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飞舞沉吟片刻,苦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办法了,一切等到了玄天教再说。”
不管箫绝情多么不对劲,为箫绝夜解毒已是拖延不得了,若是再耽搁下去,他们之前收集的五样宝物将很有可能完全派不上用场,导致白忙活一场。
第二天一早,众人收拾行装继续赶路。因为之前的事,贺兰飞舞故意装出一副躲着司展尘的样子,居然并未引起箫绝情的疑心,只是令他的目光越来越冷漠。
、第176章 他是你要找的人吗
第176章他是你要找的人吗
不知是否被那天晚上贺兰飞舞说要离开的话伤透了心,这一路行来箫绝情居然很少再跟她说话,即便有时走个对面,他也只是含义不明地看她一眼,接着掉头而去。贺兰飞舞见状只有苦笑,偶尔会想起该用什么样的法子弄清楚他心中的秘密,或许这样的局面会得到改观。
于是,众人不再耽搁,一路往净沙国而去,这一走就是近三个月。随着他们的脚步,寒冬渐渐远去,柳树吐出点点嫩芽,再往前走,嫩芽变成绿叶,山野间春光明媚,百花盛开……
虽是净沙国的护国神教,玄天教的总坛却不在净沙国都城“凌安”城中,而在净沙国最北端的边缘之地,成为守护净沙国的一支重要力量。应该说,在守护净沙国方面,玄天教给予国内百姓更多的是一种精神支撑和寄托,千百年来百姓们都深信,只要有玄天教在,净沙国的江山便可千秋万代,永存天地间。
要想赶往玄天教,凌安城是必经之地,何况要想取得赤焰冥珠,首先就必须得到净沙国国君百里惊鸿的许可。是以一路紧赶慢赶来到凌安城,众人先找了一间客栈休息,顺便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将一切安排妥当,众人来到箫绝情的房间集合,不等旁人开口,司展尘已经抢先说道:“东阳王,如今已来到净沙国,我看我还是先回玄天教向教主复命,顺便将你们的来意禀报教主。至于能不能拿到赤焰冥珠,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箫绝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路上有劳司护法守护,辛苦了。”
明白他的冷淡从何而来,司展尘唯有苦笑:“不敢,给东阳王添了很多麻烦是真的。那么,我这便告辞了。小舞,能否借一步说几句话?”
贺兰飞舞愣了一下,继而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好。”
司展尘向众人点头为礼,接着与她一起出了房间。来到一个僻静之处,估摸着没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了,贺兰飞舞才低声问道:“师父,你要跟我说什么?”
司展尘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忧虑,沉吟片刻之后才问道:“小舞,这几个月来,你可曾发现箫绝情又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暂时没有,”贺兰飞舞摇了摇头,“自那天晚上他一怒离开,并且带着一身的血回来之后,他便几乎没有再跟我说过任何话,更不曾接近我,即便他有什么不对劲我也发现不了。”
“我也没有……”司展尘的眉头皱得更紧,脸上的忧虑有增无减,“也就是说,你还是没有发现他的额头出现过什么东西?”
“没有,”贺兰飞舞还是摇头,继而好奇不已,“师父,你到底在他的额头上找什么?你心里是不是在怀疑什么?你是不是怀疑箫绝情是什么人,或者是……”
司展尘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叹了口气:“小舞,我不能告诉你我在找什么,但我绝对没有恶意,而是这件事实在非同小可,一着不慎就有可能引来塌天大祸……”
“这么严重?”贺兰飞舞吓了一跳,登时觉得一股凉气顺着后脊梁骨刷的窜了上来,“师父,那……我是说‘如果’,如果箫绝情真的是你要找的人,那会怎么样?”
“那就……麻烦了。”司展尘苦笑,忍不住抚了抚额头,“箫绝情的武功独步天下,本来就极难对付,如果他真的是我要找的人,那……苍渊大陆只怕会经历一场极大的劫难!”
贺兰飞舞越发惊惧不已,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她突然下定决心一般咬牙说道:“既然如此,告诉我如何才能确定箫绝情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或许我可以做到!”
司展尘怔了一下,眸中浮现出明显的迟疑。不是他不相信贺兰飞舞,他只是担心贺兰飞舞一不小心露出破绽而被箫绝情察觉,那么如果箫绝情果真是他要找的人,为了保守秘密,他便极有可能对贺兰飞舞不利……
但贺兰飞舞说的也有道理,她毕竟比司展尘更有机会接近箫绝情,或许真的能帮上忙也说不定?何况在抵达九死涧拿到赤焰冥珠之前,箫绝情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
想到此,司展尘的神情立刻变得无比凝重,微微点头说道:“好,附耳过来,仔细听我说……”
贺兰飞舞是一个人回到房中的,并告诉众人司展尘已经离开,委托她代他向众人告别,说他就不进来打扰众人商议大事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箫绝情几眼,脑中回想着司展尘说的那些话。但为了不让精明的箫绝情看出破绽,她不敢过多注意他的额头,很快就将视线移开了。
对于两人究竟在外面说了些什么,箫绝情就算想知道也没打算此刻便开口询问,只是淡淡地点头说道:“由他去,反正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小舞,我们方才说要尽快入宫求见净沙国国君百里惊鸿,你与我一起,其他人在客栈内等候消息。”
贺兰飞舞闻言自不会有异议,点头说道:“好,我们此刻便去?”
“不急,”箫绝情摇头,“一路车马劳顿,大家都累得很,今日便在此休息,明日再去。”
商议既定,众人各自散去休息,贺兰飞舞却端坐不动。箫绝情眉头一皱:“还有事?”
瞧瞧房中已经没有别人,贺兰飞舞干脆开门见山:“你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生气?”
箫绝情唇线一凝,淡淡摇头:“没有。”
“若是没有,这几个月来你为何一个字都不跟我说?”贺兰飞舞挑了挑唇,神情间倒是十分平静,“北宫欢执意娶我为妻时,也不见你对我如此仇恨满腔,为何师父不过是对我表白了几句,你看到我便像看到杀父仇人一般,头顶乌云蔽日?你到底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师父?”
箫绝情的手慢慢握紧,片刻后依然摇头:“我没有恨你,我不会恨你,我既没有针对你,也没有针对司展尘,我……我……我没有资格恨你。所以……”
见他迟迟没有下文,贺兰飞舞奇怪地皱眉:“所以?”
箫绝情狼狈地移开了视线:“所以……你可以走了,我不恨你。”
贺兰飞舞不说话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箫绝情拼命想要装出一副冷静镇定的样子,却很快在她清凉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呼的一下起身就走:“你留下吧,我走!”
“不必,我这就走。”贺兰飞舞一抬手阻止了他,接着站了起来,却始终紧紧盯着箫绝情的眼眸,“不过在走之前,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箫绝情想要移开视线,却终究有些舍不得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眸:“你问。”
贺兰飞舞轻轻吐出一口气:“你也知我之所以与北宫欢成亲是为了九尾白玉貂的血,那么我问你:倘若我可以令北宫欢主动放手,你是否愿意与我再续前缘?”
箫绝情眸中的光芒因为贺兰飞舞的话骤然变得如繁星般璀璨,满是无法言说的惊喜!然而紧跟着他却似乎想起了什么,所有的惊喜又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僵硬地吐出了几个字:“不愿意。”
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那比流星更快的变化,贺兰飞舞非但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立刻痛苦得生不如死,反而淡淡地笑了笑:“不愿意?是真正的不愿意,还是想要而不能?”
箫绝情越发用力地扭开了头,尽量装得十分平静:“你说回答你一个问题,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你不肯正面回答,那就说明答案是第二个。”贺兰飞舞依然在微笑,并且慢慢逼了过来,“而且从你的眼中我看得出来,你对我并非无意,也就是说一个人到了用情深处,看起来反倒似无情了,是不是?”
箫绝情被她逼得后退了两步,眸子里映出了淡淡的慌乱:“小舞,你……你别逼我。”
“是你在逼我。”贺兰飞舞挑唇一笑,眸子却渐渐变得锐利,“你不要我,却又因为我亲近别人而对我横加指责。你不肯真正放手,每次我问你是否愿意与我在一起,你的回答都是否!多情是你,无情更是你,箫绝情,你真的好绝情!”
箫绝情几乎已经站立不稳,脸色更是如玉般惨白得透明:“是,我……我本来就绝情,你……你此刻才知道?既然知道我绝情,你又何必理我……”
“你以为我愿意?!”贺兰飞舞咬牙,声音开始发颤,“你口口声声说什么都给不了我,却又总是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再来招惹我!我也想彻底忘了你,可我做不到!如果能把你忘记,我又怎么会愿意如此受煎熬?!我又不贱……唔……”
贺兰飞舞的话还未说完,箫绝情突然一展双臂紧紧搂住了她,同时狠狠吻住了她冰凉的双唇!
自相识至今,箫绝情从未如此用力地吻过她,似乎恨不得与她合二为一,让两人的身体彻底融为一体,从此之后再不分开!
贺兰飞舞本能地想要挣扎,可是箫绝情不但不放手,反而搂得更紧,同时吻得也更加用力。感觉到唇齿之间特属于他的清新之气,贺兰飞舞突然卸去了挣扎的力道,任他予取予求。
许久之后,箫绝情终于放开了她的唇,眸子里居然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惨然地微笑着,他轻声开口:“是,你不贱,我贱。我明知道这一生已经没有与你生死与共的资格,却依然不死心地霸着你不放。所以你不贱,贱的是我。”
、第177章 你知道了什么
第177章你知道了什么
从他那火热的吻中回过神来,贺兰飞舞才听到了这几句话。因为其中蕴含的深沉的痛苦,她忍不住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咬牙说道:“东阳王,你到底在顾虑什么,告诉我好不好?如果真的是不可逾越的障碍,我也可以彻底死心,绝不会再来纠缠你!”
“我……我不能。”箫绝情竭力令自己冷静,却并不曾挣脱她的手,“小舞,原谅我,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此事实在不能对外人言!但是无论如何你要相信,从始至终我都不曾想过伤害你,我这样做真的是为了你好!”
贺兰飞舞的目光不易为人觉察地闪烁着,她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轻轻抚摸着箫绝情苍白如玉的脸:“是,这一点我相信,你的确没有想过伤害我。可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是我,你怎知你的做法就是对我好?把一切都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贪恋她掌心的柔滑和温热,箫绝情原本一动不动地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移动。可是紧跟着,他便感到贺兰飞舞的手靠近了自己额头正中的位置,立刻目光一凝,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小舞!”
贺兰飞舞心中一凛:箫绝情对额头的位置防备得这么紧,难道他果真是司展尘要找的人?
沉住了气,她故意装作不解的样子皱了皱眉:“怎么了?”
“呃……没事,”箫绝情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我……我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你帮不了我,而且我这样做也的确是万不得已。小舞,现在你不懂不要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没有骗你,而且……这一天应该不会远了。”
眼见自己实在问不出什么,贺兰飞舞只得暂时放弃,淡淡地点头说道:“好,你不肯说,我不逼你就是,我先走了。”
看着被关紧的房门,箫绝情原本挺直的身躯突然踉跄了一下,跟着抬手轻抚着自己的额头苦笑:“小舞,你方才的动作是有意还是无心?若是无心还好,若是有意……莫非你已经知道了什么?若果真如此,那可就糟了……你可千万不要坏了我的大事,否则……”
贺兰飞舞在思考同样的问题:箫绝情方才的反应似乎过于激烈了些,是不习惯两人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还是怕自己发现他的秘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方才他阻止得虽然快,她却还是摸到了他的额头,并且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他就不是司展尘要找的人,因为司展尘方才说的那个确定箫绝情身份的方法并不是这个,只不过是她心急,这才不自觉地伸了手,险些漏了破绽。
不行,必须沉住气,慢慢等机会,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第二天起床吃过早饭,众人按照之前的约定在客栈内等候,箫绝情则与贺兰飞舞结伴入宫求见百里惊鸿。
一国之君虽然并非想见就能见的,然而凭着“箫绝情”三个字,他们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御书房,并且站在一旁等待百里惊鸿。自然,除了必须给名满天下的东阳王一个面子,还因为净沙国与天香国之间存在一层比较特殊的关系:当年天香国的前任帝王再世时,曾应净沙国国君的请求,将膝下一位公主嫁与其为妻。
如今那位公主已经成为百里惊鸿的贵妃,十分受宠。而那位公主既是先皇的女儿,论年龄便是箫绝情同父异母的姐姐。也就是说,百里惊鸿其实是箫绝情的姐夫,他们是如假包换的一家人。如今弟弟上门做客,姐姐姐夫又怎会将其拒之门外?
在赶往皇宫的路上,箫绝情便将这层关系告诉了贺兰飞舞,贺兰飞舞闻言自然放下心来:既然如此,就算百里惊鸿为了净沙国的江山不肯答应出借赤焰冥珠,至少他绝对不会翻脸不认人,把他们轰出来吧?
所以如今她要考虑的问题只有一个:按照以往的惯例,每次见到一样宝物的拥有者,她的手心都会出现那种剧烈的灼痛,那么这一次会不会也是如此?
想到此,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右手,呼吸也不自觉地粗重了些。觉察到她的变化,箫绝情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害怕?不是告诉你国君是我姐夫,不必害怕吗?”
“……没有。”贺兰飞舞摇了摇头,“我只是……”
“国君驾到——”
一声通传打断了贺兰飞舞的解释,紧跟着,王冠龙袍的百里惊鸿大踏步而来,直接奔到箫绝情面前含笑开口:“你这小子,怎么突然想起来看你姐夫了?”
百里惊鸿年约三十五六,正当盛年的他剑眉英挺,星目蕴辉,虽不及箫绝情那么俊美无双,却也是个相当英俊的男子。尤其是一国之君那种雍容华贵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