里?
这是这两方面的原因,二夫人对我的所为并无多大着意,马马虎虎地也不担心我搞砸了。
吃完晚饭,回到自家院子。
沈婆拉住我,到了一旁,小声告诉我说,五夫人前些日子提到的那个老杨头从乡下回来了。不巧的是,那盆红茶被他送与了以前的房东。老杨头已经答应去那房东要回红茶。我想了想,告诉沈婆,三天后,安排跟五夫人见面吧。这之前,让沈婆注意老杨头那边的动静。
我进了卧房,发现子恒也早上了床,趴在那里,手里面不知道在翻弄着什么好玩的东西。很是入神的样子,直待我走近了,他还没察觉。
“相公!”我故意大声叫,吓得他急忙把那东西往身后藏。
“你藏什么呢?让我瞧瞧!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东西?”我盯着他。
他笑嘻嘻的,又跟我装傻。“子恒没什么坏东西,子恒最坏的东西,就是素素了!”
嘿!又拿我胡扯!
我扑上去捉他藏在背后的手。
“你拿来!让我瞧瞧!快点!别躲!”
他偏故意地引我,一会儿把那东西放左手里,一会儿把那东西放右手里。我心里一急,就生扑上去,把他按在身子底下。
他眼光游移着一种伪装出来的惶然和惊讶。
“素素!你这是要对子恒‘霸|王|硬|上|弓’吗?”
“你!你少跟我胡扯!”
他见我脸红着,也噗哧笑出来。
顺手就把那东西扔在了床的最里面。眼光狡黠地在我身上溜来溜去。
“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要,自己拿去好了!”
“你当我不敢拿呀!”我虎着脸。
我一瞧,那是个本子,心里就有了兴趣。
我褪了鞋子,从他身旁爬过去,手刚触到那本子,却被他从身后抱住腰。
“素素!陪子恒玩大灰狼吃小白兔兔的游戏吧!陪子恒玩嘛!玩嘛!”
“子恒!你别闹!你让我看看,这到底什么东西!”
是个红皮巴掌大的硬壳本子。打开来,里面都是些记录进项和出项的数字。
看着那些条目,我的心里就是一惊!
这不正是那个我曾经费尽心机,四处寻找的账簿吗?!就是康子俊私卖康泰布匹的账簿!
恍然间,我明白,子恒一定不是刚刚才拿到这账簿。康子俊为了找这个账簿,发疯地寻了一个多月,还没有效果!他连小桃红的房子都差点给拆吧了!
陈隽亭也曾告诉过我,康子俊这账簿藏在他相好小桃红的住处。那么小桃红的住处,我和子恒也都去过,可惜我并无收获。
其实是我错了。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把我的思路给搅乱了。事实上,账簿在那天,就已经到了子恒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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