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该来的总会来。”孟煜曦接过我手中的梳子,略带几分担忧道,“幻冰他们去蹲守不会有事吧。”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拿扇子给他扇风,“没事,冰和凝茗的武功不错,月影也是几个人都近不了身的。”
“关键是他们三个一起去的!”
“这个……”
由于白天两个诱饵出去转了一圈,晚上当然要收网了。冰他们和暗部的众人去两家店暗中盯梢,我和孟煜曦留在撤了一般守卫的王府内守株待兔。
然而这只‘兔’并没有让我们失望,趴在地上的小白忽然站起来,动动双耳警觉地察看四周。我与孟煜曦对望一眼——来了!
还没回屋,就听到王府外传来一声惨叫,而且还很耳熟,“啊!救命呀!”
是百里瑾浔!
我和孟煜曦暗叫糟糕,他揽着我直接翻过院墙,来到外面漆黑的街道。
我在内心无限吐槽——这墙翻得真溜!爬墙功力可见一斑呐!
借着月光,街道上两人一躺一立,立者手中的匕首银光晃眼,正一步一步逼向地上的那人。
“住手!”孟煜曦放下我,抽出腰间软剑,风一般冲向那人。
匕首与软剑相接,发出清脆的响声。黑衣人速度极快,似乎是想尽快脱身。而孟煜曦比他更快,步步紧逼,不让其有逃脱机会。
“小心!”我惊呼一声,只见那黑衣人虚晃一枪,匕首直刺地上之人。孟煜曦明眸一暗,软剑伸出相救。谁知黑衣人此招亦是虚招,趁此机会逃脱而去。
“泠儿你留下。”孟煜曦回头吩咐,持剑相追。
我并不担心孟煜曦,他的武功很高,据说他师父天绝老人武功之高已达到人神共愤,咳咳,不对,是人神共羡的地步。他教出来的徒弟应该不会太给师父丢人吧!
放下孟煜曦不提。我跑到那跌倒在地的人身边,将他小心扶起,“哎呀,真的是你呀!”
百里瑾浔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我,“王爷怎么会来?”
“呃,我在钓鱼,谁知道钓上来这么一条穷凶极恶的。”我上上下下的看他,别受什么伤吧,不然百里大人会扒了我的皮的!
百里瑾浔被我看得十分不好意思,虽然脑子里没明白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但是也装着了然的点点头。又十分娇弱地道,“王爷能扶我一把吗?刚刚我崴到脚了。”
不是吧,崴脚了?!我赶紧扶着他,谁知用力一大,他疼得直吸冷气。我顿时傻眼了,“还哪里受伤了?”
百里瑾浔往我怀里一倒,弱弱地道,“左臂。”
我在心中哀嚎,完了完了,百里大人您明早一定要冷静呀!另外,曦,你可现在不要回来呀!我可没趁机吃别人豆腐啊!我赶紧将他扶到路边,掏出手帕给他止血。万幸,不过是匕首划破了皮,没伤到筋骨,只流了些血。于是小心翼翼地用干净手帕将伤口包起来,同时有些愧疚地问,“怎么样,还疼吗?一会儿回王府,我让云烟给你看看,她的医术在全清芜都是数一数二的。”
可能是百里瑾浔将我的语气听错了,双目含情地回,“已经不疼了,不用麻烦王爷的医者了,还是王爷包的好。”
这回换我我倒吸了口冷气,暗念了声罪孽。不解地问,“百里公子怎么夜深之时会出现在这里?”
“今夜王爷宴请宋氏兄妹,最近海月不太平,我担心您的安危,所以……趁府中人都睡下了,想看看王爷是否回府。就……”百里瑾浔低头,似害羞状绞着自己的衣衫带子。
清芜的正常男子大抵应该如此吧!我默默回首望了望自己的王府,怎么自己家里的几位男子都不是这个样子?孟煜曦、冰和关夜强悍到杀只老虎像是出门买个菜一样容易,月影虽然表面看上去柔弱,一旦炸毛,墙他也是敢拆的!
“王爷?”
“呃?”我回神,不去怨念自己的命运,“一会儿我让我弟弟将你偷偷送回去,尽量不让你家人知道,毕竟未出阁的男孩子夜里单独跑出来是不好的。你这伤嘛……”
“我会说是我不小心弄的。”百里瑾浔赶紧说,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我这般胡闹,王爷可是笑话、嫌弃我了吧。”
怕他心中不好受,我折扇一展,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当然不会,你也是关心我嘛。你很善良,像你这样的人如今可是不常见了。希望你能保持住这份善良……”
百里瑾浔低头掩面,不好意思状……
我正在内心祈祷,谁来救救我?这时听到身后有一人从旁边的房上落了下来,我凤眸微暗,右手一收折扇,在宽袖中的左手已握紧匕首。
“无事,是我。”孟煜曦磁性的声音传来,我果断安心,笑眯眯地转身。
“怎么样?鱼儿抓到了吗?”
孟煜曦脸色很难看,一脸的气愤,“太滑,没抓到。”
我了然,“看来他轻功很好嘛!”
“哼,不过他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我走过去,月光下发现他左肩处竟有血痕,不由大吃一惊,“你受伤了?!”
孟煜曦示意我不要慌张,“没事,一点小伤。”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走,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慕幻冰:云烟姐,你说姐会纳几位侧夫?云烟:怎么可能有侧夫?作为保准的夫管严,如果说皇上是有贼心没贼胆,那王爷绝对是连这贼胆都没有。慕幻冰:咦?姐夫应该没那么凶残吧。云烟摇头:和凶残没关系。其实吧。。。关键问题是因为王爷。。。她腰肢力量不够。。。。。。慕幻冰不解:这和腰肢力量有什么关系?云烟:咳咳,你还小,以后就知道了。反正你记住了,王爷那羸弱的小身子骨是不可能有侧夫的。慕幻泠在一旁磨牙:老娘腰好着呢!哎呦。。。闪了腰了。。。。。。
☆、深藏不露,暗流汹涌
清泠王府内,虽已到安睡之时,但还是灯火辉煌。
云烟给百里瑾浔简单的处理了下划伤后,就赶紧给孟煜曦治伤。那道伤口很深,出了不少血,看得我直心疼,赶紧吩咐厨房煮些补血补气的补品来。关夜的命就比较苦了,给黑着脸的百里瑾浔治脚伤,同时翻白眼——看清楚点,别做梦了。王爷心里早就有人了,别白费力气了!
百里瑾浔一双纤指紧紧地抓住扶手,指节都已泛白。
冰打着哈欠地在一旁,‘关心’地问,“唉,百里公子你没事吧?关夜你下手轻点儿,你没看见给人家百里公子弄得这样疼?!”
关夜气愤地回头——要不你来!
楚凝茗在一旁踹了冰一脚——人家公子心都碎了一地了,你就不要再踩几脚吧!
月影冷冷地瞥了百里瑾浔一眼,抿着嘴什么都没说,转头默默地看云烟给孟煜曦治伤。
感受到大堂中诡异的气氛,我终于将眼睛从孟煜曦身上移开,看向百里瑾浔,“百里公子没事吧。”
百里瑾浔‘虚弱’地摇摇头,“还好……多谢王爷关心!”
我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关夜,你一会儿和冰送百里公子回去,切记不要声张。”
“是。”关夜认真地回道。
“哦。”冰很是懒散地点头。
“如此多谢王爷了。”百里瑾浔笑得勉强,他真的弄不明白她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不喜欢自己,那又为何对自己那么好?
还没待百里瑾浔多想,外面传来笑声,“王爷今夜收获如何?”
舒烟雅优雅地走进来,如同月下漫步般悠闲,身边跟着有些兴奋的陶月静。
“还好,你可以去收网了。”我淡淡地喝了口茶。
“王爷这般笃定?”舒烟雅笑笑,她心理自然知道答案。环顾前堂,忽然发现面色惨白的百里瑾浔,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我瞥了她一眼,“舒大人不会那么悠闲吧。”
舒烟雅眼眸一明,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当然不是,下官自然是很忙的。”
而她身边的陶月静则没听明白,小声嘟囔,“这公子怎么看怎么像……哎呦,师父你踹我干嘛?”
舒烟雅狠狠地瞪了自己徒弟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陶月静委屈地揉揉自己的屁股,一脸没想明白说错什么了。
我淡笑,看向陶月静,“陶姑娘还是要多向你师父学习呀。”不知道的不去问,知道的不多说,便是为官之道,这陶月静还是不成熟。
舒烟雅向我和百里瑾浔拱拱手,“小徒失礼之处,还望王爷与这位公子见谅。”
百里瑾浔摇头说无妨,自己心里也很是紧张,看这样子这位舒大人将自己认出来了,若是让娘知道了,不会打断自己的腿吧!
我看了一眼关夜,他立刻领会其意,将百里瑾浔从椅子上‘请’起来,拽着胳膊出了前堂——笑话,敢和王夫抢王爷,不想活了你!
“你们不要太过分,就算不看他娘亲的面子,也要看他们家亲家的面子!”我揉揉额头,嘱咐活动手腕、一脸跃跃欲试的冰。
冰听后立刻蔫了,一脸的不高兴,但还是老实地道,“好了,我们保证将他毫发无伤地送回去。”
孟煜曦的伤已没什么事了,见舒烟雅像是有话跟我说,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云烟赶紧去了厨房盯着厨娘炖补品,要是补品没炖好,王爷会炖了自己吧!楚凝茗见戏演的差不多了,也无聊地离开,顺手‘好心’地将陶月静拽走。
“舒大人不去盯着抓人吗?”我心中还是有些惦记孟煜曦,但也知舒烟雅不会此时平白无故地来王府。
舒烟雅很是悠闲地道,“无妨,听说受了伤,应该回不了家。守在那里也是白搭。”
我看了看她,示意她坐,“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知晓本王的王夫伤了那凶手,可见舒大人的能力啊。若是没有本王,舒大人侦破此案也是易如反掌吧。”这案子行凶手法虽凶残,但也有很多破绽可言,我不相信这几案对已是刑部尚书的舒烟雅来说是件困难的事。
舒烟雅还是那副风轻云淡,“下官愚钝,自然不能和王爷相比。若是没有王爷,这案子恐怕到现在……”
我最烦这种官场上的官话,虽我喜欢她的宠辱不惊,但还是抬手制止她说下去,“你我都是痛快之人,本王只想问你一句。为何?”
舒烟雅不急不慢地端起青花瓷茶杯道,“这案子是积压了一段时日,不过若是不闹大,皇上还真不好将这案子交给王爷。同样,亦不好授予王爷某些东西。”
低头看看手上的天戒,我苦笑,“这回真是着了你们的道了。”将那精致的小香囊把玩在手中,“各种香料中,本王还是喜欢沉香。”
“沉香落水而沉,但怎奈有心人的打捞。何况沉香沉于水底,大有浪费之嫌呐!”舒烟雅叹了口气,“王爷也不要怪皇上,若不是迫不得已,皇上是不会出此下策的。同样是功高震主,王爷觉得是驻守边疆、战功累累好呢?还是查些案件,名扬天下强呢?”
世外桃源是最好的!我也跟着叹了口气,知道这舒烟雅自小就是鸢澈的伴读,是鸢澈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对她我也不会有过多的隐瞒。
“只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罢了。”我伸了个懒腰,“这案子快些结束吧,再这么折腾下去,清泠王府上上下下都没个好日子过!”
舒烟雅看看外面的天色,“这些日子王爷辛苦了,下官这就去看看,应该折腾完了。”
我摆摆手,“去吧、去吧。别忘了替我扇那人俩嘴巴,这段日子闹腾死了!”
舒烟雅嘴角抽了抽,“是,下官遵命。”
送走舒烟雅,我赶紧回到朝华殿,发现孟煜曦还没有睡,正靠着床头看书,脸上略带倦意。
“怎么还不睡?”看到他如此,心中突然狠狠一疼,坐在床边将书从他手中抽走,“现在肩上感觉如何?还疼吗?补品做好了吗?吃了吗?”
孟煜曦失笑地捏捏我的脸,“哪有那么娇贵?肩伤早就没事了,云烟这清芜数一数二的神医圣手你还信不过?厨娘听说了后赶紧去炖汤,刚才月影端来一盅逼着我喝下去了,你要不要检查?”他指指桌上那空着的汤盅。
我扶着他慢慢躺下,嘴上却霸道地说,“流了那么多血能不好好补补嘛!以后每天都要吃补品,吃到伤口完全愈合为止,一天都不许落!”
“好、好,泠儿说的都是对的。”孟煜曦拽着我的衣服,让我也躺下,“早知道受伤了的待遇这么好,我早就负伤了!”
“嘘,别瞎说!”我蹭蹭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闭着眼道,“累了,想睡。”
他伸手搂住我的腰,带来安全感,“累就睡吧。”
“好!”我勾起嘴角,满意地睡去。但是心中总是像压了块石头般,凶手若是真没回家,能去哪里呢?
一夜无话,由于昨晚大家忙到很晚,所以第二天都是中午才起床。
伊芙轩中,大家正准备吃饭,却见云烟引着一老妇人过来。经介绍这是百里瑾浔的乳母,今天受托给我送东西来的。
老妇人将手中锦盒交给云烟,“我们公子让老奴将这份答礼亲手交给王爷,公子说感谢王爷赠送布料。”
我含笑点头,“百里公子多礼了。回去告诉公子,本王十分感谢他的回礼。”
老妇试探地问,“不知王爷是否喜欢,王爷可拆打开礼物?”
我点头,云烟快手快脚地打开,冰和楚凝茗好奇地往里面看,月影从后面拽冰——看到什么了,告诉我一声啊!
里面是一把精致的檀木扇,扇面经过细心的雕刻,是一幅菡萏图。百里瑾浔糊涂了吗,送这样贴身的物品。一旁孟煜曦虽是笑的,但那笑容里多少有些说母芯酢N仪啃πΓ宰怕称谕母救说溃肮ひ蘸芫拢倮锕臃研牧恕!
“呃…。。老奴一定转达王爷谢意。”老妇人也是个人精,看我没多表态,赶紧告退了。
孟煜曦往盒子里瞟了一眼,“还真是个好东西,泠儿你说呢?”
轩中剩下的人集体望天——酸呦、酸呦,酸倒槽牙了!
我打了个哈哈,赶紧吩咐开饭。同时内心慰问了百里瑾浔的祖宗一下,这小子想害死我不成?
开饭没多久,陶月静就急匆匆地跑来了。
陶月静冲进伊芙轩,差点儿被小白绊了个跟头,草草行了个礼,“王爷,师父让我来跟您回,昨天的网漏了,鱼没回去,不过师父在盘问她几个哥哥。”
哥哥?轩内所有人都皱起眉,那凶手竟然是软弱的宋雪素?受了伤的她到底能躲在哪里呢?
“跟舒烟雅说多去找找附近的破庙、荒山的山洞什么的,本王也会派人去找的。”我吩咐道,看陶月静欲言而止的样子,我有些奇怪,这丫头平常不是挺虎挺二的吗,今天怎么这么扭捏,“还有什么事吗?”
“呃,这个……有件事要跟您说。”陶月静挠挠头,然后一副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