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红楼溶黛情》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再续红楼溶黛情- 第3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血涂一地,横尸百计。

宇文祯立着剑在马上,远远的、冷酷的看着太子党做困兽之斗,内外夹击之下,西城门终于顶不住了,轰的一声洞开。

宇文承彦在几个亲信的保护下,冲破城关而去,别无他法,意先离开京城,再徐图后计。

宇文祯的嘴角慢慢勾起,戾气十足:“收住城门,不许关闭。其他人,一律格杀。”

地动山摇的杀戮再次而起,宇文祯这才带人追出了西城门,在他眼中,死人,不过是一堆堆无用的血肉,只要这样,他才能放心。

宇文承彦并没有能走出多远,就在护城河的西岸被截住。

截住他的人,是荆王宇文景,他手下的竟然是去京城许远的虎旌卫。

宇文景道:“殿下哪里去?”

“叔王……”宇文承彦见此情景,脸色霎时白了:“你不是回封地了。”

“哼,奉吾皇之命,特来捉拿你这个通敌叛国的逆贼。”宇文景声音冷酷:“来人,给我拿下。”

“你敢!”宇文承彦道。

“如果你还是太子,臣弟当然不敢,”这时候哒哒的马蹄自他身后又至,宇文祯冷声:“现在,你什么都不是了。父皇有命,一旦截住你,即刻就地格杀。”

宇文承彦回头,看着一脸戾气的宇文祯:“四弟,你还真是心狠手辣的人,恐怕父皇都不知道你已经与叔王联手吧,将我除掉只是你棋盘中的一步而已……”

宇文祯阴沉的一笑:“没错,不过大哥,你知道的太迟了。”一把剑即刻出鞘而至,宇文承彦兜马躲避,谁知道他骑射本就不及宇文祯多矣,此刻失措绝望之下,更加不济,二人剑光相对,不过十几招,便败了下来,跌倒在地,手中的剑亦摔在一旁。

“宇文祯,你当真要手刃兄长!”宇文承彦恨声道。

“你要除掉我的时候,也没想过我是你的弟弟。”一剑冷冽的逼近他的喉咙。

宇文承彦惨笑一声:“好,好,好,我是输给你了。天理昭昭,你如此阴狠,纵然为帝也做不长远,总有一日,你会比我更惨……”

话音未落,噗的一声,剑刺穿了喉咙,血花飞溅。

宇文承彦大睁着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宇文祯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变化,利落的将沾血的剑收回鞘中:“把他的头隔了,回宫复命。”

“是。”

宇文景眯眸,目光扑朔晦涩,看不透他的情绪:“魏王殿下,还请做速回京,大事耽误不得。”

宇文祯点了点头,快马加鞭,直入京城。他分毫都没有犹豫,带着人,直奔隆安帝的建章宫。

此时,建章宫里灯火通明。

隆安帝已经得到消息,冷笑一声:“水溶,你说的没错,他果真是狼子野心。这就要逼宫了,朕,竟然一直错信了他。”

水溶微微一笑:“只要陛下如微臣所言,以退为进,可也。”

原来,水溶并没有去西城门,而是回了宫。事情一步步都没脱于他的掌控,今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他的心里已经十分清楚。

隆安帝长叹一声:“也只好如此。”

水溶安然一笑,起身:“臣先出去看看。”

“去吧。”隆安帝十分倦怠:“诏书在桌上,给他,朕不耐烦见到他。”

水溶出来的时候,宇文祯已经直闯至建章宫丹墀之上,大殿的门紧闭,京畿卫和皇城卫竟然是联手层层把控,这番阵势他不觉吃了一惊,敛下声色向内叩首:“父皇,逆贼已经伏诛。儿臣已经将逆贼的头颅带到。”

大殿的朱漆鎏金大门缓缓而开,出来的不是老皇帝,而是一身白衣的水溶。

 第五十八章 始知秋已深(第一卷终)

丹墀之上,烈风噬过,凌厉如同刀锋。

水溶不急不缓的踱近,一步,两步,白衣在狂风中卷动,而他深邃的眸子明亮而温润,如山巅流云,只堪仰望。

刀枪剑戟,悍然相对的此刻,尽管天崩地裂就在眼前,他的嘴角仍是一丝淡笑,优雅从容。

那是一种全局在胸,运筹帷幄的坦然,令他整个人却越发生出一种慑人的压迫力。

就算是宇文祯,有一瞬也不得不有些震动。

此人若能为自己所用,当是架海擎天之才,若是站在对面,便是最有分量的对手,也是必须除掉的对手。

若是知道水溶在这里,恐怕,他也不会闯宫闯的如此毫无忌惮。

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魏王殿下,当真是运兵如神。”水溶开口,带着一贯的懒散不羁,可是话锋却陡然转利:“只是,如此闯宫,携披甲之士,不知所为何来。”

宇文祯语气阴冷咄然:“本殿特来向父皇复命,还请北王让路。”

水溶微微一笑:“魏王以一己之力扫清乱局,当为首功,只是,皇上龙体欠安,已经就寝。殿下若贸然闯入,小王以为不妥。”

宇文祯冷冷道:“事关重大,本殿必须马上见到父皇,北王就不要阻拦了。”

“殿下何必着急。”水溶在宇文祯要拔剑的瞬间从袖中取出一道明黄的圣旨:“皇上有旨意令小王当众宣读。”

“当众?”宇文祯眸中掠过一丝疑窦。

水溶淡声道:“人,都到齐了!”他的下颔轻轻一扬,指向殿前的甬道方向。

宇文祯循着一看不觉一怔,飞骑营的校尉护送下,有几十个冠带朝服齐整的人向这边行来,几乎囊括了朝中所有三品以上的重臣,包括御史、以及秉笔直书的言官。

宇文祯眉心紧紧拧起,心念急转,忽然明白了水溶的用意,顿时脸色一变。

现在,这些人一来,他的计划就要落空了,无论如何,他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夺宫,就算计划得行,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顺,难以堵住悠悠之口,更别提那些言官了。

而这些人,如果都杀了,他就算是登位,也要面对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比起这些,突然现身的飞骑营却令他更加不安。

飞骑营一直以来都是听命皇帝一人,算是家奴,而不是朝中戍卫。这些人精于骑射,皆是以一敌百的本事。所以计划之内,他是先以一部分虎旌卫押在坝上,弹压住飞骑营,然后,迅速的夺宫,取得飞骑令,将飞骑营掌控起来,再进行下一步。

可是,飞骑营的忽然出现,证明事情在之前已经泄露,可是,到底是谁提前调动了飞骑营,他居然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不过,还好,飞骑就算人马再多也只有二百来号人,接到他的命令之后,龙武卫也已经在勤王的路上了。

想到这里,他看一眼那乌压压的人群,冷冷一笑道:“北王这是何意?”

“皇上的圣旨,自然要朝臣来共同见证一下。”水溶波澜不惊道。

正在这时,大殿的门再度开了。

一个内侍小跑着出来:“北王听旨。”

水溶眉峰一沉,立刻敛衣跪下:“臣接旨。”

“北静王自袭王位,屡次有功于社稷,朕心甚慰,值此非常,朕特赐贤王以免死金令,三代之内,御赐免死,钦此,谢恩。”

内侍将一块金灿灿的令牌交给水溶。

水溶垂眸,仍是毫无喜怒,磕头,将令牌接过:“水溶谢主隆恩。”然后起身。

宇文祯眸中流过一道幽冥暗火,老皇帝这一招太厉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异于宣诸于众,无论即位者谁,都决不能动这位北静王!

日后,若要杀水溶,就只有用暗的手段,可是他至今不知这位北静王到底能量几何,未必能动的了他。

压下怒气,宇文祯轻轻的笑:“恭喜北王。”

“不敢。”水溶平静的展开那卷圣旨:“请魏王接旨。”

宇文祯肃容跪下,却悄悄的给自己人递了个讯号,只要这道圣旨的内容是圈禁或者拿下,鱼死网破,在所不惜。

刀锋已经在出鞘的最后关头。可是圣旨的内容,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确切的说是目瞪口呆。

立魏王祯为太子,然后以年老衰迈,多病不能视朝故退位,令太子即帝位,而他,退居上阳宫,以安享晚年。

紧绷的弦,松开。

可以说,这道圣旨,是宇文祯也没想到的,有一刻,他甚至嗅出了背后的阴谋,可是这点疑虑,终究还是被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喜悦给冲的淡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水溶已经朗声道:“请太子殿下接旨!”

宇文祯双手接过圣旨:“儿臣,遵旨。”

他起身,水溶已经下了丹墀,带着群臣向上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宇文祯弯了弯腰,若有深意的看着水溶:“今日之事,全赖北王一力擎天,朕即位以后,还须北王为肱骨臂膀。”

“此臣分内之事。”水溶道。

目光相识,情绪都收放的恰到好处。

一场夺宫,天翻地覆鲜血肆虐之变,在水溶熟稔的谋算之下,却变成了和平演变。

看似宇文祯是最后的胜者,可也只是看似,而已。

水溶微垂的眉睫,看似恭敬,眸底却是寒芒隐隐。

回到那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夜终归有尽头,腥风血雨都随着黑夜淡去,窗透曙色,又是新的一日。

黛玉一夜未眠,未能等来他,等来的却是一道传召入宫的圣旨。

沈太后令她入宫,只令贴身侍女随侍。

车舆直接到了府门外,黛玉无法拒绝,只得往宫中去,身边也只带了紫鹃和雪雁。

宫廷,对她来说是个一生不想碰触的存在,她想要远离,却阴错阳差,被卷至暗涌的中心,要再回到这样平静安宁,与世无争的生活是难了。

黛玉上车之前,回望了一眼林府,今日进了宫,恐怕再要见他一面也难了。

想到这里,只觉得一股淡淡的忧虑萦上心头,忐忑不安。

而那座皇宫,等待自己的又将是什么?

纱帘垂下,黛玉轻轻地叹了口气。

马车辘辘离开,消失在小巷的尽头。片时以后,马蹄声急促而至,如旋风一般到了近前。

云姨娘本来是送了黛玉离开,便要进去,却被这马声惊动,忙折身出来看,不觉吃了一惊:“北静王?”

水溶一言不发,他并未下马,而是就立在马上,看着那车辙消失的方向,清晨的风,撩起他的额前的碎发,清隽的面容有些凝重。

她还是进宫去了。

是了,她是太后的救命恩人,封赏是少不了的。

她入宫的理由冠冕堂皇,就算明知这是有人抢先一步在设计,明知道要将她当做筹码握在手中,他却没有任何理由阻止。

水溶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力,纵然在整个棋局里,他知道对方肯定会出这一招,却未想到会这么快,快的他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将她送出京城。

得到消息,他还是来了,虽然知道,现在,他的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却仍然想要再看她一眼,说两句话,没想到,却晚了一步。

闭上眼,心一点点的磨着,疼着,熬着。

玉儿,等我,等我。

手曲握成拳,真想将她的小手永远永远的扣在掌心。

水溶迎风,一声叹息冗长而沉重。那一道宫墙,却将他们隔断。

这样的叹息,让云姨娘都有些酸楚。

“王爷。”身后有人追了上来,祁寒跑的一脸是汗,急道:“王爷,快回去看看,太妃她……”

水溶醒过神来,神色就是一沉,即刻拨马返回,等他赶回府中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惶恐焦灼:“王爷,太妃,太妃……”

水溶面色沉冷,将马鞭一扔,便奔入太妃房中。

听见声音,太妃缓缓的转过脸来,脸色已经不是苍白可以形容,那根本是垂死之人才有的枯槁,令人惊心。

看着水溶,她脸上露出一个虚弱而安慰的微笑:“溶儿。”

水溶心中一酸,快步走到榻前坐下:“母妃,你怎么了。”一面喝道:“欧阳呢?”

“不必请了,没用的,我的病我知道,拖了这些年,看着你长成,已经够了。”太妃轻叹了一声,压着声音咳嗽了一阵:“我拖着,就是等你回来,母妃有话和你,和你说……”

“母妃,一切等你好了再说。”水溶温声道。

“等,等不及了……”太妃的咳嗽忽然加剧,吐出一口血来,声音断断续续:“我必须和你说……叫他们他们都下去……”

水溶点点头,一挥手,令侍女们下去。

太妃积蓄了一下力气:“溶儿,你清楚的很,新君非良善之辈,阴沉多疑,他如今得政,必不能容你……所以,你,你要赶紧离开京城,再留在这里,就算有太上皇的免死金令在,也未必能……”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气息已经不能接续,她只有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水溶忙道:“母妃不必担心,儿子已经有了打算。很快便会请旨离京,到时候带母妃一起走。”

太妃摇头:“不,不行……这一路上,你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我跟着你,会拖累你。”

水溶尽力宽慰的一笑,有些自负道:“母妃不知道儿子的本事么,保护母妃,绰绰有余。”

太妃亦缓缓的笑了起来,那是引以为傲的笑:“我知道当然知道,我的儿子是最厉害的,可是……”血再一次涌出,淋淋漓漓,斑斑驳驳。

水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以往咯血,却只是一两口便会止住,现在,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母妃,你怎么了,你……”

太妃手一松,一个瓷瓶从掌心滑落,跌在床下:“母妃最后能为你做的……就是不拖累你……你快走,快走……”

水溶怔住,直愣愣的看着那破碎的瓷瓶,那是……毒药?顿时心痛如绞,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母妃,你为何要……”

“溶儿,我知道,你有你的志向,有你的打算,你一定能成的……但是现在,一定隐忍……”

“儿子……知道。”水溶的声音有些哽,永远淡泊不惊的眸,在这一刻泛起了红潮。

“还有……那个林姑娘,是个好孩子,有骨气,如果你,你喜欢,若是能,就,就娶了她罢……”

太妃的气息越来越弱,目光变得朦胧而涣散:“可是,我是,看不到了……”

眼帘重重的阖上,一直抓着水溶的手,缓缓松开。

水溶闭着眼睛,将冲出眼眶的泪水,倒向心底。

母妃,一定会的,你会看到的。

豁然开眸,他的眸子已然血红,却沉静冷锐,如严霜深雪,将痛苦深埋。

他起身,开了房门,一字一顿,声音冷漠:“太妃薨,报朝中,本王丁忧。”

“是。”

阳光透过门楣打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