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宠冠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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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宠冠六国-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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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个眼神是刀子,李琛恐怕早已被凌迟了。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李琛与一旁的张井忙下跪行礼。

只见云奕一身江海临日紫蟒袍,帽子上的幞头随着他的步伐一颤一颤,皂云鹿皮靴踩得大牢里的青石板山响。这时的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有那闲工夫应对这小小的皇城司统领。

袖子一拂,人影便窜进了大牢里。

云奕赔着一张笑脸,看着面前的花离笙、沐成风以及赫连苍隼。

果然如传闻所言,一个个都是气质迥然不同,但同样风姿非凡之人。

花离笙给人的感觉三分仙气中透着三分邪魅。三分狂野中又透着三分儒雅,整个就是一妖孽。

而沐成风给他的感觉则如春风里的桃花,姹紫嫣红的。好一般妖娆。尤其那双眼睛,眯起来就连同为男子的他见了也不禁有些眩晕,更可况是那些闺中的女儿家呢?

远处靠着墙壁的想必应该就是赫连苍隼,五官轮廓很深邃,棱角分明。刚毅中透着一抹草原独有的不羁。

这样的三个人往人堆里一放,那都能生出光华来。怎就能没认出来呢。

想到这儿,他不禁回头狠狠地瞪了那皇城司统领一眼。

“云奕见过花公子、宣成侯、左贤王殿下。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太子真是多礼了。怎能说您有失远迎呢。这我们前脚刚一踏入东庆就被您兴师动众给迎了进来不是吗?”花离笙淡淡道。

“唉,这都是误会。都是这瞎眼的不知轻重,竟连六国三大公子都没认不出来。还望各位海涵。”

那皇城司统领在听到几个人名头时手都吓抖了,豆大的汗珠从脸上直流而下。

花公子……南楚花家……

宣成侯……西乾的智公子,沐家……

左贤王殿下……草原之鹰,赫连部落……

天啊,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些人随便哪一个的一句话都足以要了他一家子的老命。而他呢,竟然把这些人给关了起来,竟然还想着拿银子来收买他们。

这些人哪个不是富可敌国的,权势滔天的主儿啊。

他怎么就硬是没看出来呢,这些人身上的气度、风采,怎么可能是寻常的使臣呢。

想到这儿,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跪倒在了地上。

太子云奕脸色一沉,”这种人还留着干嘛。给我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竟连几国贵客都认不出来,还生出这种事端,着实可恨。给我往重了打——“

“云太子息怒,这皇城司也不过是领了命令而已,要是责罚岂不是应该责罚那个下命令的主儿?”沐成风淡淡地开口。

太子双眼一眯,愠怒之色渐起,随即又压了下去,换上一副笑脸。

“侯爷这话说得是,来人——”

“属下在。”

“去把误传命令的虞侯给斩了。”一句话说得冷意四散。说完又转过脸,“还请几位随我回宫,云奕好为几位安排住处,定让诸位满意了才是。”

“杀伐决断,太子殿下果然有魄力。赏罚严明,想必那个虞侯的同僚亲友也懂心悦诚服的。”花离笙眯着眼睛,完全不顾云奕下巴的两侧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谢过太子殿下盛情了,花某不胜惶恐。不过皇宫里虽好,礼数太甚,花某是闲散惯了的人,恐唐突了大庆威仪。此间幽谧安适,花某就在这里住上个三年五载的,也不错。“

“难得花兄有这般雅兴,小弟我哪里好出去,昨夜跟花兄诗句对到哪里来着,咱们今儿个继续。”说完转过身,看向云奕,“多谢云太子的心意,我乾国上至太皇太后下至三岁小儿,都会铭记于心的。”一双眼始终笑眯眯的。

赫连苍隼虽未说话,但直接闭上的眼睛和一动未动的样子也已经代表了他的心意。

云弈看了看几位,只能拉下脸来上前再次恳求。

“几位莫要拿云奕开玩笑了,这牢中怎及得上皇宫。诸位都是我大庆国贵客,岂能让天下人笑话我大庆国不识礼数。我大庆虽不如别处富庶,还是不敢怠慢了诸位。我早已为各位安排好了下处,有舞姬随侍枕席,珍馐美酒,相信定不会让诸位失望。”

“这些东西天天吃,早就有些腻味了,不若这大牢里东西好,有酸味、有馊味、还有一股霉味。其味无穷,无穷啊……”

“呵呵,花兄果然豁达,本侯佩服。”

云弈听着几人你来我往之间的对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若是别人他倒是还可以维持一国太子的威严,大不了拂袖而去,但面对这几个罗刹。他也只能笑脸相迎。

“几位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只要云弈能做到的自是竭力为之。”

“云太子这话说得太见外了。我们是真真觉得这里不错,别有一番情调。”花离笙这话说完话锋陡然一转,忽地有些犀利道:“若是云太子能把龙池大会的主将位置让出来,那倒……”

“这不太好吧……历届龙池大会东道主都是处在主将之位,总不能因我一人坏了规矩才是。”

“怎能说是坏了规矩呢,这只能说云太子你为人大度,高风量节,素爱公允才是。”花离笙笑道。

“你……”

云奕看着面前三人,衡量了下其中利弊,脸上颜色几番转换,最终咬了咬牙,一脸沉郁道:“好。本太子就答应了诸位。”

“云太子果然为人大度、高风亮节、素爱公允。”花离笙又把刚那话说了一遍,这话里话外讽刺的意味倒真是浓厚。云奕脸上带着干笑,心里则着实流着血,割着肉,但为了将这几尊大佛顺利请出去不得不应允了再说。

这真可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而这所有的一切宁芷都默默地收入眼底。未吭一声。她始终如同一个影子,低调、内敛。

出去之后与花离笙几人也只是点头道了别,便径直回了将军府。哪都未去直接走入自己的西厢房,在屋里静静地等着,等着曲卿臣的到来。

果然到了傍晚,一串沉稳但又快速的脚步声传来。

曲卿臣出现在面前。前后护心镜已经卸下,但是下面的衬甲还紧紧束在身上。带着镔铁护手的右手拢了拢两鬓,青色头巾下的发丝满是风尘。脚上的虎头战靴也没有换下来,沾着泥土草屑。

宁芷笑着望着面前的男子,淡淡道:“桌子上刚沏好的普洱茶,你且尝尝,据说有去火的功效。”

男子脸色暗沉,但却难得的很平静,他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慢慢地端起那还热着的茶,但并未喝,只是望着。良久他放下茶杯,抬起头,看向始终嘴角带笑的宁芷。

“为什么要这般做?”他的声音沙哑、低沉,隐隐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痛楚。也或许那不是痛楚,只是一抹感伤。感伤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东西……

屋外那夜,渐渐地就黑了……

 22 你会后悔的

“你觉得这茶好喝吗?”

曲卿臣微愣,不知她为何谈及了这个,他刚刚连品都没有品,听她这般问起,于是低下头,重新端起那茶细细地品了两口。

“味道还不错。”

“以前我总是会为你泡上这样一杯茶,等你下朝回来喝。怕你的胃不舒服。你最初还很欢喜,渐渐地你便不再喝了,那凉掉的茶我便会自己端起来喝。都说女子嫁了一个好夫君便是一生最大的幸福,可幸福如果渐渐冷掉,是不是也就如同这茶一样,变得一点味道都没有,甚至还会累及了身心。”

“你都在胡说些什么。我对你允诺过,虽把你贬成妾室,但终有一天会再给你名分的。男儿志当在天下,岂能被儿女情长所困。若是那样的男子,你就会满心欢喜?”

“你们男人最是薄情,不仅仅是薄情,偏偏还要为此找个借口。”宁芷嗤笑。

曲卿臣忽地不语,手中把玩着那玉做的杯子,里面剩下的茶水已经冷掉,他端起,一点一点地送入口,随即像在回味着什么。

“不是借口,只是,很多事情难以两全。”说完他抬起头,眼中有光火闪过,“你恨我当如此之深吗?”

“你说呢?”宁芷不答反问。

曲卿臣低低地笑了起来。

“以前是我轻忽了你,只是不知你如何与他们三个扯上关系的。”

“这不重要,只是这么做对大家都没有害处。”

“是啊,都没有害处。只是把我放到了明面上,让太子对我恨之入骨,让皇上对我心怀戒备罢了。好一个没有害处呵。”

“你既然已跟三皇子绑在了一起,又何尝需要顾及太子?至于皇上,若不是你大败了晋国,恐怕现在早已狡兔死走狗烹了。”

“哈哈,好一句狡兔死走狗烹,又好一句何须顾及。”曲卿臣忽地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豪迈,一改往日的压抑,在这寂静的夜晚,在这偌大的将军府中回荡。只是稍后,归于沉寂,死一般的寂静。

“如今东庆所分几党你知吗?表面我跟三皇子一伙,与太子敌对,但实则却并非就一定如此,太子对我本是戒之敬之,又极力争取之。如今你这一弄,倒真是把我弄成了他眼中钉,肉中刺。”说完他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眼望窗外,“天有异象,主星昏暗,客星玄异,西方白虎七宿之间隐隐有紫气,此主杀伐之象。天下不久将会大乱,不知会有多少生灵涂炭。十方普渡的加迷法师观天象,再加上太一玄宗占卜大法指位。如今已经问世的金木两令牌同指东方。最终才确立今年龙池大会在我大庆。如今形势如此微妙。你却偏偏让太子跟皇上紧紧盯上了我。这又是为何呢?阿芷……”

“你把我休了不就好了,休了我,我便与你再无瓜葛,那太子自然也无法将你我扯上关系了。”

“休了你?休了你,也摆脱不了你曾是我的妻,如今又为我的妾的身份。休了你,我与你大闹朱雀大街一事也脱不了干系,休了你岂不是更坐实了我乃这件事的主谋,太子此时可谓恨我入骨,而那云曦昭也把眼睛盯在我与其他几国之间的关系上了。”曲卿臣声音发沉。说这话时双眉竖起。

然而面对这样的曲卿臣,面对着他那隐隐含着的无限怒意,宁芷却只是淡淡笑着,屋内的暖色的烛光投射在上面,形成一种说不出的恬静美好。

她的嘴那般小那般红。这样微微抿着,让人看着生出无限爱怜。他以前为何却不曾这般觉得……

她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身,走向他,跟他并立而站。随即同看向刚刚他看着的那一轮皎月。

幽幽的话语从她嘴中吐出。

“你先是毁了我的名节,又用威胁和权势强行将我贬为妾,接着又骗我说娘亲已经离世了,曲卿臣,我宁芷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我曾想过百次千次,但后来我不想了,我觉得没用,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我还想他们做什么……”说到这,她转过身,伸出手,轻轻摸着他的脸,又陡然甩开,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盯着他,“你说得没错,我是恨你,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那最后一句,她说得格外的轻,轻得仿佛暗自呢喃……

男子一语不发,只是紧紧抿起的嘴,以及下颚那不同以往紧绷的弧线,泄露了他的情绪。

“好,我等着。”他说这话时,那双漆黑的眼睛越发幽深如潭。但转瞬他突然扯住她的手,就连脸上的表情也不若刚刚那般淡定,“你跟花离笙到底什么关系?”

 23 熟悉的味道

“你跟花离笙到底什么关系?”曲卿臣说这句话时眼睛漆黑如墨。还闪着野性一般的光亮。

他的手,按在宁芷手腕上的手不知不觉使了重力。

“怎么与你有关系吗?”她伸出左手去拍掉覆在她右手上面的手,那大而布满茧的手。

曾经她以为即使天塌了,也能为她撑起来的手。

可如今,那双手让她厌恶,由里往外地厌恶。

当她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上面时,曲卿臣的心蓦地一颤,说也奇怪,这么多年了,她那双手不知碰到过他多少次,他都是不在意的,甚至有时可以说是厌烦的。

可如今,却让他的心都跟着颤抖。

当他想要再次回味时,宁芷却飞速地把手拿开,似乎刚刚那一触只是错觉,又似乎是为了故意让他感受到这种得而再失的滋味。

“你始终是我的……”

“是你的什么?是你的妾吗?这名头你能说得出口?赫赫有名的东庆战神曲卿臣只是一个靠着裙带关系来稳固自己地位的人,真是让人唾弃。也真是我瞎了眼,之前竟会为了这样的你,而处处隐忍。为了你的一句不为便是,而甘心做一名默默无闻的女子。现在想来,真替自己不值。”

“你跟了他就值?”面对着女子咄咄逼人的话语,曲卿臣原来波澜不兴的面孔终于裂了开来,原本那稳妥的,平静的面部,最终被怒意所取代。

“他们花家在南楚是什么地位?那是比皇帝还要尊贵的存在。他乃花家唯一嫡系子孙。又有如此智慧权谋,再加上他们南楚,女子不过如玩物的铁律。你莫要被人责辱了还不知怎么回事?”

“责辱?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个词?任何人都有权利说我,唯独你没有。而我宁芷这辈子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会做别人的妾。”

“我不会放你走的。不要以为有花家那小子给你撑腰,你就能轻易离去。我曲卿臣要的人,旁人也不是那般容易得到的。”

宁芷看着这样的他,忽地大笑了起来。

起初,她只是笑出声,后来她竟笑出了泪。

只是那泪还没来得及滴落,便被她狠狠地擦去。

她说,“你们男人怎么就这么贱呢。是的时候不知珍惜,如今,倒跑来宣誓了。”说完,她一脸冷意地看着他,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我现在不走是因为时机没到,倘若哪天,我真想走了。你……”她顿了下,随即一字一句道,“是留不住我的。”

曲卿臣握紧的双拳猛地砸在一旁的桌子上,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腰间的碧玉箫因为用力过大竟从腰间脱落下来。

男子的眼光凝在上面,并没有立刻去捡,而是停顿半晌,伸出手,略带颤抖地捡了起来。

捡起后,他什么都没说,转过身,便头也不回地踏步而出,留给宁芷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窗外的夜色越发黑了。不知是哪里飘来的云朵,竟把月亮给遮了住,什么都看不清。伸出手,依稀之间,只有风从缝隙间穿过。空余一片。然而这样的深夜在尚京的另一头却是热闹非凡。

随着龙池大会的将近,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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