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请了一户隐民才算把田佃出去。
看到邹晨家里养活物挣了钱,他家也想跟着养。便找了邹老爷子说合,想让邹晨家白舍给他们两亩地的活物,等卖了钱再给。被邹老爷子一顿臭骂,就凭你们,还敢养活物?谁敢买你家的东西?你也不瞅瞅你自己是啥名声,好好埋头苦干几年,先把名声给赚回来再说。我留给你们那一百多贯钱呢?这才多久啊?这钱要是你们省着点花用,不说能花一辈子。花半辈子也够用了。养甚活物,在家夹着尾巴当灰孙子好好改过才是正经的道理。
最终邹正义和朱氏灰溜溜的回了村北,从此以后再也不提养活物的事了。邹正达和邹正义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冷冷一笑,只当没听过这回事。
朱氏走到菜地边,看着二十亩的青菜长得郁郁葱葱,茂盛鲜嫩的蔬菜把田地遮得严严实实,红的红。紫的紫,绿的绿,仿佛鲜嫩的要滴下水来。朱氏的眼睛变成了铜钱状!这都是钱啊。要是这二十亩的菜地是自家的多好?
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家也是有良田的,只需要改成菜田既可,只要肯劳动也会有这般丰硕的果实在等着她。
“美娘。小晨,呵呵,喝水呢?”她大声的打着招呼。
美娘和邹晨福了一福。低声问了声安,便不肯再说话了。
“小晨啊,昨天可是你生辰,这不,大伯娘知道了立刻去你家给你送东西。可咋连你家的门都没有进去啊?”朱氏一脸的不忿。好象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许是没人听到吧,我们昨天关了院门在内院吃饭呢。”邹晨随意地笑笑。
朱氏神情倨傲地说道:“你三姊姊。这一年来,在宫里很是得官家的赏识,经常招她去说话。前几天官家送了一些东西给我们,我就想着你马上过生辰了就给你送过去。咱们家啊,将来也就是指着你三姊姊了。”说完了之后微抬了抬下巴,露出了脖子上戴的一个项圈,邹晨厌恶的看了一眼,这个项圈是她母亲的嫁妆当时分家时被马氏昧下的。
“大伯娘,这话是怎么说的?三姊姊是大伯娘家的,和我家又有何关系?再说了,哪家哪户是需要靠一个小娘子支撑门户的?大伯娘快别这么说话,省得招人笑话,我家的门户自然有四个哥哥支撑。”
朱氏听了这话一阵气恼,然而想到自家还有事,便把这口气生生的咽下,反而露出一脸笑容,慈祥的看着邹晨,把邹晨瞅的心头腻歪。
她扬声对着菜地里的人喊道:“三娘子,快别忙了,上来我有事找你。”
黄丽娘本来想装作没有看到她,可是没想到这朱氏直接喊了自己名字,只好不情不愿的走上田梗,随便福了一福。
朱氏也不在意,咧着嘴笑道:“三娘子啊,昨天我去你家,老二说家里有贵客,让我改天再过去。这不,我刚去了,你家的那个粗使婆子说你们下地了。要我说啊,这下啥地啊,请个人把菜地给佃了不就行了?咱们家有三丫头呢,从她手指缝里漏点,那也比你们种地强啊。……”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黄丽娘打断,“不知大嫂有何事?菜地里还有一堆活计没做呢?还有,那个不是粗使婆子,而是金教习的浑家,平时无事帮我们看看门户,大嫂莫要胡说!”
“一个臭打渔的,有啥了不起的?还金教习?我呸!惹毛了老娘,我就给我三丫头递个信儿,让三丫头去找官家。”朱氏趾高气昂的说道。
邹晨听了这话摇了摇头,邹家摊上这样的亲戚,真是八百辈子没有烧好香惹怒了各路神仙,才派了这样的一位神人来折磨邹家啊。
朱氏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说正事呢,连忙笑嘻嘻地向着黄丽娘福礼,“三娘子,我给你道喜了。”
黄丽娘皱眉道:“喜从何来?”
“哎呀,就是我娘家兄弟,他家不是正有一个和小晨年纪相当的,今年才十岁。你家这小晨,我左看右看也就只能配得上我兄弟家的小子了,到时我兄弟家吃点亏,你们多带点嫁妆就行了,……”
PS:
仁宗朝的时候,科考是二年一次,忘记是啥时改的三年了。
正文 第九十八章 黄丽娘怒斥朱氏
听到朱氏一番言语,黄丽娘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什么叫小晨也只能配得上我兄弟家的小子?我家小晨幼有奇遇,得遇仙人照顾,死里还生而且还知道了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你家兄弟算个甚狗屁东西?也配得上我家小晨。
朱氏看到黄丽娘面露怒色,心里暗自得意,也不过就是这一年发了家罢了,以前还不是依靠着我和邹大你们才有一口饭吃?我呸,得意甚?将来我三丫头当了贵妃当了皇后,看我不让她把你们统统整死。
“我兄弟家的那小子,那真是没得说,人长的精神。今年才十岁,已经知道下地干活了。虽然娶小晨委屈了一些,不过咱们小晨嫁过去多带些嫁妆贴补贴补就行了。也就是我好心,才把这么好的媒说给你家。也不知道多少人想和我兄弟结亲呢?人家可是有一个进宫的外甥女呢。“
朱氏说完得意的晃晃脖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黄丽娘这两年分家单过,又经历了一些事情,再也不似以前软弱不敢反抗的黄丽娘,以前是因为自己心中有愧,总觉得自己乃不洁之身,嫁入邹家之后婆婆虐待,妯娌欺凌她都默默忍下来了。只是因为自己婚前不尊重,白白受了十几年的委屈,自然不愿意女儿有任何的丑闻传出,所以她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冲上前去撕打朱氏。
“听闻阿翁前几日暴跳如雷,回到村北行了家法,但是却不知为了何事。大嫂莫非是被家法打昏了头?忘了我邹里的族规?我邹里的小娘子不得嫁与北王庄,也不许从北王庄娶妇。大嫂今日又提此事,莫非是想挨族规处置?我可是听闻,若是违反要出族的啊?”黄丽娘强忍怒气说道。
朱氏的眼睛闪了闪,“他们是他们。咱们是自己亲戚家结亲,族规里也没有说不让亲戚结亲呢?”
“那是大嫂的亲戚,可不是我家的亲戚!你若要再说此事,我必要报与里正知晓,让他好好断断这一场官司。我邹家的好女郎岂可嫁与你朱家?你朱家去年就被从北王庄赶到庄外居住,为的是甚原因?大嫂莫非一直装做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你,你的娘家岂会受这欺辱?北王庄的小娘子又岂会全部远嫁?”
“大嫂,我知你嘴上没个把门的,最喜欢到处胡说。但是我警告你,若是你敢胡说一个字。我定会将你逐出族。你要是不信,只管去试?”
黄丽娘说完这些话,严厉的看着美娘和邹晨喝斥道:“还不去看看其他菜地。在这里呆着做甚。”
邹晨偷偷向母亲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拉着小七和美娘一溜烟的跑了。
黄丽娘看到两个女儿走远,冷冷的看了朱氏一眼,哼了一声扭头回菜田里去了。朱氏眨眨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黄丽娘!这。这还是以前的那个三娘子?这明明是黄姥姥附体啊。
柳氏拄着鹤嘴锄站在菜地里,撇着嘴看着朱氏的背影,“你说她脑子里长的是啥?这马上快四十的人了,还跟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居然还想把小晨嫁到她兄弟家?就是嫁亲戚也轮不到她?我娘家还有一个同岁的我都觉得他配不上小晨不敢开这个口呢。你娘家还有大把大把的小子等着呢!我呸。”
黄丽娘从后面拍了她一巴掌,“瞎说啥呢,这话回去说。”
柳氏听了也就不吭声了。但是脑子里却快速的转了起来。这小晨多好啊,既聪明又伶俐而且又懂事,最重要的是会持家。不管是谁家娶走,那都是娶走一只会下金蛋的儿妇。若是娘家人能把小晨娶走,这岂不是和三弟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吗?而且有自己在,娘家人若是敢对小晨有一丁点不好的,必定不放过他们。眼见得这一年。自家和娘家倚仗着三弟过的日子那真是以前不敢想象的。明天等二哥回来了,和他商量商量。要是他同意,立刻就回娘家和娘家人说。
妯娌俩人各自怀着心思,也没有再闲聊只是专心的松土拨杂草,又汇合了邹晨她们,往家里走去,到了村北便看到邹老爷子在茶棚外面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爷子闲聊。
一位上年纪的邹姓老丈看到邹老爷的两个儿妇从地里回来,便羡慕的说道:“二十一啊,你可是有福气的人呢。不是老哥哥我说你,往常你宠着大儿子,可没少叫你两个小儿子吃苦啊。”
邹老爷子不妨这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便讪笑着摆弄了茶碗,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几个老丈原本就在茶棚外面天南海北的闲聊,刚才正巧说到了皇家之事,看到了邹晨她们被引开了话题。一位黑瘦些的老丈看到歪楼了急得抓耳挠腮,又把话题给正了回去,“官家自正月张皇后去世后,听人讲,时时处于悲伤之中。唉,伤了身子,这可如何是好?”
“正是,官家时时忧心我等臣民,也自当爱惜身体才是。”邹姓老丈忧心忡忡的接话,“今年正月京师大寒,死伤无数。五月之时,太白昼见,天有二日。恐乃不祥之兆啊!”
“今年一年灾祸连连,先是二月有疫病,四月十四日乃是官家大寿,初一居然出了天狗食日之事,”邹老爷子不安的摆弄着茶碗,“唉,可怜官家无子啊。”
几位老丈纷纷点头,定是上天见官家无子,方才天降异兆警示天下。
“听说官家有意想立濮王允让之子宗实为太子呢!”一个肥头大耳的老丈神神秘秘地说道。
茶桌前的几位老丈一听来了精神,就连几位在此歇脚的客商也纷纷围了过来,激动的询问,这消息是否可靠。那个老丈却是神秘的一笑,不再说话了。邹老爷子抬手喊了一句:“一民啊,再上壶茶,算到我头上。”
另有一名外地的行商也跟着喊了一句,上一碟瓜子。我付帐。
等到香茶和瓜子上来,那个老丈缀了一口方才慢慢悠悠地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讲了一遍,又将娶兖国公主的李家大骂了一通,骂他不识好歹。几个老丈和围过来听壁角的行商听到官家有意立太子,立刻欣喜异常手舞足蹈,听到公主的消息又觉得心愤难平。
“官家虽百事不会;却最会做官家!”邹姓老丈缓缓说道,“不求这太子有官家之能,只求有官家一半之能便是我等臣民之福啊!”
“正是,正是!”几位老丈和行商纷纷大声附合。
邹老爷子听了这话紧锁眉头思忖了半晌,“今年这鬼天气。怕是明年,非旱既涝啊。”
一位南边过来的行商听了邹老爷子这话,深有感触的点点头。“正是,南边今年涝了一场,二月的时候死了不少的人。”
“唉,南涝北旱啊!”另一位北边来的行商也跟着叹了一句。
“咋了?北边旱了?”围着几位老丈说话的人立刻紧张的询问这位北来的行商。
却说朱氏在菜田里碰了一鼻子灰,气怵怵的回到村北。大郎刚刚从宛丘回来。和朱氏同时踏入了大门。
朱氏看到大儿子那幅懒散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你个贼猢孙,野哪里去了?两天不见你的人影了?”
大郎爱理不理的看了朱氏一眼,“阿娘,我的事。你又插不上手,何必自讨没趣?你若是有那闲工夫,不如多去找几家私媒。儿子今年十八岁了,还没有媒人登门呢?”
“你咋说话的?”朱氏怒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和你爹一样,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
大郎听了此话也不动怒,只是冷笑数声甩袖去了伙房找吃的东西去了。
朱氏在后面气结。跟在大郎身后怒气冲冲的指责他不孝顺,将来定然没有好下场。是一个枉死街头的命。
大郎听到母亲如此咒他,猛的扭转身,阴森森地说道:“阿娘倒是孝顺,将我祖父气的活活吐血;阿娘倒是有好下场,告了我的亲叔叔还没有被休弃。”
朱氏听了这话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睁大眼睛看着大郎,一幅不相信自家儿子敢这样说她的表情。大郎烦躁的甩甩袖子,随便在伙房里摸了一块胡饼塞在怀里就去北院自己的房间里。
朱氏半天才回过神来,嗷的一声就冲到北院,拉了拉大郎的房门却发现里面反锁了,气急败坏的站在院子里扬声大骂。大郎躲在屋内,一开始还扬声回几句话,可过了一会,朱氏越骂越难听,大郎气得掀起被子蒙住了头,耳不听为净。
马太婆正坐在院子的树萌下纳凉,一个四五岁的重孙女正轻一下重一下的帮她敲着腿。隐约又听到邹家传来叫骂声,深深叹了一口气,用手摸了摸重孙女的小脑袋。
邹正安浑家双手沾满面粉从伙房里露出头,偷偷看了一眼,看到马太婆老神在在的坐在树下,便又缩了回去。
“槐花啊!”马太婆叫道。
邹正安浑家喛了一声从伙房里走了出来。
“过几天挑个良辰吉日,搬到村东吧!”马太婆说道。
“喛!”邹正安浑家满脸喜色的答应了一声,往邹家方向看了一眼,嫌弃的撇撇嘴。
如今村北的人家搬走得快差不多了,只剩下自家和几个赤贫农户,因这是老宅子马太婆一直不愿意挪动。虽然在村东盖了一处宅子,可是因为马太婆不动谁也不敢先住进去,只能是隔几日过去打扫一番,如今马太婆终于同意搬家,怎么不令人欢喜。
有恶邻在此,谁愿在此居住?还怕他家教坏了自家的小儿女呢。
PS:
《宋史,仁宗三》:夏四月甲午朔,日有食之,用牲于社。甲午朔不知道是啥意思,百度了一下,有可能是马年的四月初一,四月十四日是宋仁宗的生日。至和元年,仁宗同学很惨的,天降异相很多次。而且正月的时候,最喜欢的女人张贵妃也去世了。也许从这个时候起仁宗就预见到自己命不长久了,所以就在1055年(至和二年)把赵曙这白痴250二货神经病立为太子。
正文 第九十九章 邹正义夫妻打架
邹正义拎着一贯钱哼着小曲往家里走去,今天手顺又赢了一贯,和他同赌的那几位眼见得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看的好不快活。
又想起李陈氏那白花花的身子来,和自家浑家一比,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家的浑家又蠢又笨,除了会生娃啥都不会,家里脏的象猪圈一般也不知道收拾一下,哪里象老二老三娶的那两位?想到这里又烦躁了起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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