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厮前来请穆霸天,这话题便到此为止。
临出门前穆霸天忽的止住了步子,侧身看向玉钟子,神色颇为愧疚道,“阎君为了林玉羡叛出魔教,一家三口原该过着安定日子,却是因为我们……哎……也难怪青山会四处寻他们的孩子来弥补罪过。若是真找到了,那孩子恐怕会要了他的命吧。”
顾子焉身形一顿,眼前蓦地浮现起师父遇害的一幕,略微失了神。
穆霸天随意拢了□上宽大的袍子,仿若无意一般向后瞥了一眼,与玉钟子一道步出了屋子。
一直未作声的季慎忽的起身,踱步到顾子焉身侧,似是未察觉她的异样道,“我们也该走了。”
“师叔,若你就是那孩子会原谅师父吗?”顾子焉倏地抬眸,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季慎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恩怨相抵,或许会不恨吧。”
“或许?”顾子焉怔楞地望着他,呐呐重复了一遍。
季慎抬手揉乱了她前额的刘海,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笑着开口道,“更何况我早就让你迷得神魂颠倒,怎么会做让你伤心的事?”
“……”
“话说,你是他特意派来迷惑我的吧?”
“……”
“这辈子就迷惑我一个人吧。”
“……”
顾子焉步伐加快,耳根处撩起一片火热。看着周围围聚过来的视线,心底不由哀嚎:师叔,你要点脸吧!
“师侄,好歹也吱一声给个回应啊。”季慎瞅着那抹僵硬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愈发扩散,扯了扯她的衣角依依不饶道。
顾子焉忍无可忍,蓦地回头呲牙道,“吱。”
“……”季慎有一瞬的怔愣;随即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来。
面上似是被火烧着,顾子焉狠狠瞪了眼始作俑者,却没注意脚下自己绊住了,身形不稳地晃了晃被一名路过的婢女恰好扶住了,避免了出糗。
“公子,没事吧?”
顾子焉刚松了一口,顿觉手腕处宛若被针刺了一般,想也没想地一掌挥开了人,果然看到手腕处扎了一枚银针,窜起一股冷意。察觉异样的季慎疾步上前,点了她腕内的一处穴位,将银针拔出,针头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黑。
一扬手,暗器飞出,欲逃走的婢女被定在了原地。季慎沉下了眸子,狠狠扼住了她的咽喉冷声道,“解药。”
“黛眉……没有解药,季掌门就算杀了我也没用。”那婢女露出一抹狞笑,呛着声音道。
“何事喧哗?”一道清越的声音自长廊拐角响起,穆彦林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在看到季慎怀里渐渐失去意识的人后快步走到了跟前,“发生了什么事?”
断续的轻笑响起,婢女眼中闪过一抹狠绝,乌黑的血丝顺着嘴角淌了下来,脸上已经呈现出一片青紫之色;已是频临死亡之际。
季慎神色一凛,倏地抱着顾子焉退后了一步,神色戒备地看向陡然靠近的穆彦林,冷声道,“这人是你们慕华山庄的,稍后我自会跟穆掌门要个解释。”
话音落,便抱起陷入昏迷的顾子焉赶去水榭。
“二爷,这不是……”另一名端着茶水的婢女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尸体,神色闪过一抹慌张,却在穆彦林的注视下把后面话咽了下去,微微发颤。
“这人不是我们慕华山庄的,有人乔装混入山庄,意图不轨。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剩下的事我会处理。”穆彦林掩唇咳嗽了一声,换上平日里笑意浅浅的温润神色,遣散了众人。
不多时便有暗卫出现将尸体抬走,穆彦林漠然地注视着婢女最后不甘心的神色,慢慢敛去笑容,眼底覆上了一层阴翳。
瑟瑟罗裙金缕腰,黛眉偎破未重描。当初留下的毒药,却没想到还是用在了你的后人身上,枉你季川聪明一世,可曾想过会有这一日,可曾后悔……收留了我。
瑶阁水榭。
季慎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大声喊着怜荀的名字,一脚踹开了怜荀那屋子的大门,却看到里头空空如也,顿时变了神色。
“唔,师叔?”傅安揉着眼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站在了隔壁屋子的门口,打着呵欠道,“大清早的就有人找上了门,好像是神医门出了点事儿,急忙忙地就把怜荀带走了。”
季慎倏地捏紧了拳头,回想起穆彦林最后笃定的笑意,低咒了一声,他分明是故意找人支走了怜荀。
此时才注意到顾子焉面色青白,傅安蹙眉,心下涌起不祥预感,呐呐开口道,“师姐怎么了?”
“中了毒。怜荀不在,恐怕没有人能解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杯具的某苏,写了小剧场后卡了正文,卡了两天,一脸血啊!!!对不住各位大人,没有及时更新,明天会双更,时间不定。
小剧场:
一轮明月高悬于夜空中,洒落几缕清辉,有蜻蜓低低掠过水面,晕开一圈又一圈的圆,临水而建的小筑里传出一道低低的惊呼,以及……猥琐的笑声。
“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齐玉看着沈璃忽然勾起的邪恶笑容,禁不住步步后退。
“做什么……爷可是付了鸨娘银子的,今晚就是我的人了哈哈哈……”沈璃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淫笑,眉眼轻佻,伸手指了指不远处。
齐钰无语地看着石狮子爪子上的一枚铜板,鸨娘……好雄伟!
蓦地身上一凉,待齐钰回头就看见自己的裤腰带被握在了某人手中,而显然被上面玉佩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沈璃已经忘了该继续做点什么。
“……爷,您要是不打算宠幸奴家,就把奴家的腰带还我,洗洗睡了去。”
不宠幸就是说要还裤腰带,还了玉佩就没了……这一想法在脑子里掠过,沈璃蓦地勾起嘴角,爪子袭向某人*着的胸膛,讪笑道,“怎么不宠幸,爷今夜要大展雄风,一夜七次!”
齐钰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有趣的反应,起了逗弄的心思,配合着嘤咛了一声,“奴家会受不了的。”
“哈哈哈……”沈璃邪肆一笑,一手揽住他的后腰,开口道,“咱这就开始了!”
然后……然后沈璃带着齐钰飞了起来,从小筑到屋顶,到槐树……飞过了七个地方后,精疲力竭地落地。
“呼……果然是体力活,我不行了……”
“……”齐钰始终维持着起飞前的震惊表情,见她摇摇晃晃地要离开,一手拽住了某人的腰带,阴测测地开口道,“这就是一夜七次?”
沈璃迷迷糊糊地点头,喘着粗气道,“师父说再多会精尽人亡的,美人儿,下次再来找你玩。”
齐钰看着扯手里的腰带,一抬眸就见某人一手提溜着裤子,一手死拽着他的裤腰带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小筑,还不时发出几声猥琐的笑声,落下了满头黑线。
半晌才找回了声音道,“一夜七次你妹夫啊!沈璃你压根就是不举!”注视着那道背影的眸色却是复杂,隐隐夹杂着一丝失落。
40章
饭桌上有傅安这吃货在,场面也不显冷清;因为……一直在吧唧作响啊喂!怜荀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把位子挪远了些;继续斯文地抢食;好吧;这也是只吃货。
穆晚瑾倒是没什么小姐架子;反而觉得傅安这样子是种豪气;冲着候在不远处的丫鬟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有人端着酒上来了。
“这是洛城有名的桑落酒;口感清醇,不容易醉。”穆晚瑾腼腆地笑了笑,拿了其中一壶替顾子焉斟上,只是这斟酒的手有一丝颤意,险些洒了出来,禁不住面上一红闪过一抹慌乱。
这一细微变化没能逃过季慎的眼,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搁在顾子焉面前的酒杯,唇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慵懒弧度。
“穆姑娘,我师兄不吃人,你不用紧张。”傅安叼着鸡腿,打趣她道,化解了些尴尬。
穆晚瑾闻言愈发羞红了脸,重坐回椅子上,有一丝不知所措。
“吃你的。”顾子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瞅着酒杯发了愁,她那点酒量……
一只修长骨感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拿走了她的酒杯,淡然道,“我家师侄酒量尚浅,这杯就由我这个长辈代劳了。”
说完,在众人反应不一的注视下一饮而尽,笑得妖孽味儿十足。
你妹的,师姐才不是你家的。
绝对有猫腻。
呜呜呜,那个酒……酒……
最后那一道心声是穆晚瑾的,伸到半空的手已经来不及制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慎全部喝完,不由傻愣在了原地。
顾子焉亦是一愣,随即想起某人不堪的酒品,连忙将酒杯夺下了,正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动静,是几名仆从奉二爷的命送来了衣物。
穆晚瑾敛了敛神,收下衣物后强作镇定地开了口,“我带顾大哥去换衣服吧。”
季慎悠然地掏出帕子擦了擦唇角,起了身,面向穆晚瑾问道,“可是特意准备了房间?”
穆晚瑾一惊,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解释道,“楼……楼上的房间都空着,你们要是累了可……可以上去休息一会儿……”
发觉她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地瞥向靠近楼梯的那间,季慎抿唇笑了笑,打断道,“只是换个衣服而已,不麻烦穆姑娘了,我们很快就下来。”
“……”穆晚瑾张着嘴儿还想说点什么,就看着季慎带着顾子焉朝楼上走去。
顾子焉跟着季慎上了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师叔你笑得这般荡漾是为那般?只是换个衣服而已,你为毛要跟上来?
“酒里有毒。”似乎是知道她所想,在拐角处季慎贴近了她的耳畔低语道,一股淡淡酒香萦绕。
顾子焉蓦地抬眸看向了他,只见那墨黑的眸子里不见一丝玩笑之意,心下一紧,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一楼大厅内正向着他们方向望着的穆晚瑾,表情透着一丝古怪。
偎向自己的身子带着一丝滚烫,连面色都染上不同寻常的潮红,顾子焉果断推开了房门,带着季慎入内,沉声道,“我去找怜荀上来。”
“先别打草惊蛇。”季慎拉住了她,大半的身子倾在了她身上,开口道,“我们才到洛城就让人盯上,难道不想知道是什么人?”
顾子焉眼眸一黯,闪过一抹犹豫之色。
“上回从怜荀那儿拿的,应该能撑一时半会儿。”
顾子焉看着他服下药丸,心思微动,先扶着季慎朝着房内的床榻走去。
房间内的布置显然是花了心思的,说是王公贵族的寝居都不为过,金丝软垫,青瓷摆件,处处透着精致。软榻旁,一张紫檀木小几上精雕的银质熏香炉薄烟袅袅,散发出温暖暧昧的香氛。水墨色绣帐以金钩绾起;并未垂下,季妖孽躺了上去,一个不稳绊了一下将扶着他的顾子焉压在了身下。
这香气……季慎只觉得下腹处一阵悸动,腾起一股难以控制的欲望,额上渗出薄薄汗液,险些失了控。
“唔,师叔……好沉!”顾子焉闷声道,奋力推开了他。
“……”季慎顺势离开了她的身子,喘了口粗气,努力压下了那股冲动,眸色渐深。
暗暗咬牙在心底补充了一句习惯就会好的……
外头蓦然响起的细微动静,顾子焉警觉地起了身,重新回到了门边,果然发现几名丫鬟鬼鬼祟祟地靠近。微微眯起了眸子,几枚铜钱在她抬手之时飞速扫了过去,几人未来得及呼救就已经倒下。
季慎轻咳了一声,视线落在了门口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身上,顾子焉立马会意,将人弄到了隔壁的屋子,这一趟下来倒是出了不少薄汗。
“去那儿洗洗,顺道把衣服换了。”待她回来,季慎指了指不远处的浴桶开了口,又很是正人君子地补充了一句,“把屏风拉好。”
顾子焉看了一眼瘫在床上的季慎,一抿唇,抱着衣物去了。
……
大厅内。
“我师兄换衣服有点慢,姑娘不用急。”傅安看着颇有些坐立不安的穆晚瑾安抚道,唔……就是去的好像有点久?
穆晚瑾轻轻应了一声,脸上的忧色却不见褪去,时不时的瞥向二楼,而那几个被派上去的丫鬟也不见下来,头一回做坏事儿的穆晚瑾有些慌神。
忽然,怜荀皱了皱鼻子,察觉空气里多了一抹极细的药香,是邢春?那不是……蓦地看向了穆晚瑾,神色讶异,没想到这位小姐如此大胆,敢用春药勾引?
不过对象却换成了季慎……怜荀的表情囧了又囧,这算不算是替他人做嫁衣裳,不由向这位可怜姑娘投去一抹同情的眼神。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穆晚瑾一回眸发现看到怜荀怪异的眼神,不由伸手抚上了脸颊,呐呐问道。
怜荀摇了摇头,瞥向了正大快朵颐的某人,托着腮帮子凉凉问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岂不是干柴烈火,你就不担心……”
傅安还在往嘴里塞着东西,听到这话顿了一下,咽下了食物后信誓旦旦地说道,“师叔虽然很禽兽,但是师姐在清醒的时候防御技巧是极高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师姐?”穆晚瑾一愣,扯着关键词疑惑问道。
“唔。”傅安见自己说漏了,摸着脖子不好意思道,“那个……忘了说,你口中的顾大哥我师兄其实……也是女扮男装嘿。”
“什么?!”穆晚瑾猛地站了起来,紧紧拽住了桌子,不可置信地瞪向了傅安。
怜荀见状一抬手,轻轻吹了一口气,白色粉末飘向了穆晚瑾洋洋洒洒落下,后者不甘心地瘫软了身子昏倒在了地上。
“……”傅安心惊胆颤地看着这一幕,舔了舔下唇,为自己捏了把冷汗道,“呃……要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你,你会不会也这么给我来一下?”
怜荀歪着脑袋看向他,悠悠勾起一抹笑道,“不会。”
在傅安松了一口气时,又道,“你得罪我的次数多了,我准备着最后来个猛的,让你直接见阎王。”
“……”傅安抖了□子,默默找了个角落蹲了起来,“我是朵蘑菇,听不懂人话,呵呵,呵呵呵……”
怜荀听着那略带悲催感的干笑,心底暗爽了下,回眸看向了地上倒着的穆晚瑾,难得的动了侧影之心,决定将人放到二楼的房间去。
上前搀起人时,有个东西突然从穆晚瑾身上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傅蘑菇正瞅着机会要搭把手来挽救自己的小命,一见地上的沉木牌子,先怜荀一步捡了起来,逐字念道,“华山派?”
“姓穆的?”怜荀看向扶着的人,蹙了蹙眉,“华山派姓穆的,可就只有……”
“穆霸天!”傅安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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