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宠冠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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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宠冠六国-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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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好了粥却发起了愁。可这眼看就到午膳的时辰了,众人都很忙,又因为刚刚的事儿她说话鲜少有人敢接,最后看着那炉灶里的灰儿,她卷起袖子,趁人不注意时往脸上抹了厚厚一层,弄得整张脸黝黑铮亮的。

最后对着盆子中的水照了照没发现什么不妥才端起那粥向主帅营帐走去。

粥端进去时正听到帐篷里正生激烈的争吵。

“此时我们寡不敌众,必须出奇招,程副将,你明天便领着你的左路军去诱敌深入前方五百米的坑洼之地,对方擅长骑术,我们就把他们引入马匹不擅行走之处,这时苏毅你带着右路军跟上,我会亲率左舞军从后突袭,攻他们个出其不意。”曲卿臣看着铺展在桌案上的地图指挥着。

“这可不行,对方人数那般多,我去诱敌?我看没等我们左路军去诱恐怕就丧生在敌军的乱箭之中了。”说话的人个不高,浑身松松垮垮的,看着不像军士倒像是个文人。此人正是皇后的外甥,程禹。

“程副将说得对,我也赞同。”监军程司群立刻复议道。

“这怎么不行。又不是让你去攻敌,只是做个诱饵,不行就跑呗,怕什么后面还有老子在,再说出来打仗的哪有怕死的道理。你若是不行,换我们右路军做诱饵,你们去进行首攻——”苏毅是个老粗说话也直,最看不惯程家这帮靠着裙带关系上来的。

“你——”程禹指着苏毅的鼻子良久,最后哼了一声,“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呸,我看你是没胆。”苏毅也不客气,一口吐沫就喷到了他脸上。

就在双方要打起来时,曲卿臣噌的一声拔出佩剑。比在两个人中间,“谁再在这里给我大声喧闹,我就当扰乱军心,立地斩首。”

“好了好了,大家都以和为贵以和为贵。”程司群忙冲着程禹使了一个眼神。

宁芷在外面听着曲卿臣那低沉中强抑怒气的声音,一颗心悬在胸口,酸楚之及。

见双方都平静了下来,一个个鱼贯而出后良久,她才整了整心绪,叩了下外面的帘子后隧走了进去,把那粥轻轻地放在曲卿臣的桌案上。

此时的曲卿臣双手放在地图上,面色难看至极。

“将军这是您要的粥。”

“放这吧。”

“凉了就……”宁芷习惯性地要去提醒,话刚出口却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收了回去,好在曲卿臣现在正在兀自沉思,根本没心思注意她这个火头兵。

宁芷最后咬了咬牙,又留恋地看了曲卿臣一眼才悄悄退了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的一个拐角处被一伙人拦截了下来。那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那个管事和他领来的几个人,此时的宁芷心情简直糟糕透了,正愁没地方发泄。

“可算找到你了,小兔崽子,爷今儿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痛苦。”说着冲后面的几个人比了一个手势,“给我打,直到他那张俊俏的脸给我打成猪头为止。”

宁芷冷笑一声,跟练家子比她或许不行,但跟这几个酒囊饭袋比,却还是搓搓有余的。

于是三两下就把围攻上来的四个人给打趴下了。

最后只剩下那刚刚还在大声叫嚣的管事。

“我刚刚是跟小兄弟开玩笑的,没想到小兄弟一身本事竟这般好,要不这次回去我让我母亲在皇后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呵呵咱这事就算了了,了了哈……”

宁芷仍是不语地走向他,脚上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你再过来,我就要大叫了。”

“你若是敢叫,我就敢立即割了你的舌头。”宁芷狠声道,当年在军营里,这种人她见多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就会欺负你到死。

“我……我……蓝公子……蓝公子……”那人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大喊道。

此处本来很偏,鲜少会有人经过,蓝允这人奇怪,偏就喜欢走这种没人去的地方。没想到竟碰到这么一出戏。

“怎么个情况?”蓝允慢悠悠地走过来。

“蓝公子,这火头兵疯了,打了其他将士不说,刚还要割了我的舌头。”

“哦。是谁这么狠啊。我倒是要好生看看。”说着蓝允就向宁芷所在的方向走过去,刚走过去没多久便看到那涂着一层炭黑的宁芷。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你是谁那里来的火头兵,竟然这般嚣张。”

“我曾经要到步兵营的,有人说危险,不让,我要当骑兵,那人说我骑术不行,我说那就当侍从,他说这会害他吃不完兜着走,我没辙,最后就成了火头兵。你说,是谁让我来的?”宁芷声音清越,直传到正向前逼近的蓝允耳中。男子脚下的步伐愣住了,就连一双眼也睁得圆圆的。

“你……你是……”

“蓝公子,快把他拿住,军法处置。”

“对啊对啊,我们都是被他打的,哎呦哎呦——”

“这么嚣张的火头兵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招进来的,蓝公子你赶紧把他拖出去打个二十大板再说——”

此起彼伏的声音加上一旁那贼眉鼠眼男人的坏笑声一时充斥不断……

可就在这时,蓝允冲着宁芷的身子突然转了过去,几个大步便走到那告状的男子面前,啪的一下那质地良好,镶嵌着金丝银线的扇子便打了开来,正面绣着斗大的几个字:“去你大爷!”

说完便黑着一张脸低喝道:“你,你,还有你们几个都各自去领二十大板。”

“啊?”那人嘴长了老大,“蓝公子这是……?”

“什么这是那是的,爷都这么说了,你们没听到,怎么还想让我到将军那去告你们一个扰乱军纪不成,那到时候恐怕就不是这二十大板了。”

“可他为什么没事。”

“爷看他顺眼怎么着。”说着便施施然地拉着宁芷走了。

身后那一行人可谓脸比包公还铁青。不知今天是撞了哪路神仙,竟这般点背。

走出了众人视线后,蓝允忙回过头来,“夫人,你怎么跟他们打起来了?”

“心情不好。”宁芷学他的调调,吐出四个字来。

蓝允无语。

宁芷随即一脸正色地看着他,“我听说程家管粮仓,这次粮草有一部分便来自他们程家。”

“夫人怎么想起问这事。”

“没什么,你去帮我个忙,找一些程家米行的粮袋来。”

“夫人要这个干什么。”

“装米。”宁芷正色道。

“装米?”

“厨房里的米袋不够用了。干活不方便。”宁芷随意给了他一个理由。

蓝允也没多问,半天的时间便给她弄来了不少。

宁芷冲他笑了笑,便什么都没说,直到第三天过后,最新一批粮草刚刚运到。宁芷去给他们送伙食。

“来几位大哥路上也都辛苦了吧,赶快吃点东西。”

“是啊,这大冷天的,竟还要往这鬼地方来,真他妈的倒霉……”说着一个个便接过宁芷手中的东西大口吃了几来,吃完之后便昏昏欲睡起来。

宁芷趁机打开了里面的粮草,将其中的几袋卸了出来,偷梁换柱一番之后原封不动地封死。

第二天那些粮草最外面的几袋果然如同惯例一般运往了伙食房。

宁芷早早地就等在那儿帮着卸。

“没想到这次最外面的竟赶上了呈监军家的粮草。想来这米味儿一定香。”

卸粮的将领以为宁芷这是在拍着呈司群的马屁便也笑呵呵地附和了几声。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中午到了午膳的时辰,宁芷在那几袋米中都加了一些巴豆。以至于中午过后陆续有人往茅房跑。这人数多了,自然也就察觉出不正常来了。

随即宁芷又找了这段时间跟她混得关系不错的几个人,挑了几个心中向着曲卿臣的,给了他们一些碎银,让他们去散布消息,就说是程家运来的粮草有问题。

果然这种事没多久便传开了。一时间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频频跑茅房的人都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一个个更是群情激奋。

就在这时宁芷给程司群和程禹的饭食里都加了一些迷药,这种迷药无色无味,很难察觉,跟他们端饭的时候她又加了一壶酒。

以至于第二天清晨,大伙闹得正凶的时候,这两个人却在呼呼大睡。

最后人冲进去了,两个人还不省人事,那些军士看了看旁边的酒权当是二人喝醉了。更加激愤不已,直喊着要处置他们以振军心。

这些叫嚣最狠的人当中当然属苏毅的右路军为最。而左路军里因为被宁芷作为重点关照对象下了不少药,此时不是拉得虚脱了,就是真担心那粮草有问题,心里惴惴不安,也不吭声起来。

曲卿臣当机立断叫人把此二人给提到众将领面前。

“大战在即竟喝酒喝到昏迷不醒。给我用冷水浇——”

话落,一桶水直接倒了上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哪来的水?”程司群和程禹被冷水惊醒后慌张地道。

“程司群,两军交战,粮草为根本,你竟然运来一些有问题的粮草导致将士们吃了都浑身乏力,这仗还要怎么打?”



 第二十章 身中数箭

曲卿臣本不是什么宽仁之人,之于他来说,手下亡魂数不胜数,早就没了感觉,这次难得有如此机会,他岂会放过那二人。当即下了死令。二人头颅便被一把大刀生生砍了下来,尤其程司群的头颅,掉下来后滚出老远。他又趁机收编了各路将领。不服者皆斩。

一路铁腕下来,军心大振。三鸣擂鼓之后,大战在即——

而另一边,宁芷胯下的战马一直焦躁不安。也不知道是因为发现背上并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还是因为被对面晋国黑压压的战阵威慑住了,这牲口只想尥蹶子。

“对不起了……”宁芷轻轻抚摸了一下马脖子,又紧握了一下得胜钩上的铁胎弓。弓的主人此刻已被她敲晕了,丢在大营伙房的柴堆里。

四周骠骑营的突骑也没有注意到掉包的她,他们无一不在紧咬牙关,双眼血红,死死盯着对面耀武扬威的晋军。

他们是负责第一波冲击的死士,不少人不会看到明天的日出。

没有人害怕,愤怒和仇恨战胜了一切。连日来的一肚子窝囊气已经随着那该死监军的狗头落入尘土,只剩下无比高涨的士气。

曲卿臣处决程司群和程禹之后,又下令毁掉所有粮草辎重,以示与敌人决一死战的决心。所有将士都明白,这一生死之战,要么凯旋而归,封妻荫子;要么马革裹尸,名留青史。

身后,隆隆的战鼓震天而响。中军帅字大纛下的曲卿臣面无表情,抽出佩剑,向前一挥。

“杀——啊——”

三百名骠骑营死士离弦的箭一样,直冲向对面十万晋军的左翼。

晋军一阵骚动,很多人脸上现出嘲笑的神情。

三百人就敢冲阵,岂不是像一粒小石子扔进汪洋大海。庆国人一定是饿疯了。

当下,几千人的晋国幽州突骑鱼贯而出,迎击骠骑营。

刀起,刀落,人头滚地。

槊挺,槊收,胸甲洞穿。

三百死士以丝毫不见减的速度继续向前冲击,留下身后伏尸千具。

宁芷扶了扶大了好几圈的头盔,额头上被敌人鲜血溅湿的刘海差点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眯着眼睛,搜寻着晋军帅字旗下那个身着金甲的影子,那才是她这次真正的目标。

晋军又一阵骚动,这一次他们脸上现出的,是惊恐。

再组织骑兵对冲已经来不及了,上万步兵挺起长达数丈的尖矛,摆起却月阵,向骠骑营围拢。

三百死士无视密林一样的矛尖,直冲入敌阵,好像潮水拍向礁石。

一时间,晋军人仰马翻。

还没等晋军反应过来,骠骑营的骑兵们已经贯穿了敌军整个左翼,直插入后军。不过己方也折了不少人手。

晋军主帅庞争很能沉得住气。庆军此前一直龟守不出,行军拖泥带水,现在的威猛劲倒是有点让他感到惊讶。不过庆军粮草不济的情报却是能够坐实的。

不过是垂死挣扎,回光返照罢了。想到这,庞争手中火红的令旗一摆。

后阵的辎重兵按照主帅的命令,赶上来十几辆四轮大车,随后解开拉车的马匹,把大车横在了骠骑营和晋军中军之间。

任骠骑营的死士如何左突右冲,面对着十几辆大车摆成的围墙,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另一方面,晋军的弓弩手开始向这一侧调集。失去机动的骑兵只能是他们的活靶子。

又是一阵震天的战鼓。东庆军队的主力终于出动了。一万多虎狼一样的军士,红着眼睛扑向晋军。虽然数量只有敌军的十分之一,但是恢宏的气势让他们所向披靡。

眼看就是短兵相接,血肉横飞的肉搏战。

“大帅,庆军士气高涨,我军当如何应敌?”一旁的偏将提醒庞争。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庆军不过是凭这一股子气势,过了劲就是软柿子。”庞争捋着长髯道,“没必要跟他们硬拼。传令下去,中军后撤,向两翼集结,成雁行阵,空出一舍之地来。让左右的轻骑兵包抄过去,成合围之势。我们人多,等庆军气势泄了,就可以瓮中捉鳖。”

“得令——”

军令如山,数万晋军退潮一样向后撤去。同时几千快马说话间就已经夹住了庆军的两翼。

这一切宁芷都看在眼里。

不好,这样下去庆军马上就要落败。是否还有一线转机?

宁芷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大伙都随我来,我有办法——”她拼命鼓动着。

骠骑营的死士跟了上去,放弃了继续冲击敌人中军,转而向左后方绕去。

此时的晋军正忙着调整阵型,看他们不再攻击主力,也就放松了对他们的防范。于是骠骑营死士很快再一次到了敌人后军。

这时候,晋军包围庆军的口袋已经形成,而冲锋的庆军还没有够到敌人主力。

形势万分危急。

“晋军败退啦——”宁芷勒住坐骑,扯开嗓子,石破天惊地一吼。

旁边的骠骑营死士先是一愣,旋即会意,顾不得这声音为何如此纤细,纷纷大喊起来。

“晋军败啦——”

“撤退啦——”

“快跑啊——”

晋军人数十分庞大,相互之间信息传递并不快。此时后军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黑压压的前军正调头向后移动。此时听到这样的喊声,本就疑惑的后军将士也顾不得是什么人说的,马上就信以为真。于是乎后军阵脚大乱,人心惶惶。很多士兵扔下兵器就溜,一边跑一边呼喊:“我们打败啦,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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