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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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一家人-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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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羊心里也烦着呢,自然听不得有个不懂的女人一直给他叨叨这个。

忍冬见此情景差点哭出来,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今日一大早,她就跑到姐姐这里来了,她想再和姐姐多说说话,试探下她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谁知道一进姐姐家门,便只看到一群鸡正在篱笆外悠闲的散步,她便有些踌躇,当初一脚踩到鸡屎的事儿她可没忘记啊。

当下她也不进去了,干脆站在篱笆木门外喊道:“姐,在家吗?”

一叫,没人应。

“姐姐,姐夫,在家吗?”

再叫,还是没人应。

忍冬叹了口气,难道姐姐和姐夫都不在家啊,上山了吗?

要不然,我坐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于是忍冬就在树下挑了一块干净石头,坐下等起来。

中间时不时有几只鸡好奇地打量过来,看那小眼睛的意思,好像还想过来觅食?她没好气地一块小石头扔过去:“去去去,离我远点!”

就在她烦闷的时候,脚下仿佛听到一声滴答声,她皱了下眉头,抬头望天:“下雨了吗?”

这时候,她忽然意识到,树上是有鸟啊虫的。

她皱了皱眉:“那个无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树上建个房子,也不怕鸟啊雀的在他屋子里拉屎撒尿。”

她这时候已经不耐烦了,抱怨过后,跺跺脚拍拍屁股离开了。

赶明儿再来找姐姐吧。

而这时候,树上的半夏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含恨软绵绵地捶打了下无末的胸膛

从此后,趴在男人身上累得无力的半夏软软地立下家规:以后,不许,在树上胡闹……

 26小包子

春天是短暂的;很快天气便转热了;眼看夏天到了。无末重新扩大了树上的屋子;以后闷热的时候;两个人可以在树上乘凉。

新修建后的树屋比以前宽敞了许多,足够三四个人并排躺在里面却不拥挤的。树屋上方成椭圆型,那样子倒有些像鸟巢。

这几日也不知是不是天气热了的缘故;半夏总觉得食欲不振。无末见她这样;便从山中采摘些野菜凉拌了给她吃;可是她也没胃口,最后想了想去;倒是嘴馋当日在山上吃过的猴儿果。

无末一听,这个倒是好办,飞速上山采了许多来;洗干净放在竹篮里,随时吃随时拿。

又过几日,半夏开始有呕吐,这时候她脑中灵光乍现,忽想起自己这个月的月信一直没来,该不会是有了身孕吧?当她说起自己的怀疑时,无末很是惊喜,忙带了她去上人那里,上人只看了看她的脸色,便道:“应是有了。”

无末从上人家出来后,脸上一丝不苟,连点笑容都没有。两手战战兢兢地扶着半夏,仿佛一不小心她就会摔倒在地似的。一路上,遇到的族人看到无末这等脸色,纷纷猜测,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到家里,半夏瞅瞅无末,终于忍不住问:“你,不喜欢小娃娃吗?”

无末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摇头说:“没有啊。”

那你干嘛这表情呢……半夏纳闷。

无末坐在那里,又站起来,在茅屋里踱步一番后说:“现在,我该做点什么呢?”

他绷着脸,认真思考:“我先去给你做饭吧。”

半夏呆呆地望着他那么严肃的脸,傻傻地点头:“好,那你做饭去吧。”

可是无末不动,他再次凝眉沉思:“那你要吃点什么呢?”

半夏摸了摸自己的脸,为难地想:“给我蒸两个鸡蛋吧。”有了身孕,该是补充点养分的时候了。

无末点头:“对,做鸡蛋羹!”说完他赶紧出门,洗洗手做饭去了。

半夏叹了口气,这个男人是不是太紧张了,紧张得有点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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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睡觉时,无末小心地距离半夏八丈远,仿佛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半夏一般。

半夏小心都挪动,距离他近些,他再躲,半夏再挪,他又躲。

最后半夏受不了了:“我是怀孕了,又不是得了瘟疫!”

无末赶紧起身,替她抚背:“你消消气,不要动了胎气。”

半夏哭笑不得。

无末严肃以待:“这不是闹着玩的。”

半夏无奈,揉了揉眉心,叹息道:“我看从明儿个开始,你也不用上山打猎采药了,你就每日里守着我罢了。”

无末想了想,点头说:“好主意。”

半夏气极反笑:“那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无末郑重地握着半夏的手:“没关系,我们后山的存粮,足够吃到小娃儿出世了。”

半夏坚决摇头:“那可不行!坐吃山空的事不能干。”

无末很固执:“可是你刚才说……”

半夏简直想挠他:“我给你说着玩的,你赶紧睡去吧,明日个早起,干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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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夏怀孕几日后,无末仿佛终于醒过味来,每日盯着半夏尚且平坦的小腹,皱眉沉思:“我要做父亲了。”

半夏一边缝制小衣服,一边随口应道:“对,你要做父亲了。”她从后山翻出那箱子绸缎,想着给小娃儿做几套贴身的小袄儿。那么柔软丝滑的料子,若是大人用了难免心疼,还是给孩子用吧。

无末皱紧的眉舒展开来,绽出一个感叹的笑容:“是啊,我要做父亲了。”

半夏一边用牙齿咬断线头,一边抬头,却见这人犹自在那里笑得露出八颗白牙,不由得无奈笑了下,继续穿针引线缝衣服。

无末开始琢磨这件事:“半夏,你说咱们的娃会是男娃还是女娃呢?会长什么样呢?像你还是像我?”

半夏在心里哀叹一声,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八遍了,不不,也许十遍了!

为什么她最初见到他的时候,会以为他是一个沉默少语的男人呢?

他们夫妇二人,到底是谁更鼓噪一些呢?

就在半夏想着一直听同样一句话会不会不利于宝宝的胎教时,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赶紧起身招呼,却是木娃。

木娃最近来他们家依然挺勤快的,说是来向半夏请教养鸡的事,不过半夏更加纳闷,木娃也没养几只鸡啊,怎么三天两头出毛病呢。

木娃进屋坐下,无末便起身出去后面山洞,他要去整理下家里的物事,看看给小娃儿做个小摇篮什么的。

坐在半夏身旁的木娃的目光一直追着无末,直到茅屋的门关上,那样子依稀有点恋恋不舍。这看得半夏心里一惊,难不成木娃天天跑自己家里来,竟然是对无末有意?

她在心里一皱眉,想着木娃第一次见到无末时,可是活生生吓了一跳,如今怎么可能有这个意思呢?

再者说了,木娃原本看着是个好姑娘的,她看中了谁,也不该看中已经成亲的男人了。

在望族,一个男人有了娘子还要勾搭其他姑娘,那是会被唾弃的。望族从来没有什么妻妾之说,男女之间向来是一对一的。

除非半夏不在了,或者半夏和无末和离,不然木娃肯定是不可能和无末在一起的啊。

半夏想得出神,那边木娃说什么她都没听进去,一直到木娃拉着她的手说:“半夏,你倒是说啊,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

木娃叹了口气:“我可不想嫁给厚炎!”

厚炎?半夏有印象得很,不就是那个当初跑到无末家把木门踢了一个窟窿的小伙子吗?记得那个小伙子长得也不错,其实和木娃倒是般配呢。

木娃拧着眉头哭丧着脸:“我爹要让我嫁给厚炎,怎么说也不听。”

半夏趁机问道:“你既不爱厚炎,那你又要嫁哪个?”

木娃的目光顿时黯淡了,她摇摇头说:“我谁都不想嫁了,就想一辈子一个人过。”

这在望族倒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不过木娃好好一个姑娘,追在她屁股后面的小伙子有的是,一个人过一辈子难免太匪夷所思了。

木娃又叹息一番,说些自己的烦恼,半夏听着添堵,便转移话题:“不知道族长最近身体怎么样?好久没去看他老人家了。”

木娃听到这个,愁眉苦脸地说:“不怎么样,最近咳嗽越发厉害了,爷爷说要和奶奶去山里住一段时候。”

半夏听得诧异:“去山里?”

木娃点头,她自己也觉得奇怪:“说是想暂时离开咱村里,去山里过一段日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不过族长大人的决定是不容置喙的,一般族人只有听着的份,绝对不敢劝阻什么。

半夏越发不解:“族长离开,那族里的事谁来管?”

木娃理所当然地说:“我哥呗!现在我嫂子可高兴了,她早就盼着我哥当族长了。”

半夏点头:“那倒也是,原本咱族里都说木羊以后要当族长的呢。”

两个人又说了半响话,木娃又向半夏抱怨了一番忍冬,最后总算抬屁股走人了。

她走后,无末进来了,看看木娃的背影,皱眉。

半夏不用问也不用看,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无末心里肯定觉得:女人,真唠叨。

不过半夏现在没有心思和无末说这个,她在想着族长要去山里的事儿。

最近天凉快了,村里的气氛也缓和了,神庙里的剑鸣声也消停了,各种异兆消失了,大家提起来的心也渐渐放下。可是为什么族长要去山里呢?他的兽骨,不知道怎么样了?

无末见半夏心事重重的样子,蹲□子来,从她手里拿过针线放在一旁,摸了摸她的脸颊:“不要操心那么多事,家里的一切都交给我就行了,你有时间就好好歇着。”

半夏想想也是,她笑了下,看卡一旁做到一半的活计,挑眉笑道:“你说得极对,咱们娃的这个小袄儿,你帮我做完吧。”

无末一听,拿起一旁的小袄看了看,顿时大皱其眉:“这缝线的事情我也做过,但这么细致的活……”

他那双大手粗得很,干点打猎啊建房啊这种技术活他还可以,这个缝缝补补的细致活真是为难了。

 27第二十六章

半夏听说;族长放下了鱼头拐杖;脱下了鱼皮衣;甚至扔下了从不离手的兽骨;只穿了普通的麻衣和老妈妈两个人去山里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族长要这样做,也没人敢问。

木羊如愿以偿地地暂代族长,志得意满;却又战战兢兢。

无末依旧每日上山打猎;自从半夏怀孕后;他就比以前更为勤快,半夏甚至觉得他恨不得一次拖回两只野猪。不过现在他是打一天猎就歇息一天;一则在家陪着半夏,二则现在天热了,怕猎物坏掉;于是要在第二天宰割并挂起来风干。

现在半夏家的篱笆四周都挂满了各样腊肉。

这一天,无末回来后,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半夏看看院子里新拖回来的猎物,收获很好啊。她走过去,两手握住无末的手,柔声问:“你怎么了?”

无末摇了摇头,不想说话。当下半夏也不强求,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夫妇二人吃饭。

吃完饭,洗漱完毕,便拿了一张大大的藤席,铺在院子里,两个人你靠着我我靠着你倚靠在那里乘凉。

凉风习习吹来,头顶繁茂的大树轻轻摇晃,树影间隙,可以看到弯弯的月亮和散落的星星,还有远处大山的黑色剪影。

村里的夜晚很静谧,山上的走兽飞禽都息了声,家里养的山鸡们也都进窝去了。村里的有些人家就在自家院子里铺了藤席,也有的拿着藤席跑到大街上,一群人挨着躺在那里说话儿。

半夏和无末紧紧靠着,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半夏仰望着天空,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静谧的一刻,忽然她笑了下,睁开眼睛望着无末道:“无末,我忽然想起咱们望族的一个传说。”

无末轻挑了眉,摸了摸她的脸颊:“什么传说?”

半夏笑着道:“我听老人们说,将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来到村子里,求取各家各户的香灰。”

无末倒没听说过这个:“继续讲啊。”

半夏摇头:“据说我们要把所有的香灰都给她,然后——”

她停顿了下,皱了下眉,但还是往下说:“然后神庙就会崩塌……”崩塌后,望族人就会离开这里吗?

半夏其实原本只是随口说个故事想让无末心情好些,但故事没说完,她却忽然想起族长曾经说过的话。

无末见半夏停下,不禁问:“神庙崩塌?然后呢?”

半夏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没有了……”

无末倒也不追问了,只轻轻“哦”了一下。

一时之间,小院子里有虫鸣之声吱吱响起,夫妇二人紧靠着,却不再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半夏以为无末也许睡着了的时候,无末的大手缓缓伸到半夏的腹部,那里有他们尚未出世的孩儿。

无末看着天上的星星,缓缓地说:“半夏,我今天在山上看到族长和老妈妈了。”

半夏不动声色:“哦,他们怎么样了?”她可以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的语气中有丝苍凉和感慨。

无末摇了摇头:“不怎么样。”无末犹豫了下,皱眉道:“我是在我母亲的坟前看到他们的。”

半夏反握住无末的手。其实自从她嫁给无末,无末从未提过关于自己的身世。第一次听他提到母亲,她感受到了这个男人平时那么沉稳的手轻轻颤了下。

无末缓缓地继续说道:“他们在我母亲坟前找了处山洞住下。”

族长大人当年为了族规,一怒之下逼死自己的女儿,抛弃了自己的亲外孙儿,如今年纪大了,可是后悔了?所以抛下鱼头拐杖,扔下兽骨,卸下全部属于族长的权威和荣耀,带着年迈思女的妻,跑到深山里悼念女儿?

半夏仰头望着无末的侧脸:“无末,你——心里怎么想的?”

月光下,无末棱角分明的侧脸一动不动,带着硬茬胡根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幽深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沉默了好半天,才淡淡地吐出一句:“我是由狼养大的孩子。”他闭上眼睛,补充了一句:“我是没有亲人的。”

半夏轻叹了口气,抬起手心疼地抚摸他的脸颊,还有他高挺的鼻子,他深邃的眼睛。

假如能够回到过去,她多么希望给那个曾经年幼而孤独的他一点安慰。

她轻轻环抱住他,用手抚顺他的发丝,轻柔地道:“现在你有我,有我们没出世的娃,这都是你的亲人。”

番外之初夜:

扑面而来的是山中少女特有的馨香,那种香气,不如花香浓郁却比花香更为动人,带着一股子山泉清澈的味儿,这是无末从未接触过的。无末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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