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没有钱多多,自然是因为奴兮不许他进去了。
四人坐好,谢有容一直抱着小白不松手,那两人也不敢唐突她,只用针一样的眼神盯着小白。
“说吧,是怎么回事。”
先开始那男子看谢有容态度温柔,也收回了视线,堪称温柔的向谢有容解释因果:“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位朋友中了毒,只有姑娘怀中这只猫儿能解,我们原本打算捉住它放点血,救那位朋友,不料这猫儿爪子厉害,竟然将我们其中一位朋友的喉管咬破,逃了出来,我们一路追它,直到闹市,这畜生扑到姑娘怀里……”
“抓住它放点血?”奴兮脸色越难看:“你的语气倒是理所当然,好像我家小白生来就该是为你那朋友救命的,他不愿意挣扎了下,就被你们如此追赶。”
“我知道这猫儿是姑娘的心爱之物,只是我那朋友着实危险,恳请姑娘将这猫儿赠予在下,让在下去救好友性命,姑娘的恩德,在下必定铭记一生,如有一日姑娘有需要的地方,我等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这真奇怪,到底是什么危及性命的东西,需要一只猫的血去救,而且,你刚才说它咬破喉咙也太夸张了吧,它只是一只猫而已……”谢有容听着觉得玄,这又不是游戏,3D一只变异老虎,“公子说它咬破一只鸡的喉咙我信,人的……你确定你不是眼花?”
“姑娘难道还不知道你家这只猫儿的来历?它……”
“它的来历我再清楚不过,不要你在这里张扬!”那男子还要说什么,被奴兮张口岔开,她胸口起伏,显然是真的生气:“我们能养得起它,你就该知道我们惹不得,竟然还敢跟着一起来甚至大言不惭要东西,真是没眼色,给我滚!”
“……你!”
奴兮手指翻飞,小巧的青花瓷瓶顿时出现在她掌中,谢有容眉梢一跳,那两个男子也已经拉开架势:“既然姑娘不愿意将这畜生交出来,也不要怪我们动手了……”
一缕幽香益开,两人就这样维持着要动手了的姿势,如雕塑一般,立在当场。
“奴兮,光天化日,你又用豆蔻……”
只凭这味道,谢有容便知道那瓶中装的是什么,难怪她不许钱多多进来。
奴兮恨恨的撩起裙摆,各踢了那两人一脚:“我最烦这些武林人士,打架之前还要说那么多废话,难怪最近这些年一直被浣游宫压着风头,都是些什么人才呀。”
谢有容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武林中人?”
“回家再和姐姐解释。”
奴兮将两人踢倒在地之后,又上去踩了两脚才解气。
“哼,今天不说书了。”
……
谢有容满脑袋问号随着奴兮一起出去,钱多多还在用那种被主人抛弃的狗狗一样的哀怨眼神盯着她们。
奴兮再次凑到掌柜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掌柜的连连点头,挥手对她说去吧去吧。
那一刻的奴兮,模糊得仿佛身处一个谢有容完全不了解的世界,她的奴兮从前,从未向她展现过这样的一面。
这是否,也是楚应轩身处的世界?
回府的路上,谢有容矜持的问奴兮楚应轩和她是否也是江湖中人,如果是,在江湖中有没有名气,奴兮立刻一抖,给了她否定的答案。
“师兄?哈哈,姐姐你想多啦,那种下三滥才混的地方,师兄怎么会去沾染,他那人又孤傲又清高,而且还有洁癖,他受不了那个脏的……”
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美人如玉剑如虹这样的江湖只存在于书中,真正的江湖,就是一团浆糊,今天这个门派受了谁委屈,寻一群人打着正义名号,杀,明天那个门派受了谁委屈,寻一群人打着正义名号,砍。
杀完砍完,满地的死尸加鲜血,最后还不是官府去清扫,总不能让百姓踏着尸体生活做生意。
奴兮想到差点害死谢有容的那个千剑山庄,什么东西,竟然也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想想都觉得再也爱不起来了。
她的江湖梦,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现实磨碎了。
谢有容看着奴兮一脸憋屈不禁莞尔:“那他们怎么会惹上门来?”
“就是小白啦,你看它的牙,你见过有哪家的猫有这么尖厉的牙齿,可以把人的喉管都咬破?”
奴兮掰开小白的嘴,谢有容一看,果然牙齿不同一般的猫儿。
奴兮道:“它是野猫,野性着呢,我姐姐当初费了很大的力气从苗疆带回来,然后把它送给了师兄。”
“你姐姐……”谢有容皱眉:“你是说婉兮。”
、第八十章
十万里深山。
悬崖峭壁之下,稀疏的林立几排木屋,双层竹楼上,身着苗族服饰的少年少女嬉戏歌唱,只是你近距观察便会发现,这些少年少女,不是手上托着一只蝎子,便是腰上缠着一条毒蛇,还有各式各样的毒虫,衬着他们的欢笑格外恕�
几名男子围着婉兮进入山寨,看似缭乱,却各成阵势,抵在婉兮之前与之后的是这里面武功最高经验最丰富的,两边几个虽然缺了些气势,也同样干练,随时可以补缺。
苗族人向来排外,此刻见了生人,即便是糖糖这个族长孙女随在侧边,也不再说笑,警惕的看着婉兮等人,还有几人已经拿出了插在腰间的竹笛,预料情况不对便进行吹奏。
糖糖放开婉兮,拨开最前面的男子,来到那些人面前,叽里咕噜说了些本地话,还不时用手指婉兮,婉兮虽然不懂她的话,可她聪明绝顶,又兼之糖糖那手舞足蹈的做派,立刻将那些人的对话猜出大概意思。
她低声向随来的侍卫吩咐:“你们可不要随意乱走,也不要对他们流露出恶意,这里的东西,没几样是没毒的,苗疆人善蛊,收拾起人来没几个人能消受得了。”
“属下明白。”
“今夜他们不会留宿你们,你们还是像往天一样,寻个安全的地方安营,明日一早我来找你们。”
“……是。”
刚刚说完,糖糖便撇着嘴回来,“姐姐,他们说不能让外人住,他们晚上要在寨子外面过夜了。”
她用了“他们”,而不是“你们”,可见婉兮是可以住下的。
侍卫百思不解,娘娘是怎么料定自己可以住下的呢?
婉兮微笑,她当年来过这里,闹过那么大动静,还把这里最珍贵的蛊带走,留下些事迹被传诵,也是自然,她将随身的人安排好,又与糖糖去见过族长,接尘扫风,再泡个澡,睁眼天已经黑了大半。
“好累。”糖糖爬在温泉边沿,赤身可以仔细的看到她肩膀上纹着的艳色花纹,在水雾朦胧间若隐若现。
婉兮游到她身后,触摸她肩上的肌肤:“你们苗族姑娘,怎么都喜欢纹这些东西。”
“呵呵,还不是因为蛊蛊喜欢……”糖糖叹气,“蛊蛊喜欢艳丽的东西,你没发现吗?我们苗族里的姑娘越漂亮,她的蛊便越厉害,有些长的不漂亮的,便在身上纹些艳丽的可以吸引蛊的东西,也算是个补缺方法,当然,我长得这么好看,基本是用不着这东西的,我就是觉得它好看。”
“如果不是蛊虫的主人,只是长得好看些,蛊虫也会对她产生特别的情愫吗?”
“当然,这些蛊认主人之前都是山林里野着呢,它们天生就喜欢妖艳美丽的东西,所以我们经常用这个方法捕获它们。”
“这样啊……”
婉兮同样将手臂支在温泉边沿上,撑着下巴同糖糖一起看月亮,今天的月亮不过半圆,还未升到最高处,黑色的云絮又挡住了它大半张脸,实在没什么看头。
“难怪……”
“难怪什么?”糖糖转过头好奇的看着婉兮,“莫非是你的那个情敌比你还长得漂亮,不止你喜欢的人喜欢她,连我当初给你的小白也同样喜欢她胜过你?”
“呵呵……”
婉兮既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蛊竟然还有这个特点,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难怪小白会对谢有容那么亲近,难怪奴兮会对谢有容那么亲近。
原来是本性难移。
喜欢艳丽的事物……吗?
婉兮不自主的又想到当日,秦晗与她在离宫之外的对话,她说:“你当初是害怕君长笑爱上谢有容,才对大哥与我生了杀意,让谢有容双手染血,我故意让谢有容受些磨难,就是要告诉君长笑,她不止心地善良,哪怕是面临更加艰苦,更加不平的遭遇,也不会随意害人性命,我要让你最害怕的事成为现实。”
她说:“我要让君长笑爱上她,胜过从前的姬柳,胜过后来的你,胜过所有女子,我要让容妃,真正宠冠后宫。”
她熟读史书,自然知道美人计的故事,一开始,也的确因为谢有容那美得不似人间的容貌生出杀意。
她的确害怕君长笑爱上她,可是那只是一个设想,只是她未雨绸缪。
既是设想,为何秦晗的话,又会让她那么害怕?
君长笑,并非是与周幽王那类为了褒姒一笑而点烽火戏耍诸侯的昏庸之君啊。
她伸手,企图握住那虚无的月光。
真是,讨厌。
无论是秦晗,还是谢有容,为何不乖乖的如傀儡一般听她安排,为何偏偏要和她作对?
镂雕精致的窗棂被一双手推开,暗淡的月色沿着窗口照进来,姬柳看着被丝丝黑云遮蔽的半弯月牙,那么努力散发光芒,却轻易被遮住色彩。
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不知婉兮,有没有寻到生死蛊的解药呢?
那样气急败坏的出宫,连君长笑也为她的行为皱眉,看来自己的话,的确让她受了刺激。
秦颂在她身后道:“宸妃机关算尽,却总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差一招,若她当初真的为了皇上死去便好了,偏偏她自负聪明,认为在被楚应轩发现之间可以确定大局。”
“这并不是她自负,是她在害怕。”
“害怕?”
“她怕自己的死,不过是为她人做嫁衣,试想,君长笑再将另一半江山拿到手之后会怎样?”姬柳回头笑道:“那时,他不再是隐逸云国的一个傀儡,而是真真手握实权,权倾天下的帝王,那时的他,还会为了一个死人思慕终生?”
那时的他,每年记得给她上柱香已经是大恩德,婉兮怎么会要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至始至终,都想要取代自己的位置,戴上凤冠,坐在君长笑身边。
她明白什么才是可以被抓住的真实。
婉兮,谢有容,究竟谁是蝉,谁是螳螂,自己又是否那个坐收渔利的黄雀?
同样的月光。
谢有容宽衣广袖,躺在床上,她的手中,拿着一块透明的白玉,真是君长笑系在她腰上的那块鸳鸯坠,她刚才解开坠上的花穗,才发现这鸳鸯坠是由两片合成的,只是那缝隙太过细小,又有暗扣,所以她一直没有发现。
鸳鸯坠的里芯,是一枚印章,刻着三个字,姬玉衡。
她听奴兮提到过这个名字,风华绝代的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飞蛾扑火的爱上了化名裴还情,故意来勾引她的云国储君,最后落了个被抛弃的结局。
真是不吉利的东西,她是不是该找个机会,物归原主。
钱多多说,他亲耳听到楚应轩向奴兮表白。
奴兮又说,小白是婉兮送给师兄的礼物。
他究竟将这姐妹中的谁放在心底呢?
明月光,朱砂痣?
他究竟爱的是谁呢?抑或,谁也不爱,只是珍惜?
、番外小剧场
【如果将文章所有人的性别换一下,那么这个故事的人物设定应该是这样的】
谢有容,性别,男,本文主角,容貌俊美的花花公子一枚,享受美人投怀送抱,却从不付出真情,遭遇有钱有势的千金小姐陈嘉辞长达两年的纠缠,对方做过最过分的事是去他家偷户口本单方面领结婚证……未遂。
楚应轩,性别,女,倾国倾城貌,冰雪聪颖心,却因太过冷漠桃花甚少,一生开了三朵,一朵是师弟婉兮,追求无果后另觅新欢,焉了,一朵是师弟奴兮,因特殊原因无法进行追求,也焉了,最后一朵是便是谢有容,楚姑娘第一眼见到谢有容便看出此人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他一无是处,没想到最后坑在他手上。
君长笑,性别,女,性情偏激,一身公主病,却因身份缘故眷养了一宫的男宠,认为天下都是她的狩猎场,只有她不喜欢别人,没有别人不喜欢她的份儿,开始认为谢有容轻浮*,后来听说对方不喜欢她而是喜欢楚应轩这朵高岭之花之后立刻犯病,打算使出浑身手段追求对方到手之后再抛弃。
云舒,性别,女,性情温婉贤惠,柔情似水,爱慕君长笑的夫君姬柳……未遂,因将谢有容错认为姬柳而对他生了爱慕之情,却因长了一张和谢有容最讨厌的陈嘉辞一样的脸而饱受谢有容摧残忽略。
【如果将文章所有人的性别换一下,那么这个故事的内容情节应该是这样的】
从小因为长相俊美而在女人圈里很吃得开的花花公子谢有容,不小心流落到一个架空时代,并在这里遇到了一身公主病的女帝君长笑,君长笑的夫君姬柳家有一大笔遗产,却死不开口告诉君长笑,此女便歹毒设计让容色过人一看就是个勾搭老手的谢有容却勾搭姬柳最信任的青梅云舒小姐,以撬开对方的嘴得到丰厚宝藏,谢有容假意屈服于君长笑的小皮鞭,想寻找机会逃脱,却阴差阳错遇到了倾国倾城的楚应轩,顿时为色所迷,情根深种,可是楚应轩一眼便看出他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不给他好脸色看。
谢有容一边费尽心思摆脱君长笑那个毒妇,一边开始矜持的追求楚姑娘,追求途中沾上云舒,pia飞——沾上君长笑,妈的对方来头太大pia飞不了啊咋办!君长笑,你孩子都有几个了竟然还说要我娶你,这简直对我谢有容最大的侮辱,楚姑娘你不要误会啊我一点点也不喜欢君长笑啊这毒妇的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他一无是处啊我怎么看得上她我喜欢你啊啊啊啊啊——
楚姑娘冷笑:“你不也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他一无是处凭什么我就该看得上你?”
阿嘞?楚姑娘你不要这样啊我一片真心天地可鉴你要是不喜欢我的脸我可以毁容的!
楚姑娘扶额:“你毁容了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哦呵呵呵~~楚姑娘你其实是在吃醋吧吃醋吧还是吃醋吧!
终于,在谢有容进行了一系列跳崖、割腕、吸毒等罄竹难书的自残行为之后,楚应轩挨不住了,算了,你别折腾了,我从了你就是。
谢有容:“^0^Y”耶!
【如果将文章所有人的性别换一下,那么这个故事的完结感言应该是这样的】
谢有容:“抱得美人归!”
楚应轩:“不要问我为什么喜欢这个草包,我很丢脸。”
君长笑:“谢有容,你是天底下最不识好歹的人,楚应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