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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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财神-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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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发冷,筛糠般抖个不停。闫似锦便紧紧抓住我的手,并低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别怕!”言罢就抬手拍拍我背脊,以此安抚我情绪。
我目光不自觉再往洞内瞧,洞内恢复黑漆漆,哪有蛇?更何况是顶着人头的美女蛇!
“好了好了,招招你最近一定太紧张。放松,没事的,你眼花了。只是个普通的洞口而已,我上次就是在离洞口一臂远的地方取到蛇蜕。”
“可是,洞里真的藏了一条白蛇!有人的脸,长得这样子,头发那样子。”
我挣/扎着离开闫似锦的怀,比划着那美女蛇的样儿。闫似锦便微蹙起眉头,啧了声:“难道那些蛇蜕是虬褫的?难怪有奇效了。”
“虬褫?!你是说这节烂木头里藏了一条虬褫?!”我大惊。
虬褫是蛇修仙的最高境界。难道刘村真的是宝地,竟连虬褫这种千年难得一见的物种,这里都有!?
不过虬褫是要在聚阴池修炼的,难怪我刚才嗅到浓烈的尸臭气了。
那么,我们屁/股底下,埋着一大堆尸骨?!
方放到肚腹内的心就又窜到嗓子眼,我忙立起身来,也顾不得拍打身上沾染的腐臭叶子,更顾不得研究蛇蜕了。
只是闷头朝林子外走。我暗想着,这地界邪行得很,天又要黑了,还是不要停留才好。
“喂喂,钱招招,你被狼撵了?!”闫似锦跟在我身后高了声唤我。
我头也不回,“比狼撵还严重呢!被狼撵最起码还有生存机会,可是被虬褫黏上,咱们可就别想安生了!”
想必是我走的太急,这句话将说完,便觉一阵要命的天旋地转,接着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后直挺挺倒下去。
惨了,我不会晕在这片有无数尸骨以及一条虬褫的邪性林子里吧?!
。。。。。。
极浓重的雾气中,我不停游走着,也不知前路在何方,自己个要到何处去,只是这样不停的走。
覆盖着雪白鳞片的长身子便自腐烂的枯叶上滑过,枯叶很厚,应是积沉了无数年月,枯叶下有许多白骨。这里当年应该是个古战场,闭上眼我甚至可以看到两方厮杀,血就成了一条条蜿蜒小河。
不停有人倒下,顷刻间白骨堆积。空气中充满了呛鼻的血腥气,以及一种言语也难以形容的,尸体的味道。
两旁是郁郁葱葱的参天树,费力仰脖子,有阳光自枝叶缝隙间洒下,照在我身上,很温暖。
我很想睡一会,只是睡一会。但鼻腔里的血腥气、以及尸体的味道竟不知不觉间钻入了我喉管,一路而下,便到了肚腹内,呼的一声腾起万丈高的火苗子。
火苗子熊熊,烧得我周身剧痛。
骤然间那熊熊的火又被一种极度寒凉所代替。似一脚踏入北疆最冷的冰河里,我自头发丝到脚趾尖都来了个透心凉。
眼前莫名腾起红雾,本就在浓重雾气中穿行,如今这般越发瞧不见方向。正停止身形四处观瞧,那红色雾气中就凭白伸出两根手指来,疾如风快如闪电般,奔着我双目而来。
“啊!”
难以忍受的冷热交替、又加上这样唬人的突发状况,我心都停跳,忙忙扯脖子大嚎:“完了完了,惨了惨了,闫似锦,我看不到了!我瞎了!我成盲人了!”
边不顾形象的大声嚎叫着,边去拽闫似锦的袍袖口。可眼前乌漆嘛黑的,我什么都看不到。咂吧咂吧嘴,又发现嘴里有股子特别奇怪的味道,是梦中那种臭味了!于是愈发惊恐,我思绪一片混乱,就要往起起身,又觉有何物抓住我,头将仰起一点儿,便又倒回去。
我的娘啊!我的老天爷啊!我的载浮师父慕蔚风大师兄啊!我又惊又吓又是恐惧又是莫名其妙,无数情绪中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奈何我本无泪珠子可流,否则此刻必然是泪流成河,奔涌入海了。
呃,好像又扯远了……
“啊啊啊,救命啊!闫似锦闫似锦,你个臭小子死哪去了!你也太不仗义了,太不顾念同门情谊了!居然就把我一个人扔在个树林子里!居然还是个有条虬褫修行的邪性树林子里!居然还是在我被人偷袭得眼不能见身不能动的时候,把我扔在这个有着一条虬褫修行的邪性树林子里!”
“喂喂,你狂呼乱叫的干嘛呢?!”
我正发疯,就听得耳边有一道熟悉音起。一听到那把嗓音,我这颗提着的心便彻底放下。方才的崩溃之感也不见了。只是眼仍然看不到,于是保持着躺倒的样儿,便伸爪子四处摸索着。很快便有只温暖手递过来,我也不顾的别个了,只一把擒住了,就一叠声道:“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我我我,我……”
一连说了三四个我字,终是没将那句我害怕说出口。这也太丢脸了,作为一个新时代女修,我居然那么掉份的大喊大叫!呃,话说其实方才我没说出点不要面皮的话吧?!
便听得一声轻笑,很显然臭小子觉得我丢脸他十分开心。但我如今都成盲人了,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呃,应该是人遭横祸,其言也善。我就不与他计较,只是紧攥着那只手,带着明显哭腔,道:“闫似锦,师姐我我我,看不到了!再也不能陪你看日出了!”
“啊?!师姐,你还没退烧啊?”
一只手放在我额头,我一把扒拉下去那爪子,就叹气:“唉,师姐我瞎了!醒了以后就发现自己瞎了!准确点说在我晕倒的时候,可能是梦魇,把我眼睛弄瞎了。”
“梦魇?瞎了!师姐,梦魇每天很忙的,哪有时间入你梦啊!”
闫似锦这话说出口,整个变了调,很显然臭小子就差没当场抱着肚子满地打滚了。接着我就觉眼前那片黑翳突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朦胧。
拼命揉眼,眼前的朦胧就逐渐清晰,慌慌去寻,却见闫似锦就坐在我身旁,手里拿着一长条状物体,一脸的嬉笑。
那物件大约有七八寸长,四五寸宽,上面绿油油黑乎乎的一层粘附物,令人无比作呕。我只看一眼,便不由咧嘴:“闫似锦,你拿的什么?”
“弄瞎你眼睛的东西啊。”
“啊?!”
“一些珍贵的中药材,我嚼碎了做了个中药包,给你敷着。”
“啊!?”
“你不记得你晕倒了?”
“记得记得,可你弄这玩应,不是应该敷在我额头上?!”
“本来在你额头上的,可是你刚才又哭又嚎的,就滑你眼睛上了。”
啧啧,这种丢脸到家的感觉……
我郁闷,想来那中药包因为我突然仰头的动作所以滑下来,又因为我头又倒回去,所以直接糊住我眼睛了!
可嘴里的味儿,又如何解释?!
呃,心底突然腾起不好的预感。我放眼瞧,果然我们并未离开有着虬褫的树林。而此刻那藏着虬褫的横木就在我身后几步处。
“你不会?”我呲牙,一只手颤抖着指指自己嘴,艰难问出口。
闫似锦一本正经地点头,就道;“是啊,师姐,否则你以为你怎么醒的!”
闫似锦我恨你!谁准许你趁着我晕厥过去的当口,又给我吃蛇蜕?!

☆、第二章 :

林子里有厚重雾气。
到处都是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将整个天穹遮挡住。有阳光自枝叶缝隙中穿过;在地上洒下斑驳影子。
身子底下绵/软至极;每行动一步;似乎都要陷入那层层叠叠的腐/败落叶中。
“滋滋。”
身子摩/擦着腐/败落叶,滑行速度很快,却又很古怪。说不清是何感觉,就是不妥。
鼻腔里充斥着腐臭气,似落叶的味道;似尸体开始腐烂的味道。无比难闻,令我愈发头痛。
双手拇指下意识的想去按压两旁额角,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手了!
我的手去哪了?!
心下大惊,我忙仔细瞧;这才发现到底为何一直隐隐觉得不妥!
不是树生得太高,是我太矮。换句话说,我此刻瞧任何物体都需要很努力的扬起上半个身子来,非常费力。
实在是很不爽的体验啊。
我又想爆粗口了!谁能告诉我,到底怎回事?!
低下头瞧自己,我差点没当场晕过去!我的九天神帝啊,我的闫似锦啊!我的载浮师父慕蔚风大师兄啊!我他娘的居然没穿衣服?!
呃,别想歪了!我此刻并非/裸/着,而是交错的雪白鳞片层叠的生在肉身子上。圆滚滚大概十尺多长,正在地面上蜿蜒游走着。
难道最近被青蛟与西海那几条龙搅合,连做梦都梦到自己也成了类似物体?!
不对啊!说是龙,我还不够大;说是蛟,自己身上又有鳞片!这算什么状态啊!难道我成了一条蛇?!
念头方一起,我便激灵灵起了一身冷汗。呃,当然,我很怀疑现在我压根就没地方出冷汗。可那种感觉真的不止无助了!我不但天旋地转,简直就生无可恋。
然后记忆开始一点点回归,我就发现此刻这种状态有几点不妥。
首先,我头脑出现空白之前,是被阿蒲一匕首刺/入额头。
其次,这地界绝不是刘村,而我最后失去知觉的时候,地点在刘村。
最后,也就是最最重要的一点,我变成什么,也不可能变成一条蛇啊!是哪个说我乃三界唯一一个女财神?是哪个说我因为触犯天条所以被天帝一脚踹下凡?是哪个说我必须轮回三世?
业/火/焚/身我也经历了,第一次月事我也来过了,学的人间情爱我也差不多了,这种时候告诉我非人类,老天爷,您也玩人太明显吧?!
我欲哭无泪,更令我不能接受的是——我蛇身压根与大脑转动不同步!我这边厢痛不欲生不愿接受现实,那边厢蛇身却依旧不停往前游走着。
它是要去哪啊!?
我思维开始混乱,接着就见前方出现一大段枯木。
很长的木头横亘在我面前,中间是空的。我居然毫不犹豫的一头钻进去,似乎早就知道这里会有这样一段枯木,里面藏着我想要的物件。
不过,要将十尺长的蛇身整个放进去有一定难度,但我毕竟做到了,并开始在内里运功调息。
呃?蛇也会运功调息么?
这是种极其分裂的状态。似乎我的神识不小心撞进了这条正忙于修行的蛇体内,然后冷眼看着它进行某种至关重要的事。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开始冷静,尽量不再胡思乱想,只努力感知这条蛇的精神力。可感知了一会,却窥探不出它到底打算干什么,蛇身却又开始不妥起来。
低头瞧,却正自尾巴开始,那蛇皮开裂,并一点点的褪掉。
呃,这条蛇原来正在蜕皮?!
啊?会不会很痛啊?!
我这般想的时候,浑身就一激灵,接着“啊!”的一声,真真唤出口。而滕的一声坐起身来,我忙不迭放眼瞧。
还不等瞧清楚眼前一切,就极度头晕,令我身子重重往后倒。
还是摔在绵绵/软软的地界,但这次感觉却不同,鼻腔里没有腐/败的味道。再度睁开眼,当视觉回归,就见到一屋子的人。
闫似锦坐在我床边一脸急切自不用说,载浮,慕蔚风,致远小道,金妙皆在屋内挤着。人人都是一见我醒转,立马面色活泛,脱口而出一句:“终于醒了。”
我头痛。
回想方才景象,我头更痛。难道那地界,那条正在蜕皮的蛇,只是我一场梦?为何那般真实,真实到我以为,曾亲眼见过?!
“喂喂,师姐您老人家不是被刺傻了吧?”
正晃神,就见闫似锦那小子一只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忙回魂,怒道:“你才傻了呢!小心我掐死你。”
“还知道骂人,没事了。”闫似锦傻笑着回道,并面色活泛起来。就回身自小矮桌上端起一碗汤水来:“来吧,您老人家先把它喝了,乖啊,可能有点苦。”
我接过碗,瞄一眼那混浊的药汤子,难以下咽,就故意问道:“我居然那样都不死,是不是真的有神仙啊?!”
众人皆是一脸神秘地瞧我,抿着嘴也不回话,令我更加怀疑,在场的确有神仙。
“是不是啊?!”我再问,并悄悄将药碗放回小矮桌。
“哪来的神仙,你想太多了。”闫似锦朝我打哈哈,道:“难道你不应该更关心奕风与龙母还有那位可怜的阿蒲姑娘么?”
“哦哦,是啊,我正要问呢。”我连连点头。
“奕风真魂被金妙收回,准备带回青丘呢。”闫似锦就道。
“哦哦,那太好了。可是奕风肉身子不是已经腐坏了?还能神魂/合/一不?”我看向金妙,她便朝我微笑,道:“肉身虽腐坏了,好在真魂还在,虽然现在没有意识,但皇天不负有心人,总有一天,它会有神识的。”
她说这话时,眼里有很亮的光腾起。我不忍给她泼冷水,只好傻笑着应和道:“也是也是,总有水滴石穿的时候。石头里还能生出猴子来呢,何况神识,总会恢复的。”
“你无端提那位大圣爷干什么?再说了,石头里生出猴子来那是因为天地孕育,和奕风恢复神识有关系么?”
载浮那厮最讨厌,嘴臭着呢。
我生怕金妙希望破灭,就想要反驳载浮几句,谁知金妙却先说:“没关系,无论奕风神识恢复不恢复,我都不会放弃。”
我这才发现她手里原来是紧握着一个透明小瓶子的,内里清晰可见那条缩小的青蛟。我知就算青蛟这辈子都不会恢复神识,金妙也不会离开他。就像,载浮对玉清一样。
唉,想来那厮嘴虽然很臭,可丑话说在前头也未尝不明智。至少总比抱着希望却某一日突然发现希望破灭,要好得多。
心底发酸,我不由替载浮与玉清担忧,便轻叹口气,将目光又转向致远小道:“那阿蒲呢?她怎么样了?”
“死了。”致远小道非常平静的回我。
我无言。阿蒲姑娘实在命运多舛,想来受到那么多打击,精神力脆弱的,是会选择极端做法了。
便又忆起最后阿蒲给我看的那张面皮,以及她轻声问我的话。她说的那些话想来皆是肺腑之言,听来真真令人无比唏嘘。阿蒲没有错,即便她是蛟龙,也只是上辈人恩怨的牺牲品。
唉,只是阿蒲大可以不死,她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而且她口中那个“它”,到底是谁?!
我心情复杂。只觉阿蒲的死令我惊讶,致远小道的态度更令我惊讶。
“你不难过么?”我一双眼定定瞧致远小道,毕竟他曾对阿蒲很在意。
可致远小道却一脸坦然,话音中听不出半点伤心,“也许只有那样,她才会开心。”
“只要她开心,就算你永远都不能见到她,也不惋惜么?”我问。
“不惋惜。”
好吧,我不懂。
话题沉重心情也沉重起来,我只是不停叹气,就又想起最应该受到惩罚的两个人:“那龙母与敖雨呢?到底怎么处置了。”
“没处置。”闫似锦回我。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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