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的样儿我有些心惊,生怕他太激动了一把捏死我。虽我将被甩了很伤心,但还没至于伤心到无辜被人捏死的份儿啊!
“呃,咳咳,那个谁,不是,二哥!你别这样,咱都在三界六道谁也不能免俗啊!有七情六欲好啊!谁说不能有七情六欲?!要是什么都不想不念不在乎了,那活着岂不是行尸走肉一般,还有什么乐趣?!”
他浑身都开始剧烈颤抖,本极好看的面容也因这剧烈颤抖而恐怖起来。我试探着安抚他情绪,暗恨自己嘴贱!
吃火锅就吃火锅呗,咋就堵不上这张臭嘴!
好奇害死猫啊!
正郁闷呢,却见那位儿主砰地一声倒地,人都倒地了浑身的颤抖还是不停。并开始嘴角往出冒白沫,他上下牙不停磕碰着,发出的声儿令我心直沉入水底。
不会吧?!羊癫疯?!
谁说他是神仙?作为堂堂九天神帝的二弟,作为我一个被贬女财神的二哥,他居然是个羊癫疯患者?!
老天爷,你确定不是在玩我么?!
我彻底被这突发状况搞得呆掉。原地杵着细瞧他,确定他不是个表演帝。这才反应过来。听闻羊癫疯发作会死人呢!当然,我现在连他是不是人都不确定了!
他还在抽,手脚控制不住的抖着,牙齿磕碰音愈发刺耳,嘴角冒出的白沫儿也更多。
急慌慌冲过去,我四处寻能令他咬着的物件,却立马发现什么都没有。
这里除了大黑锅以及还在熊熊燃着的柴火什么都没有!
但我还没练就徒手火中取柴的功夫,别说我现在法力全无了,就算有也没那道行啊!可他嘴角不但有白沫子冒出,也开始有鲜艳血水子流出了。
很显然这位主继续下去,会咬断舌头的!
我想也不想的用力捏开他口,将手塞进去一只。立刻就觉一阵钻心痛。喂喂,拜托您闹着玩别抠眼珠子,轻点力气好不好?!
唉,本是要与他说我愿意和他赌,怎么就将事情搞成这般了?!这位眼下毫无战斗力的二哥,真的是三百年前那位不将兄妹情谊的家伙么?!
他的实力,真的可以令我那位九重天大哥如此忌惮?!
手就要被他咬断了!我跪在地上,将他的头搬到自己膝盖上。咬紧牙关不令自己将那就要被咬断的可怜爪子抽出来。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却见他抖动不再剧烈,而那咬着我手的牙关,也开始力气消散。
“谢谢你,你还想和我赌么?”这是他彻底清醒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马上点头,道:“当然,我来寻你本就是为了这件事。不过,赌可以,但有些地方要修改。”
☆、第九章
篝火已燃尽。
酸菜火锅早已见了底;这山洞随着篝火的愈发黯淡也漆黑起来。漆黑的环境下怀里再抱着个大男人实在不成体统。
便故意咳嗽几声算是提醒。谁知我这位二哥脑回路异常,这般明显的提醒竟充耳不闻!似乎软软的肉枕头更好过竹枕茶枕;人家就稳当当的保持原姿势赖着,我终是忍无可忍,一手指着他的头;大声道:“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听他说话,感觉他体力已恢复不少。我从前并未见过谁人羊癫疯发作;自然也不敢确定他是否看起来还成,实则根本就瘫/软得无法动弹?
就叹了口气,道:“你能不能先起身说话?”
“为什么?我很累。”他说这话时轻描淡写的很想令人一拳打扁他鼻子。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我突然忆起曾有过这样一个无赖喜欢这般 对我的。只不过如今一切都已过去了,该随风而散的便让他随风而散吧。
努力镇定情绪;我再道:“二哥,我虽唤你一声二哥,但你我三百年不见我心里上真的接受不了太过亲/密/行/为。不如坐起身说话吧,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很重要。”
“哦?很重要?”
“是的,非常重要。”
“什么话?”
他坐起身来,整理下衣衫角,又拢了拢散乱发丝。末了再自袖口里掏出块雪白帕子,将嘴角仔仔细细擦拭一回。
做这些时他样儿很认真。我一直盯着他动作,突然发现自己实在不了解这个人。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个很欠扁的狂傲家伙,再见他时他羊癫疯发作偏偏又那般脆弱无助,而此刻的他脸面上那种不设防更是令人陌生。
我这位二哥,到底是好是坏?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无论他的哪一面,我都无法与三百年前那不顾兄妹情分的家伙联系在一起。这个人是性格有缺欠吧?逼着自己吃不喜欢的酸菜火锅,蛮/横/强/硬的对人对事,是否都是他的外壳?
头又开始痛,而钱二已正襟危坐,山洞里就要彻底黑下去,我看不清他表情。
就顺手拾起干柴折断了放入已熄灭的篝火堆,他很配合的拇指食指一弹,便有一点红光生成。那红光迅疾扎入篝火堆,恰恰引/燃/干/柴,令其烈烈燃烧起来。
我又拾起一些柴火添进去,山洞随着篝火的重燃复又明亮起来。火光映衬着他的脸,时明时暗,我似又见到他的另一张脸。
“咳咳,其实我就是想说,我接受那场无聊赌局,但是有些地方需要更改。”
“这些话你说过。”他打断我。
“那个什么,你别打断我,你总得让我说话吧。”
“好,你说。”
“我是想说咱们别赌王子俊会不会爱上如意,不如咱们竞争吧。”
“你就不能直入正题?说话太罗嗦,和当年一样。”
“别打断我好吧?你总该让人开口吧。”
“好。可是,你说不到重点。”
“好吧,容我组/织一下语言。”
我头很混,本很清晰的事偏表达不清。等了下见钱二不再插嘴,也在脑中捋顺一下思路,我才又道:“王子俊我也见过了,说句真心话,让北疆城第一美女配他都绰绰有余,我的确不相信他会爱上如意,且不说如意是妖他又怕妖,单说面相上看前程,如意也配不起。”
说这话时脑中突然有个念头急速闪过,那念头一起我差点没闪了舌头。立马磕巴着问钱二:“不会吧?你说王子俊会不会是紫微星下凡?!”
“不要说会不会。”钱二似乎在笑,但火光闪动,看不真切。
我又开始头痛了,听着本已凉透的酸菜火锅再次滚开的声儿,我一颗头简直就要变成两颗大。
“难怪他看起来前程似锦!仙凡在一起都有违天意,又何况仙妖?!二哥,你这赌赌大了!”
钱二不理我,只是自怀中掏出个小布袋,将内里的东西一样样往出倒,并边倒边皱眉:“这里太乱了。”
那布袋看起来眼熟。乾坤囊?!
这不是闫似锦的物件?怎的在他手里?!
我心开始噗通噗通跳不停,很想问的却还是将那话留在喉咙口。只是不错眼珠地瞧着,就见他自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件中翻出一块冻肉。
以指做刀他将那块冻肉一片片削好放入大黑锅中。待到做好一切才又抬眼瞧我:“要不要尝一尝。”
我瞄着那冻肉片煮熟泛白,连连摆手,一叠声道:“别了别了,我消受不起!咱还是说正题吧。虽然赌得有点大,但是我答应了就不会后悔。我只是想说不如我们就赌他到底会先爱上北疆城第一美女还是先爱上莲妖如意吧。”
“???”钱二锁眉,很快便展颜,道:“听起来好像很有趣。”
“那你是同意喽?那我们重新选一下,你选他先爱上谁?”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只垂眸光,好半响方抬眼看我,认真问道:“你自己都不相信王子俊会爱上如意,为何还要对赌局做更改?你不觉得你很奇怪么?”
“奇怪?我哪里奇怪?!”
“你不想赌,不相信王子俊会爱上如意,偏偏还要和我赌,并更改赌局。你的提议听起来很有趣,实则你只是在和他置气。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幼稚?”
“他?置气?!”我苦笑,瞧着大黑锅中肉花翻滚,心开始往下沉。
“因为他劝你不要和我赌,并说过王子俊不会爱上如意,所以你就回头找我并同意赌局。你对赌局做出更改,无论你和我谁选王子俊爱上如意,必然都会竭尽全力。这样他的话就不会应验。而且你明明认出了乾坤囊偏不问我,你就不怕他死了?!”
“啊?!死了?!”我心差点停跳,随即便觉自己可笑。闫似锦怎会死呢?!何况他与我早已无关,是死是活哪轮得到我操心!
可他的物件为何要在钱二身上?!这期间到底怎回事?!我方与闫似锦闹掰便见到钱二,这期间有何关联么?!闫似锦是不是早与钱二认识?!
若说认识也不奇怪。闫似锦作为华阳转世,在九重天时必然与钱二相熟,也许俩人私下里关系不错呢。
唉,我干嘛要琢磨这些呢?!
强扯回纷乱思绪,我道:“他的事与我无关,生死更与我再无半点关系。我只是想驳你,我更改赌局仅仅因为一时兴起,并非他置气。我只是讨厌赌局被个无聊人先知晓。”
钱二听着我说话,也不打断也不揭破。我因一口气说太多话,只觉胸口堵得慌,长舒口气接着又道:“虽你我无论哪个选择王子俊先爱上如意都会尽全力,但世事难料,万一王子俊先爱上北疆第一美女呢?!”
“不会的。”
“为何不会?!”
“因为如意就是北疆第一美女。”
“如意怎么会是北疆第一美女?!”
不需要他给我答案了。我目光将转向山洞入口,便见到一个我此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大姑娘。
那种美艳我无法用言语形容。我瞧着那美女发呆,怎么都觉得自她身上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再细瞧,就发现这位北疆第一美女的一双眼清澈见底,内里的单纯可爱令我万分熟悉。
那是在另一个女孩子的眼中。那女孩子并不美,甚至脸面上横贯的疤痕令她很丑陋,但她一双眼就是这般清澈见底,并内里有细细碎碎的光芒。原来欢喜一个人可以自内而外透出希望。
如意?莲妖如意?!北疆城第一美女!
我不由立起身来,朝着那位美艳大姑娘行去,走到她近前她先是朝我笑,接着就朝我摊开手。
一见她掌心里的金豆子,我不得不确定,这位的的确确是那个自左眼角到右嘴角有道明显疤痕的莲妖。
回首瞧钱二,我想在他身上找答案。他正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努力将那些煮熟的肉片填入肚腹。
“你不是说答应我的新赌局?!如意现在这副样子是怎回事?!不会是你做的手脚吧?!你对她施法了!?这就是你说的王子俊爱上美妖精?!”
“我只说有趣,没说同意。而且这不是挺好,如意就是北疆第一美女。你觉得此刻的她会不会迷倒王子俊?!对于她变成今天这副样子,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只是刚刚才懂而已。最重要的是,我讨厌做一切幼稚的事。”
好吧,亏我当时还觉得他审美有问题,原来是我智商有问题啊!
我很想掐死他。真是难为他了,我似个小丑般窜上跳下的还一心更改赌局,他也能忍得住不告诉我早已对如意做了手脚。早知如此我还与他浑说那些话作甚啊!真当本姑奶奶吐沫星子不值钱呢!
钱二头都不抬,似乎此刻最重要的并非赌局,而是他碗内的肥肉。
我也成了他碗内的肥肉,一路被他牵着鼻子走,绕的头晕。
“好吧,无论你对她做不做手脚,这场赌局我都赌定了。我本也不必为了谁更改规则的。那么还是老规矩喽,既然你觉得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那我当然也可以为了赢将事实真相去告诉王子俊。”
“如果你忍心,当然可以去。”钱二说的轻描淡写,将最后一口熟肉嚼碎咽下后,他方起身:“就以王子俊迎娶如意为准吧,他们一旦成亲了就算我赢。你当然可以为了赢使用任何手段,更可以去搅散一对有情人,如果你忍心。”
他大步朝山洞外走,经过如意身边时脸面上绽开一抹笑,仿佛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
我原地傻杵着,直等那身影消失,才发现自己居然为了置气而陷于两难境地。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真的要为了赢赌局而拆散他们么?
我虽不信王子俊会爱上丑如意,但心底里还是希望如意可以得偿所愿。
也许,我可以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十章
“招招姐;你觉得我美么?”
我正呆愣着,就听得如意甜甜唤我;将目光再度投在她身上,自上到下仔仔细细瞧了一回,我不得不承认,钱二还是很有审美眼光的!
现如今的如意姑娘;除了那双眼内的清澈未变;其余各处都趋向于完美。可以这样说,我钱招招在人间界活的百十年里见过的美女真心不少,但再美也不会一点欠缺之处都无;偏我眼前这位主;你就自她身上寻不出半点不妥。
各处都恰恰好,不肥不瘦不高不矮;不会过于艳丽又不会素的苍白。哎,我再次语言匮乏,觉得自己实在没文化。
“招招姐,是不是不好看?!”如意见我迟迟不回话,竟紧张的不停揪着自己衣衫角,问我。
好吧,若真要挑毛病,那她骨子里的不自信应该算一条。
我朝她呲牙笑,见她的样儿忍不住又想叹气。世人俗气便是连妖精鬼怪也恶俗起来,难不成生的一副美丽容颜就会得到真爱?
若是那容颜随时光苍老流逝,真爱是否还在?!
不过妖精不会轻易苍老,至少在那位王子俊有生之年是瞧不见如意青春流逝了。
我头疼,脑子里一大堆乱七八糟念头,强拉回思绪,安抚她:“怎么会不好看。真的很好看,简直好看的不能更好看。”
她噗呲一声笑,听了我的话一颗心似放回肚腹,忍不住手腕子一晃,变化出一枚小铜镜,端详起自己的样貌来。
我忙一把夺过她手中小铜镜,她被我的突然袭/击吓傻掉,只呆呆地瞧着我,我只好摇头叹气,提醒她:“你现如今美是够美了,可你有个习惯必须得改。”
“什么习惯啊?!”如意瞪大一双眼瞧我。
我晃动下手中铜镜,平静道:“王子俊胆小惧怕妖精,你忘了么?!你是打算把他吓死吧。”
“也对哦。万一我与他点灯夜读忍不住给他变化了茶水茶杯,他真的会被直接吓死的。”如意自言自语的嘟囔着,算是回我。也不等我打岔,又是狠狠一拍额头,道:“招招姐你说我怎么这么笨啊!白娘娘的经历就摆在那儿呢!我怎么还记不住!糟糕糟糕,招招姐,你把我说的心很慌啊!”
“心慌何?!”
“你说万一我给他生孩子的时候现出真身,他会不会也像许仙似的直接吓死啊!?可我没有白娘娘那等法力,救不回他性命带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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