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正达留了下来,他让邹正业和邹晨回家去休息,今天由他来照料鹿群。
第二天一早,家里又是只剩下了邹晨自己。自从四个哥哥去了学馆读书以来,北院又恢复了以前寂静的生活。
父亲是想必去村东看鹿群去了,母亲肯定是去南院裁衣裳。她在伙房里找了一根柳条刷牙,把专门给她剩下的早饭吃个精光,然后把碗给刷干净,蹦蹦跳跳的去了南院。
院子里,地上铺了一张大苇席,美娘光着脚正站在席上踩着被子一角,母亲和二婶一人拉着一个角正在抻被子。
“妮儿起来了?”二婶正面对院门看到邹晨进院打了个招呼。
邹晨嘟个嘴,道:“二婶,人家有名了?叫邹晨,您叫我小晨,或者晨儿,或者晨晨都可以,别再叫我妮儿了成不?”
“哎哟,这还生气了?”二婶看到邹晨的表情笑得前仰后合,结果她使劲一抻被子,美娘站在对面一下子没踩住,摔了个屁墩。
小七正坐在他的专用篮子里数手指头玩呢,看到大姐被二婶给掀翻,小嘴往上一挑,哈哈直笑。
黄丽娘照着柳氏手上打了一下,笑着埋怨:“使这么大劲做啥?看把我大侄女摔的?美娘啊,疼不疼?”
美娘从地上爬起来,气愤的指责老娘和三婶,“你们是故意的!故意的!不许笑,不许笑。……”结果院子里的人看着她笑的更起劲了。
邹晨笑够了,走到篮子那里把小七抱起来,走到院外把了一会,等到小七嘘嘘完了才把他再抱回来。
柳氏赞赏地看着邹晨,羡慕地对黄丽娘说,“弟妹,你可是真有福气。这小妮儿别看年纪小,可是现在既会做饭又能照顾弟弟,将来长大了,我看呀,也不知道是哪个俏郎君能有这个福气娶走呢。”
黄丽娘谦虚的笑了笑,道:“你的美娘也不差,当年小六生出来的时候,你不都是指着美娘看她弟弟吗?”
柳氏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正院,“唉,别提了,反正咱现在日子过的好,以前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呢,咱们享福的时候在后头呢。气死那些人……”
“对!现在咱们四个孩子都去进了学馆,将来不拘哪一个能学成,这也是咱们的福气啊!总比那被人从学馆……”黄丽娘撇撇嘴,一脸的自豪。
“会不会说人话啊?你们还要不要一点脸?你们儿子把我儿子从学馆挤走了,把公公气病了,你们还是不是人啊?”老大家的朱氏,阴沉着脸端着一盆刚洗的衣裳站在院门口。
“你不乱放屁会死啊?什么叫我儿子把你儿子从学馆挤走了?公公是你大儿子气病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柳氏立刻反嘴相讥。
朱氏气的浑身发抖,想到两个儿子被人从学馆赶出来,现在她都不敢抬头见人,想到二房三房的四个儿子如今却坐在学馆里读书,那位置是怎么空出来的?不把她的儿子赶走,那位置能空出来吗?一时之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狂躁地冲进院子,端着没拧干水的衣裳连衣裳带盆一把倒在了还没有套的棉被上。棉被见了水立刻吸收,被面上的花纹被水一浸晕染出奇怪的图案。黄丽娘和柳氏哎呀一声,连忙抓起被子上的湿衣裳扔到地上,可是刚买的新花已经被水浸过了,就是把衣裳全部拿起来棉花也不能再用了,只能在太阳底下晒干重新弹才可以。
黄丽娘气的红了眼睛,柳氏恶狠狠的捏着拳头,这是给她闺女套的新被子,她嫁进老邹家十几年,从来没有盖过新花被子,如今有了钱便想先给闺女套个被子让闺女也享享福。眼见得新棉被还没有套好就被朱氏一盆水给浇了个通透,嗷的一声站起来,伸出手恶狠狠的给了朱氏一巴掌。
--------
PS,这里再次重申,割鹿茸很血腥!但是文中的鹿它们不会疼,为啥?因为我是它们妈,我说不疼就不疼。还有,有关女主的异能,她这个其实根本不算异能,只能是说她对某种动物有天生的亲和力。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既不会有空间,也不会有神马宝物。
我想这一个和鹿群沟通的能力,应该不影响大框架的。因为我家小表弟,当然他现在都快结婚了。他小的时候,可以和任何动物很好的相处。哪怕就是在大街上遇到的,不是他家的宠物也会扑到他身上撒娇卖萌求带走。
而且有的小孩子,会天生有鬼眼,能看到我们许多成年人看不到的东西。作者表示小时候见过鬼,所以到现在怕黑怕的要死,但是上了小学以后就再也没看到了。
o(*^▽^*)ブ无耻的求推荐票票,求收藏啊
第三十二章邹大耍赖侮清白
更新时间2013827 20:05:11 字数:3756
好几天没有打赏了,推荐也好少!是不是小梦写的不好看啊?唉……好桑心啊
---------------------
朱氏挨了一巴掌一愣神,突然明白过来,这是老二家的,老二家的可是敢和自己打架的。她大叫一声,转身就往院外跑。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跑了再说。
柳氏哪里会让她如意,伸出手牢牢抓住她的背子。朱氏挣了几挣没有挣开,胳膊往后一伸背子便被柳氏给脱下来了。柳氏把背子随手扔地上,红着眼往朱氏头上挠。
黄丽娘这边厢跪坐在苇席上看着滴水的棉被欲哭无泪,抬头一看两个嫂嫂打起来。她看了一眼邹晨,邹晨抱着小七正气愤的盯着打架的两个人,美娘两眼通红跪在被子上痛哭失声。
她想起母亲走的时候说的那几句话,人不自立,谁也帮不了你……
老大浑家朱氏大嚷大叫,伸出手去抓柳氏的头发,柳氏红着眼去抠她眼珠子,一边抠一边骂,“你个混蛋,你个贱货,那是给我闺女套的棉被,你敢往上泼水,我打不死你!……”
邹晨忍不住了,大喊:“打她,打她,使劲打!……”
黄丽娘听到女儿的声音,一激灵,爬起来看着院中打架的两个人。她深吸一口气,跑过去,伸出手,死死抱住了她的大嫂。
邹晨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娘上场抱住了大伯娘的后背,二婶往朱氏手上狠狠咬了一口,朱氏惨叫一声松开了手,然后朱氏拿手掰她娘的手。
柳氏看到有机可趁,脱下脚底的鞋没头没脑的往朱氏脑袋上砸去,打的朱氏惨叫连连。然而黄丽娘毕竟没有打过架,不小心被朱氏给甩开了,朱氏见机骑到她的身上就开始扇巴掌,柳氏在后面一个飞踹,踹得朱氏嗷的惨叫了一声倒向一边。然后柳氏扑到朱氏身上,伸手拿着鞋,劈里啪啦往朱氏脑袋上抽。
黄丽娘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柳氏把大嫂给治住了,走到她们两个身边,踢了老大浑家朱氏一脚,又踢了一脚,再踢了一脚……
踢完三脚,抱着胳膊蹲在地上嘤嘤地哭,一边哭一边骂:“那棉花一贯钱,一贯钱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就在这个时候,从院外扑进来一个人,伸手把柳氏从朱氏身上拉起来,一脚向柳氏踹去,骂道:“贱货,小娼妇,你敢打我浑家,我要了你的命!”
柳氏气的牙根直咬,不管不顾的就往上扑,然而她哪里是一个壮年男子的对手,被邹正义三拨两挡没几下就被打一边去了。黄丽娘一看不好,在院子里急的团团转,拎起院里的一根大扫帚往邹正义身上扫去。邹正义被扫帚扫到了好几下,然而扫帚面积大,他不好躲,很是吃了几下亏。这时朱氏爬在地缓过来劲了,她站起来骂骂咧咧的扑到黄丽娘身上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黄丽娘没有她的劲大,再加上刚才打邹正义那几下也使了大力气,被她带了一个圈被推出去好几步。
柳氏在地上一看弟妹被打了,气的大吼一声,冲上前去就抱住朱氏的腰,这时邹正义从柳氏身后钻出来抓着她的头发就往后扯。柳氏疼的大叫,一边叫一边骂:“邹正义你个不要脸的,你和弟媳妇打架,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朱氏看到丈夫制服柳氏了,伸出手就要挠花柳氏的脸。黄丽娘从地上爬起来使劲的把她推开,呸了她一下,用扫帚指着邹正义骂道:“邹正义,你要是还不撒手,我就回娘家请我娘来治你!……”
邹正义虽然胆子大,然而一听三弟妹说请她娘来治,不由得胆寒。柳氏趁着他愣神的工夫,从他手里逃了出去,对着邹晨和美娘大叫:“快出去,快到院外去!”
姐妹两个傻愣着眼跑到院外,这时柳氏深吸了一口气,拉着黄丽娘就往院外跑,跑到院外扯着喉咙就开始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大伯子哥打弟媳妇了!快来救命啊!”
这一声喊叫,在村中传出老远。村里的人有正在磨麦子的,有正在打马吊的,有正在摆龙门阵的,有正在看天发呆的,有正在想小媳妇的,有正在想俏郎君的,有正在想鈶糖吃的,有正在想午饭做什么的……听到村北的邹家突然传出这一呼救声,都是浑身一激灵,象是一辆老年的牛车突然被滴入了几滴润滑油,都撒起脚丫子往村北跑。
大家跑到邹家时看到邹正义两口子被一把扫帚给拦在了邹家南院,黄丽娘挥舞着一把扫帚就是不让他们出来,她身边柳氏拿着一根不知道在哪找到的竹竿(美娘给她的)见机就往他们身上捅。
妯娌俩个看到有人过来了,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开了。
马太婆是最先到的,她儿媳妇扶着她魏颤颤的往这边走,到了之后听邹晨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气的浑身冒火。指着邹正义就是一顿怒骂:“邹大,你还要不要一点脸了?娘们儿打架,你往里掺合什么?大伯子哥打弟媳妇,我老婆子七十来岁了也没有听过这样的事!”
这边马太婆正在痛骂,那边村民们渐渐围了上来。
邹晨看到人多了,拉着美娘抱着小七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给村民们磕头。“各位奶奶大娘大婶们,求你们给我娘做主啊!我娘正和二婶在套被子,结果我大伯娘她过来就把一盆洗衣裳水倒到被子上,那可是刚买的新花啊!我大伯和我大伯娘还打我娘和我二婶,求你们给我们做主啊!”说完又磕头,美娘也跟着她一起磕头。
村里好几个妇人赶紧的上前把她们姐妹俩个扶起来,一个妇人从邹晨手里把小七抱走慢慢哄,这时小七早已经哭的声嘶力竭。
正院里依旧是寂静无声,仿佛根本没有人在似的。
人群里走出一位年纪大些的老丈,他阴沉着脸指着邹正义,怒道:“邹大!这娘们儿的事娘们儿自己去管,你一个汉子去管这事做什么?大伯子哥打弟媳妇,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邹正义梗着个头,大声喊:“我要不管,我浑家就要被她们打死了,我为啥不管?”
柳氏这时正被几个妇人在低声劝慰,听到邹正义的话大怒,“我呸,你还要不要脸,你浑家先到我家把一盆水泼到我家的新花被子上。我为什么不能打她?是她自己找打!”
朱氏跳起来骂道:“你个丧良心的,你儿子为了进文堂弟的学馆,把我儿子给挤了出去,我要打死你,给我儿子出气!”说着还要往前凑要去挠柳氏和黄丽娘。
村子里的人一听是这事打起来的,纷纷摇头,那天很多人都在这里,邹大郎答不起那陈十三的问题,陈十三上车而去。然后邹正文觉得很丢脸就要求这邹家大孙子退学,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眼见得朱氏说挤走他儿子,纷纷不齿。然而虽然不齿,却没有一个人出面指责朱氏。大家也觉得邹家一下子去了四个学生确实是有些失公允了,这朱氏闹一闹,也许学馆里能放松些,多收些学生呢。虽然学费很贵但是如果真能读出那也是一家子的福气不是,所以都在装糊涂。
甚至还有人在暗地里起哄,“是啊,怎么一下子收这么多?为什么只收他家的,不收别人家的?”
朱氏阴恻恻的说:“指不定他家给学馆送什么好礼了,要不然怎么一下子收四个学生?”
“是啊,如果没收他们两家的礼,为什么不让我儿子去上学?我儿子平时学的一直不错,凭啥说不让上就不上了?老二家的,老三家的?说,你们给文堂弟都送什么东西了?”邹正义大声问道。
黄丽娘气愤地大声说:“什么礼也没有送,我儿子读书辛苦,文堂哥是看在眼里的!而且文堂哥还说了,束修什么的,要是没钱甚至可以不交。人家连束修要不要都无所谓,还收我们什么礼?”
柳氏也接着说:“大哥,你儿子读书五年,都读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是有数,一家子人不过是瞒着公公一个人罢了。我家和三弟妹家的孩子那可是文堂哥和陈家两边抢着收的好苗子,我们还送什么礼?那陈家为了让我们两家的儿子去他家读书,光书都送了十几卷。这可是几十贯钱啊,还用得我们往外送礼?”
陈家人来抢学生,村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就是有不知道的,旁边的人也低声说了一下。
邹正义嗤的笑了一声:“你说大话也不嫌牙疼,你儿子才读几天书?还几个人来抢?是不是过来抢你们俩个的?哈哈哈……”
柳氏和黄丽娘被气的浑身发抖,手脚冰凉,指着邹正义说不出来话来。
邹正义得意地吐了一口吐沫,大声道:“我儿子读了五年了,你们这四个小子才读几天?谁会放着学五年的不要,要几个只学几天的?你们俩个要不是卖弄风骚勾引了文堂弟,他能收你们俩的蠢儿子?”
邹晨看到母亲和二婶气的说不出来话,大声说道,“各位爷爷大伯,文堂伯一共来我家两次,一次是听到我两个哥哥的读书声,被他们吸引,过来指点了他们一会;一次是四个哥哥从下口听了陈蔡两位博士讲课回来,文堂伯陈家十三郎知道消息来询问哥哥们都学到了什么。又考问了我四个哥哥的学问,才决定收我哥哥们为学生。此事绝不作假,如有虚言,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又嘭嘭嘭磕了几个头,磕得脑门上见了血。美娘也随着她一起磕头,一边磕一边哀求道:“求各位爷爷伯伯给我娘和三婶做主,我娘和三婶确实未曾私下见过文堂伯!求你们做主……”
邹晨抬起头,红着眼睛盯着邹正义,恨不得把他掐死。虽然现在这个朝代对男女大防并不严密,小媳妇和小娘子们甚至可以私底下养情人偷汉子,被人知道了也不过是哈哈一笑了事。但是大庭公众之下,众人还是要脸的,这事只能私下做却不能当面提。母亲被人这样当众质疑德操,自己的两个哥哥将来去科举会因为母不贞而被人指指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