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红楼溶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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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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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放心,这个地方……”

几句话,说的黛玉亦撑不住,微微侧了侧脸,拿帕子拭泪。

“林姐姐……”探春望着黛玉:“我欠你太多,可是这一次,我实在是……”

“你我是姐妹,不必说这些。”黛玉道。

“这个地方,我没有可信的人……”探春落泪不止:“我也不求别的,让人知道,他有位姨妈是北静王妃,也许会忌惮些……”

一番说,说的黛玉愈发心中酸楚,点了点头:“三妹妹放心,有我在,有王爷在,没有人敢欺负他。”

探春微微露出一个放心的淡笑:“真……好……林姐姐……”

“嫂嫂,什么叫你没有可信的人,难道你不相信冰儿么。”一个人闯了进来,正是赫连冰:“这是我的小侄儿,他的亲姑母能不管他么。”

自探春嫁过来,其实这姑嫂二人一直十分亲厚,本来是因为黛玉的缘故,后来却因骨子里都不甚拘泥小节,所以更比人亲热几分,因为那位侧阏氏有孕的事儿,赫连冰有一段时间对着赫连冲总是臭着一张脸,没什么好声气,最后还是探春劝了才好。

听闻探春难产,赫连冰亦是几宿都未曾睡过,只是在这里陪着。

探春欣慰的笑,握着她的手:“冰儿,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姑娘……”

冰儿最见不得这样的情景,强忍着伤心道:“嫂嫂,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那个女人不敢。她若是敢,我先灭了她。等你好了,自己收拾她也行。她的孩子,如何能跟我这小侄儿比。”

探春长出了口气:“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话里的意思,亦是明白,只要有男人的宠爱,有什么不敢的。

说不定……

一丝苦涩溢出嘴角,她的脸色忽然红涨,胸口翕动着,压不住的咳嗽起来,待书连忙上来扶住,捧来痰盒子。

可是,探春吐出来的却是一口接一口的黑色脓血,吐出血之后,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人便昏厥过去。

襁褓中的孩子似也有所感觉,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乳娘赶紧把他抱过来,哄着,却是怎么也哄不好。

这一下所有人都骇然。黛玉便令人把欧阳马上叫来,欧阳绝进来一看道:“果然如此。”然后又迅速的给探春把脉,然后下针:“也不过是一时半刻了。”

黛玉呆住,泪水顿时簌簌而下:“三妹妹……”

斜刺里却有人进来,挤开了黛玉,坐在了榻前,是赫连冲。

黛玉身体晃了一下,却被一双手臂轻轻地揽住,温暖的手指拭去了她的泪,黛玉便靠在他的怀里,泪落连珠:“灏之,三妹妹……”

此时,赫连冲如同雨淋的蛤蟆,呆呆邓邓,有些无力的,握住了探春的手,半晌,只是沙哑着声音道:“你,醒过来,孩子不能没有阿姆。”

探春的眼帘再次微启,极度的虚若,令她的目光很难有了焦点,唇动了动,似乎是要说什么。

赫连冲急忙凑近她的耳畔:“什么,你说,你说什么……”

可是,探春终究未能再发出任何声音,直直的睁着眼睛,只是望着赫连冲,赫连冲焦急道:“你想说什么,告诉我,我统统都办到。”

黛玉擦了一会儿泪,轻声道:“三妹妹,你我闺阁姊妹,亦曾诗文唱和,今日长行,拙姊赋诗一首,为你送行。”她闭了闭眼眸,然后又睁开,声音略稳了一下道:“一去雪国家万里,廿年风雨抛天涯,缘何此去目难瞑,恐留幼儿着芦花。”

声音平静,清晰,却难抑悲伤。最后一句念完,探春的眼眸竟然奇异的眨动了一下。

赫连冲点头道:“我知道了。今日起,封大阏氏所诞之长子赫连元徵为少汗王。”

此言一出,探春的眼帘重重阖上,头歪向一旁。

欧阳绝试了试她的手腕:“大阏氏已经去了。”

一语出,满室戚然。赫连冲狠狠的阖眸,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眸中已经是血红一片。

“嫂嫂!”赫连冰一呆,站着没动,直直的看着探春,泪水顺着脸颊擦落。

黛玉咬着帕子,已经是哭倒在水溶的怀里,水溶紧紧的拥着她,却并不劝,凭她哭个痛快。

这时,一声凄厉的:“姑娘!待书随你去。”咕咚一声响,众人看时,是待书要触柱殉主,却被雪雁紫鹃死死的拽住,紫鹃便急急忙忙的道:“待书,你糊涂。三姑娘的孩子还这么小,你若殉主,留下这一个奶娃娃,怎么叫三姑娘放心!”

她不提什么阏氏、汗王,只替了三姑娘三个字,愈发令待书想起一向的情意,只是哭,却口不能言。

唯一一个仍然保持着清醒的,是水溶,他一面拥着黛玉,一面向欧阳绝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绝一肚子的话,被这片愁云惨雾给憋的说不出来,见水溶问,才连忙答道:“我刚才看了痰盒里的血,是紫黑色,只有一种可能--中毒。”

最后两个字,不怎么重,可是令所有人都愣了。

唯一一个脸色未变的是水溶,他嘴角勾了勾,预料之中的。

赫连冲缓缓抬起头,目光几乎如愤怒的豹子:“怎么会是中毒。”

欧阳绝摊摊手:“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不归我管,我只能告诉大汗,这毒是西羌人惯用的一种吸血蛊虫。大阏氏忽然气血亏减就是因为有人给她下了这种蛊。”

赫连冲重重握拳,拳头攥的咯吱作响:“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殿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贾环的双眼通红的进来,一拳挥在赫连冲脸上,赫连冲猝不及防,被打的一个趔趄,贾环愤怒的吼道:“不放过,有什么用。你不放过他们,姐姐就能活过来么。她不是因毒而死,而是因死心而死,是你让她伤心的!”

近在咫尺的赫连冰本来可以阻止,却一直站着不动。

赫连冲并未生怒,只是点了点头:“没错,你说的对。”

贾环噗通一跪,膝行到榻前:“姐姐……你为什么不等环儿,连最后一眼都不叫环儿见上,姐姐,娘走了,你也走了,环儿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一句话,令悲伤愈发的深了。黛玉叹了口气,擦了擦泪,走过来,扶起贾环:“环兄弟,别这样,三妹妹早和我说过,你长大了,已经是个有担当的男子了,她很高兴,她说环儿终于成器了,现在,证明给你的姐姐看,让她放心,好不好。”

贾环听了这话,猛然一擦泪,站起来:“林姐姐,我知道了,我会的。”

黛玉这才转过身,望向赫连冲。

赫连冲仍是一言不发,整个人,都若痴木一般,这个从来不屑儿女情长的男人,在这一刻,忽然觉出了痛,很痛,不是贾环打在脸上的那一拳,而是,心。

为何,会如此,难道,她对他来说,早已不只是个女人那么简单,或者有一种情愫,早已生了根。

他的悲伤已经写在脸上。

黛玉心中暗叹一声:“大汗!”

赫连冲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孩子样的茫然。

“三妹妹是你的正妻,又是我大周的郡主,就这么去了,不明不白,令人生疑,我要你三天之内,给我一个说法,这,不算过分罢!”

赫连冲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的站起身来道:“放心,林王妃,我会将事情弄清楚,只是,不止是因为她是你的妹妹,也是因为,她是我的妻子。”

黛玉点了点头,却又转向榻上,望着探春安静的遗容:“三妹妹,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赫连冰过来,挽住黛玉的手臂道:“玉姐姐,我也会的,我会保护他卓儿,不让他受人欺负。”

黛玉的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可是一阵晕眩猛烈的袭来,她的身体一点点软倒下去。

“玉姐姐!”

有人比她更快,水溶一步向前,将黛玉接在怀里,将她抱了起来,急道:“欧阳绝,滚过来!”

欧阳绝哎了一声,忙溜溜的过来,轻压了黛玉手腕,试了试:“王爷不必着急,王妃就是伤心太过而晕厥……”

水溶闻言,微微平了一下心,没想到,欧阳绝后面一句话,让他把心又提了上来:“不过,也可能是……也不一定,王爷,还是找个地方,我好好的给王妃看看。”

水溶瞪他一眼,毕竟心里有些不安,抱着黛玉,掉头就走。

天接云涛连晓雾 第七章 悲喜重重

赫连冲令人在牙帐中专门辟了一间殿阁,给水溶和黛玉小住。

此时,水溶守在榻旁,望着仍昏迷不醒的黛玉,眉心皱的紧紧的。那欧阳绝把了会子脉,已经是确定无疑,便偷眼去看水溶的神情,心里是直叹气。

看王爷这个样子,要是直接实话实说,会不会把他吓着了。

嗯,一定会的。是个人都知道,天大地大,在北王府可是王妃最大。王妃可是王爷的心尖子,别说这么大的事儿,便是有个头痛脑热,或者是被哪片儿不长眼的树叶子砸一下,王爷可都要心疼半天。

要怎么说,才合适呢。

他这里将小算盘拨的噼啪乱响,百般斟酌,在水溶眼里就是迟疑不定,面带忧容,再想到这鲜卑牙帐尚且有人给阏氏下毒,心便是一沉,声音也就带了些紧:“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话,玉儿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

他的紧逼,令欧阳绝就是一个激灵,期期艾艾道:“那个,王爷,王妃,是……因为大阏氏的死讯伤心太过,再加上前面几日忧心如焚,连日赶路,虚耗太过,以至于昏厥。”

水溶闻言,眉心皱的更紧,轻轻的执过黛玉的小手:“是我不好,不该依着她赶路。”顿了顿,却又道:“只有这个缘故?还有什么?你刚才说,不能确定的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到底是是什么,难道玉儿也中了毒。”

“是……”

一个颇有歧义的“是”字,立刻令水溶怒道:“难道也是西羌人干的!”

目光若层层阴霾压下来,迫的人透不过气,欧阳绝后头的话给生生的憋了回去,摇头摆手:“不是……”

“那是谁!”水溶见他如此,只当是有什么难处,噌噌的火就往上蹿。

“这毒嘛……可以解,不过要久一点。”欧阳绝只觉得无数冷箭噌噌的射了过来,他缩了缩脖颈,吞了口唾沫,眸中有狡黠的光划过,拿手比划道:“大概十个月吧。”

“十个月!”水溶愣了一下,完全是茫然不解:“为什么是十个月。”

欧阳绝差点没憋死,心中叫苦不迭,这还是他们天纵英睿,算无遗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王爷么,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怎么就不明白。

这里水溶又逼问道:“到底是什么毒,谁下的毒!你给本王说清楚。”

欧阳绝舔了舔嘴唇,腹诽道还用问是谁下的毒,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好吧,看来王爷是关心则乱,少不得提醒的更明白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拿眼睛觑着水溶,水溶怔了一下,心思急转了一下,直觉思考停滞,脑海中空了一下。

十个月,十个月?

是……

玉儿,她……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欧阳绝就要出口,却因为欧阳绝平静的从容的拿手指了指没醒的黛玉时,猛然刹住。

水溶气结,拿手指狠狠的点着欧阳绝,压了压声音,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你给本王等着!”

欧阳绝笑着涎着脸凑上来,跪下将话说了囫囵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是喜脉,已经有一个月了。”

“好你!为何不早说!”水溶脸色仍沉,可是眉梢嘴角都微微颤着,那份喜悦却是怎么都压不住的,望着那清丽的面庞,有个声音在心里反复的响着--玉儿,我们有孩子了,我们又孩子了。

他握着黛玉的小手想要将她唤醒,告诉她这个喜讯,却又怜她疲惫,不忍惊动她。

心,就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地方煎熬着,只能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小手。

紫鹃、雪雁、春纤在旁听见,心中十分欢喜,过来磕头,小声的恭喜,水溶摆手令她们起来,低声道:“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素日王妃喜欢的又容易克化的,备些过来。”

几个丫头连忙应着去了。

欧阳绝低眉一笑,却又正色道:“不过王爷!王妃前番受寒,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这个时候有喜,胎相不是十分的稳妥。”

水溶缓缓转过头来:“欧阳绝!”

通常王爷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是有要紧的事情吩咐,于是欧阳绝也赶忙的敛容正色:“属下在!”

“你修习医术几年了?”

欧阳绝一愣,完全没料到水溶忽然问这个:“回王爷,属下七岁开始学医,已经十五年了。”

“医治过多少人?”水溶嘴角微微勾起一笑。

欧阳绝使劲的挠头:“这个问题,我也记不得了。不过王爷知道,我只救可救的人。”

“那就是不少了。”水溶仍是淡淡的,随意的。

“呃……算是吧。”欧阳绝却觉得百爪挠心,摸不着头脑,王爷您老人家到底要说什么。

水溶十分满意:“既然你都医治过这么多人,什么疑难杂症应该都难不倒你,是么。”

这句话欧阳爱听,嘻嘻的笑了起来:“那是自然。”

水溶嘴角仍然带着那温煦如三月春风的笑:“那太好了。”起身,拍了拍欧阳绝的肩头:“欧阳,既然如此,给王妃安胎的事情就着落在你这里,不过,给本王听好了,本王不允许王妃有一丁点的闪失。”

这个容易,欧阳绝郑重其事的点头:“请王爷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水溶点了点头,继续道:“本王听说很多女子有喜的时候都会不舒服吃不下东西,本王不希望王妃也会如此,那太影响身体了,是吧,你既然有神医之名,这点小事,应该是手到擒来,没问题的,是不是?”

汗珠无声的沁满额头,欧阳绝心里连叫苦也,苦也,怎么知道王爷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看着欧阳绝脸色无比僵硬,水溶嘴角扯了扯,挑眉道:“怎么,做不到?你这神医二字,是假的?”

欲抑先扬,再激将,怎么就忘了王爷是玩弄手段的人。欧阳绝含恨带悲,觉得很有必要跟王爷普及一下医理,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其实这个,有些反应啊,它是……”

它是正常地。

谁想这时候,水溶的脸色猛然一沉:“本王没空听你磨叨,听着,本王不管应该不应该,若是王妃有一点不适,惟你是问,本王可以考虑在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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