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手探向那把碍眼的匕首,手精准无比地握上刀柄,收紧,向上一提。
匕首轻而易举从他的身体拨出,不带丝毫的血水与肉碎。
与此同时,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躺在床榻上死灰的男子,突地睁开眼睛,倒抽一口气,死死地瞪着她。
他的身体因为她拨匕首的动作,像痛得无法承受一样,向上弯曲,像即将弹起床的样子。
赫连若玥被眼前的变故惊吓住。
☆、伤在你身【07】
赫连若玥被眼前的变故惊吓,同样瞪大眼睛看着他,身体本能地倒退半步。
尸变?
然而只是一秒的时间,男子的身体徒然倒下,就像泄气的气球般瘫痪。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南宫天翊的脸迅速被氧化,继而出现腐化的迹象。
原来好看的脸孔内陷,继而就被虫吞噬掉一样,皮肤在瞬间凋谢,皮肤和皮下组织化作一缕青烟。
只是半分钟的时间,原来有皮有肉的尸体,变成阴森森的白骨。
青烟在房间内四散开来,是尸体腐化时的恶臭。
她连忙掩着鼻子,倒退开来,脸色白得毫无血色,惊悚与颤抖前所未有袭向她。
好半响,她才找回一丝清醒。
眼睛死死地盯着床榻上的白骨,白骨被深紫色的华服包裹着。
南宫天翊……就这样子化成一堆白骨。
震惊恐惧在她的体内缠绕不散,她退至桌子边,伸手扶着桌沿,最后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一行清泪,沿着她的脸颊淌下。
“天翊……。”她失声痛哭。
另一只手,握着匕首的那只手颤抖不断,锵一声,匕首自她的手中掉落。
为什么会这样子?
为什么他会变成一堆白骨?
她又一次杀死他了吗?
待卫听见匕首掉落的声音,皆跑了进来,定眼一看,顿时吓得尿流屁滚。
怎么……怎么少爷变成一堆白骨?
怎么匕首会掉落在地上?
“啊……,鬼啊……。”惊呼声颤抖着传出去:“少爷,少爷尸变……。”
当他们奔跑出去呼叫时,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悬浮起来,朝着房间外飞走。
带着几分的踉跄与悲痛。
……
然而她还没有跑出多远,破风之声自左方射来。
很轻微的,却带着凌冽的杀机。
赫连若玥心情虽然前所未有的低落,但是闻风而动,身体在本能的作用里,未经过大脑已经作出反应。
左手打开施展魔法,星光闪动,迅速锁定袭向她的暗器。
是三根银针……不,那是三根锈花针。
只见针头连接着长长的红线,而针尖的部分近在咫尺落在她的眼睛之前。
其实赫连若玥支起结界,将自己包围起来,那三支锈花针并不会射在她的眼睛上,而是穿过她透明的肉身,继续飞射。
然而她来不及思考这些,已经精准地接下这一招。
手掌一收,一个拉扯的动作,将对方的针自红线的束搏中拉断。
“你到底是什么人?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对方说话的时候,赫连若玥骤只见一团黑影攻来。
不过声音很熟悉,她一听就知道是南宫天翊的九姐。
被喻为继南宫天翊,在傲龙堡里灵力最高强的人之一。
她并不想伤害她,于是再度挥手,将对方的攻势化解掉,同时自行退开数步。
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身体处于结界内,但是她忘记将匕首也收进来。
于是在漆黑的晚上,一把诡异的匕首悬浮在半空中。
今晚,她本想悄悄地来看看,然后静静地离开。
☆、伤在你身【08】
今晚,她本想悄悄地来看看,然后静静地离开,从来没有想过在傲龙堡挑起事端。
也没有想过拨掉匕首后,会发现那般诡异的事情。
她……只是想来看他最后一面。
她只是不想他的心再痛着。
她只是想他安息。
只可惜事与愿违,当想起南宫天翊瞬间化成白骨的身体,心里再度涌现一股难言的悲痛。
这种悲痛之情,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但是此刻却赤果果地出现。
无心恋战的她,手收紧,匕首在一秒间化为无形。
她身体跃起,在半空中翻了翻身,跃向离她最近的围墙。
“想逃?没那么容易。”南宫九小姐似乎早有所料,暗器再度散向赫连若玥。
不过这回不是三根,而是像雨水般密密麻麻的一把锈花针。
赫连若玥不再拦截,身体在墙头上落下,回身看来,只见撒网般的锈花针,有十来根穿过自己的身体。
红线如扯线公仔般,拉扯着针头,在半空中来来回回地飞射。
这一招来得很狠,如网般的针穿来插去地飞舞,如果她不是支起结界,恐怕在这样的攻势下,会显得狼狈万分。
虽然锈花针伤不到她,但是她一点儿都不喜欢身体被穿插。
于是她身体再度翻转,跳至网针的范围之外,正欲跳墙而逃时,自远处一伙人飞跑而来。
里面有守夜的两名待卫,还有南宫三少爷夫妇。
南宫三少爷率先来到,见着自己妹妹如撒花般打着空气,急问:“九妹,发生什么事?”
“刚刚有人在天翊的房间跑出来,手里……手里拿着那把匕首。”九小姐见锈花针尽发,却如打在棉花上毫无知觉。
她拉动如鱼网般的针群,朝着另一个方面扫去。
南宫三少爷见状,顿时明白过来:“是结界吗?”
“嗯。”
闻言,赫连若玥挑眉,看来南宫家的少爷小姐们不是简单的货色。
应变能力快,一猜就猜到她用结界隔天自己。
同时,远处跑来刚才在房间里开会的一众男女,他们脸色惊慌失措:“到底发生什么事?天翊真的尸变吗?”
“快,我们快进去看看。”
“大家小心点,敌人藏匿在暗处。”
于是一众人全抄出兵器,杀气腾腾地攻入南宫天翊的房间里。
这么一大群人涌进去,很快发出如她所料的惊呼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天翊的尸体呢?”
“不会是床榻上这副……白骨吧?”
“怎么可能变成白骨,我刚才还来看过他,不可能。”
“看肋骨的地方,的确有刀伤刺骨,应该是天翊,可是……可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杀气腾腾的一群人,变成惊慌失措只会问为什么的呆瓜。
赫连若玥听着他们的说话,手抬起来,看着手中的匕首,轻颤抖着。
她不应该把匕首拨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但是如果她早知道有这种结果,她一定不会把匕首拨掉。
南宫天翊就这样子再一次被她摧毁。
只要想起他原本白皙皎好的脸孔,在瞬间化成恶臭白烟,只剩下一副白骨时,她的心被揪得紧紧。
☆、伤在你身【09】
只要想起他原本白皙皎好的脸孔,在瞬间化成恶臭白烟,只剩下一副白骨时,她的心被揪得紧紧。
她虽然恨他恨得入骨,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将他亲手了断。
然而当它真的发生时,她却被莫名的伤痛包围着,心里有种难言的抑郁。
她想可能他死得太容易,死得太突然突兀,导致抱着跟他决一生死的她,有些措手不及,反应不过来罢了。
一直以来她是这般解释,她为何会心绪不宁,为何会被恶鬼缠身。
但是当这一刻,南宫天翊化成白骨,她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心在痛着。
伤在他身,痛在她心。
或许从她将匕首插入他体内那刻,她已经分不清楚这是对还是错,她对他的恨随着那一刀化为乌有。
仇恨放下的时候,埋藏在心底里最深处一抹柔情,被赤果果地提起来。
想起过去种种,他对她的好,他们之间的斗嘴和戏闹,就像一根根的刺,刺向她的心房里。
将她刺得血肉模糊,痛心难受。
原来她对他除了恨之外,竟然有着她不想承认的喜欢。
她喜欢他,喜欢杀死自己的仇人,喜欢杀死自己父母的仇人。
赫连若玥已经不敢再想下去,她怕她会失控会疯掉。
如此荒唐荒谬怪诞的事情,竟然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只想大笑三声,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希望醒来这个荒谬的世界不复在。
……
就在她怔然的当头,突然吹起一股劲风,怪异的风将她吹得晃了晃。
猛然她惊醒过来,理应结界之内的她,不受任何的外界影响。
怎么一阵风能够吹动她?
抬眸望去,只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手中的龙头拐杖一挫。
如风如幻的闪光,自龙头拐杖里发出来,笔直朝着赫连若玥的方向射来。
魔法?
这老妇人是魔法师??
赫连若玥不敢大意,在闪光袭。来的时候,右手再度一挥,巩固自己的结界。
结界就像一个透明的防护罩,将她包裹其中,不受外界的影响,也不被外界的人所知道。
又是一股强劲的疾风,将她吹得掀了掀,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
眼前的结界出现裂痕,由细小的破碎逐渐变成大大的缝隙。
赫连若玥不断巩固结界,老妇人不断朝着她攻击。
她心头纳闷得紧,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所处的方位?
因为心里思绪万千,无心恋战的她首次手下留情,顺着闪光的来势,她的身体飞快地往后倒退。
黑色的翅膀张开,同时右手多出一支权杖。
权杖的顶部镶嵌着银蓝色的光球,如电般的光线索绕着光球。
她往前一摆,光球顶部冒出闪电,如蛇状朝着老妇人的闪光而去。
两股力量相撞雷电交错,老妇人被震得倒退数步。
龙头拐杖往地上一压,老如龙钟的身体稳了稳,守在她身边的少妇快步冲上前:“太婆!”
而其他在观战的南宫子侄们,亦纷纷冲上前查问。
“来者何人?”老妇人一手拐着拐杖,一手朝着赫连若玥指去。
☆、伤在你身【10】
“来者何人?”老妇人一手拐着拐杖,一手朝着赫连若玥指去。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漆黑的夜空浮现出一名少女。
白衣飘飘,在黑色的翅膀底下如此圣洁无邪,就像传说中的堕天使。
翅膀虽然变黑了,但是她身上的光环仍然保持着圣洁无瑕。
魔杖在她的手中转动,一道道的闪电索绕,不旦止不可怕,反而有几分难言的震撼美。
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见过赫连若玥,突然在眼前出现这么一名少女,拥有绝美的容颜,冷傲而不可侵犯的气质。
迎着夏夜的晚风,高高在上,俯视众人的目光。
她没有说话,就是这般冷然地存在着。
时间滴滴嗒嗒地过去,久得众人面面相觑疑惑不解的时候,南宫九小姐终于耐不住走上前:“你对我们天翊做了什么?”
闻言,赫连若玥的左手紧了紧,那里还握着那把匕首。
她的手在轻颤,瞬间吸引众人的目光,太婆眉头一皱:“是你把匕首拨下来?”
赫连若玥继续沉默着,如果她的头垂下来的话,可以看作做错事的学生,正在等着长辈的惩罚。
可惜她没有,她只是那般看着他们,脸无表情,无所畏惧。
带着丝迷茫深思他们的问题。
“喂,你聋了还是哑了?我们太婆在问你说话。”
“我看她分明来找茬的,一声不哼,不屑跟我们说话吗?”
“太高傲了,太目无尊长。”
责备的说话接踵而来,庭园一时之间炸开来,各种的声音都有。
这就是一个大家庭,吃饭的时候人多,打架的时候也人多,连说话的时候也特别多声音。
南宫天翊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受着每个人的疼爱,理应长得人模人样才对。
为什么会有那般纠结的怪脾气?
一会儿自认断袖,一会儿杀人无形,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她突然很好奇,南宫天翊在这群人面前,呈现出来的是什么样的性格。
对长辈恭敬有礼?对长辈口出狂言?
破风之声骤起,赫连若玥冷眸一眯,魔杖往前一挡,一道防护罩挡在她的身前。
数十支锈花针打在防护罩上,叮叮当当地改了方向,朝着四面八方散开来。
“她竟然轻易挡住九妹的锈花针。”有人在低声惊呼。
一时之间大家都乱了方寸,交头接耳起来。
九小姐的锈花针独步天下,从来没有遇上敌手,想不到今晚被一名小丫头破了。
而且用简单的法术破掉。
“她不旦止法术高,灵力亦很高深。”太婆脸色一冷,猛然想起什么:“你是凌蝶?”
凌蝶二字一出,众人哗然。
什么?
眼前人便是凌蝶?
魔剑山庄的凌蝶?
杀死天翊的凶手?
众人从愕然不信很快转化为震怒与仇恨:“是她,是她杀死天翊的。”
“可恶,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来人啊,速度拿下她。”
于是又有更多的人来了,家族里的驯兽师,一个个展开黑色的翅膀,呼唤出自己的灵兽严阵以待。
〒_〒,书城写差评的亲,请手下留情,俺是新人,受不起摧残,写个文真的不容易啊,为毛在呼吁别人不要看呢,同一条评论还要用几个号来重复发,隔三差五地发,哎~~,难道我不写了,你才会罢手?
☆、伤在你身【11】
于是又有更多的人来了,家族里的驯兽师,一个个展开黑色的翅膀,呼唤出自己的灵兽严阵以待。
不消一分钟,赫连若玥被他们包围住。
而她仍旧木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他们的举动,似乎并不把这一切放在眼内。
她的气势强大冷冽,她的容貌绝美脱俗,带着不为所动傲视众人。
好半响,她突然转了转身体,看向那名老妇人:“我不想跟你们打。”
声音没有任何的温度,就像一杯不冷不热的开水,毫无感情可言。
但是正是这么一句话,将众人心坎里的愤怒推至最高点。
“不想打?不想打你来这里干嘛?”
“挑衅是吧?还是想毁掉天翊仅存的尸首?”
太婆看着她,缓缓地举起手来,带着威严的动作即时令叫嚣的声音落下。
回复清静的环境,太婆问:“你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赫连若玥眼光波动,声音有些颤抖,不过微弱得不易察觉:“我来看他。”
“看天翊?他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痛……,我来把匕首拿掉。”她举起左手的匕首,眸光暗淡。
她说话不大声,却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毛骨悚然。
对,众人莫名感觉到寒意。
她说他痛?什么意思?
九小姐愤然难平,狠瞪着她:“什么他痛?别在这里猫哭老鼠假慈悲。”
说话的时候,她飞身跃起,背上的翅膀展现,朝着赫连若玥的面前狠拍一掌。
在南宫家里,她跟天翊最亲近,不是因为年纪相近,而是彼此的性格相近。
这位弟弟她疼爱得很,想不到尚未成亲就死于非命。
而杀的他的人,不旦止大摇大摆让人把尸体送回,现在竟敢亲自找上门来,说什么他痛。
他痛还不是因为她的毒手吗?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