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丫鬟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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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丫鬟不可欺-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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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淡漠的看了他们一眼,“我不饿。”

“凝姐姐。”云儿举着个馒头跑到她脚下,仰头道,“云儿给凝姐姐留了个包子。”

胭脂眼中微湿,俯身将她抱起,“好云儿,这是馒头,不是包子。”

云儿不解,又说道,“娘亲给云儿的鸡腿云儿没吃,也想留给凝姐姐,可是被大哥抢了,娘亲也不帮云儿抢回来。”

胭脂探头咬了一口她手中的面团,笑道,“云儿不急,姐姐喜欢吃,比鸡腿好吃多了。”

她默默想着,即便是山珍海味,也抵不过这专为她而留的馒头……

守到子时,辞旧迎新,寂静的村落陆续响起鞭炮声,随后绵伏不停,犬吠声也夹在响亮的鞭炮声中。

胭脂家门前,也早早备好了两大串红鞭炮和供孩童玩的烟火。炮竹声响,终于是真正迎来了新年。

她领着两个小的外甥放烟火玩,红蓝相应,连心中的烦躁也暂时抛在脑后。等他们玩的困了,又给了两包压岁钱,放在他们枕下,见他们睡着了,自己才躺下。

炮仗声已渐渐消停,村落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种过大的落差,让还未入眠的胭脂微微觉得伤怀。过完年,她便十六了,忽然想,若连枭今年纳她为妾,那明年,便能真正过个年了吧。宋夫人是不喜她,但却也遵守礼节,总会等齐了人再开饭。

带着令她愉快的盼想,终于是入了梦境。

梦中,有人会等她吃团年饭,有人会在她枕头底下偷偷放压岁钱,陪她辞岁,不会让她独眠……

  

 19却是咫尺天涯心

正月初一,晨起,院子中已堆满了雪,依稀有昨夜燃放后炮竹的红衣露出,远远看去,像是红果子撒在雪地上。红白相映,分外好看。

昼间,每家每户都还在家中烤火,到了晚上,街道店铺虽然开的不多,但各色摊贩却是琳琅满目,耍杂唱戏的也都出来了,胭脂不想待在家中,领着云儿去市集凑热闹。人潮拥挤,胭脂怕挤伤了云儿,便抱着她。走了一会,实在是累人,便买了糖莲子,和她一块坐在角落。

胭脂摸着她的两个小辫子,脸圆嘟嘟的,又红润,可爱极了,“云儿,待会再买个红豆糕给你吃好不好?”

云儿使劲点点头,“好。”

胭脂笑了笑,又托着下巴看向人群,却又见到个熟悉的身影。身子清瘦,神情微冷,正是连清,话已涌到喉中,却又生生咽了下去。

连清似也有所察觉,往那边看去,竟真的看见了胭脂,虽然只是个侧面,却认得清清楚楚。灯笼摇曳着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身上,泛着微微红光,不似寻常女子。未多想,就疾步往那边走去。

“胭脂。”

胭脂牵着云儿想快些走,却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也不抬眸看他,“十三公子。”

听着声音淡漠,连清顿了片刻,见她身旁有个孩童,模样与胭脂也有两分相似,便俯身说道,“你叫什么?糖莲子好吃么?”

云儿盯着他看了一会,嫩声道,“我叫云儿,糖莲子好吃。”

连清淡淡笑着,将她抱起,“哥哥给你买蜜饯吃。”

胭脂倒没想到素来怯生的云儿竟然跟他这么亲近,又见她咯咯笑着,也没阻拦。

苏洛心见连枭大过年还闷在家中,夜幕一落,便也拉着他出来,不许下人跟着。但是没想到白梨竟然也邀了连枭赏年灯,如此一来,只好三人出游,索然无味,目光四次游移,看到那灯下一家三人,分外羡慕,可看的认真些,却讶异发现那竟是连清和胭脂。

突然不见身旁有声响,连枭偏转头看她,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是一眼看见了胭脂。浅淡笑意含羞,眼眸脉脉凝神,恰似春风,拂乱碧水。但那从未见过的眼神,却是在看着一个男子,那男子,正是他的十三叔。

“连将军,连将军。”

听见白梨唤他,才微僵着收回视线,自己的女人对着其他男子那般笑,心中不禁冷笑。无怪乎她不愿让自己碰了身子,倒是在想着其他后路。

白梨见他面色不悦,也往那边看去,但因不认得连清,又只是见过胭脂两三面,并未留意,也没多心。

胭脂浑然不知连枭一行经过这里,伸手替云儿顺好垂乱的刘海,说道,“夜已经深了,不敢劳烦十三公子,云儿我们回家好么?”

云儿依旧是乖巧点头,“嗯。”

连清却不肯放开,盯着她那一开始就在闪躲的眼眸,“胭脂。”

胭脂真怕他说出什么让彼此难堪的话来,要将云儿接回,连清着了魔般,忽然握住她的手,“子清如此傲气,你若嫁他,必定会受许多气。你若愿意,我定会好好待你。”

胭脂一惊,想将手抽回,若让人看到,传了什么谣言,连清和她都没好果子吃。可连清人虽清瘦,力气却不小,两人一拉一扯,云儿见了,已惊的直哭,他这才将她放下,两人转而安慰她。

“云儿不哭,我们回家去。”胭脂恼的连拜别也没,直接背起云儿走了。

见她离去,连清刚才激动的神色,突然淡漠,又缓缓转视那人来人往的街道。同是连家子弟,一个锦衣玉食,一个寒衣素粥;一个荣宠万分,一个不得正名。如今他所喜的丫鬟,也不想与他走近半步。

多年清静的心境,却被层层堆叠的妒意冲破。

只是他如此让连枭误会,胭脂却无辜至极。这么一想,万分懊悔。又觉得自己竟有小人作为,心中登时负罪极重,恨不得回到片刻前。可叹的是,世上哪有后悔之药。

&&&&&

正月初三,天又下起小雪来,胭脂正午用了饭,撑伞回了连家。

碧落边吃着胭脂从家中带来的年糕,温热清甜,带着浓郁米香,连啃了三块,才心满意足的停了嘴,喝了满满一杯茶,松气道,“果然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

胭脂笑道,“怎么跟几日没吃饭似的,莫非是太过思家,三餐不香?”

碧落哼了一声,烤着火看她收拾衣物,“你不晓得少爷这几日的脾气有多吓人,脸都能刮出一堆冰沫子了。”

胭脂忍不住问道,“少爷骂你们了?”

“我们倒希望他骂骂,至少还知道他气什么。可慎人的是他只是沉着脸,服侍的人都心惊胆战,生怕他压不住那气,一鼓作气躁了,到时可惨了。”

胭脂默了片刻,“兴许是有什么不顺意的事但又不能跟人说,少爷本就不是喜欢依靠旁人解决问题。”

“胭脂你如今回来,我倒不担心了,少爷可不会对你发火。”

胭脂看了她一眼,连枭脾气阴晴不定,又怎么可能没气过她,只是她都将那气咽下,当作未曾发生。

夜,夜凉如冰,寒风刺骨。三日未见他,的确是在恼着,胭脂服侍他沐浴,他也一言不发,连个正眼也未给。

那伤口已长新肉,如今已经不用草药敷着。胭脂轻轻擦拭,两人不出声,只听得见水声,实在是闷得很,她便寻话道,“今年的雪下的可真长,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停。”

连枭缓缓睁眼,透着氤氲热气看她,从水中伸手握住她的下巴,越捏越用力。胭脂痛的微微蹙眉,不敢躲着,只是那手似要捏碎她的下巴,终于痛的忍不住吱声。

他缓缓收了手,默了许久才道,“明日有宴会,随我去。”

胭脂应声,下颚只是微动,还觉得痛的紧。

晨起,洗漱用饭,备好马车,巳时,连枭才带着胭脂出门。

下了马车,抬头看见那门匾,却让胭脂吃了一惊,厉府。上次那轻薄她的厉公子,她可没忘记。如今连枭带她来此处做什么?

“少爷……”

连枭转身看她,又是那样怯生的模样,他倒真是想问问,她前日那对人展颜的神色能不能对他露个半分,“做什么?”

胭脂问道,“我能不能……不进去?”

连枭未答,回身继续往院子走,胭脂只好跟在后头。

所幸这次那暖室内,并非一片颓靡。两列宾客正襟危坐,谈笑风生。虽有酒气,却是香醇四溢,浅饮而止。两旁除了斟茶、倒酒的婢女,并没见着艳妓。宴席一旁,有女子弹着古筝,弦音不绝。

连枭刚进门,众人便纷纷起身请入上座,也未再调侃其他言语。胭脂见状,松了一气,拿着连枭的外袍立在他身后。

厉公子为主,人在正上位,此时拿了酒水过来,“子清兄,上回冒犯了,还请子清兄大人不计小人过。”

胭脂听闻厉公子被厉太尉痛骂禁足,不许再造次,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只是连枭开口,却让她愣神。

“你若现在还要她,送你又何妨。”

声音冷漠而无情,胭脂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就算他心中再气,但她总归是无辜的,为何要将气全撒在她身上?

厉公子只道他气未消,赔笑道,“子清兄若不消气,我再罚酒三杯。”

其他公子今日来本就是为了打圆场,厉公子也早早只会了他们,这会见僵了场,忙一起打趣敬酒。连枭倒真想把她给撵出去,只是昨晚见了她,却莫名的不甘愿。

他缓缓起了身,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笑道,“醉酒失态是男子常有之事,子清又怎会怪松林兄。”

气氛登时缓和,似乎已冰释前嫌。

屋内丝竹燕尔,却暖不了胭脂的心。她微微低眉看着那男子修长坚实的背,忽然想起连清说的话。

“子清如此傲气,你若嫁他,必定会受许多气。”

何止是受气……连自尊都要被践踏的无处可寻了。

宴席至傍晚才散,众公子都已喝的歪倒,连枭酒量甚好,又喝的少,毫无醉态。离了暖房,外头正飘着软絮,地上又染白了一片。厉府下人正清扫着行道,不等胭脂打起伞,连枭已走出屋檐。

“少爷。”胭脂边走边开了伞,连枭已离她七八步。追到大门,连枭正上了马车,未注意到门槛,脚上一勾,摔在门石上,磕了个重响。

连枭上了车,不见胭脂上车,抬手撩开帘子看去,那抹浅绿的身影坐在雪地上,头上身上全是雪,明显是摔着了。他下意识要探身出去,却见那厉府的下人已搀扶起她,便收了步子。

胭脂道了谢,往那马车看去,薄薄绛紫的帘子,挡了她所有的期盼。她哽着喉抱伞上了马车,不吭一声。

车夫问道,“胭脂姑娘怎么不进里面,外头这么冷。”

胭脂默了片刻,何必进去让人作践,他也不待见自己,淡笑道,“没关系,外头舒服。”

车内的连枭听了,微微握了拳,水性杨花,她倒是觉得委屈了。

车里车外,只是隔着块薄布,因各怀心思,却是咫尺天涯。

  

 20同床共枕人异梦

回到连府,连枭也不要她在跟前伺候,胭脂独自回了房,想想今日所受的委屈,眼眸便红了。

苏洛心上回拉着胭脂吃馄饨时便想跟她说赎身另寻个好人家的事,却因在那什么十三表叔面前出了丑,羞的她把正事都忘了。今天一早胭脂又出门去了,好不容易等她回来,立刻往那丫鬟的院子窜去。寻了胭脂的房间,进了里头,屋内同住的五个丫鬟都不在,只见一个俏丽身影伏在枕头上,被子也不盖,僵的似木头。

“胭脂?”她轻唤一声,生怕认错人,见那人缓缓抬起头来,抬手抹着眼睛,她又将正事撇在脑后,“你哭了?”

胭脂摇头,强挤笑意,“睡醒了,打个呵欠,眼不都会湿嘛。表小姐可有什么事?”

苏洛心向来大咧,也不多疑,说道,“胭脂,你可是喜欢十三表叔?”

胭脂忙啐了她一口,“表小姐休得胡说,这话若是让夫人少爷听见,就是半条命的事。”

苏洛心被她一唬,倒没敢继续说,又轻声说道,“可你跟十三表叔走的很近啊,正月初一不都是跟着亲人玩闹么?你们倒是像一家子,在大街上拉扯,还带着个奶娃子。”

胭脂没想到竟然被她瞧见了,慌了片刻,心又往下沉,稳着嗓音问道,“那日少爷可是和表小姐一起?”

苏洛心摆手道,“是一起,不过你放心,要是真让连表哥看见了,他当时就该骂你给他戴绿帽子,所以绝对不可能看到了。”

胭脂终于是明白为何连枭要那么羞辱她,苏洛心并不了解他,在大街上自己的通房丫头和自己的叔叔一起,他闹起来只会让连府颜面尽失,以他沉稳的性子,绝不可能会这么做。心越发的冷,又慢慢清醒过来,他发现这件事,难道不是将她赶出去,免得被其他人发现,败坏了他的名声。为何还留着她?

如今只有两个解释,他报复的不够尽兴;他紧要着她,不愿放手。

若是后者,她或许该觉得高兴……

“你怎么跟丢了魂似的。”苏洛心自个嘀咕道,“难道老天不让我说。”

&&&&&

初五,圣旨下来,连枭初十便要回边城了。苏洛心也把肚子里的话全憋了回去,连枭都要走了,她有的是时间怂恿胭脂。只是近日白梨来的愈发频繁,只差没在连府把三餐吃齐全。

白梨来这,倒不全是因为儿女私情,她已请命随连枭一同回城,因此同他商议边城之事。因是涉及了行军布阵,连枭便不让苏洛心进来。

苏洛心觉得无趣,随着宋夫人在园内赏花喂鱼,百无聊赖。

宋夫人朝池中投了食,见她拿着枯杈在折,样子索然无味,却又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怜爱非常,“心儿,又在神游什么?”

苏洛心回了神,重叹一气,微扁着嘴,“姨母,心儿也想跟连表哥去边城。”

宋夫人笑道,“你这丫头,那战场是男儿去的地方,你个女儿家,去那作甚。”

“可是白梨都能去啊,还是将军,心儿也能做将军。”

宋夫人摇头,轻责道,“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跑去风吹日晒,混在男人堆中,没点姑娘家的模样。”

苏洛心听出她不喜白梨,心中高兴起来,“姨母,连表哥年纪轻轻就屡立战功,皇上也极为重任。那如果连表哥不想娶白梨,那皇上会不会点头?”

宋夫人面色微变,喝道,“你这孩子,越发不懂事,皇命不可违,我们连家拿着朝廷俸禄,不过是受了皇恩,得了些许嘉奖,你怎可如此造次?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苏洛心被她砸的七荤八素,哪里想的这么深,只好撒娇哄宋夫人,这才见她面色平和下来,声音也轻了,“好心儿,你若真是喜欢着你表哥,以后莫要再说这些混帐话。若皇上怪罪下来,责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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